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陳婉容帶着好幾位嬪妃跪在殿外,哭着要見皇上。”白蘇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她十分清楚,這種時候主子已經是又忙又亂了,本來不應該說這些來擾着主子心神,可那些個妃嬪是又哭又鬧的,實在是沒法子了。
聞言,莫離深深望了葉凜風一眼,“好,我去處理,你們仔細照看着皇上,王公公,讓張太醫就在側殿候着,不用回太醫院了。”
王公公趕緊應了一聲,這滿宮裡,也就這位主子能處理些事情,他聽着外頭那些個鶯鶯燕燕的聲音也覺得煩!
莫離快步朝着外頭走去,還未行至蓬萊殿門口,就差點被衝進來的陳煒彤撞倒了。
“放肆!”莫離眉頭緊蹙,冷冷呵斥一句。
如今葉凜風昏厥,一應事物都要莫離親自處置,反倒讓她收起了平日裡的笑臉,散着上位者的氣場。
陳煒彤是從未見過這個架勢的,被莫離這麼冷聲呵斥了一句,當即便嚇得不敢說話了。
“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圍到蓬萊殿做什麼?”莫離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分明她已經想方設法找到當時在場的宮人,並讓他們都閉口不談今日瞧見的事情,可這些宮妃卻還是這麼快知道了消息。
“嬪妾聽說,皇上感染了風寒,臥病在牀,實在是擔心的很,所以就來看一看,難道如今,嬪妾連看看皇上都不能了嗎?”
說着,陳煒彤的語調裡就帶了幾分嫉妒,她實在是看不慣這個莫離,得了盛寵,還這麼囂張。
如今就連皇帝病了還看得那麼緊,一步都不讓她們靠近,還真是善妒的心腸啊!
陳煒彤暗暗腹誹着,但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不滿,這麼長時間了,她到底也學得沒有那麼囂張跋扈了。
“滾回去待着,若是你們再到了蓬萊殿吵吵嚷嚷,影響了皇上休息,就全部給本宮幽禁在西北角,餘生都不要出來了!”
莫離冷聲說了一句,嚇得這些個妃嬪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她們一個個的都清楚,眼前這個主兒可是說一不二的。
“皇上當真是偶感風寒?”陳煒彤詢問了一句,眼神不停的朝着內殿的方向瞄着。
聞言,莫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淡淡的掃了陳煒彤一眼,“你,留下,別的,都回自己的寢宮。”
其餘品階較低的嬪妃聽了莫離這話,雖然心裡頭不舒服,可是一個個卻沒有二話,拔腿就走。
見周遭的宮人都退下了,莫離淡淡的掃了陳煒彤一眼,“你到底要說什麼?”
陳煒彤當即便跪在了莫離面前,“安昭儀,嬪妾一直都愛慕皇上,自打年幼時瞧見皇上的第一眼,嬪妾就喜歡上了他。”
“所以嬪妾對皇上的心意,不比娘娘對皇上的少,所以娘娘放心,嬪妾不會做出任何傷害皇上的舉動。”
“只是嬪妾想不明白,娘娘爲何要讓楚王進宮。”陳煒彤說着,眉頭便緊緊皺在一處。
她十分明白,楚王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什麼樣的角色,再加上她前些時候知道的消息,她就更加不放心了。
若是讓楚王知道自己是先帝的親子,會不會當真趁着這個機會,把權力拿到手後就再也不放開了?
想到這兒,陳煒彤就覺得害怕。
聽了陳煒彤的話,莫離忍不住笑出聲來,“陳煒彤,你是在擔心皇上,還是在擔心你自己?”
聞言,陳煒彤一副訝異的模樣,“娘娘,您何出此言啊,嬪妾是全心全意在爲皇上考慮。”
莫離卻不以爲然,她纔不會相信這陳煒彤當真對葉凜風這麼情深。
“你不過是害怕,若是皇上不在這個龍椅上了,你便沒有資格繼續在宮裡待着了。”
“哪怕你不受寵,但在宮裡也是錦衣玉食的,過得不差,但若是被趕出宮去,一切就不一樣了,對嗎?”
