似乎是爲了給他壯聲勢,他身後的那些小弟都大聲吆喝了起來。
三十個人齊聲呼嘯,這聲勢還真不容小覷,我那些同學們都不由自主的離他們遠了一下,甚至連老二也有些變色。
那個姓陳的似乎十分滿意,嘴角都快撇到後腦勺了,“臭娘們,我早就想上你了,今天正好可以隨了我的願望。”說着,他便要伸手過來拉李欣然。
敢動我的女人?絕不能忍!
我想都沒想,便將手下的杯墊扔了出去,薄薄一張紙片,飛出去的時候竟然夾雜着嗚嗚的破風聲,不偏不倚,直接向他的手掌飛了過去。
他看到了,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只是一張卡片而已,但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爲那張小小的卡片竟然插進了他的手掌,而且是洞穿而過,中指和直指齊齊而斷。
過了約莫五六秒鐘,斷指處才流出了鮮血,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疼痛。
俗話說十指連心,斷指之痛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的。他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他額頭滴了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誰都沒有注意到杯墊是誰扔的,更想象不到一張小小的紙片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包間裡,敵我雙方一共超過四十人,但誰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那個姓陳的在地上不停打滾,痛苦哀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變得這麼冷酷了,冷酷的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獸營中的兩個月,不但鍛鍊了我的身體,更改造了我的心智。
“一間ktv而已,我並不放在心上,你要砸要燒隨便你,我隨時都可以再開一家,但是要想動我的女人,絕對不可以。”我從李欣然手中接過杯子,滿滿的倒了一杯,只喝掉了一半,而後走到姓陳的身邊,將剩下的一半全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刀疤男從一進來開始,就漠不關心的站在一旁,直到此時,那古井一般幽深的雙眼中才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
“你,很好!”他說話了,聲音十分沙啞,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陰冷。
我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了,但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感覺到後背發涼,與張雲瀟的囂張不同,如果說張雲瀟是一頭下山的猛虎,那麼眼前這人就是一條在黑暗中覬覦獵物的毒蛇。
“你,是誰?”他說話很簡潔,短短三個字,也是磕磕巴巴的,就好像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樣。
我扯了扯身上的校服,說道:“如果你眼睛沒瞎的話,應該看到了,我只是一個學生而已。”
他嘴角一挑,說道:“可惜,今晚你得死。”
這是從他進來以後,臉上第一個表情,雖說是笑,但在我看來比哭還要難看,尤其是在他笑的時候哦,臉上的疤痕有虯在了一起,怎麼看,怎麼讓人恐怖。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的樓道中又響起了腳步聲,其中還夾雜着鋼管敲打牆壁的聲音,“我帝國之夜王壯,誰敢動我傑哥?”
一聽帝國之夜四個字,即便是那刀疤男都不禁一怔,他手下那些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帝國之夜的名頭太大了,張雲瀟的名頭也太大了,且不說那些道上混的,就連老大這種書呆子都聽過他的名字。
話音剛落,王壯已經帶着人,從那些人的中間穿了過來,聽到帝國之夜的名號,他們也很聰明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他帶來的人不多,只有六七個,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身穿筆挺的西裝,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道上混的。
只有張雲瀟的手下,纔會如此打扮。
“傑哥,我來了。”王壯向我一躬身,隨即站在了一旁。
我說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這麼客氣,我回來了也沒通知你,不會怪我吧?
王壯爽朗一笑,說道:“你回來那是天大的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隨即他笑容收斂,看了看地上還在不停哀嚎的那人,說道:“就你,也敢來火鳳ktv撒野?”
