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 寒煙意外的在聖地深處發現了一個秘密,不想讓符思杬知道這個秘密的她終於提出離開聖地,迴轉幻月教。符思杬不知道寒煙的心思, 沒享受夠兩人獨處的溫馨的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拖了好幾日才磨磨蹭蹭的帶着寒煙離開了聖地。
兩人一出現在幻月教, 就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對, 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斜着眼睛瞅着寒煙, 一副被符思杬淫威逼迫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寒煙覺得彆扭就想着先行回幻居休息,走到半路卻正被聞訊尋來的富貴兩人堵個正着。兩人二話沒說,拉着寒煙就來到念雅閣找白展竹。
來到念雅閣後, 聽白展竹把這些日子以來幻月教內外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述完,寒煙總算知道一路上爲什麼領受了那麼多的白眼, 敢情這些人都把她當成細作了。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路上都好好的, 怎麼自從進了幻月教就風波不斷?寒煙扶額,心裡再次痛罵符思杬女禍纏身還禍水東引。這些鶯鶯燕燕也是, 有什麼不滿衝着符思杬去啊,沒事跟她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女子叫什麼勁!
連日的好心情被這些亂事給搞的一點不剩,寒煙連帶着把之前爲什麼跟符思杬置氣也回想起來了。說來說去都是符思杬的爛桃花惹的禍,虧他當初還信誓旦旦約法三章,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履行自己的承諾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 寒煙自己感覺不到, 事實上每當面對着符思杬時, 她就越來越往十四歲的那個純真愛撒嬌的月煙靠攏。幾年風塵歲月養成的冷靜客觀明哲保身還是其他什麼的統統被忘了個乾淨, 此時的寒煙一心只想着讓符思杬證明他能否說到做到, 爲她擋風遮雨。
不顧白展竹以及富貴三人的反對,寒菸頭一次主動的走進幻月教的議事廳。她要親眼看看符思杬是如何應對手下人的責問, 或者說她要親眼看着符思杬是不是會相信這些人的血口噴人,把她寒煙給抓起來問罪!
寒煙的到來讓廳裡的人全部一愣,直到她旁若無人的走上臺階坐到符思杬旁邊之後,纔有人反應過來,指着寒煙的鼻子破口大罵,什麼難聽說什麼,基本的內容無外乎婊|子、賤|人、吃裡扒外之類。而坐在當中的符思杬臉色變幻不定,卻沒有開口阻止底下人的攻擊。
尾隨着寒煙到來的白展竹三人也進了議事廳,看到符思杬的沉默,摸不清自家教主心思的富貴兩人默默走到符思杬下首站好,只有白展竹堅定的走到寒煙身前,做出護衛的姿態。
寒煙掃了一眼低着頭不敢與她對視的富貴二人,心底涼颼颼的。半刻前還攔着勸着,可以說是盡心盡力的爲她着想;沒想到眨眼間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如同陌路之人,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再轉回頭看看守在身前的白展竹,剛被冰凍的心又回暖了。看着白展竹嚴陣以待的樣子,寒煙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小時候經常向母親吵着要哥哥的事。後來慢慢長大了知道即使母親再生也只會生出弟弟,寒煙還是遺憾母親爲什麼沒有先生個哥哥給她。眼前稱不上壯實的身影漸漸同寒煙想象中爲妹妹撐起一片天的高大形象重合起來,一聲發自肺腑的“九哥”脫口而出。
聽到寒煙的呼喚,白展竹轉過頭笑了笑,用堅定的眼神安慰的寒煙,似乎在告訴寒煙不論結果如何,他都會保護她,不讓她受一丁點傷害。
“教主,事不宜遲,還是快點把那個女人幫出去交給山外那些人,平息了此次風波纔是!”張擎的話打斷了寒煙與白展竹的對視,也把衆人再次拉回之前進行的話題。
“教主,萬萬不可!”葉欽上前一步,“且不說現在根本沒證據證明杜小姐就是細作,若是就這麼把人綁了豈不是正好驗證了正道人對我教的污衊!”
“話不能這麼說,葉堂主,你看看頂上那女人連根毛都沒掉,推出去了應該是謠言不攻自破纔對!咱們把這女人綁到山門外,一方面可以洗清咱們身上的污水,另一方面也好讓那些正道人知道知道咱們幻月教的厲害,別以爲隨便安插個細作就能顛覆了我教!”
“張堂主,你一口一個細作到底是何居心,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杜小姐是細作!”
“還用證明嗎?事實明擺着!”
