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喝完石桌上的茶,這才起身離開,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在後院的鬼鬼和吳邪,鳳傾城小心地隱匿了氣息盯着鬼鬼,他眉宇之間似乎多了些不屬於他的憂慮,鳳傾城心緒有些不寧,一時間更是心煩意亂。
她索性轉身準備離開,突然,眼角的餘光瞥到手腕上的墨鐲!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鳳傾城都嚇了一跳:墨鐲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輕易難以察覺的裂紋?
鳳傾城擡起手仔細看着,那裂紋並不在表面,而是在墨鐲之內,照理說這墨鐲刀槍不入就連自己幾次三番試着用法杖都無法損傷分毫,怎麼會突然出現裂紋呢?鳳傾城滿腹狐疑,輕輕撫摩着墨鐲,可是隻見猛地傳來一絲痛感。
再看時自己的手指尖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被劃出了一條血口子,血滴在墨鐲上,快速地被墨鐲吸入其中,更可怕的是血液朝着那條裂紋紛紛涌去,很快墨鐲上便出現了一條血痕。鳳傾城倒吸一口涼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流血?還有墨鐲爲什麼會吸取自己的血?
她腦海中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雪域見到蘇晚晴的情形,當時蘇晚晴說若要救出吳邪需要以她的血解開結界……她的血……真的有那麼特殊麼?
鳳傾城看着冒着血珠子的指尖,一時間有些出神。
“你怎麼了?”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鳳傾城快速地垂下手去,將染血的指尖和墨鐲遮擋在袖內,轉身看到血翎,穩了穩心神,“沒事。”
“慕千恩沒有陪你?”血翎信步走上前,他注意到剛剛她眼底分明有些奇怪的東西。
“他有事。”鳳傾城裝作無事邊走邊說,“你呢?跟凌鮫商量的怎麼樣了?”
“還好。”血翎不動聲色,“婉游龍來了我們就啓程麼?”
“對。”鳳傾城點了點頭,“此去幻明島還有不少的路程。”
“你準備好了麼?”血翎掃了她一眼。
鳳傾城嘴角扯出一抹笑,“什麼算準備好了?你可是神獸,你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覺得我能有幾成把握?”
“那你爲什麼不乾脆留在閻界?”血翎反問,“至少這樣閻君就找不到你了。”
“留在閻界又如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理會天臨大陸和我在乎的人的生死麼?”鳳傾城苦笑,“就算我肯,聖君也不會善罷甘休,他有的是辦法逼我出來。”
血翎聞言不語,鳳傾城站定衝他嫣然一笑,“不過放心啦,我鳳傾城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就算是聖君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更何況他還指望着我幫他對付靈域龍族嘛。”
“王妃,主子在前廳找你。”影月快步前來。
“我先走了。”鳳傾城衝血翎點了點頭,跟着影月離開。
可是,走出去沒多遠,鳳傾城突然停住。
“怎麼了,王妃?”影月詫異地看着她。
鳳傾城倏的轉頭,血翎已經離開,可她的眸色中多了一抹疑惑,雖然他們後來知道自己去了閻界,可是她從沒跟鬼鬼他們說過自己留在閻界聖君就找不到自己的事,他……是如何知道的?
“王妃?”影月見鳳傾城全然沒聽到自己又喚了一聲。
“哦,走。”鳳傾城掩去情緒跟着影月直奔正廳。
“傾城,師傅正午時就會到。”慕千恩見到鳳傾城衝她笑道。
“這麼快,不是說還有幾日麼?”鳳傾城很意外。
“師傅擔心遲則生變,快馬加鞭趕來的,”慕千恩拉她坐下,“同來的還有陸鏡鸞他們。”
“好。”鳳傾城依然還在想剛剛的問題。
見她心不在焉慕千恩看了眼影月,影月衝慕千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慕千恩擡手示意他先下去,“傾城,你有心事?”
“我……”鳳傾城猶豫了下,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千恩,我告訴你的那些關於閻界的事你有沒有說給任何人聽?”
“沒有,”慕千恩搖頭,“即便是拂風他們都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鳳傾城知道以青夜和初塵先生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說的,更何況是跟不熟的血翎。
“出什麼事了?”
