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準備去彭朝陽的家裡,雖然這樣有些唐突,但是除此我們別無他法,一路上我們都沒有什麼交流,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何川煬是什麼心理怎麼想的,一心一意全是昨晚姚玉露的話,我不自覺的在彭朝陽家門前抓緊了衣角,久久的按不下門鈴。
何川煬看着我的樣子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俯身越過我按了下去,門鈴聲不大,卻讓我感覺到心狂跳不止,如果有人開門我該以什麼表情來面對他們?第一句話該說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卡的一下打開了,我抓着衣角的手已經有些顫抖,指甲隔着薄薄的布料陷進了肉裡,卻感覺不到疼痛,何川煬突然拉起了我的手,我感覺到手心一熱,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別太緊張了,你這次來只是爲了問清楚一些事情,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就好。”何川煬淡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輕輕點頭,心裡還是有些緊張,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
開門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並沒有好奇的看看是誰一大早敲他家的門,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地板,如果不是他扶着門的動作,根本就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一絲生氣,我仔細看了幾眼,心裡猛然咯噔一下,這不是彭叔叔嗎?
“彭叔叔?”他比我印象裡蒼老的很多,憔悴了很多,和以前我記憶裡朝氣蓬勃的彭叔叔相差太多,從前他雖然逐漸上了年紀,但是很會打理自己,特別是頭髮會異常整潔,鮮少有白頭髮,但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有些邋遢的老人,真的是彭叔叔嗎?
他聽到我的聲音緩緩擡頭,看到我的一瞬間瞳孔放大了很多,彷彿不敢相信一般,“驍歆?驍歆?真的是你?你,你怎麼來了?”
我心裡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您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彭朝陽呢?他怎麼沒有好好照顧你?”
他聽到彭朝陽的名字身體一怔,竟然開始抽搐起來,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我趕緊走上前扶住他,可是卻觸碰到了他瘦弱的身軀,怎麼憔悴成這樣了?彭叔叔整個人倒了下來,我有些扶不穩了,何川煬趕緊上前接過彭叔叔,只見彭叔叔眼角竟冒出兩行淚水,抽泣了起來,我心如死灰,就這樣安靜的看着老淚縱橫的他,我想,彭叔叔的一切就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朝陽,朝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爲什麼我所有的報應要由你來承擔?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這麼不開眼,你還只是一個孩子啊,爲什麼要你承受所有的折磨?我,我該死,我該死啊。”說着說着他竟然開始自己扇自己的臉,一下比一下響,彷彿失去了理智,何川煬見狀緊緊地抓住彭叔叔的手,把他往房子裡面拖,此時此刻彭叔叔聽不進任何的語言,我們就這樣讓他哭,讓他鬧,一直到他自己逐漸冷靜下來,他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家裡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好,已經沒有幾件傢俱,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並沒有看見彭朝陽的媽媽。
“叔叔,彭朝陽到底發生了什麼?您能不能告訴我,我真的很擔心他。”其實我的心裡何嘗不着急?只是我必須控制好自己,彭叔叔已經很失控,現在如果我稍有露出情緒只怕我們兩個人都會失去理智。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之又看向了何川煬,自嘲的笑了笑,“你們已經結婚很久了吧?看樣子你應該過得很幸福,你和朝陽的感情也已經過去很久了,沒有和你走到最後是他的遺憾,朝陽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問了,我不想告訴你。”
聽到他這樣說我心裡更加急躁,“您不要這樣說,我和彭朝陽,還算是朋友,就算是出於對他的關心,我也應該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