莫離的話一出,陳煒彤的面色當即就有些難看,“那又如何,我不可能不爲自己打算,所以你到底作何感想。”
“如今在宮裡,這個秘密只有你我知道,所以我們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你應當也讓我安心。”
聞言,莫離嗯了一聲,“無妨,楚王不是這樣的人,這個秘密待皇上醒來以後,本宮會告訴皇上。”
“這些時日,你也抓進查探當初太后狸貓換太子的證據,你先退下,本宮乏了。”
莫離的話一說完便揮手讓白蘇和白梨送陳煒彤出去,一絲讓陳煒彤繼續問話的機會都沒給。
見狀,陳煒彤便是萬分的無奈也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能說,她恭敬的朝着莫離行禮。
至少此次前來,她得知了兩個消息,一個便是莫離心中有數,掌握着這一切,還有一個,便是葉凜風的病情,肯定比宮裡頭傳的要重。
因爲她瞧見了莫離眼下的青色,若非葉凜風病情危急,莫離怎麼可能如此的狼狽?
含元殿。
“緋瀾,靈月閣還沒有傳消息來嗎?”
正跪在蒲團上的太后突然睜了眼,冷聲問了這麼一句。
聞言,緋瀾搖頭,心道這太后看着像是在禮佛,可這閉着眼,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
“這個陳煒彤,實在是讓哀家失望啊,陳家怎會教養出一個如此愚鈍的孩子。”
說着,太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重重的嘆了口氣。
緋瀾立在一旁,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先前那莊嬤嬤,不就是因着平日裡不該說的話說太多了,最後才落得那麼悽慘一個下場嗎?
當時太后可是讓人給莊嬤嬤餵了迷魂散,把莊嬤嬤關在最隱蔽的一間密室,打算就這麼活活的把莊嬤嬤餓死。
原本她還留着幾分不忍,打算偷偷的讓莊嬤嬤逃出宮去,可誰知,那日皇上查出含元殿有密道後,直接讓人用水封了密道。
只可憐莊嬤嬤,怕是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骸了……
就這麼想着,緋瀾都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分明還是剛入秋,空氣中都滿是炎炎熱意,可她卻感到了從心底留冒出的寒。
“你想辦法,多催促着,還有,想方設法和宮外取得聯繫,既然那葉凜風病倒了,想來就沒有那麼多心思管着宮裡宮外的事由了。”
“若是能借着這個機會,重新聯繫上蕙珏,便是再好不過的。”
說着,太后嘆了口氣,如今還和她同心同德的,怕是隻有她的女兒了。
縣主府。
葉蕙珏站在院子裡,看着手上的一紙密函,笑得開懷。
“這可算是這一年來,本縣主得知的最好的消息了。”說着,葉蕙珏將那信紙用火摺子燒燬了。
“主子,含元殿也送了信過來。”說着,付梓又遞了一封信函給葉蕙珏。
可葉蕙珏卻興致缺缺,一點要打開那信函的心情都沒有的模樣。
“主子,到底是太后娘娘送來的,您還是看看吧。”付梓緩聲勸說着。
葉蕙珏聽了這話,面上更添了幾分不耐,“我自然是知道,但母后每次都是讓我去聯繫陳家人。”
“可是如今的陳家,早就沒有了這個心思,一個個的,就想着苟延殘喘,留着自己的一條性命。”
“哪裡是那麼容易可以說動的!”說着,葉蕙珏直接拿了火摺子,把含元殿拿來的,壓根都沒有打開的信直接就燒了。
見狀,付梓也是無奈了,她緩聲開口,“主子,那還回消息給含元殿嗎?”
聞言,葉蕙珏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現如今,她是一點都不想再摻和進她母后的事情裡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聯繫上淮南王。
若是她預計的沒有錯,淮南王如今已經快到京城了。
前些日子,這個長她幾歲,在十歲之前成日裡和她待在一處異姓王,說要送她一份生辰大禮,爲此還特意的趕來京城。
按照淮南王的意思,這個生辰大禮,一定是很合她的心意,和宮裡的人有分不開的關係。
如今,葉蕙珏就在猜想,這次葉凜風的重病,是不是淮南王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