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冷川去石房找他的時候,葉修清正在慢條斯理的喝着熱茶。究竟有什麼,才能讓他這般穩如泰山。
葉修清打理好邁出房門,冷川一直集中在葉修清身上的注意力,被遠處的喝聲引去。
葉修清做出請的手勢。
石房後的訓練場。
黃沙騰飛,廝殺。
清晨的廝殺,黑衣人閃着寒光的匕首朝對方身上毫不遲疑的刺去,刀刀都是致命處,對方貼着刀刃閃過,不在意劃痕,揮刀反刺去,腳下生風,掉落的葉子也成了碎末,傷口上血未凝便又補一刀,卻連一聲悶哼都不發。所有的黑衣人都是如此互相廝殺,明明清晨的陽光溫暖,此處卻盡是陰冷的氣息。
冷川倒吸一口氣,他們的共同之處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篩選死士之時,初期會讓他們互相廝殺,可顯而易見的,葉修清並不會讓自己看還未成形的死士,也就是說,他們已然是佼佼者,卻在訓練之時依舊不顧性命。葉修清像是知曉了冷川的想法,說道:“雖是生死相殺,但他們不會輕易的死。”冷川會意,畢竟是選出來層層的死士,實力定是相當。
葉修清勾手,其中一個死士立刻脫身,在葉修清面前單膝下跪,可見忠誠。
死士,爲道而死。冷川有些悲涼的看了他們一眼,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葉修清張口:“朝大腿捅一刀。”此人的肩膀上繡着金絲,可見是這裡死士的頭領。他眉眼不眨,擡刀刺去,絕無遲疑。近在咫尺之時,葉修清擡手,示意停止,可用力過度還是劃破了褲子,死士立刻低頭等待發落,葉修清溫柔的笑:“無礙。”便讓他迴歸繼續廝殺,死士邊起身邊擡手捶向胸口,以示忠心,迅速回歸。
“如何?”葉修清把那把還帶着布料的匕首用腳尖挑起,拿到手裡把玩,冷川開始明白葉修清的自信與不緊不慢來自何處。
“可有資格和你合作?”葉修清問道。冷川一個勾手把匕首拿來,講布料撿起,往剛剛死士頭領那走去,他此時並無匕首,卻和對手打的不相上下,對手正要一個反手刺向頭領,冷川迅速出手,拿手中的匕首抵上,發出清亮的匕首相撞的聲音。頭領眼中並無關心,葉修清信任的人自然也是他信任的人,只是該有的警惕絕不會缺少,冷川遞出匕首,揚起手中的褲子布料,放入衣襟裡,對他笑笑,轉身回了葉修清旁邊。
將他的傷口謹記,放到心口處,頭領的信任,拿下。有時候信任是很奇妙的東西,葉修清把這一切收在眼裡,鼓掌,好一個收買人心,冷川頷首。
之後葉修清去處理些事情,而冷川在訓練場與黑衣人們打成一片,互相廝殺。
“王爺準備真是齊全。”冷川出聲。“不止如此,其餘的,我們用膳後再看。”葉修清眉間越發蓬勃,連甩袖都乾脆無比,劃出好看的弧度落在身側。
“麻煩了。”葉修清聞言擺手,朝接客的飯廳走
去。
冷川靜靜跟在他旁邊,把路線暗自記下。因爲要訓練,大多地方都是平地,唯一密集的掩護便是石房。但葉修清準備的不止這死士,冷川有些不好的預感。
訓練場後,似乎還有更加寬廣的場地與人口,毫無原因的,冷川這麼覺得。
“峽谷中景色好像甚是美麗。”邊用膳冷川和葉修清偶爾說幾句話,冷川決定試探一下葉修清對自己相信的程度。
“閣主喜歡就多住幾日。到處看看。”葉修清看完死士訓練心情大好,再加上下手傳來消息冷川與死士關係甚好,方纔對頭領的所作所爲也很對他心思。
冷川應聲,道一聲謝,看來葉修清比較相信她了。
葉修清放下筷子,笑道:“來了。”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手持兵器,冷川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私兵!與死士不同,他們身上有一種名爲團結的力量,氣勢昂揚且迫切,如刀刃般能夠劈開敵人的氣勢。而且每個人的素質並不低,一對一,團戰,想必都不會差勁。
葉修清和冷川跟隨私兵到了死士後面的訓練場,場上有羅列的各樣兵器,有各種訓練的器具。“列陣!”私兵的隊長出列高聲,葉修清道:“今日觀陣型。”冷川的目光緊跟,怕錯過一點。
“一!”隊長將刺槍高舉,朝地面狠狠一紮,氣沉丹田。只見私兵迅速分爲兩部分,形成三人對一人的陣型,三人包圍着一人,一人使盡全力,卻周邊都是抵着致命處的刺槍,毫無破綻,看不到突破的機會。
“二!”隊長橫拿刺槍,朝天上一舉,動作穩定且快速。私兵依舊是兩部分,卻變成了一人對一人。冷川想:單獨廝殺也是陣型?可下一步她發現,雖然是一人對一人,我方卻不動聲色的把敵方包圍到我方的人中,也可以說,敵方的人和我方一對一,但我方的人卻是三對一,甚至五對一,一轉身就可以把敵方殺掉。
“收!”私兵們迅速整合,小跑列隊。葉修清點點頭,揮手,私兵迅速消失在樹林中。
私兵需要展示的東西不多,很多練習都以合作爲基礎,一加一發揮出大於二的實力,顯然這些私兵足夠強大,比死士更有侵略性,且只爲一主,更是一條心。
“不知閣主對我這實力,有何感想?”葉修清輕笑,冷川點頭“足夠。”沒錯,這些兵力,如果繼續練習,繼續發展,是足以推翻整個朝代的,現在還有些不足,可隨着練習會慢慢減少,到時,葉修清也不會需要自己的合作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換!
