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受過邱梅貞的欺負,遍體鱗傷,此時再遇見成都混子砍同鄉,無視於我,我那個心火騰得不行,狂暴得要命。
被女人欺負,正好有男人可以讓我找回來!管他媽成都哪一片的混子流氓,老子幹了!
黑寡婦當街飛揚,銳響呼嘯,卷刀扯臂,一鞭一破衣,破衣粘肉撕。
啪啪啪,嚓嚓嚓!
當場三個傢伙被我捲了刀,身上重重捱了鞭子,痛得嗷嗷慘叫。剩下三個嚇倒了,舞着刀,後退着,口氣還硬,有人吼你jer等着,等着!
我一揮鞭子,空中呼然一響,吼道:“怒發天尊,隨時奉陪,不服就來!”
話音落,我他媽又撲上去了。三個傢伙轉身就逃,失去戰鬥力的三個呢,也是要逃,卻被我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倉皇狂逃。
我追打了半條街,至少一百米,才停了下來。這一通發泄下來,心情好多了。媽的,老子幹不過邱梅貞,還怕你們這些小流氓了不成?
回頭看去,一街的人都看着我,竟然有些商戶對我豎大拇指,說厲害厲害,這一夥收保護費的混蛋竟然也有今天。
這些誇獎有點暖心,可我往前面看時,媽的,唐七去哪兒了?
先前遇見他的地方,只留下三個混子三把刀在地上,還有個拾荒的正打算撿刀去賣廢鐵呢!
拾荒者一看到我,嚇了一跳,趕忙丟了他拾的第一把刀。沒辦法,我的黑寡婦上,倒鉤上全是肉絲,血淋淋的,被我拖在手上,確實有點嚇人。
我對他說,撿吧撿吧,回家可以切西瓜,也可以賣廢鐵賺錢。
想想人啊,真是一人一種活法,邱梅貞和我都可以賣自己,而拾荒者也只能賣垃圾了。邱梅貞也是個垃圾,我恨她!
接着,我向旁邊人打聽了一下,問剛纔那被追砍的大個子呢?
有人給我指了指街對面的小巷子,說往那裡面跑了。
媽的,這個唐七搞什麼搞,跑什麼跑呢?
我想着在成都也沒個朋友什麼的,於是也就多管閒事,過街,追進那小巷子裡。
誰知那巷子是條獨巷,深約百米,盡頭是近三米高的圍牆堵路,兩邊是居民老小區。
我看了看兩邊的樓房,顯然是貧民區,老舊的牆壁,窗戶上掛着雜物,家家戶戶昏燈盞盞。
我看巷子盡頭的圍牆沒有翻爬的痕跡,估計唐七就在兩邊的樓裡躲着,可能沒進屋,但卻應該在什麼樓梯上。
當時我就咆哮般的叫道:“唐七,你個龜兒子給老子滾出來!白長你媽那麼大個個子,遇到事情跟烏龜一樣縮龜·頭是不是?能不能像他媽個男人?滾出來,老子救了你,怎麼也得給老子說個謝吧?老子當你是朋友,你他媽卻當逃兵!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這麼吼了,居然沒有唐七回應我,反而是二樓潑了盆洗腳水,差點淋到了我。一箇中年婦女霸道得很,直罵你死龜兒,在下面嚎什麼嚎呀,滾出去。
我也炸了,擡起鞭子就吼:“賤人,我找我朋友關你球事,滾一邊兒去!”
這婦女看我氣勢洶洶,嚇得縮頭回去了。
我又一邊走,一邊吼:“唐七,你丫還想不想回果城了?想不想打籃球了?想的話,趕緊出來,老子帶你走。那些混蛋說了,馬上大批的人馬來追殺你,再不走,走不了了,老子都要被砍了,要被你連累死了!”
嘿,這話管用,前方的一樓黑暗的樓梯間裡,堆放的雜物垮了,鑽出唐七那高大的身影。媽的,有一陣子不見了,這傢伙至少飆到了一米九,誰也想不到他才16歲呀!
可這個比也真夠讓人窩心的了,白長那麼大個子,白長一身橫肉,剛纔那情況之下,我追對方呢,他反倒是跑了。現在倒好,居然一出來,叫了聲冬哥,竟然哇哇大哭,說他再也打不了籃球了,再也回不了果城了。
我連忙一邊朝他奔去,一邊問怎麼回事?
