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道:“公主倒是仁慈的緊,別忘了,咱們墨國的皇后和林皇后感情匪淺,關鍵時刻,她必定是要護着那兩個孩子的,若不然,按照雲珍的精細,怎麼可能失手?”
墨敏一聲冷哼,“算了吧,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讓她在冷宮呆着吧。我是斷然不會讓皇兄將皇位讓給那個孽種的。”
“公主,眼下最緊要的事情,可不是除去那兩個孽種,還是要想辦法獲取皇上的寵愛,如果公主也能夠趕緊懷上龍胎,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奴婢看皇上是非常愛孩子的人,至於皇后所生的孩子,要除掉他,也不必急於一時。”
“他不來,難道讓本公主去求他不成?”墨敏仍是放不下身爲公主的身段。
“我看皇上心裡是有公主的,只不過是爲了彌補對皇后前些日子的冷落,以及感激她以命保全皇子,纔多陪了她幾天而已。若不然,奴婢幫公主去傳話,說公主身體不舒服,皇上擔心公主的安康,自然會過來的。”秀珠出謀獻策道。
墨敏幾日未見皇上,早已經亂了心智,也顧不得此計是否高明瞭。
墨敏道:“好。別忘了把墨國那兩個孽子出事的消息擴散到林紓的耳朵裡,我就不信,她還能沉得住氣。皇上舍不得告訴她,倒不如我們推波助瀾一下,讓她自亂陣腳。”
“公主此計高明,奴婢這就去辦。”秀珠諂媚地一笑,退了出去。
墨敏的眼睛裡滑過一絲陰冷的笑意,用絲帕擦去了精心描畫的妝容,拔下發髻間的珠釵,任由長髮披散下來,又特地用脂粉抹淡了雙脣,由此以來,便顯得蒼白和憔悴了一些,倒憑空多出些楚楚動人之色。
皇后寢宮。
赤焰正幫林紓梳理頭髮,秀珠前來稟告淑妃身體不適的消息。
因在月子期不能正常清洗頭髮,難免會頭癢難耐,每天宮人都會幫林紓箅一箅頭髮,以緩解頭皮的癢症。
赤焰心疼林紓忍得難受,下朝後,來到皇后寢宮,見宮人正要給皇后箅頭髮,便讓宮人退下了,親自幫皇后箅頭。
剛梳理了幾下,秀珠就過來了。
聽聞墨敏身體不適,林紓不免擔心起來:“淑妃的身體剛剛復原不久,這些天又陰晴不定,忽冷忽熱,只怕是病了。我現在不好過去,你便去看看她吧!”
赤焰劍眉微皺,他未將墨敏下藥的事情告訴皇后,就是不希望她受到傷害,畢竟她和墨敏姑嫂一場,心裡還是在意墨敏的。
除此之外,便是給墨敏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她會以此爲戒,有所收斂。
赤焰道:“淑妃不舒服,就宣太醫去看。你下去吧!”
墨敏的心思,他豈會不知,現如今,將她當作金絲雀豢養在宮中,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她竟然還不安分。
也許正是自己前些日子的“寵愛”和“縱容”,讓她更加肆無忌憚。
林紓道:“墨敏在這裡沒有其他親人,生了病一定孤單的緊,她看到你的關切,也好安心一些。”
這些天感受着赤焰的寬容和溫柔,有些事情,也便真的想通了,坦然了。
赤焰能夠寬容地對待小新和小丸子,並同意她去墨國探望,她爲什麼不能寬容地對待墨敏呢?
看到林紓眼中的關切之色,赤焰感到多說無益,便點頭道:“好,朕去去便來,晚上陪你一起用餐。”
他這話是說給林紓聽的,讓她放寬心思,也是說給墨敏的侍女秀珠聽的,希望她們主僕聰明的話,就不要得寸進尺。
果不其然,一來到凝香宮,墨敏便從牀上掙扎着爬起來,楚楚可憐地拉過楚狂的衣袖做垂淚狀。
從蒼白的臉色和發黑的眼窩看,似乎是真的病了,但一旦感觸到對方的氣息,以及脈搏,便知道是裝病。赤焰是習武之人,聽覺和觸覺比普通人更爲靈敏。
“既然不舒服就好好躺着吧!”
嗅到墨敏身上充滿魅惑之氣的香味,赤焰不由地再次皺起了眉頭。
這味道,他甚是熟悉,每次他來凝香宮,都能夠嗅到這種讓人血脈噴張,心跳加速的迷幻香的味道。
身爲墨國的公主,卻用如此不入流的伎倆,讓他越發地看輕了她。
前些日子,爲了刺激林紓,讓她故意吃醋,好儘快清醒過來,打消讓其他女人陪王伴駕的念頭,才故意和墨敏親近,裝作沉迷於新歡的樣子。
這樣做的結果,卻助長了墨敏的私心和貪念,竟然對皇后下藥,一想到這裡,赤焰便甚是自責。
墨敏故作委屈道:“皇上許多天未來,難道就不想臣妾嗎?”
