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很清楚我爲何如此,豐家先祖爲了避免豐家之人自相殘殺,於血脈中下了禁制,我不能親手殺了你,難道還要攔着別人來殺你嗎?我倒要看看,這裡還有沒有那麼多的男人願意爲你死。”
“對比起你來,願意爲我死的男人不少,你有那麼多的女人,真正願意爲你死的也就那麼一個,可惜卻是死在你的手上。”豐離出言譏諷,那人聽到這話,一股恐怖的氣息散開了,豐離卻沒有半點懼意地看向他,而男子卻突然擡手,豐離想也不想地將手中的槍擲了出去,子彈打偏,卻是在豐恆一旁的木幹……
與此同時,豐離攻向男子,是要奪他手中的槍,於旁人不過一呼吸間的事兒,豐離卻與男子鬥得難捨難分,尤其他們互不相讓地爭着那槍,槍在他們手中輾轉,速度之快,完全看不清。
“送十五阿哥回宮!”對於當着他的面兒,豐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當作豐離的軟肋攻擊,康熙怒極了,“將火槍隊喚入,射殺!”
莫啓應聲而退,而那把槍,此時在豐離與男子互不相讓的爭奪之下,最後被打入一邊的湖水,而兩人四掌相碰,石破天驚,震得四周的人遙遙欲墜,兩人同時被對方的內力震開,男子道:“你如今不過僅剩三成的功力。”
“我們彼此彼此。你敢逆天改命,也當爲此而付出代價。”豐離冷酷地說破,男子嗤笑一聲,“想跟我同歸於盡嗎?你是知道的,我只想看你受盡折磨地活着。若要殺你,十七年前你就已經死了。以你的驕傲,作爲一個帝王的女人,和那麼多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甚至作爲一個卑微的妾,午夜夢迴,你可是生不如死?呵呵。若是一般的男人。你只要想盡辦法殺了他便可,可康熙作爲大清的皇帝,你顧忌着天下。顧忌着歷史,卻是不會動他。他不肯放過你,你逃不了,又殺不了他。豐離,只要一想到你的痛苦。我卻是覺得這樣的生活真是再好不過啊!”
男人的一字一句,都是在豐離的傷口上撒鹽,豐離藏在衣袖上的雙拳緊握,沒人看到她掌心流出的血。“不過。只是這樣還是不夠,你與康熙的孩子生而失聰,那也是我的傑作呢。原我是想讓他胎死腹中,沒想到他命這麼硬。不過,生下來有生下來的好,每當你看着他時,更會痛不欲生吧。瞧他長得跟你多像啊,卻是因爲你,他這一輩子都沒機會聽見這世間一切美好的聲音。”
“還記得這個東西嗎?”男人突然拿出了一根紅色的繩子,上面掛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玉戒指,“同樣作爲豐家繼承人的你,不會忘了這個東西吧?”
一眼看清那東西,豐離只覺得一股氣血涌上心頭,“白玉戒!”
“不錯,白玉戒,這是豐家家主世代相傳,代表着豐家家主身份的白玉戒。老頭子當年本來是要傳給我的,可卻臨時變卦,然後又打定主意要傳給你。說起來,這枚白玉戒,我還是第一次拿在手上。不愧是豐家傳世之物,果然是好東西,原來這戒指是帶有陣法的,不過,已經被我解開了。”男人說得風輕雲淡,但聽在豐離耳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只讓豐離再也支撐不住地吐了一口鮮血。
男人似乎很是滿意豐離的吐血,一臉笑意地道:“不必着急,我只是搶了戒指,把老頭關起來而已,要他生或要他死的,還得由你決定。”
“你究竟要如何?”豐離捂住心口,喘息着問,男人道:“我不要如何,不過是依然想看你的選擇,都是骨肉至親,你會選救誰呢?你是知道的,除了你,豐家的人無一人是我對手,你不在,我要將豐家攪得雞犬不寧,那是易如反掌。更不要說,現下老頭子在我的手上,我就算現在要毀了豐家,亦無人能攔。”
“他是你的父親!”豐離掙扎地吼道。
“他早已不認我這個兒子了,你道我還會當他是我的父親嗎?況且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幫着豐無塵,怎麼會有你,你的存在,是我的奇恥大辱,無不告訴着我,我所喜歡的女人,在我的死訊剛傳回時,就已經另投他人的懷抱。所以,豐離,她死了,那麼,她讓我承受的侮辱,背叛,我都會從你的身上,一一討回。想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想着回去的辦法吧,瞧,知道這是什麼嗎?”男子再次拿出了一串手鍊,只一看,便覺得那手鍊散發着濃烈的靈氣。
男子把玩着手鍊,“豐離,這是我專門爲你做的手鍊,只要你想回去,便將你的精血滴在手鍊上,我在手鍊所設的陣法便會啓動,你,就可以回去了。”
