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吐了口氣,微笑道:“只要太子妃沒事就好,我會派人將這刺客捉住……”
“不必了。”崇溪羽捏捏眉心,嘆了口氣,道:“扶我到牀上休息吧。”
竇桐急忙走上掐去將崇溪羽扶到牀上,一衆巡衛看到崇溪羽疲憊不堪的樣子,只得拱手,然後離開了東宮。
竇桐將崇溪羽安撫好,就要轉身出去,卻聽見崇溪羽在身後冷冷道:“不要妄圖打殺了冷川的主意,否則,我可能會先殺了你。”
竇桐嚥了口口水,好像被崇溪羽拆穿了似的,急忙點了點頭,悄悄的退出去了。
崇溪羽躺在牀上,驚魂未定的心好久好久才終於平靜下來,這時候,才終於想到了冷川剛纔說的話:“幸虧我今晚來了,不然明天在外聽說你出了什麼事,我得自責一輩子。”
崇溪羽閉眼沉默半天,今日在這宮中值守的只有竇桐一個人,如果今夜有刺客,那麼冷川說出此話必定是將我救下,那必然得有打鬥,可是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如此說來……崇溪羽冷笑,看來竇桐開始行動了。
冷川恍恍惚惚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手捂着肚子上的傷口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眼圈通紅,可能,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冷川閉着雙眼,想着從前兩個人在一起快樂的種種,其實,最快樂的回憶現在回憶起來都是最痛苦的,冷川閉上眼,嘆了口氣,睜眼,卻見前方不遠處,柯正傑站在那裡,低頭等着她。
冷川嘆了口氣,朝着柯正傑走去。
“怎麼了。”柯正傑上前將冷川抱在懷裡,問。
卻沒想到冷川居然主動的將柯正傑的腰狠狠抱着,將頭埋在柯正傑的懷裡,吸了吸鼻子,終於嗚嗚大哭了起來:“正傑,我再也不能去見羽兒了,我再也沒臉見羽兒了,我今天說了好多絕情的話,她的心都快要傷透了。”
柯正傑苦澀的看着冷川,低頭親吻着她的額頭:“不哭了,冷川,你只要知道你自己的心是沒變的,就行了。”
冷川擡起頭,看着柯正傑,無聲的掉着眼淚。
柯正傑嘆了口氣,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冷川的脣,笑道:“不管如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的人,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一直愛着你,不會離開你。”
冷川點點頭,抱着柯正傑,卻身體一軟,倒在柯正傑的懷裡。
柯正傑嚇了一跳,急忙將冷川抱起來,這才感覺到冷川肚子上溼漉漉的,臉色一白,伸手摸了摸冷川的肚子,對着月光看了看,臉色大變,急忙朝府中跑去。
一夜無話。
崇溪羽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晌午,一晚上清淺的睡眠,她不斷夢迴幼時的生活,和冷川一起生活的日子,酸甜苦辣,醒來的時候眼淚打溼了枕頭,崇溪羽坐起來,喊來了宮女洗漱。
卻見一個小宮女擔憂的看着崇溪羽:“太子妃您的眼睛怎腫了。”
崇溪羽急忙低頭揉了揉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沒睡好吧。”
宮女嘆了口氣,無奈的伺候着崇溪羽收拾洗漱。
“太子妃,您的藥來了,趁熱喝了吧。”一個小宮女將一碗藥遞上來。
崇溪羽接過碗來,咕咚咕
咚的喝了下去,又接過宮女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嘴。
“姐姐,今日天氣尚好,不如讓雜家陪您出去走走,老這樣窩在宮中,也不好。”元寶突然衝進來,興奮的衝着崇溪羽說道、
崇溪羽微笑着看着元寶,點了點頭。
元寶嘿嘿笑着,卻突然愣住:“姐姐,您的眼睛怎麼腫了。”
崇溪羽翻了個白眼,起身,朝着東宮外面走去。
“哎,姐姐等等雜家!”
皇宮之中入眼已經帶着些微黃,秋天來的挺快可是氣溫卻依然不見減弱,崇溪羽讓元寶攙扶着,走在東宮前面的小路上,身後跟着七八個宮女,崇溪羽撫摸着已經鼓起來的肚子,心中卻暢快不已。
元寶看着崇溪羽一臉幸福的笑,也不禁笑出聲來,低頭捂了捂嘴。
腳步突然一頓,崇溪羽突然皺起眉頭,撫了撫肚子,有些不解。
元寶看着崇溪羽的臉色有些擔心:“姐姐,是不是好久沒有出來,今天走動的有些多了?”
崇溪羽吸了口氣,揉了揉肚子,緊抿着嘴,沉默了好半天:“元寶,扶我回去吧。
元寶急忙答應着,扶着崇溪羽朝東宮走去。
崇溪羽捂着肚子,卻感覺越來越不對勁:“我肚子好疼,元寶,快喊太醫來!”
元寶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對着身後跟着的衆宮女喊:“去把太醫找來!”