“沒有證據就不能亂說話!教主,此事要三思而後行啊!別冤枉了好人,讓外人說咱們幻月教以武欺人,合起夥來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孤女!”
“誰說沒有證據!證據在這裡!”就在葉欽和張擎兩人爭論不休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略微蒼老卻不失威嚴的女聲。
衆人順着聲音向門口看去,就見一位年近六旬頭髮半百的健朗婦人在符華的攙扶下走進議事廳。許是長年習武的緣故,婦人雖然手裡拄着龍頭拐卻沒有一絲老態,雙目有神,炯然的怒瞪着寒煙。
廳裡的人大多認識這位老夫人,她是幻月教僅存的幾位元老之一,前任朱天堂堂主。在任時主管幻月教北方各分舵,長年在外,秦七夕就是被老教主符天託付給此人撫養。卸任後她也沒有會總舵頤養天年,而是留在了北方,對秦七夕在總舵內的所作所爲也絲毫沒有插手之意,如今突然不知所爲何事。
在符思杬下首做好後,被衆人尊稱爲柳夫人的老夫人開口說道:“教主,老身此番前來不爲別的,就爲了剷除這個禍害!”手指向寒煙,“此女深諳狐媚之術,眯了教主的眼睛。身爲教主私寵卻暗中與他人勾搭成奸絹帕傳書!這些還不夠,竟然膽大包天爲了姦夫打起我教的主意,像這種下|賤無恥之流,絕對不能留!”
“柳老夫人遠道而來,又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又或者老夫人只是爲您的幹閨女打抱不平?”
寒煙看着挺身而出的葉欽眼露迷茫,兩人只有一面之緣,爲何他能在所有人都一邊倒的情況下爲她說話?不過這點疑慮很快就被寒煙拋在腦後,因爲那位柳夫人竟然真的拿出了所謂的證據。
素白的帕子在衆人的手中傳閱着,帕子的角落繡着一彎新月,月牙上小小的刺着一個煙字。再看帕子的中央,草草的畫了一幅地形圖,奇怪的是這幅圖畫的不是幻月教,而是跖孤山以及周邊的幾座大山,山與山之間還用箭頭指明瞭一條小路,最終的地點只畫了一個火把。
等帕子到了符思杬的手裡,只一眼他的臉色就變了。底下的人不知情,但是他可是清清楚楚,帕子上畫的是從跖孤山到幻月教聖地的路線圖。雖然有些粗糙,最後的地點也不是很明確,但是光是這幅圖就可以讓人大大減少搜索的範圍。再聯想到寒煙在聖地時的確曾經要求過獨自行動兩天,符思杬的臉徹底黑了,“柳夫人,這帕子你從何得來?”
“半路上劫到的。本來老身是聽說教主要處置了我那不成材的閨女,所以才趕來想像教主求個情,七夕那孩子手段雖然毒辣了些,但是還是一心向着教主的。沒想到走到半路正碰上符華丫頭追着一個人,老身也就湊了個熱鬧把那人給攔了下來,沒想到一搜身竟然搜出這麼個東西。
老身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但是既然指明瞭我教就肯定不是對我教有利的東西。逼問之下才知道,這帕子是那個姓杜的妖精傳遞給一個叫榮麒的小子的信物,據說上面還有什麼大秘密。老身見事態嚴重,就趕來給教主送信了。”
“哦?符華,你怎麼說?”
“回稟教主,教主離開後,屬下……屬下心裡也不好過,就到山裡散心。結果在山下見到一個人鬼頭鬼腦的,屬下擔心他會對我教不利就追了上去,然後半路上就碰到了柳老夫人,剩下的就跟老夫人所說的一致了。”
“散心?華堂主,全教上下哪個不知大敵當前不能擅離職守,你不在教中守衛跑到山裡做什麼?”跟白展竹溝通過的葉欽還是知道符華失蹤這件事的。
“葉堂主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編瞎話矇騙教主不成?況且這件事還有柳夫人作證,難道我還能掐準柳夫人的行程!是,我承認我因爲前些日子被罰心裡有不滿,但是我對教主的忠心天地可鑑,這種事情我絕不會說謊!”
“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會去山裡啊?還有你追的那個人呢,讓他當面說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好表明你的清白啊!”
“你管我爲什麼去山裡,我被教主罰了心裡難過不成麼!你怎麼可能懂我對教主的——”
“好了,都住口!”符思杬怒喝一聲打斷兩人,轉身看向寒煙,“月兒,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塊帕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寒煙平靜的看向符思杬,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