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呢?”王馥瑤又落了一子,開口問道。
綠蘿趕忙回答道,“還有便是聽聞皇上跟皇后說了好半天話,皇后甚是喜悅。”
王馥瑤眉梢一抖,“還有呢?”
綠蘿不明白,便道,“娘娘,還有什麼?”
王馥瑤沒有再開口,就嘆了口氣。
她現在有些兒擔憂,若是晉安帝過去與皇后說了,亓家依舊不放過王家,那可要怎麼辦呢?
雖說皇后是個關鍵,但是難保上將軍就會聽皇后的,這父女兩的關係,王馥瑤到現在,也弄的不是特別的清楚。
綠蘿皺了皺眉,每次娘娘這樣,都在思考着什麼事情,不由上前試探着問道,“娘娘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跟奴婢說呢?”
王馥瑤擡頭,望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道,“你繼續讓人在皇后那兒盯着吧。”
說罷,又嘆了口氣。
綠蘿望着自家娘娘多愁善感的模樣,自己也不由嘆了口氣。
發生這樣的事情,娘娘怎麼可能會擔心呢?娘娘本來就話不多,出了這件事情以後,話更是少的可憐。整天就是做在這兒,自己跟自己對弈。
要麼就是抱着小皇子做在這兒,時常發着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樣的娘娘,不免讓綠蘿擔憂的很,可是又不知道勸着娘娘什麼,只得站在一旁,將嘴巴給閉老實。
王馥瑤的確是在想關於王家的事情,還有就是亓家這麼快便就要將所有反對他的人,一律都給彈劾了,他是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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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世元領兵出征已經有些日子了,最近他率領三十萬大軍,已經收復了幾座重要的城池。
此刻,他身着威武霸道的將軍鎧甲,正襟危坐在將軍帳篷內。
近日,他已經領着大軍來到了下一座城池百里的範圍內駐紮,勝利的喜悅圍繞在整個軍營內外。
“將軍,我們晉國失去的城池已經回來了三分之一,在將軍的帶領下,現在士兵們士氣正高,我們應當一鼓作氣,在這幾天拿下剩下的城池!”一個副將在亓世元耳邊說道。
他沒有吭聲,起身看着帳篷正中間的沙盤,凝眸沉思。
現在日頭還早,如果不是這座城池易守難攻,他也不會駐紮在城外而不直接趁熱打鐵就攻過去。
這城池地理位置較高,而且城牆建設得十分堅固,秦國的兵力雖然不足爲懼,但是秦國的弓箭手卻不能小覷。
這一點亓世元很明白。
所以他駐紮在城外並沒有輕舉妄動。
秦國的弓箭手,是秦國軍隊中最強的兵力,許多弓箭手都擁有百步穿楊的射箭技能,而且他猜測,秦國定會將這樣的一批弓箭手留在他即將攻打的城池。
畢竟這城池的地理位置對於弓箭手來說,是制高點,實在過於優越,他一定得想個完全的對策。
“報!”
帳篷外傳來一聲喊,一個士兵立即進入帳篷。
“將軍,我軍派出試探秦國的一隊人馬全軍覆沒,還未靠近城池,就已經被城牆上隱藏的弓箭手所射殺!”
亓世元眉頭皺的更深了點,而剛纔說話的那位副將,立馬又上前諂媚道,“將軍果然料事如神,連敵軍會使用弓箭手佈置在城牆上的事情,都可以猜測到,我軍在將軍的帶領下,一定會大獲全勝啊!”
亓世元蓋着絡腮鬍的嘴笑了一下,沒有看那位副將,心中卻已經接受了他的稱讚,此時,他腦海中正在思考該如何排兵佈陣,來攻打下這座城池。
那位副將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亓世元嘴角的笑意,眼神更加諂媚。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攻城?您下令,小的去傳話。”
此刻曹將軍已經聽不下去了,指着沙盤上插着一個粗木棍的地方說道,“這裡地形較高,今日有微風,而且逐漸在加強,興許明後天會有一場大風,而且大風的方向恰好就是西北方向,朝着山頂吹去。”
曹將軍雖然沒有亓世元的經驗,但是他卻對地理和天文各方面都有涉獵,這些知識在攻城略地的時候都能用到。
前兩座城池攻打下來,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勞。
而這個副將,每次都只知道在亓世元背後溜鬚拍馬,根本沒有實質性的作用,也不上戰場,跟一個嘰嘰歪歪的文官沒什麼兩樣。
“曹前鋒,你怎麼知道要颳風?萬一過了兩天沒有大風來,難道我們就在這裡乾耗着?”那位副將不滿地瞥了一眼曹將軍。
之前他就看出來了,亓世元並不大喜歡這個曹將軍,對他也十分冷淡,所以相對的,爲了在亓世元面前表現,他也對曹將軍很不友好。
“對,今日風向是西北方向,而且有逐漸變大的趨勢,天氣也在惡化,邊城本來風沙就大,過兩日應當會有大風,所以我們要事先準備好。”亓世元縷着鬍子說道。
那副將本來剛剛反駁了曹將軍,一聽亓世元的話,立馬又改了口。
“將軍真是厲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我們等大風起來的時候再去攻打,到時候風沙肯定會迷亂弓箭手的眼睛,對我們進攻有利很多。”
“沒錯。”亓世元眼神微眯,不經意用餘光看向曹將軍。
此人十分有領兵天賦,但是他油鹽不進,這兩日自己雖然多次給他暗示,讓他投靠自己,可卻遲遲沒有等來曹將軍,這讓他心裡也惱火不已。
如果不能將曹將軍收入自己麾下,那麼就只有將他除掉,以免以後多一個強勁的對手。
對於亓世元將自己出的主意默認成他想出來的,曹將軍並沒有在意。
此刻,外面又有一個士兵舉着一封信進來。
“報!!”
