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點時的閒聊,卻勾出了背後這麼大的事情,實在令人意外。
將兩個孩子哄睡之後,佟月菀一番洗漱之後歪在貴妃榻上,表情肅然。
“知洲,明兒個請安結束之後,你就着人將衛庶妃請來承乾宮。”
衛庶妃因爲身份不高,是沒有資格來向佟月菀請安的,更不用說去太皇太后和太后處請安了。
但既然胤禩都會聽到這樣的流言,只怕衛庶妃也沒少聽這種話。
佟月菀沉吟一番,“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胤禩想她了,我便請她來坐坐。”
畢竟衛庶妃的親生兒子如今就養在承乾宮裡頭,她私下的時候上門來求見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知洲正在準備夜間要點在寢殿裡的香丸,聽見佟月菀的吩咐便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坐在佟月菀身後的南意拿着檀木梳,輕輕地在她頭上進行着按摩,爲她放鬆一整天下來被沉甸甸的旗頭和首飾壓迫的頭皮。
聞言,她實在不理解佟月菀的這一番應對,“主子,您爲何要插手處理這事兒呀?衛庶妃和八阿哥就算是遭人非議,也和咱們承乾宮沒有關係呀。”
論出身,佟月菀的姑母是孝康章皇后,她的表哥就是康熙皇帝,可以說在如今的後宮裡頭也極爲尊貴,幾乎沒有人能越過她。
而衛庶妃和佟月菀那是壓根沒有可比性的,若是佟月菀當做不知道,這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何必像如今這樣上趕着自尋煩惱呢。
頭皮上酥酥麻麻的觸感令佟月菀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她一邊是在回答南意的問題,一邊也是對直播間的觀衆們做出瞭解釋。
“也不能說是完全爲了胤禩。其實他和胤禛的出身略有相似,烏雅氏和衛氏都是小選入宮,宮女出身,一個是包衣護軍參領威武之女,祖父額參曾任膳房總管;衛氏呢,是上三旗內管領阿布鼐之女,聽起來是不是挺像的?”
【好傢伙,乍一眼看過去兩人就跟異父異母的姐妹似的。】
【我人都傻了好麼,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人家良妃根本就不是我印象中的那麼慘好麼,人家家裡也都是當官的!】
【所以說,二十一世紀開始流行的那些清宮劇,着實害人不淺。現在都四十世紀了,都還有傻X導演在那裡翻拍什麼《XX攻略》,把觀衆當傻子對待,搞得真實歷史和劇情改編傻傻分不清楚!】
【不能忍!我要去請願,這種非史實改編的垃圾就不應該出現在星網上!】
南意也覺得挺像,但是……
“這又如何?”
佟月菀睜開眼睛,看着那隻乖乖臥在她腳邊,被胤禛取名叫“百壽”的小京巴,勾起了嘴角,“今兒有人說胤禩,明兒就敢把主意打到胤禛頭上。”
她眼神逐漸銳利起來,如同雪白的刀鋒破開夜色,“本宮的孩子,也是這些小人能傷害的麼。”
“那……德妃那邊兒呢?是否也要告訴她?”
德妃……
下意識地,佟月菀就是不想和她扯上關係,便搖了搖頭,“她都快生產了,這會兒和她說這些做什麼?萬一太激動,傷害到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成了本宮的不是。”
“是您說的這個理兒。”
南意將佟月菀的頭髮都梳順了,又給她的髮尾抹上油脂作爲養護。睡前的流程都走完了,佟月菀也安心地躺在牀上了,她們才告退而出。
如今自有小宮女會守夜,兩人仔細地囑咐了一番後,才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作爲皇貴妃一等貼身宮女的她們,其實身邊也有專門伺候她們的小宮女,平常日子過得跟普通世家裡的大小姐也沒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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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夜晚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一閉眼,一睜眼,就又過去了一天。
衛雙姐惴惴地跟在宮女身後走進了承乾宮,她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是皇貴妃主動邀請她來見一見胤禩。
好幾日未見到這孩子了,她心裡着實想念他,甚至還帶了這些日子裡做好的肚兜、貼身衣物和襪套。
漢人不是有這麼一句詩麼,叫做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她如今和胤禩的情況竟有些符合這唐詩的意境。
“衛庶妃,您在這裡稍坐,娘娘剛請安回來,需要重新梳洗一番。”
知洲對待衛雙姐也很是客氣,請了她在座炕上坐下,又招呼小宮女上了熱茶和一些瓜果,笑眯眯地招呼她。
衛雙姐的心早就飛到胤禩身上去了,有些魂不守舍的,她拿起茶就喝,剛一入口就險些被滾燙的溫度給燙到了。
“衛庶妃當心!”
知洲剛想提醒,卻已經慢了一步。
這新鮮燒好的水可不是開玩笑的,燙在嘴裡也不好上藥,知洲一拍腦袋,“快快,趕緊去取塊兒冰來讓衛庶妃含在嘴裡!”
一頓忙亂之後,衛雙姐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嘴裡含着冰塊降溫,神色也有些蔫蔫的。
佟月菀扶着南意的手出來,看見的就是兵荒馬亂之後的現場,她有些好奇地問知洲:“剛纔是怎麼了?在裡頭我都聽見了外面兒的聲音。”
“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衛雙姐以爲佟月菀是在故意質問,連忙起身想要請罪。知洲拉住她,笑着將事情說了一遍。
“也是奴婢的錯了,今兒主子請衛庶妃上門原是有事相商,結果卻因這一盞茶水而弄巧成拙了。”
【嘿,意外還真是無處不在嘛。】
佟月菀也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這種原因,不由有些無奈。
衛雙姐也不好意思,白皙的麪皮上浮起一層羞澀的紅,她本就是豔絕後宮的美貌,明眸皓齒,動人心魄。
因這一場羞澀,衛雙姐的顏色更甚三分,讓佟月菀和觀衆們都看得一愣,甚至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這樣絕美的容貌就像是脆弱的蝴蝶,甚至會讓人覺得,只要呼吸聲再粗重幾分,它就會因此受驚而振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