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煬看了看我,繼續說到:“是啊叔叔,驍歆和彭朝陽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們都沒有什麼別的意思,驍歆和我也只是心裡有些放心不下他而已,你也知道,驍歆一向比較重感情,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她也會很上心的。”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何川煬,頻頻點頭,“彭朝陽到底怎麼了您告訴我好嗎?”
彭叔叔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我們也沒有催他,給他一個情緒緩和的時間,他終於緩緩開口:“朝陽,是我害了他,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面目全非了,身上也沒有幾處完好的地方,”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又開始顫抖起來,帶着一絲哽咽,“可是警方竟然說他是自己失足從山上跌落下來的,呵呵,他沒事去那種荒山野嶺幹什麼?就是馬輝乾的,馬輝,馬輝,我要他爲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他眼神裡出現了恨意,而且異常的濃厚,我聽得雲裡霧裡,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姚玉露說的是真的,彭朝陽,真的,不在了嗎?死?這個字對於我來講是極其陌生的,我甚至根本不敢想。
我的腦袋徹底放空,我也不知道彭叔叔後面講了什麼,彭朝陽,你真的,永遠離開我了嗎?我曾經是想過不想再見到你,但是從沒有想過要和你天人永隔。
“您,是說彭朝陽遇害了?”何川煬相對來講比較冷靜,但是也有一些發懵。
“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到後面彭叔叔嘴裡就只有這一句話,精神狀態也從好不容易恢復的清晰開始變模糊。
何川煬卻嚴肅了起來,扶正彭叔叔,提高了分貝,強行讓彭叔叔和他對視,“你要振作起來,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就應該爲彭朝陽查清事實,而不是讓他白白枉死,那些人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對付彭朝陽?”
彭叔叔還是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根本沒有要搭理何川煬的樣子,何川煬也不氣餒,依舊正色道:“如果你一定要坐在這所破房子裡自暴自棄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是可憐了彭朝陽有一個這樣的父親,一個根本不願意爲他付出的父親。”
“不!我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只要他能活過來!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他的命,他還那麼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彭叔叔激動了起來,何川煬成功的刺激了他,讓他渙散的眼神有了一點焦點。
“那你就更要振作起來啊,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這樣可以讓真相自己浮出水面嗎?彭朝陽可以活過來嗎?他會原諒你這樣自甘墮落嗎?”
我聽到何川煬的話不禁擡頭看向他,只見他的表情裡沒有一絲不認真,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嚴肅的何川煬。
“我要振作,我要爲朝陽報仇,我不要他枉死!”彭叔叔的眼神終於有了焦點,嘶啞又堅定的說。
何川煬點了點頭,“那你現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謝謝你們,以後只要有用得到我彭志輝的地方你們儘管說,我一定盡心竭力——”
“好了,您是我們的長輩,不必這麼客氣,況且我爸媽和您的關係也很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打斷略顯激動的彭叔叔,實際上我是沒有那麼多心情聽他說多餘的話了,現在我滿腦子就只有彭朝陽,只想知道他的所有的事情。
“驍歆,你怪朝陽嗎?”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這樣的話,我的心卻停了一下,我怪他嗎?恨他嗎?現在都沒有什麼意義吧,就算我怪又怎樣?他根本不給我怪的機會啊。
我苦笑,眼睛酸澀,只是輕輕搖頭,“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一切都已經不是從前了。”
“不,這對他很重要,也對我很重要,他一直以來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每每看到他暗自神傷的時候都很心疼,也很恨自己的無能,他從小就是什麼事情都愛自己扛着,從來都不讓人知道他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