看到穿着單薄紗衣,氣喘咻咻的淑妃,赤焰內心又是一陣排斥,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道,“生了病,就要多穿一些衣服,不要隨便把身體露出來。稍後太醫就到了,朕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你好生休息吧!”
見赤焰一臉的冷漠,就要離開,墨敏好不容易見到日思夜想的人,豈能輕易放手?
直接撲過去,抱住赤焰健美的腰部道:“臣妾是爲陛下病的,臣妾的病只有陛下能夠醫治地了。如今皇后誕下了皇子,臣妾也想盡一份力,爲皇上生一位聰明可愛的小皇子。”
赤焰抓過墨敏在身上恣意撩撥的手,冷聲道:“朕今天沒有心情,而且只有皇后纔有資格爲朕誕下皇嗣,別忘了你的身份,妃嬪永遠不可能凌駕在皇后之上!”
墨敏突然受到了冷遇,心裡對林紓更加惱怒,但表面卻仍是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臣妾哪裡敢凌駕在皇后之上,臣妾身爲陛下的妃嬪,爲皇室開枝散葉也是分內之事,如何會沒有資格爲皇上繁衍後代呢?”
赤焰捏過赤雅貼在他胸膛上的下巴,目光淡漠道:“別說皇后已經爲朕誕下皇子,即便沒有,朕也不會喜歡上其他女人,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皇后。”
墨敏身體一顫,臉色陡然蒼白了幾分。
赤焰眼中的狂傲和冷漠,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心裡也一下子變得又痛又涼,“既然不喜歡,爲什麼還要娶我?”
赤焰一聲冷笑,“娶?你不過是朕的一個玩物罷了,你果然沒有認清現狀。”
他給了她機會,她卻毫無悔意。對於不在意不喜歡的人,又何必客氣?
墨敏軟癱在牀上,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們以前的快樂和歡愉,皇上都不記得了嗎?”
赤焰道:“如果說以前對你還有那麼一點留戀,那便是你身上迷幻香的氣息了。希望你作爲墨國的公主,能夠潔身自好。”
看着眼前的男人拂袖而去,墨敏心如刀絞,咬牙切齒道“林紓,我不會饒了你!我墨敏發誓,從今往後,和你不共戴天!我今天所遭受的羞辱,一定會讓你加倍奉還!”
月子到半月的時候,林紓就開始下牀活動了。爲了讓身體儘快恢復,不至於躺在牀上軟手軟腳地長肉,就提前開始做準備。
看着一諾健康地成長,想着很快就可以到墨國見到兩個孩子了,心裡就更多了一分期待。
提前下牀活動,肯定是不能讓赤焰知道的,不然又該責怪她操之過急了。
可不巧,這一天趁着赤焰早朝的時間,到殿外活動,正趕上赤雅過來,見到林紓在花壇邊溜達,不無驚奇道:“女人坐月子都要一個月的時間,你才半個多月怎麼就下牀了?肚子上的刀口恐怕都沒有完全長好吧!”
見敗露了,林紓也不再掩飾,呵呵一笑道:“刀口已經癒合了,華圖的藥真是管用呢!總是坐在牀上悶在房中,渾身都痛,不如出來活動一下好。”
“你不是有其他企圖吧?”赤雅試探道。
林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是睡煩了,出來透口氣,能有什麼企圖啊!”
赤雅道:“我剛生第一胎那一個月,胖的都快圓了,你倒好,反而瘦了不少,難道身邊侍奉的人不盡心嗎?”
“哪有的事情,有好多天不曾去御花園了,今天天氣不錯,既然你來了,就陪我去轉轉吧!”
林紓岔開話題,不願她在原來的問題上糾纏下去。
兩人來到御花園,順着湖邊走,不時地停下來,撒一把魚糧,逗弄水中的錦鯉。
赤雅道:“我看你精神好得很,今天恐怕不是第一次揹着我皇兄私自下牀吧!”
“他總管着我一點都不自在,好不容易輕鬆一下,你又來嘮叨了。算了,還是回去躺着好了。”林紓意興索然道。
赤雅一笑,“好吧,今天本公主就陪你任性一次,走了這麼遠,還是休息一下吧!”
兩人找了個樹蔭掩映的地方坐下來,暖風送來陣陣花香,不時有蝴蝶飛舞而過。
林紓逸興大發,不由地哼起了化蝶:“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就徘徊,千古傳頌生生愛,山伯永戀祝英臺。同窗共讀整三載,促膝並肩兩無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誰知一別在樓臺。樓臺一別恨似海,淚染雙碟身化彩蝶,翩翩花叢來。歷盡磨難真情在,天長地久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