明明那麼好的事兒,卻越發讓豐離防備,男子瞧着豐離警惕的目光,笑了,“這個陣法不假,不過,一但你回去了,卻是再也回不來,這裡的一切,你放得下,尤其那個是那個小聾子。”
“閉嘴!”豐離喝斥,“豐無情,你道你還能回得去?但凡你回不去,他就是安全的,豐家也會安全。你既然那麼喜歡大清,那就留下來,我回不去,你也休想再回去。”
豐離一聲令下,只見人影閃動,十數人將那男子亦是豐無情團團地包圍住,豐無情看到這十幾人均蒙着臉,且所站身形,位置,臉色驟變,“你竟然還練出了困靈陣。”
“你歷來狂傲自大,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的靈魂中留下烙印,那麼恨我,要我痛苦的人,世上僅你一人而已,既然你能在我的靈魂中留下烙印,焉知你還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困靈陣,原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我想若是用不上自是最好,用上來了,豐無情,你我都只剩三成的功力,又有豐家禁制,不能自相殘殺,也借用你適才之言,我不能親手殺你,難怪還要攔着別人殺你不成。”豐離眉宇間盡是冷冽,打定了主意要將眼前這個危險的人困住。
豐無情看了一眼,冷笑了,“看來我以爲自己是下棋之人,他們,還有你,都是我的棋子,沒想到,你我竟是棋鼓相當。好,好極,好極了,我竟然當真造出了一個對手來。可豐離,你以爲,這個困靈陣,當真能將我困在其中?”
“可與不可,你只管試試。”豐離驕傲地擡起頭,他們是對手,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對方,豐無情每一步,每一局,都在豐離的心上留下傷口,他要她不好過,痛不欲生,所以他往往都會對她所在意的人和事下手。同樣的,豐離知道豐無情並不想與她同歸於盡,偏偏豐離卻是爲了身邊的人都好好的,完全是豁出去了,這樣與豐無情對衡,豐離並不認爲自己會輸。
豐無情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還有半個小時,如果還有半個小時我回不去,那麼,就會立刻有人送老爺子上路。豐離,你確定還要讓我留下?”
對於豐離充滿恨意的目光,豐無情卻顯得十分得意,“甚好你在防我,我又如償不在防你。所以豐離,做決定吧,這裡一年,於我們卻是一天,你是要救老爺子呢?還是留在這裡,好好地教養你的小聾子,做你的珍皇貴妃?珍皇貴妃,再如何珍之重之,你這一生,亦不過是妾,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爲康熙的皇后,這個珍字,着實諷刺,你說對嗎?”
他不僅要讓豐離痛,甚至是想要將豐離的尊嚴完全踩着腳下,豐離,憑什麼那麼驕傲地活着,明明她是他恥辱的代表,帶着恥辱而生的人,就應該活着泥土裡,任人踐踏。
豐離只感覺整顆心都倦縮成了一團,豐無情的話,卻是撕開了她一直的僞裝,康熙的身份,康熙給予她的身份,那一聲叫喚的皇貴妃,每一聲都在凌遲着她,她痛,卻連拒絕都不能。
“痛嗎?你的五識從來異於常人,旁人一份之痛,於你卻是十分。不過,你能忍,十分之痛算什麼呢,我卻是要讓你償盡百分,千分之痛。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如果你沒有選擇,豐離,如你所言,要一個人生不如死地活着法子有很多,我不能親手殺了老爺子,可讓他受盡苦頭地活着,卻是易如反掌的對嗎?哈哈……”豐無情享受地看着豐離的掙扎,大笑着將手中的手鍊拋向豐離,豐離接住,手中的血染了手鏈,手鍊竟發出陣陣亮光。
豐無情看了一眼,好意地提醒道:“記住,需以精血滴入陣法方能啓動,你只有一次的機會。”
言罷,衆人只見他周身一陣白光籠罩,衆人大驚,被豐離喚出的人馬喚道:“主子!”
卻是詢問豐離可要攔下,豐離半閉了雙目,忍着那欲出口的血腥,“讓他走!”
她不敢賭,豐無情又如何不知她不敢賭,因太在意,便是明知那不過是千分之一的可能,豐離亦不敢去賭。
“三天,豐離,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大清三年後的今日,是你的最後期限,非我要對付老頭子,但既然你放棄了他,那麼我這個被他放棄的兒子,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