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覺得他們的堅持還是很重要的！”蔣文睿想了想，補充道：“這種精神還是很值得讚賞！”
“呵呵！”魏林答道，臉上有一絲嘲諷的意思：“當你在找不到更爲靠譜的謀生手段的時候，你的堅持絕對不會比他們差！所以我覺得，與其在一個人已經成功之後反過去關注他的所謂堅持和努力，不如去關注他在成功之前是怎樣生存下來的，他又是怎樣找到靠譜的成功路徑的，關注這些，恐怕比你說的那些正確的廢話更有營養吧！”
“額……”蔣文睿一時語塞。
“但是現在而言，那些所謂的網絡作家也就紅那麼一會兒！其實，他們的作品基本上都拿不上臺面，恐怕幾年之後，就全被扔進造紙廠的化漿池了！”肖肅好像有點不服氣：“而僅僅是一幫無良的網絡運營商再一次噁心觀衆的審美而已！”
“恐怕不能這樣斷言！”魏林立刻反駁道：“我倒是覺得，這一波網絡文學熱，和幾十年前的武俠熱其實有很強的相似度，它更多地反映的，是大衆用來打發時間的讀物內容發生了變化的事實，雖然，那些能夠成功的網絡文學作品，幾乎都因爲欠深度而難以入專業人士的法眼，但作者很幸運地準確捕獲了大量百無聊賴的讀者某種相似的潛意識偏好；之前的那一波武俠熱出了金庸這樣的大師，當大師剛開始寫作的時候，誰想過他後來會成爲所有讀者都頂禮膜拜的武俠小說大師呢？大師的這些名號，都是在很多年以後一些人反過去給他戴上的，所以，誰現在又能未卜先知地斷定，這一波網絡文學熱一定出不了一兩個大師呢？此外，那些能名垂青史的名著，則是能夠兼顧幾乎所有方面的大神之作，其實可遇不可求，幾百年就那麼點，而且一旦出現，它的模仿者則會立馬一文不值，因而，我們不要輕易用名著來做對比的標杆，因爲這種想法總是在潛意識中把新的作品當成是某些名著的模仿者。”
“至於你說什麼，那些點擊量很高的網絡文學作品，給人的感覺其實是寫得並不怎麼好，可是那些網絡文學的運營者爲什麼還能夠運行下去？那其實是因爲，你不懂商業運作的基本規則！”魏林繼續以一種很內行的口吻答道：“作爲一家文學網站的運營商，作品的質量和點擊量雖然有一定的聯繫，但其實更應該視作是獨立的兩碼事。人家那是商業運作，要的是整體的點擊量，單個作品點擊量的不足，可以用作品數量來彌補，因此，對於某部作品的所謂質量，只要是不差到影響點擊量，那他們就無所謂，有質量最好，沒有也無所謂，並不強求，畢竟人家的精力有限；所以，要他們爲了追求單個作品的所謂質量而把點擊量捨棄了，那他們肯定不會幹。正是這樣的商業邏輯，使得他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其實，這樣的結果不應該全部歸因於這些網站運營商，罵他們無良，說那些正確的廢話，一點作用都沒有，根本就不解決問題！你更應該思考的是，是什麼樣的大衆潛意識，使得這些看似質量不怎麼好的作品能夠大受歡迎。”
“只有能夠寫出大衆心聲，讓大家耳熟能詳的作品纔是好作品！”蔣文睿補充道。
“那些所謂耳熟能詳的作品，僅僅是好作品中的一部分，請不要以偏概全！”肖肅表現得很不同意，糾正道：“恕我直言，個人認爲，耳熟能詳的作品很大一部分其實都比較欠深度，因爲深度其實並不利於作品內容準確的傳播，不利於贏得大量的觀衆。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這樣理解這些所謂耳熟能詳的作品：這些作品的深度恰好合適，能夠比較契合大衆的簡單化預期，不引起讀者理解的困難，而適當的深度又能給讀者一種很深邃的感覺，僅此而已。因而，要想從這些作品中獲得寫作手法的幫助是沒問題的，但是，要想從中學會如何思考，那基本都是找錯了地方。反正我還是堅持，要看書，就一定要看名著，看專業書籍，寧願多花點時間來研讀名著和專業書籍，也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廢紙上！”
