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北冥蕭吃着安夏親手做的小菜和蛋花湯,面上閃過一抹疑惑。
再怎麼說,安夏也是安府的嫡出大小姐,再如何,也不至於落到自己動手弄吃食的地步。
所以,他纔會想不通。
“怎麼?覺得這樣的娘子不合適?”安夏挑了挑眉,倒是不怎麼在意。
她穿越的身份雖然沒有挑明,卻也不怕北冥蕭知道。
北冥蕭當然不敢說否,用力點頭:“相當滿意。”
也將臉上的疑惑表情掩飾掉了。
因爲北冥蕭沒有再說什麼,所以安夏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其實她也想將實情告訴他的,又怕會引起什麼麻煩。
他不問出來,便也就瞞着了。
魏思遠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他並沒有出府,白日裡還是由下人扶着出來曬曬太陽。
動作還是有些遲緩。
而天黑之後,他便一身黑衣,去了驛館找莫遠,這幾天兩個人很忙,忙着挑動邊關的戰事,卻又不能做的太明顯。
這戰事只能是假,到時候,帶兵出發纔是真。
“顏縱月那裡……”魏思遠其實很懊惱,特別是安夏的死,一直都讓他耿耿於懷。
他當初以爲論到毒藥,誰也傷不到安夏的,不想,他只是離開去看看霏雨公主要耍什麼陰謀手段,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等到他清醒的時候,就傳出了安夏的死訊。
現在,他甚至不敢提安夏兩個字。
就是心疼的要死。
“那裡自有蕭王爺解決,你放心好了。”莫遠看了魏思遠一眼,也替他不值,一步錯,就得將東離的刁蠻公主娶回府上。
更別說那公主還一心要置魏思遠於死地。
魏府遭刺客一事,十之有仇與霏雨公主脫不了關係。
“嗯,還有一個夜文祁,我們也要防備一下。”魏思遠將那日在天牢的情形大概說了,面色有些凝重。
一時間氣氛都變了。
“竟然有此事。”莫遠也握了拳頭:“他是在替東離辦事了?”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他是有意要我的命,好在聖旨到的及時。”魏思遠沉着臉,冷聲說着,這些隱瞞的存在,都必須想辦法解決掉。
而且夜文祁還是大理寺卿,很容易壞他們的大事。
莫遠點頭:“我知道了,這幾日派人調查一番。”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計劃的細節,如何讓邊關的戰事更爲逼真。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的小部隊鬧事,根本不必派大軍鎮壓,所以,氣氛得營造的夠好,得讓百官相信,讓老皇帝相信。
顏縱月回到府上,一進院子,就看到北冥弦靜靜坐在那裡似乎在等着自己。
在知道安夏還活着後,顏縱月的心情也不那麼沉重了,連走路都輕快了幾分,甚至不似前幾日那樣在府上大鬧了。
整個人都顯得和顏悅色了。
也讓顏府的下人有些吃驚。
連北冥弦都暗自皺了一下眉頭,天天酗酒的顏縱月,今天身上似乎沒有了酒味。
這讓他有些疑惑,卻沒有開口問出來。
他只是一個落魄的前太子,並且只能躲在顏府,
等待時機反擊。
所以,對顏家人,他都是十分客氣的。
“太子。”顏縱月情緒很好,看到北冥弦也主動招呼他。
上下打量了一番顏縱月,北冥弦的好奇更重了,站起身來:“上將軍的身上帶着隱隱的香氣,看來是約會哪位千金去了,怪不得面色紅潤,春風得意。”
這話只是隨口說說,卻讓顏縱月有些心虛。
因爲他答應過安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活着的消息。
此時更是一身的防備:“殿下說笑了。”
更是不置可否。
混淆了北冥弦的思想。
“對了,我上午進宮了,綺月說她有事要對你說,非要見你不可。”北冥弦一邊說着一邊遞給顏縱月一個飾品,那飾品卻是安夏的。
讓顏縱月一時間不明所以,只能接過來,直直瞪着北冥弦。
“具體是什麼事,只能你進宮去見綺月了。”北冥弦很淡定,一點都不心虛。
他要讓顏縱月進宮,總得給他一個理由的。
而這些日子,他也看得出來,顏縱月對安夏的心思,想來這個安夏曾經用過的飾物一定會引起顏縱月的興趣。
這也給顏縱月造成一個顏貴妃要告訴他關於安夏的事情的假像。
不管怎麼樣,顏縱月的手都僵了一下,然後緊緊握了,因爲他不明白顏貴妃是什麼意思。
若他不知道安夏還活着,或者心下不會緊張,現在,這件事必須得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他需要去與顏貴妃談一談了。
到底是何用意!