“大將軍,京都來的信。”
亓世元立即接過去,看見上面娟秀的字體時,立馬就認出來是自己的女兒寫的。
這個時候皇后給他寫信做什麼?難道宮中出現了什麼變故?
他如今在前線領兵打仗,正是皇上仰仗他的時候,不可能對他們皇后一派有所行動,難道是陛下對別人下手了?
亓世元不明所以,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後,纔將信件拆開來看。
沒想到信件上皇后居然叫自己不要將皇上逼得太緊。
“簡直是婦人之仁!”亓世元怒氣衝了上來,將信件往桌子上一扔。
現在他可是受到重用,就算他們皇后一黨的人跳一點,皇上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這個時候皇后居然還畏首畏尾。
“將軍?是宮中出了什麼事情嗎?”
亓世元的心腹看見他如此生氣,趕緊問道。
“事情倒是沒有,只是皇后娘娘……哎,你自己看。”亓世元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信件丟給心腹。
心腹看了那信件之後,眉頭微微皺起,勸慰道,“將軍,皇后娘娘所說也並非沒有道理,屬下認爲,此時我們也應當收斂一些,暫且以戰事爲重。”
亓世元擡頭看向他,“你是什麼想法?”
“如今大戰在即,我們不過是拿下了幾座城池,等到真正的邊界時,肯定免不了會有一場血戰。現在國家正在危難之時,我們如果在此時去與皇上對着幹,皇上雖然明面上不會說,也不會責罰,但是心裡卻已經將這筆賬記下了。”
亓世元聽着他的話點點頭,心腹繼續說道,“而且,將軍征戰四方,一世英名,如若現在將重心放在了宮廷之中,不但對戰爭無利,更是對將軍的名譽有所影響,有些人肯定會以此爲話柄,在背後說三道四。”
“雖然如此,但是皇后也太過膽小了。”亓世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將軍,皇后是您的女兒,您自然對她很瞭解,而皇后與皇上共同生活了這麼久,皇上的脾性她也應當瞭解的一清二楚。”
“她肯定知道,現在將軍若是太過於出頭,等這場戰役一打完,將軍即便是受了軍功,也會因爲功高蓋主,成爲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
亓世元眼神沉了下來,“老夫這些年爲皇上四處征戰,纔能有晉國如今的太平盛世,皇上他想要除掉老夫,還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亓世元有些憤恨地說道。
他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而且他在朝堂之上的地位絕對不是皇上一句話就可以撼動的。
再加上如今他手握重兵,皇上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想要除掉他?也要想想他的皇位還能坐的穩不。
“將軍,話雖如此,但是歷代帝王皆多疑,而且軍功太大一定會遭到皇上的忌憚的,到時候只怕惹來殺身之禍。”亓世元這個心腹是常常爲他出謀劃策,而且十分衷心,所以他走到哪裡都將此人帶在身邊。
這個心腹每次進言也都能說到點子上,剛好補足了亓世元的短板。
他作爲武者,有武者的通病,那就是有時候太過武斷了一些,而且比較容易衝動,這個人的存在,才讓他在很多時候清醒起來。
“也罷,現在就先以攻打秦國的事情爲主,這種事情我們先不參與。”亓世元說道,眼神看向沙盤,不再多說。
“將軍能這麼想是最好了,現在眼前的事情,就是先將這座城池拿下,以這座城池爲據點,朝外擴散,收復失去的城池。三十萬大軍對抗秦國所剩的十八萬大軍,綽綽有餘,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心腹冷靜地說道。
當夜,亓世元軍隊駐紮的地方就颳起了三四級的西北風,風力很大,剛好他們在山坳裡面,風從上流下,順着山體就衝上了高處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