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冷川將屍體交給禾陽秋處理,迅速沿着腳步印追了上去。
如法炮製,也把其他四人換下。易容是爲了以防萬一,暴露的可能性更小,雖說是私兵蒙面,但謹慎爲好。
夜幕掩蓋之下,又消失了幾人的生命,有什麼,悄悄改變了。
冷川回到房裡,看到那兩個啞奴在自己房內,見自己來了,面露恐懼,又帶着激動,比劃了半天。“你們想讓我也幫其他的啞奴出去生活?”冷川心裡好笑,這啞奴膽子倒大,不過來回是一死,不如拼一次,勇氣可嘉。啞奴點頭,“那你能做什麼?我也可以殺了你。”冷川冷漠說道,她爲人冷淡,更不會做這善事。啞奴遲疑一番,咬咬牙,從衣襟裡掏出一個罐子,罐中的藥包有三個字:記憶散。
將藥粉撒入食物中,靜待深夜,拿被下藥人一縷頭髮系在指上,抵住命脈,對他說話,就可以將被下藥人的記憶植入幾個最關鍵的詞語,如同被下蠱一般,只是這毒無解。“我怎知道你不會把着藥用在我身上?”啞奴拿出刀,朝手指剁去,被冷川止住,“你們也沒能耐可以把我如何,既然信我,我說什麼便做什麼,收起其餘的心思,自會帶你們走。”
啞奴急忙點了點頭。
冷川走到房中的桌子旁邊坐下,看着身邊的啞奴拘謹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思索了片刻,招手讓啞奴過來坐下。
啞奴看着冷川,嚥了口口水,搖了搖頭,有些害怕。
“你坐下來,我有些事要問你。”冷川拿起桌子上的紙筆,放在了啞奴的面前,看着啞奴:“會寫字嗎?”啞奴猶豫了半天,看着冷川,卻搖了搖頭,看了看身邊的那個啞奴,指了指他。
冷川便讓她將那人叫過來,坐在了自己身邊。
這個啞奴異常膽怯,看着坐在對面的冷川,聽她問道:“你今年多大?你來這裡幾年了?”
啞奴想了想,拿起毛筆在紙上寫道:“十四歲,五年。”
看來這個葉修清應該是在五年前就開始策劃這次的事情了,冷川看着這個被摧殘的完全看不出年齡的啞奴,皺緊了眉頭,
“你會救我們出來嗎?”啞奴寫。
頓時兩個啞奴手拉着手激動的滿眼是淚。
“葉修清在這裡只是訓練軍隊嗎?”冷川問。
啞奴搖了搖頭,寫道:“不知,平日我們連去看一下都會讓王爺警惕。”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寫道:“如果王爺知道我學會了寫字,恐怕我的手就沒了。”
“那你們在這裡的人一共有多少?主要都幹什麼?”冷川的腦子在飛速運轉。
啞奴眨了眨眼,寫:“一般都是伺候這些人的起居,和……”啞奴突然手一抖,擡頭看着冷川,眼圈一紅,繼續寫:“和滿足那些人的……”
“我知道了。”冷川
啞奴繼續寫:“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那你們能幫我做什麼?”冷川喝着茶水轉頭看向窗外,這時候,應該不會有人在偷聽
啞奴抿了抿嘴,看着冷川一臉迷茫。
冷川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敲着桌子,一隻手撐着頭,看着啞奴,無奈道:“如你所說,你們可
能什麼都不能爲我做,那我,爲何要救你們?”
啞奴的臉有些變色,嚥了口口水,急忙拿着筆在紙上寫着:“只要能夠爲冷姑娘做到的!”卻突然頹廢的低下頭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急切寫着:“我可以幫你在其他人碗裡下毒!”
冷川瞭然的點點頭,低頭沉思片刻:“哦?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有能力救你?”
啞奴低頭,繼續寫:“因爲你是這麼多年來,這裡進來的唯一一個外人。”
冷川不禁伸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着,這麼說來,葉修清對我的信任,是真的?有些不解的看着桌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竇桐看看四下沒人,又掏出懷中的毒藥放在了桌子上的茶壺中,攥了攥拳頭,低下頭來沉默,小姐,你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不義。
葉弘文這時候才從東宮外走進來,看到竇桐站在桌旁沉默,有些疑惑,皺眉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竇桐嚇了一大跳,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全身顫抖:“奴……奴婢只是覺得太子殿下快要回來了,所以將茶水準備好了,放在桌子上。”
葉弘文看着竇桐一臉的無奈:“那你爲何如此驚慌?”
竇桐深深吸了口氣,擡頭看了葉弘文一眼,又低下頭來:“只是,只是太子殿下突然出現在我身後,被太子殿下嚇到了。”
“哦。”葉弘文繞過竇桐坐在了座位上:“起來吧。”
竇桐吐了口氣,站起身來,爲葉弘文倒了一杯茶,微笑道:“殿下請用茶。”
葉弘文端起茶杯一口灌下,將茶杯放下:“溪羽去哪裡了?”