他也拖着一條瘸了的右腿朝我奔,可沒走兩步,轟然倒地。
老子心裡一驚,衝過去一看,靠!他背上好幾道大刀口,砍得跟翻嘴鮎魚似的,鮮血還在流呢!
他媽的,那夥混子也真夠狠的,砍這麼兇,連背上的骨頭都現了。唐七個子是大,但也不是鐵打的,這是失血和勞累雙重作用下,暈了。
我趕緊背起他來,出了小巷子,想把他往醫院送。老子也鬱悶,他個子大,坐出租車就沒法擠進去。從三輪車呢,人家說太重了,不拉。
於是,只能我問了醫院地點,揹他狂奔,跑得老子腿都軟了。這貨也太沉了,都不知怎麼吃的怎麼練的,年紀輕輕,沒個一百七八十斤我不姓夏了。
我累斷了腿啊,跑了三裡地,總算是奔到了醫院,將這傢伙及時送進了搶救室,然後又去交費。
交完費,我才感覺到自己肚子餓得不行,又出去買了一大碗麪回來,坐在手術室外面,一邊等一邊吃。
面吃了一半,媽的,六個警察急匆匆的來到了我的身邊,讓我舉起手來。他們真的有槍,嚇得我一次性麪碗掉在地上,撒了一鞋子的湯水。
用現在的話說,那時候真是日了狗了!
我以爲警察是來抓我的,也許那些混子告了我的狀。
誰知警察亮了一下工作證,顯示是成華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他們搜了一下我的包,直接沒收了我的黑寡婦和龍牙,榔頭倒給我留下來,然後告訴我,接到人民羣衆舉報,果城惡意傷人的逃犯唐七是我救下的,還送來醫院裡搶救,問我是不是?
我也是服氣了,那時候的成華區人民羣衆,好有正義感,和現在朝陽區人民羣衆有一比嗎?可我不相信唐七會惡意傷人,我還笑了,說怎麼可能啊,他那麼憨厚,一直都很和善的。
刑警說,是事實說話還是你說了算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果城的協查通報都發遍全省了,這小子逃了三天了,終於在成都落網了。
我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們讓我少問,然後把揹包還我,讓我繼續去買面吃,他們派了兩個人在那裡守着,剩下的就回局裡去了。
我哪有心情吃麪呢,想了想,出去買了煙,想跟警察套個好,說我認識李幽染。可人家拒絕了我的煙,讓我老實點,別說有染沒染的,都不好使。
他們中一個對我說,你最好是別再逼話超過文化,唐七是個重犯,好在你把他也算抓住了,送醫院來了,算是立了功,要不然就你在那邊街上傷人的事情,老子能拘你一週,罰你的款。
另一個說,傷的還是三個小混混,打得那是一個慘,算你小子還有種,立了點功,不過在法律面前,給老子老實點,不要立了小功就賣乖,你只是功過相抵了,我們先懶得追究你。
我被人家吃得死死的,腦袋一耷,只能先忍着,藉口去上廁所,跑到廁所裡給染姐打電話。她勢力大,應該知道唐七是怎麼回事。
誰知染姐電話接不通,那時候果城信號盲區也多。我想了想,給陳春柳打了電話,這小子還真給我講了個事情,就是說的唐七的事情。
他說唐七好像是在順河區用菜刀把四個城管砍成了重傷,逃走了。這小子有點滑,說冬哥,你在成都開心嘛,咋關心起唐七來?
我說你少管,我只是看新聞聽說的。
他笑了笑,一副奴才笑,又問我和周曉蓉團聚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銃一火啊?
我說我銃你先人闆闆,滾,老子好着呢,過兩天回去,然後就掛電話了。
實際上我好個錘子啊?可這逼還得裝啊!回頭來,也是感嘆,就唐七那貨的性格,砍城管嗎?城管砍他還差不多,估計這小子是受了冤,沒大冤,不至於搞成這樣。
我想了想,還是撥打了邱梅貞的電話。她不是牛嗎,全省都能把事情擺平嗎?老子就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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