說着,他就上去來了兩腳,似乎還不解氣,雨點般的拳頭瞬間就佈滿了他的全身。
那個姓陳的被我折磨了一番,再加上王壯的拳頭,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
王壯變了,變得跟張雲瀟一樣囂張。
其他人還好,老二見到王壯,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三步並兩步的跑了過來,說道:“壯哥,是你嗎?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於伯洋,我上次想要跟你混,但是你不收我。”
王壯一下子就懵了,看了看老二,又看了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說老二先退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老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退了回去,在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驚訝,幾分敬佩。連他的偶像王壯都對我如此最終,我當然值得他敬佩。
這段時間,我雖然人在北華技校,但也聽張學文提起過,王壯現在跟着張雲瀟混,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在b市剛冒頭的這幫年輕人中,他是挑大樑的人物,現在看來,此言果然不虛,就連黃婕她們幾個女生都聽過他的名字,如果不是不合時宜,說不定她們早就過來求合照了。
刀疤男看來看王壯,又看了看我,說道:“你們倆,還不夠。”
猖狂!無所畏懼的猖狂。
自打我從獸營出來後,自信單打獨鬥已經沒有多少對手了,但在這個人面前,我還是生出了一種無力感,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我他的話。
“那再加上我呢?帝國之夜,李繼光。”
李繼光?我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來究竟是誰。
直到他走了過來,我不由的笑出了聲音,這李繼光不是別人,正是老鼠。
外號叫的久了,我一時間竟然沒想起來老鼠的官名就叫做李繼光,此時他也是西裝筆挺,穿的人模狗樣的,帶着一票人馬,邁着十分囂張的步伐向我走了過來。
“叫傑哥。”老鼠向身後一招手,隨即與中了一同躬身,恭恭敬敬的叫道:“傑哥好。”
老鼠和王壯都是最早跟我的一批兄弟,感情自然也不用多說了,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此時,我方人馬也有三十個人,真要打的話,也未必怕的了他。
刀疤男的目光從我們幾個的臉上掃過,嘆了口氣道,“還是不夠!”
我草,這人是有多麼猖狂?即便是張雲瀟在此,恐怕也要甘拜下風了。
刀疤男出奇怪的冷靜,說不出的猖狂,但他下邊的人可就不一樣了,聽到帝國之夜的名號,一大半人都蹲到了地上,顯然這些都是姓陳的帶來的人。
還站在原地的仍然有七八個人,他們年紀顯然要大上很多,而且脖子上、手腕上都或多或少的帶着傷疤,雖然沒有刀疤男那麼恐怖,那也能給人一種壓迫感。
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那些人,我摸了摸鼻子,問道:“現在呢?”
刀疤男眼睛都沒有轉一下,“我說不夠,就是不夠。”
看着他的樣子,我不禁瞳孔一縮,這人冷靜的可怕,光是這種壓力就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此子不可留!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若是得罪了他,而且還讓他活下來,那麼恐怕我們這一輩子都無法安生了。
想罷,我摸了摸手腕,幸好我隨身帶着王滬養留下的銀色撲克牌,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我有信心在他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殺掉任何人。
雖然暗算他人有些不合規矩,但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無論如何這人絕對不能留。
我正想着,外邊再次響起了腳步聲,但是隻有一個。
還有誰來了?
不止是我,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門口,都希望第一眼能見到來者,人還沒到,樓道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巨響,接近着就有一股濃烈的硫磺味道撲面而來。
我擦,難不成是誰帶着炸彈來了嗎?
正想着,那人終於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陳宇。
此時,他光着身子,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褲衩,而且頭髮都被汗水浸溼了,顯然來的很匆忙,很着急,不僅如此,他的身上還掛滿了玻璃瓶子,那些玻璃瓶子都用麻繩綁在一起,至少有幾十個。
這東西我當然不會陌生,正是我們農村開荒的時候,用來炸石頭做的土炸彈,製作流程很簡單,只要有化肥中的硝銨、鋸末渣、柴油就能做成。
記得上中學的時候,陳宇整天跟人打架,有一次被人打的太慘了,我就從舅媽家拿了一把菜刀跟他去了,架沒打成,但我們倆卻從那天起成爲了好兄弟,就在那一天,陳宇拍着我的肩膀說:如果有一天,你的生命受到了危險,我未必能救得了你,但一定會在身上掛滿炸彈,跟敵人是同歸於盡。
沒想到當時的一句話,這時候真的成真了,只是事情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陳宇進了包間,也沒跟我打招呼,便走到那刀疤男的面前,手中握着炸彈,說道:“狗哥,放我們一馬吧。”
我們人數佔優,而且他手中握着炸彈,竟然讓別人放我們一馬?沒加羣的兄弟們,繼續加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