竇桐看着葉弘文,低頭說:“奴婢也不知道。”
葉弘文忍不住擡頭看向竇桐,眼中滿是嘲諷:“作爲溪羽的貼身婢女你居然說你不知道你主子去了哪裡?”
竇桐咬了咬嘴脣,撇着嘴一臉委屈:“可是小姐不讓我跟着她,她也沒有說自己去了哪裡,只是就這樣走了。”
“是什麼事情,讓她連貼身婢女也不能帶?”葉弘文看着竇桐,眼中滿是不解:“還是說,是你對她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
竇桐乾笑了兩聲:“殿下,怎麼會呢,小姐對我這麼好,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朝着葉弘文躬身,退了下去。
“等等!”葉弘文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問道:“你可知道太子妃平日裡都要去哪裡?”
竇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唔,就是太子妃平日裡經常去的小酒館,還有……”
“還有?”葉弘文挑眉,看着竇桐:“還有什麼?”
竇桐卻突然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饒命啊!”
葉弘文皺眉,冷道:“說,還有那裡?”
“還有……還有邀月樓!”竇桐小聲道,頭低的看不見臉。
“豈有此理!”葉弘文面色一沉,忍不住站起來:“邀月樓?那裡是她一介女流能進的地方?”
竇桐搖了搖頭:“殿下,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今日,是不是也去了那裡?”葉弘文臉色陰沉的一拍桌子,嚇得竇桐差點跳起來,急忙起身給葉弘文倒了一杯茶,顫聲
道:“殿下莫要生氣,殿下喝口茶水吧。”
葉弘文氣的將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轉身走出了東宮。
元寶這時候悄摸的從東宮的屏風後面跑了出來,指着竇桐埋怨着:“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啊,你怎麼能夠將姐姐的行蹤告訴太子呢,萬一太子……”
竇桐低下頭來,吐了口氣,嘴角的微笑一隱而去,嘆了口氣:“可是我也怕到時候殃及到我啊,萬一……”
元寶嘆了口氣,急忙雙手合十,衝着天上喃喃着:“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太子殿下不要找到太子妃。”
崇溪羽此時正坐在羽陽風對面,看着羽陽風:“八月十五賞月宴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
羽陽風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賞月宴上肯定還會有人出來爲非作歹。”
崇溪羽低下頭去,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窗外是一片煙火朦朧,夜已經深了,家家戶戶還都亮着燈,看着窗外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臨近中秋,真是不知道這葉修清又要搞出什麼名堂來,沉思片刻,突然問羽陽風:“這一次的賞月宴,葉修清會怎麼樣?”
“葉修清現在已經開始防備我了。”羽陽風無奈的聳肩:“如今,什麼事情也再不跟我說了。”
崇溪羽使勁兒搖了搖頭,抓着羽陽風的手,道:“你忘記轉世之前的今年賞月宴,子桑千妙是太子妃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羽陽風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眼神中也突然放出光芒來,低頭思索了片刻,卻皺起了眉頭:“我記得,他好像是發動了兵變。”
崇溪羽面色大變,看着羽陽風:“兵變!結果怎麼樣了?”
羽陽風卻嘆了口氣,微微一笑:“那年的兵變只在京城之外,但是卻被柯小侯爺預先知道了,將葉修清的軍隊堵在了外面,然後兩軍交戰,但是因爲葉修清的軍隊還不是很成熟,所以,自然就敗退了。”
崇溪羽吐了口氣,微微一笑:“那就是說,這次,柯小侯爺勝利了。”
,喝了口酒,吹着秋風,心中舒暢:“所以拖延了他反叛的步伐。”
崇溪羽卻突然疑惑了:“可是這一次的戰鬥爲什麼我卻不知道?”
“我當年的王妃啊。”羽陽風笑着颳了崇溪羽的鼻子一下,忍不住調笑:“當年的王妃,王爺不讓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
崇溪羽瞭解的點了點頭,低頭微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那麼也就是說,中秋節的這一次,我已經不用操心,一切都交給柯正傑去做就可以了?”崇溪羽嘿嘿笑笑,端起酒杯,羽陽風也端起酒杯,朝着她晃了晃。
兩人一飲而盡,卻在轉頭的時候,看見正巧騎馬經過樓下的葉弘文,崇溪羽被嚇得嗆住,使勁兒咳嗽了幾聲,羽陽風急忙將崇溪羽的頭按下,兩人低下頭來,相視苦笑。
葉弘文有些疑惑的擡起頭來看向旁邊的酒館二樓,卻見酒館二樓站着一個小二,正在四處張望着,葉弘文搖了搖頭,朝着邀月樓駕馬而去。
羽陽風和崇溪羽擡頭看着樓下,葉弘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窗外,這才吐了口氣,羽陽風伸手入懷,將一塊碎銀子放在了小二的手上:“多謝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