“我剛剛見到了血翎,他問我既然沒有準備好爲什麼不留在閻界,這樣聖君就找不到我了。”鳳傾城望向慕千恩,“你猜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他是神獸,也許……”
“不對,”鳳傾城搖頭,“你還記不記得他和鬼鬼、凌鮫他們來的時候,我說起閻界的事兒他還問了我許多,說明他當時是裝得,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聽鳳傾城這麼說慕千恩也陷入沉思,他遲疑了下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事瞞着我麼?”鳳傾城極其敏感,一眼就察覺了。
“傾城,你知道鬼鬼去過哪兒麼?”慕千恩神情嚴肅。
“你知道?”鳳傾城對鬼鬼的事還沒有想通,見慕千恩似乎知道什麼似的。
“千閣寺。”慕千恩眉頭緊鎖,“我讓人去差了,索性那日燕子樓的人正巧在千閣寺遇到了他,所以回來稟告。”
“他去那兒做什麼?”鳳傾城滿目狐疑,“白水住持當初跟這君北寒去了北荒國,鬼鬼跟千閣寺有什麼關係?”
“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我讓拈花去千閣寺去打探一番……”
“不,”鳳傾城制止了他,“千恩,這件事交給我,我親自去。”
“可是……”
“不用可是了,”鳳傾城堅決地開口,“你知道鬼鬼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不希望誤會他,再說如果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肯定會想方設法隱瞞,我更有責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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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一起去。”慕千恩想了想說道,“明日一早,我讓拈花先去安排下。”
“不可,”鳳傾城搖了搖頭,“如果我們都走了,鬼鬼一定會起疑,這樣,我帶着蘇瑾生和蕭伯伯去,就說去千閣寺送香火錢,畢竟我外公跟前任白水住持有些淵源,他不會懷疑的。”
“也好。”慕千恩知道千閣寺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會讓拈花一路暗中保護,以防萬一。”鳳傾城知道他是爲自己好,雖然拈花遠不如自己,不過她還是默許了。
翌日,鳳傾城故意在鬼鬼起牀拉着吳邪去修習靈力的時候出門,吳邪見到她撒腿就衝了過來,“孃親,你要出門麼?”
“真聰明,你怎麼知道呀?”鳳傾城點了點他的鼻尖。
“蕭伯伯和瑾生哥哥一早就等在外面了。”吳邪努了努嘴,“孃親去哪兒呀?帶我一起吧!”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偷懶,不想跟鬼鬼修習麼?”鳳傾城抿嘴笑道,“鬼鬼,你可以要替我教好他,我去一趟千閣寺,快則今晚慢則明日正午前就回來。”
“千閣寺?”鬼鬼聞言明顯神色一頓。
鳳傾城看在眼底故作不見,“是啊,之前白水住持託我去看看,畢竟他現在身在北荒國,也照看不了一衆寺僧,外公跟千閣寺也有些淵源,蕭伯伯說我們出發前最好還是去一次上個香。”
鳳傾城邁步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住,轉身看着鬼鬼,“要不,你和吳邪今日就別練了,陪我一起去?”
“不,還是你去吧。”鬼鬼脫口而出,“吳邪這小子一天不盯着就偷懶。”吳邪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也好,”鳳傾城笑道,“你們在府裡有什麼事兒就去找千恩。”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鬼鬼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吳邪在他腳上重重地踩了一腳,“喂!別看了!我孃親都走了,你不是說修習嘛,趕緊的!”
慕千恩從窗間看着若有所思的鬼鬼,心中更加確信他一定有事瞞着他們。
前往千閣寺的路上,蘇瑾生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去千閣寺是另有目的麼?”
“嗬,”鳳傾城笑了,“蘇瑾生果然不愧是城主府最聰明的人。”
“小姐謬讚了,”蘇瑾生苦笑,“只是剛剛碰巧聽到小姐跟鬼鬼說蕭管家勸你去千閣寺上香,這怕是也是也是小姐杜撰的理由吧,不過我很好奇的是,小姐爲何要對邪皇子有所隱瞞?”
“我要瞞的,不是吳邪。”鳳傾城眸色微微緊了緊。
“鬼鬼?”這下蘇瑾生更加糊塗。
“我相信鬼鬼不會害我們,但是直覺告訴我他有事瞞着我們,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我不能坐視不理。”鳳傾城見蘇瑾生已經看出,索性也不再隱瞞,“瑾生,到了千閣寺表面的功夫就拜託你跟蕭伯伯了,我必須要弄清楚鬼鬼之前在千閣寺到底遇到了什麼。”
“好。”蘇瑾生輕輕掀起車簾,“所以拈花也是來保護小姐的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聽風者的耳朵。”鳳傾城笑道,“對了瑾生,你大哥最近在忙什麼?”
“大哥?”蘇瑾生沒想到鳳傾城爲何會突然這麼問,“他每日倒是沒什麼事兒,就翻翻古籍之類的。”
“哦。”鳳傾城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如果他有什麼需要你就多照顧着點,畢竟城主府也是你家。”
“多謝小姐。”不消說蘇瑾生自然是對鳳傾城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