“我去處理些公事,需要出谷幾日,閣主還請在此小住幾日”葉修清要冷川住下,也是看殺手和私兵們怎麼契合,而冷川心中打的卻是另外的算盤,而葉修清出谷,就是絕佳的機會。
天色漸漸暗下來,冷川在谷中轉來轉去,將地形熟記在心,也設法送信給禾陽秋,讓他帶上錦於閣的人到峽谷
外。
有人通知冷川用膳,冷川忽然想到那幾個被挑了聲帶、滿眼無聲無息帶着絕望的啞奴,明明已經過着這樣的生活,卻依舊盡心盡力的做事,一定想活,既然想活,就有了威脅的籌碼,那幾人是谷中唯一經常接近葉修清的人。回到石房裡,冷川等着那幾人的來臨,從那些人那裡,一定能獲得什麼信息。
今天來送飯的只有兩人,待啞奴放下飯菜手巾,一路往門外走,冷川拿出手中的匕首,一腳將房門踹上,擒住一人,將匕首斜在他脖子上,爲了防止這幾人逃跑和暴露秘密,啞奴只有簡單的拳腳功夫,葉修清也出谷,死士訓練,私兵在山林裡實戰,這石房前不會有人注意,因爲他們是徹頭徹尾的啞巴,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的人。
“帶我去拿葉修清的私兵花名冊,成功了我就放你走,保護你餘生的生活,除了不能說話寫字,你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半威脅半誘惑,但是項上的利刃告訴啞奴們,不應只能死。啞奴臉上驚恐不已,對啞奴而言,唯一的要挾就是他們的性命。啞奴雙手合十
表示妥協,冷川把一人反鎖房內,一手搭着另一啞奴的肩膀,一手持匕首隱蔽的頂到腰間。啞奴向葉修清所住的石房旁邊那間石房走去,從地下找到一塊不合縫的石塊扭轉,再走到葉修清的石房裡按下牀下的按鈕,石牀分成兩部分,而花名冊,就在其中。
而禾陽秋,也憑着記憶的暗號,帶着錦於閣的兩人進了谷內,冷川放走啞奴,與禾陽秋找一處隱蔽的地方,開始商議。
“谷內有私兵與死士,私兵經常出沒峽谷內的叢林中,而死士除了出任務,就在訓練場內訓練,我拿到了他們的花名冊,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葉修清的人換成我們的人。”冷川拿出一張畫的地形圖,和禾陽秋解說。
“我們的人也在峽谷外二里地之外待命,我只帶了兩人進來,以防緊急情況。”禾陽秋道。
“葉修清的人全部蒙面,他們不會暴露,說話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我現在與你出谷,天亮前回來。”冷川語氣幹練。
冷川與禾陽秋出谷,翻身上馬。一會就到了錦於閣的人所在之地,冷川與禾陽秋商量,決定把私兵內換上自己的人。
“私兵的特點就是團結,聽從命令,訓練方式是經常在實地實戰......”冷川對他們娓娓道來,把這幾日的所見所聞,與私兵的特點都全部說出讓即將代替葉修清私兵的殺手謹記。
是夜,私兵分成四路,進行不同的訓練,冷川與禾陽秋,還有另外的五人,慢慢靠近其中一路。
私兵以縱隊前行,行動整齊,在黑夜中如同狼羣,穿梭在叢林。
“禾陽秋”冷川打幾個手勢,其餘五人繼續跟着前進,她和禾陽秋把最後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攔下,捂住嘴,利刃從脖子上滑過,帶出一道血痕,血滲入深色的衣裳裡,帶出一絲血腥味,在夜幕之中畫下赤色的一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