“好吧！”蔣文睿發現好像這些話裡面出現了一絲火藥味，趕緊打個圓場：“兩位扯這種閒淡沒什麼意思，咱們還是好好準備一下今天晚上的宣講會吧！要是咱們的簡歷通過了篩選，怎麼應對之後的面試啊！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碰到張建深，反正他是對這種羣面的方式感到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我可不想在面試現場當啞巴。”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魏林滿不在乎地答道：“如果沒有經驗，就只能用這種真實的面試來練手，那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反正我也沒怎麼想去。你想想看，核電站可能建在市區麼？全都是離市區不知道多遠的荒郊野嶺裡面，在那種地方你有再多錢有啥用，最多也就是看着心裡舒服一點，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用！”
“也不能這麼說！”肖肅想了想，答道：“你在週末可以回市區啊！你可以在市區買房子啊！其實很多住在市區裡面，又在市區裡面上班的人，他們要麼就是工資不高，要麼就是工資雖然高，但卻不穩定，哪裡有像核電廠這麼既高又穩定的。其實我倒是覺得每天在市區上班，天天去擠地鐵，坐公交，呼吸汽車尾氣很沒意思。這種工作日在荒郊野外上班，而週末可以回市區的工作倒是非常理想。”
“看個人的想法吧！”蔣文睿答道：“咱們今天晚上得早點跟着陳龍江去參加宣講會啊！”
這時候，蔣文睿覺得自己有點渴，於是便去倒開水喝，結果才發現自己的水壺裡面已經沒有開水了，只好起身去外面打開水。
打完開水回來，發現李域海滿面春風地往寢室走。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蔣文睿拎着水壺，很好奇地問。
“我去參加一個宣講會了！”李域海笑容可掬地答道：“那個單位開出的待遇可是相當的好！”
“好到啥程度啊？”蔣文睿問道：“什麼單位？”
“是一家在北京的合資企業！”李域海答道：“待遇超好！來宣講的是兩個才三十來歲的人，他們說自己現在每年到手都有三十來萬了！我們當時全場都很震動。”
“後來現場有一個人站起來問了一個問題，這人說他師兄去了北京，一到北京就是年薪十萬，不知道這個公司會不會給這麼高的待遇！”李域海說着，轉過頭來問蔣文睿：“你猜開宣講會的怎麼回答？”
“就是他們也可以保證年薪十萬唄！”蔣文睿說道。
“纔不是那麼簡單呢！”李域海神采飛揚地答道：“其中一個宣講的人站起來說‘一年絕對不會低於十萬！而這只是我們的基本工資，我們單位的出差機會非常多，我們出差的補助比每一天的工資要高很多，出差從來都是坐飛機，高鐵都不坐！出差去那些城市，我們基本上都要求我們的員工住四星級的酒店，如果是你到了有一定級別，或者是會見重要的客戶，我們會要求你必須住五星級的酒店，公司全額報銷！’當時我們整個會場都沸騰了！”
“那你準備去哪兒了唄！”蔣文睿也被感染了，問道。
“還用說嗎？”李域海非常高興地答道：“我的一個同鄉昨天給我說，他在去應聘一家陝西的企業的時候，剛開始什麼都比較滿意，企業對他好像也比較滿意。他想着，畢竟陝西相對新疆而言，也算髮達，而且離新疆也算是比較近了，然後面試官問他‘你對薪資的要求是多少？’，他想都沒想就回答‘三四千一個月吧！’結果，這招聘的竟然說‘那就三千！’我那同鄉臉上當時就掛不住了，可以說是拂袖而去。你看，和這樣的企業比起來，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嗎？”
“祝你好運吧！”蔣文睿答道，滿臉笑容：“不過我記得，你之前好像還比較在意大城市戶口的問題，現在怎麼不在意了？他們對於戶口是怎麼說的？”
“這事兒我已經想開了！”李域海答道：“我那個同鄉告訴我，只要不是985院校碩士及以上的文憑，要想解決大城市的戶口，基本上都不太現實，所以，要想留在大城市，就只能夠想着多掙錢，戶口的問題現在急也急不出來，索性就不要去關心了！反正這個宣講會上，那兩個來開宣講會的沒有說戶口的事情，下面也沒有人問，應該是大家都有一種共識了吧！問起來也沒意思！反正我是鐵了心要去大城市晃盪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