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玄姬的事情,嶽纖靈也覺得輕鬆,和墨雨並肩一起走向暫時落腳的房間。玄宮迴廊衆多,七拐八繞,走起來十分費力,一不留神便容易迷失其中。
拐過一個轉角,嶽纖靈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尋常的感覺出現,然後不由自主的往向另一個方向,那裡也不知通向哪兒,幽深狹長,看不見盡頭。嶽纖靈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她一定要過去看看。
“纖靈,怎麼停下來了?”墨雨感覺到她的腳步滯澀,轉過身奇怪的問。
嶽纖靈猛然回神,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毅然決然的說:“師姐,我想在外面走一走,你先回去可好?”
墨雨眼神微閃,定定的看了嶽纖靈一會兒,終於卻轉開目光,“你自己小心,畢竟是在玄宮,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先回去了。”
嶽纖靈心臟狂跳,強自鎮定的站在原地目送墨雨離開,然後想也不想轉頭就飛奔進了那條看不見盡頭的迴廊,好像受到了什麼召喚似得飛奔起來,不知不覺已經用上了踏雪無痕。
走得越快,前面漸漸能看見,隱約已經看見一個人站在迴廊的盡頭。幾乎不用去看,嶽纖靈也知道那個人是誰,頭腦漸漸冷靜下來,飛奔也漸漸變慢,變成了正常的腳步。
走廊的盡頭種着一株參天的大樹,嶽纖靈沒有分辨那是什麼樹,月光細微透過樹枝樹葉落下來,撒在樹下人的身上,彷彿月白的發也閃爍星輝。
這讓嶽纖靈產生了更深的錯覺,好像面對的還是七十年那個內裡溫柔的風暗胤。
漸漸走到他的面前,嶽纖靈勉強停下來,微微擡眸看着他,煙波凝練,不動不閃,卻漸漸泛出水光,聲音也暗啞,“你怎麼會在這裡?”
風暗胤無語,彷彿見到她也是意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
嶽纖靈想也不想,直接扯落一直垂在腰間細心保護的玉佩扔到他面前,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顫抖,“這是你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你……你……”
她說不出更多的話,明明委屈,卻清楚的知道風暗胤從不虧欠自己分毫,反而是自己欠了他。
“總之,七十年前多謝你。”最後,嶽纖靈別開頭咬着嘴脣說,用力得脣上都隱隱透出了鮮紅的血。
風暗胤巋然不動,甚至沒有看一眼地上的玉佩,然後忽然往前邁了一步,忽然傾身在嶽纖靈脣上落下一個輕如涼霧的吻。
嶽纖靈駭然,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顫抖起來,好像一直缺失的靈魂忽然得到了圓滿,不自覺瞪圓眼睛看着風暗胤。
可是,她在風暗胤臉上看到了從未看過的表情,一種顯而易見的玩味輕視。
這一刻嶽纖靈感覺無比羞恥,攥緊拳頭咬着牙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只是試一試罷了,不必在意。”風暗胤的聲音一如當年低沉悅耳,卻讓嶽纖靈的心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我什麼
都不知道。”風暗胤卻側過身,又恢復一臉冷漠,“這一次算是全了你們當年相識的情分,別讓我再見到你。”
嶽纖靈頹然又慘淡的後退,再後退,臉上早失了血色,只剩下一片如雪的白。
然而她卻不甘,忽然宛如被什麼魔怪俯身,想也不想就衝上來抱住風暗胤,臉頰貼在他的背上。
“暗胤,我等了七十年……”嶽纖靈閉着眼睛再不顧眼淚紛紛流淌下來,“我一直在修煉,我殺了嬛彌殺了溯月殺了影夜,我還殺了齊遇,可是爲什麼卻沒等到你。當年若不是我太弱,你不會被困桃源秘境七十年,你是不是……是不是恨我?”