元寶扶着崇溪羽的腰,小心翼翼的朝着東宮走去,一臉慌張:“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都還好好的啊。”元寶扶着崇溪羽的手都在顫抖。
崇溪羽默然搖了搖頭,心想難道是昨日的驚嚇,導致今天有些不對勁?
崇溪羽小心的坐在了牀上,這時候,太醫也已經到了,急忙伸手把脈,好半天,才終於嘆了口氣,道:“太子妃,您最近可能休息不太好,或者走動的太劇烈了,胎位有些不正,建議還是在屋中修養比較好,老臣再給太子妃開些補藥,太子妃身子還是有些寒氣。”
崇溪羽聽完這才吐了口氣,衝着太醫微笑道:“好,那就有勞您了。”
老太醫急忙拱手退了出去。
崇溪羽躺在牀上,揉着眉心皺緊了眉頭,腹上的隱隱作痛這時纔有了緩解。
細細思索着,這幾日恐怕竇桐要開始想方設法的將我的孩子滑掉了吧,如若此時我的孩子就被竇桐這樣輕鬆的害死了,恐怕我不僅落得個保不住孩子的罪責,連葉弘文也會對我失望,然後轉而寵幸子桑千妙吧。
這麼想着,崇溪羽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低頭沉默不語。
葉弘文急切的趕回來,不知道是誰告訴了他,急忙跑到崇溪羽的牀邊坐了下來握着崇溪羽的手,擔憂道:“溪羽,你怎麼樣了?聽宮中的人說你今天突然感覺到不舒服?”
崇溪羽露出一抹讓人安心的微笑道:“殿下不必擔心,妾身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當時可能走的太急了,所以有些不舒服。”
葉弘文這才吐了口氣,溫柔的撫摸着崇溪羽的頭髮,說:“以後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崇溪羽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個宮女走上前來,將一碗藥端了上來:“殿
下,這是給太子妃的祛除體內寒氣的藥。”
葉弘文急忙接過來,笑着看着崇溪羽,道:“我來餵你。”
崇溪羽掩嘴低頭而笑:“殿下,都老夫老妻了,這樣多讓人害羞。”
葉弘文哈哈大笑:“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麼?”
崇溪羽擡眼一臉嬌羞的看了葉弘文一眼,葉弘文微笑,細心的盛起一勺藥,吹了吹,遞到了崇溪羽的嘴邊,道:“小心燙。”
崇溪羽喝了一口,衝着葉弘文眯眼笑笑。
“苦嗎?”葉弘文問。
“您喂的當然不苦。”崇溪羽俏臉羞紅。
葉弘文又盛起一勺。
竇桐站在一旁,看着兩人甜蜜恩愛,又看着崇溪羽一口一口喝下了碗中的藥,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葉弘文因爲有公事,於是看望了崇溪羽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崇溪羽躺回牀上,腹中的不適感又傳來,但只是淡淡的,似乎並不強烈,揉揉肚子,微隆的小腹裡面裝的可是一個單純的小生命,崇溪羽抿着嘴,似乎有些不高興:“孩子,你說我該怎麼利用你。”
正巧走進來的小宮女聽聞此話嚇一跳:“太子妃,您說什麼?”
崇溪羽擡頭衝着小宮女笑了笑:“沒什麼,你忙去吧。”
小宮女有些膽怯的看着崇溪羽,點了點頭,作揖退下了。
崇溪羽低頭嘆了口氣,閉上雙眼,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睜開雙眼時候,滿眼都是冷漠和堅決。
過了幾日,崇溪羽越發的覺得腹中不適,隱隱作痛的,讓她不禁皺眉,一日下午,將太醫院的徐太醫傳進了東宮。
徐太醫摸了摸崇溪羽的脈,好半天,突然臉色大變,急道:“太子妃,您恐怕吃了什麼可以導致人滑胎的藥了!孩子在五月之前最容易滑胎,您這個孩子現在已經三月有餘了,恐怕,遭奸人……”
崇溪羽突然將食指放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四處看了看,見宮女們也不在身邊,對徐太醫說:“去把門關上。”
徐太醫張了張嘴,看着崇溪羽半天,這才嘆了口氣,將門關上,又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人,這纔過來,恭敬的站在崇溪羽的旁邊,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
崇溪羽咬了咬牙,思索半天,看着徐太醫,道:“其實,我知道有人下藥害我。”
徐太醫臉色大變,急忙跪在地上:“太子妃這樣不可啊,如果讓太子殿下知道了,是要生氣的啊!”
崇溪羽搖了搖頭:“所以我不會讓他知道,我知道這件事。”
徐太醫還是一臉驚恐,跪在地上,喘着氣。
崇溪羽無聲而笑:“你快起來吧,我又沒怎麼樣你。”
徐太醫嘆氣:“可是太子妃,您這樣做,意欲何爲?”
崇溪羽摸摸肚子,微笑道:“這個孩子可以保住嗎?”
徐太醫想了想,點點頭:“其實是可以的!如果太子妃從現在開始……”
崇溪羽低垂下眼眸:“那就先保住吧,然後在我需要的時候幫我將它滑掉吧。”
徐太醫嚇得後退了兩步險些坐在了地上,喘息道:“太子妃,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