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你還會來!”
白衣男子站在河邊,看着朝自己緩緩走來的女子。在月光和河水的倒映下,有淡淡的光圈劃過絕美的面孔,竟猶如月中仙子一樣美的不真實。
“你故意引開楚越,不就是想見我嗎?”林子姜朝他走近,在三步的距離站定。
兩人就這樣在月光下,對視着。
林子姜眼神淡淡,彷彿面前是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目光,讓楚寅心頭一悶。以往他們約在這裡,看得到她看着自己眼中的欣喜。卻怎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陌生。
“你滿意了嗎?”
沒有陳述,只是一個簡單的問句,但兩個人都知道指的是什麼。
今日卿妃偷偷逃離皇宮,皇后就暗中派了侍衛追查。最後跟到三生河畔,卻沒了那女子的身影!後來皇上已經派人全城尋人,那人卻如世間蒸發了一般,怎麼也尋不到蹤跡!
林子姜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出現了!
她早就料到,爲了保住楚寅,會犧牲她!
“談不上滿意!你騙了我那麼久,而我也只是騙了你一次。至於卿妃,她殺了小靈子,自然得償命!”林子姜沉着目光說道。
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是卿璃!那個女人不止給她下了迷藥,也是她對小靈子動的手,所以林子姜一早就有報仇的打算!
只是順道想拉楚寅下水,她也期待真能整到他。
楚寅會犧牲那個女人保全自己,也是她能料到的事。
畢竟……他跟師父不止長得像,還一樣的冷血無情。
“姜兒,如果你覺得不夠解氣,還可以繼續玩!只要……你回到我身邊!”
楚寅這話聽起來像是談條件,又帶着輕蔑。但對於他來說,卻已是最大的讓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話近乎於在求她回來。
聞言,林子姜卻後退了一步:“我從來都不在你身邊,何談回呢?”
“姜兒,我希望我們能好好談談!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是我要你!”
此時的楚寅,語氣是不容反駁的強硬。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聰明,所以索性丟掉了所有的面具。
其實,林子姜是第一次見到沒了僞裝的楚寅,但是她卻一點不覺得陌生。
這個人說話……真的跟師父好像!差點……她就要認爲他們是同一個人了!
換到從前,若是師父說要她,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吧!
可是現在的她,怎麼一點都不覺得欣慰和開心呢?
就算面前這個人真是師父,她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不要命地愛他了吧!
甚至,她開始有些不理解,自己從前爲什麼會義無反顧地愛上那個只把她當做殺人工具的人呢?
都怪楚越!是他把她慣壞了!
從前的林子姜只懂爲別人犧牲,卻從不敢想有人會爲自己犧牲!她從前也沒有想過,像她這樣的人,還能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與珍惜!
那晚在怡梅宮,也是從齊文雍和殷太妃的嘴裡,她才知道楚越爲自己做了那麼多!
收回思緒,林子姜從身後拿出一顆比她拳頭還大的珍珠。
拋給楚寅,道:“雖然這是你騙我的,但畢竟是我答應了的事!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了!”
林子姜說罷,就轉身要走,卻聽身後道:“確實是殷太妃搶了我母后的珍珠,我也確實是親眼見那兩個女人害死我母后!姜兒,至少在這件事上,我沒騙你!”
“不重要了!”
她語氣淡淡的一個回答,頓時讓楚寅心頭一痛。明明只是幾個字,怎麼卻像是什麼利刃一般,在他的心頭劃開了一道口子?
爲什麼不重要?她不想聽自己的解釋,是因爲她不在意自己是否騙了她!因爲她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所以不需要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了嗎?
爲什麼?這些年來不管遇上什麼艱難,他都能從容應對,卻因爲她這樣一句話,心慌到不行呢?
看着那女子越走越遠,他終於按耐不住開了口:“你要怎樣,才肯回到我身邊!”
聞言,林子姜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他道:“這個問題我回答過了!我從來沒在你身邊,談什麼回去呢?”
楚寅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像從前那樣愛我?”
“我沒
……”
“就算是當做那個人的替身也好!”
直覺她說出的話肯定會讓自己難受,楚寅直接打斷了林子姜的話。
“我知道,你看着我的時候其實是在看另一個人!所以別隻顧怨我利用了你,你也利用了我!不是嗎?”
楚寅的話,讓林子姜一時怔愣。
原來……他比自己還早發現自己的感情!卻也任由了她的自欺欺人!
林子姜承認,自己對楚寅沒道理的好與信任,的確是因爲他長得跟師父一模一樣。
因爲從前沒有做完的夢,她想在他身上繼續做完!
可是!她遇上了楚越,愛上了楚越!所以,她的夢醒了!
她明白了自己不該執着去糾結於過去的愛情,而傷害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她這個人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傻,有時候又足夠灑脫!
因此,她接受了楚越!事實證明,她跟楚越在一起的確很開心!
所以她決定,不管是楚寅還是師父,都要放下了!以後,她在意的就只有楚越一個人!
“是!但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從此以後,不管你是楚寅,還是另一個人,都不再我心裡的那個人!所以,沒有區別!”
聞言,楚寅只覺得眉眼一痛,卻還是強撐着問道:“就因爲我騙過你,利用過你,你就要對我這麼無情嗎?那他呢?他也傷害過你!你忘了把你抓回去之後他是怎麼對你的嗎?你怎麼就能這麼輕易地原諒他?”
“因爲我愛他!”林子姜微微昂起頭,彷彿這是一個無比充分的理由。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嗎?
楚寅只覺得喉頭涌上一股腥甜,差點被她口中的愛裡打得體無完膚!
卻突然,一聲大笑了出口!
半夜三更,他的笑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從前林子姜只見過他溫旬的笑,卻沒想到他也能笑得如此蒼涼!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
楚寅的口氣像是在立什麼誓言一般,目光森冷地看向她。
“我可以原諒你一時糊塗!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