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顏站在人羣裡打量着,林子與憂林鎮的別界並無什麼不懂,一段黃土路,漸入便是蔥蔥郁郁的魁醪林了,這段黃土路與憂林鎮之間。就放着這塊標誌着進林的岩石。
蘇瑾顏側頭,看了看身邊的倚劍,倚劍皺着眉。專心的注視着前面的雲漓天和卓清寒的交流。蘇瑾顏珉珉脣,“倚劍,這有什麼不對嗎?”
不遠處的卓雪凌聽後,轉過頭,上下打量了蘇瑾顏一番,鄙夷的翻了個白眼,“大姐你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啊,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嗎?自己瞧瞧。”卓雪凌邊說邊拿劍指着石頭下的土地。以及石頭邊界樹林下的土地。
蘇瑾顏細細打量着,可是,不都是這樣嗎?皺眉,不解的看着卓雪凌搖了搖頭。
卓雪凌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一臉痛心的說,“自己瞧瞧啊,你沒見過真事還沒聽過說書人的故事嗎?你看着石碑的下面,一大半是正常的,日日經歷風吹雨打這麼多年的色澤,可是插在土裡的根部,露出了兩指寬的深色,明顯是長年掩在土裡的溼潤色澤,說沒有什麼鬼的話,難道你真的認爲它自己長高了不成?”卓雪凌一板一眼的分析。說的頭頭是道,已經有部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了。
卓雪凌毫無察覺繼續說道,“你看看那樹林,看看,現在正是深秋,雖然樹什麼的都會開始枯萎。可也只是掉掉葉子罷了,而這些樹木,居然有些蔫了,根部也是乾乾淨淨,你可曾見過那棵樹下不長草呢,明顯,這些樹是後期人爲搬過來的,下面不只是單單是土地,已經擺下了陣法纔對,石頭邊界,也是被移了過來,這樣,那夜煞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我們破不了這個陣法,就出不去憂林鎮,更參加不了武林大會,她把石頭邊界一移位,就遠遠增大了我們破陣的難度,我們失去了方向,根本不知道那個方向纔是去魁醪林的方向,這憂林鎮本來就是羣山環繞的盆地,沒有方向,根本出不去,我們現在,不知道石頭邊界原本的位置,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沒移位置。”
卓雪凌興致勃勃的說着,說道一半,興致低沉了下來,“我們如果一直出不去,武林大會召開的時候,就連江湖四大門派八大閣也沒去的了的話,江湖指不定要亂成什麼樣子了,爹爹……屆時也會受到我們下落不明的消息,要擔心死了……”
蘇瑾顏聽的完全傻眼了,卓雪凌一瞬間,這是被福爾摩斯,夏洛克,毛利小五郎,名偵探柯南,大宋提刑官,狄仁傑,同時附體的效果啊。
卓雪凌說完,才發現,大家都靜了下來,定下腳步看着他,就連雲漓天也站在原地看着她,脣角帶着笑意。
卓雪凌粉嘟嘟的小臉蛋一下子就紅了下來,手足無措“別別別別別,別看我啊,別看我別看我,我就隨便說說……”
“呵……”安靜中,一聲輕笑各外明顯,衆人朝笑出聲的人看去,雲漓天本就是眉目清秀的少年才俊,卻是自帶強大氣勢,讓人不敢直視,現下勾起脣角,眉眼含笑的樣子,倒是各外的……讓人尊重不起來,心存異念。
卓雪凌登時就看呆了,大眼睛放空看着遠處的雲漓天,小嘴微張。
“四大門派八大閣長雲閣,卓書鬥,卓老前輩的女兒,卓雪凌,小小年紀,一個姑娘家能有如此見解,也算是天資聰慧。”雲漓天笑道,轉身看着衆人。
“卓姑娘分析的很在點上,目前,大家也就是如此局面,我們現在,能做的,恐怕也就是隻能仔細攻破這陣法了,只是這陣法……”雲漓天微微頷首,斂眸,輕啓薄脣。“可有人願去一試?”