當然,以顏貴妃現在的情況,是無法光明正大的進宮去見她的。
所以天黑之後,顏縱月才悄悄混進了錦繡宮。
顏貴妃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此時正由藍嬤嬤扶着,一邊向外面張望着。
她只希望顏縱月能來。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老皇帝日日去華陽宮,說安思寵冠六宮也不爲過。
甚至以前安夏得寵的時候還會來錦繡宮轉一圈,現在都不屑來這裡了。
因爲現在的顏貴妃已經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了。
“大哥!”見顏縱月從窗子跳了進來,顏貴妃也是眼圈一紅,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
“噓。”顏縱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一邊將藍嬤嬤支出去把風。
顏家雖然勢大,他這樣隨意進宮被抓住,一樣要受些懲罰的。
他答應了幫安夏引出趙靜梅,所以這幾日絕對不能再出什麼差子。
“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知道夏兒的其它事情?”果色顏縱月一出口就是關於安夏的事情。
讓一臉激動的顏貴妃一下子僵在當地,臉色也一點點變得冷清:“大哥,你還想着那個女人,若不是她,妹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雖然安夏死了,顏貴妃一樣是恨入骨髓。
恨不得將安夏的屍體從地下挖出來鞭屍。
這些日子以來,她在安夏手裡栽了太多次跟頭。
這一次,太狠了。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顏縱月一聽這話有些不快,他一心喜歡安夏
,特別是經歷了安夏假死一事,讓他幾乎是徹底的失去了安夏,現在知道安夏還活着,還親自與他見面,當然會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會讓他加倍珍惜。
這態度也讓顏貴妃無話可說了。
只能握了拳頭,暗自咬牙。
“你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顏縱月耐心有限,他還想着去城郊的客棧看望安夏。
這一下午沒見到人,他的心都長草了。
顏貴妃心下發狠,有朝一日,她定要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那時候,就無人敢如此待她了。
“大哥,你可以幫幫我嗎?”這時顏貴妃突然就跪到了顏縱月的腳邊,一手抓了他的衣襟,擡頭仰視着他,眼裡全是淚珠。
弄得顏縱月有些仗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貴妃娘娘,你快起來。”顏縱月後退了一下,直直瞪着顏貴妃,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臉色更是不斷的變化着。
“大哥若不答應幫我,我就不站起來了,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奶同胞,血濃於水的兄妹,妹妹現在身在冷宮一樣,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顏貴妃一邊說,眼淚就不斷掉了下來。
她現在也別無它法了。
跌倒的太徹底的,連北冥枝都被其它妃子領走了。
可見皇上多麼狠的心。
“貴妃娘娘,我一個當兵的,如何能幫你?”顏縱月不快,他一向性子耿直,不喜歡這樣婆婆媽媽,更不喜歡安夏以外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樣子。
有些心煩的說着。
“大哥,如果跪在這裡的是安夏,你會幫她嗎?”顏貴妃咬牙說着。
她真的恨安夏,能讓所有人爲她賣命。
顏縱月後退了幾步,盯着顏貴妃半晌:“人已經死了,說這些做什麼?”
顯然有些惱了。
“若沒死呢?”顏貴妃擡手擦了眼角的淚水,冷冷說着。
她也只是賭一把,賭贏了,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賭輸了,就萬劫不復。
顏縱月果然面色一緊:“你說什麼?”
他也不是魯莽之人,此時就是無法沉住氣,直直瞪着顏貴妃,就差擡手將她拎起來了。
想想顏貴妃的身分,便作罷了。
他怕的就是安夏活着的事情被其它人知道。
“哈哈哈……”顏貴妃仰頭大笑,眼淚更是不斷的溢出來。
她的心好痛,她似乎一直都輸給安夏,現在安夏死了,她仍然輸的徹底。
“大哥心裡既然有安夏,爲何不幫她報仇?她要的是趙靜梅的命,而安思是趙靜梅的女兒,現在安思寵冠六宮,春風得意,安夏若知道,一定氣到發瘋,一定會想辦法破壞這一切的,不過她不能了,我能。”顏貴妃也不看顏縱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站在原地沒有動,顏縱月似乎也在考慮這件事。
卻沒有立即答應什麼。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已經倒了,不能再拖累顏家。”說罷縱身從窗子出了錦繡宮,消失得無影蹤。
留下顏貴妃恨恨咬牙。
她現在只想着走出這錦繡宮,只要給她一點點機會,她都能翻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