背對着月星的光,背對着嶽纖靈,風暗胤的臉消隱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中,然後猛地放出靈力震開了嶽纖靈的手,縱身一躍,讓人根本追逐不上的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嶽纖靈又被獨自留在原地,地上斑斑點點全是她的淚。
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直到弦月都幾乎要落盡。垂着頭轉身,嶽纖靈卻看見孤零零落在地上的玉佩,這七十年一直只有它無言無聲卻不離不棄的陪着她。
走到玉佩旁邊,嶽纖靈到底是不忍也不捨得,俯身將玉佩又撿了起來,收在貼身的地方。
然後嶽纖靈擡起頭,就看見井森穿着一身黑衣無聲無息的站在面前,面無表情的雙手抱臂看着她。
嶽纖靈此時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只徑直從旁邊走過去,對他的冷笑充耳不聞。
便是到了如此地步,她也不願風暗胤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對井森只能厭惡排斥,若不是斷定井森沒有能力對如今不知何等修爲的風暗胤造成威脅,她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真真到了風暗胤與蜃羅門對峙之時,嶽纖靈也只能在夾縫中權衡,只渴求一切不要來得太快,讓她還能逃避。
第二日玄姬如果如期醒來,如她對玄宮的瞭解,一睜眼就看出自己身處何處,第二眼看見守在旁邊的嘯陵。
“宮主可有受傷?”玄姬想要坐起身,卻奈何身上沒有一點兒餘力,連擡一下手也勉強。
“你的靈力受損,需要修養一些時日。”嘯陵伸手按住她,面無表情的說。
玄姬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繼而皺眉環顧四周,“這裡是宮主寢殿,我在此實在不妥,宮主……”
嘯陵沒有容忍她說下去,直接伸出食指點在她的脣上,眼睛專注的看着她,“玄姬,你我之間不說這些。”
整日朝夕相對,玄姬對嘯陵的轉變也不是不清楚,只是一直懷抱着僥倖,如今看來確實是她太過天真。
於是玄姬慢慢垂下眼,直白的說:“宮主,我曾經有過伴侶。”
“我知道,那個叫荊棘的散修。”嘯陵想也不想就截斷了她的話,臉上露出又冷又諷刺的笑,“且不說你們尚未結成伴侶他就死了,便是他沒有死也無用,你是我的。”
玄姬駭然的擡眼看着嘯陵,驚覺不
知何時開始那個一直躲在自己身後守自己保護的男孩子早就已經長大了,變得如此強勢決絕。
略一猶豫,玄姬便苦笑說:“我自然是宮主的,下月長老的女兒便結束遊歷回來了,到時候宮主可以……”
嘯陵到底是不耐煩聽她推諉下去,想也不想就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吻落下去,密密實實的吻讓玄姬來不及躲閃更來不及拒絕,只能屈服順從的承受。
然而很顯然,嘯陵現在想要得到的並不僅僅是一個吻這樣的簡單。他從不是一個純粹或是會爲旁人着想的人,便是對方是玄姬也沒有用。雖然現如今他的修爲高過玄姬,卻也沒有把握在她無恙時制住她,昨日玄姬中毒卻給了他一個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掙扎間,玄姬也感覺到嘯陵的意圖,幾乎驚駭的睜大眼睛,繼而更加用力掙扎。然而她身上餘毒未清,根本一點兒靈力也使不出來。嘯陵卻是不想讓她受傷,同樣一點兒靈力也不曾動用,只是純粹用身子壓制她。
男女天生帶來的力量差距讓玄姬所有的掙扎都變得毫無用處,便是她一直未曾妥協,還是不得不任由嘯陵將兩人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剝落甩到地上。
“嘯陵!”玄姬一邊掙扎一邊尖銳的喊叫。
然而嘯陵聽見之後動作雖然緩了一緩,卻根本沒有停下的意圖,反而再一次俯身在她身上落下一連串的吻,單手直接將玄姬一直在推拒的手禁錮在頭頂讓她動彈不得,餘下的一隻手繼續爲所欲爲。
眼看着一切都要失去掌控,玄姬徹底慌了神,只急促喘息的瞪着嘯陵,盼他能收手。
然而無論是她的喘息還是眼睛,都只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嘯陵的胸口劇烈起伏,一雙漂亮狹長的眼睛裡好像又兩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他忽然用一隻手撐起身子稍稍離開玄姬的身子,眼睛卻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臉上,聲音彷彿暗夜中靜置的上好瓷器,“玄姬,沒有用的,誰也不能改變這一切。”
說完這句話,嘯陵毫不猶豫的再次俯下身,所有的動作都不點兒也不遲疑,果斷而決絕。
玄姬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嘯陵的人,幾乎也放棄了掙扎,不知是逃避還是不想面對的閉上眼,緊緊的抿住脣。
“玄姬、玄姬……”嘯陵見狀漸漸鬆開她的手,轉而憐惜的輕撫在她的臉上,宛如對待的是一件昂貴又易碎的瓷器那般小心翼翼又格外沉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誰也不會離開誰。”
最終,嘯陵做了他早就想做的事情,將身下這個他早就認定的女人據爲己有。
而玄姬,也從最初的抗拒漸漸變得暈眩,甚至忘記了身處何地忘記了一切,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潺潺如水一般的纏綿聲音漸漸響起,仍殿外細雪紛飛,宮主殿中卻宛如暮春。有些人事,經過今日就再也不同了。
最後時刻,嘯陵仍然牢牢把握住玄姬的手,深深吻落在她脣上,彷彿要至死方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