開始一路豪情壯意的武林人士們,這下卻都紛紛無語,沒有人想死,更沒有人願意爲了他人而自己送死,此行前途未卜,但看昨日兩位閣主的死法,便知夜煞的手段有多毒辣,沒有人想變成昨日二位閣主任何一人的樣子。
雲漓天斜眼,瞥了衆人一眼,笑了,似是嘲諷,看着無人敢正視他的眼神,變收回了眼神,拉下了臉,冷冷道“我雲傲家,不養閒人。”
話音剛落,面前便跪下一排侍衛。
雲漓天滿意的勾脣,“沒有人該死,只是無人出頭,變總要有人出頭,做我雲家人,便早有犧牲的準備,你們若有何不測,我雲漓天保證,你們的家人,餘生將生活無憂。”
“謝少主!”侍衛抱拳。
雲漓天眼眸冷下來,“既然無人肯出面,身爲四大門派八大閣之首,雲某自當全權負責,只是若有人暗中挑刺搗亂,雲某可不會手下留情。”說着轉身看向卓清寒,“我雲漓天自小便熟讀戰書陣略,這世上的陣法十有八九,敢說是難不倒我雲漓天,只是這次卻是看不出來,既然卓少俠也看不出明面上什麼來頭,那也只能如此了。”
雲漓天拿出一團金絲,看着面前跪下的一衆侍衛,“用不着這麼多,你們三個。”雲漓天指着其中三個,遞出了金絲。
“我雲家侍衛的能力我最清楚,你們三個,把這金絲綁在衣袖上,一起出動,進入陣法,分開行動。記住,我並非讓你們以死相拼,往前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如果遇到什麼不測,不要硬拼,迅速跟着金絲返回,只要你們看清陣法的內容,而不是送死,記住了嗎?”雲漓天問,
“屬下記住了。”三個侍衛?聲道,接過金絲,一端綁在入口外的石柱上,一端綁在自己的手腕上。
“唔……雲少主不愧是江湖四大門派八大閣之首雲傲閣的少主啊,這樣,一根金絲,就不用擔心在陣法裡迷路了……好聰明好膩害啊。”卓雪凌雙手合十,滿眼崇拜。
卓修誠在一邊暗暗嘆氣。
於是三人進去陣法。
一衆人大氣也不敢出的守在外面,等候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秋風飛揚,揚起黃土在空中盤旋,有些悲涼的感覺。
可是雲漓天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更沒人敢抱怨辛苦什麼的了。
天色漸晚,三根金絲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衆人的心漸漸懸了起來。
“都這麼久了,倚劍姐,陣法應該不可能那麼大吧,而且他們帶着金絲,應該不會存在在陣法裡繞死路的現象……爲什麼……”蘇瑾顏的心漸漸沉下去,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而她的預感……從來沒有一次落空過……
蘇瑾顏的手在衣袖下緊緊的扣在了一起。
倚劍沒說話,只是臉色也相當的陰沉,手握佩劍,在風裡一動不動,飛揚的青絲撫在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
天色越來越沉,衆人的心也越來越沉,雲漓天的臉,從下午開始,就沒有放下來過,卓清寒依舊是風輕雲淡,一張面具,一把佩劍。棱角分明的下巴。輕抿的薄脣。
終於,其中兩個金絲晃了幾下,鬆動般掉落在地。
衆人如同沉睡了一個世紀的雕像瞬間復甦。
“雲少主……”
“雲少主……”
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一旁。
雲漓天的眼睛亦是一亮,迅速上前,拉住其中一根金絲,往外頓了頓,金絲很輕鬆的就出來一截,雲漓天的動作便頓住了,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像是感知到這根金絲者的下場一樣。系投休才。
大家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沒有人說話。
雲漓天面無表情,往外扯着金絲。
金絲不停的往外扯着,扯了大概有幾十米長,才見了頭,金絲的那一頭……
血……
血淋淋……
血淋淋的斷肢……
金絲的那一頭,只綁着一隻手……
那隻手上帶着厚繭,是隻長期握劍,劍不離手的俠士吧。
雲漓天只看着,半響,揚手扯起另一根鬆動的金絲……
一米……
兩米……
十米……
二十米……
金絲扯到了盡頭,沒有手……
沒有屍體……
只有一塊沾染着鮮血的布包裹着什麼東西,被人匆忙的纏在金絲上、
雲漓天臉色陰沉,拿起小布塊,挑開了它,裡面是一塊帶着裂痕的玉佩。布塊上,血淋淋中,似乎寫着字。
雲漓天拿近在眼前,“兇獸,陷阱,死,娘。”
雲漓天放下布塊,斂眸,遞給身旁的侍衛,“保存好,出陣後,交給雲七的娘。”
現場一片安靜,蘇瑾顏看着那塊玉,心裡酸酸的。
雲漓天說。“犧牲了,陣法裡有異獸,還有陷阱、”
正在這時候,第三根金絲迅速抖動起來,不一會竄出一個黑影,雲漓天的侍衛迅速護在前面。
那黑影跪在了雲漓天面前,滿身鮮血,“回少主……這陣法會動,不定時的變換,陣法裡有兇猛的野獸,小的不負少主託付,還是爬出來了,雲七和雲四,他們……”
侍衛說着,似乎是看到了地上血糊糊的兩個金絲,話噎在了喉嚨裡……
跪在地上,似乎隱忍着……
雲漓天嘆氣,“諸位,這陣法,是硬闖不得了,大家先回去歇着,我們在商議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