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這名字,有夠特別的,不過比起眼前這個清純可人的小姑娘來說,那就比較貼切了,敢在這樣的時間出現在這樣的地點,這小姑娘,說她是妖孽一般的存在,還真沒有一絲的誇大其詞。
“小妖?”趙道途喃喃了一句,隨即擡起頭,說道:“姑娘的師公可是江湖上人稱索命判官的崔長索?”
“你認識我師公?”小妖看着這個枯瘦的老頭,對於他能夠一眼就知道自己師公的名字倒是十分的好奇。
黃雀心中此時此刻也是百感交集,在別墅的時候,趙道途就跟他說了關於崔長索的事情,也正是因爲這個人,黃雀纔對血疙瘩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本以爲崔長索只是一個傳說之中的名人,可沒想到現在眼前站着的這個臭丫頭竟然就是他的徒孫,還真是天下之大,緣分非淺啊。
趙道途呵呵一笑,“老道年輕的時候跟你師公有過幾面之緣,哎,現在想想,那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啊,你師公一生縱橫天下,嫉惡如仇,是個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那是!”小妖見趙道途誇讚自己的師公崔長索,倒是沒有嫌棄這個糟老頭子用這種古今不論的語氣說話,反而有些得意洋洋,“這普天之下,俠之大者,莫過於我師公了,趙老,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見識嘛,得了,看你也是外八行之人,我就姑且叫你一聲師伯吧。”
趙道途眉開眼笑,“按輩分,你還真應該叫我一聲師伯,老道有福啊,能夠見識到崔老先生的嫡傳之人,不枉此生啊。”
黃雀在旁邊聽的都想吐了,這趙道途拍馬屁的功夫也太厲害了吧,簡直是滴水不漏,字字玄機,再加上表情跟一番感嘆,那發至肺腑的感覺就這樣真情流露在了衆人的眼前。
“小妖,令師是……”
趙道途繼續攀親。
可一提到自己的師傅,小妖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師傅早就死了,哎,不說了,都是我那混蛋師伯跟混蛋師哥給害的,只不過後來,我師伯又被他自己的不孝之徒給害死了,倒也是自食其果,我師公臨死的時候交代我,一定要廢掉我師哥一身的毒功,免的他以後出去害人給蠱門抹黑,這一次,我知道他要用血疙瘩傷人,就趕來了這裡,當年我師公用血疙瘩那是爲民除害,爲國殺敵,可這個混蛋竟然用來賺錢殺人,我趕到雲動山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那女人已經中招,我就到處尋找我師哥,伺機對付他,後來你們來了,看你們抓到了血疙瘩能夠解毒,我就靜靜的在這裡等待,我知道,我那個混蛋師哥肯定會出現,不過,也是因爲你們,我不敢貿然用毒,怕傷了你們,這不,就讓他溜了,這幾年,他毒功沒什麼進步,練習的蜥蜴步伐倒是速度快了不少。”
說着話,似乎還將那黑衣男子跑掉的責任全部推到了黃雀三人的身上。
黃雀瞪着她,一臉的不屑。
小妖又說話了,“早知道你們中間還有一個百毒不侵的傢伙,我就不用擔心了。”說完,盯着黃雀看了半天,搖搖頭,“我師公以前就說過,天下奇人異事,百毒不侵爲首,有此天賦異稟之人萬中無一,我左看右看,怎麼就看不出你就是這萬中無一之人呢?”
萬中無一,在古代,那可是帝王之相,小妖這樣說,無疑就是在質疑黃雀的本身的氣質跟氣場了,說的不好聽,就是在挖苦跟嘲諷。
黃雀可不是傻子,撇着嘴,“死丫頭,你懂個屁。”
小妖咯咯的笑了起來,倒不跟黃雀計較。
趙道途踱着步子,問道:“小妖,雀仔真百毒不侵?”說完,帶着一臉的疑問。
“這還有假。”小妖十分肯定的說道:“你們過來這邊的時候,在路上就已經被我那混蛋師哥給盯上了,由於這小子走在最後,自然就成爲了他最先攻擊的目標,我師哥在路上一共放了兩次毒,一次是我們蠱門的‘酥筋散’,中毒者十步之內就會倒地,不會昏厥,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見沒有奏效,第二次他就下了殺招,放了‘焚心’,想直接殺了這小子,不過,依然徒勞無功。”
“什麼是‘焚心’?”黃雀忐忑的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小妖卻是一本正經,“嗜心是從新疆沙漠中的毒蠍身上提取到的一種毒素,那種毒蠍能夠在高溫七十多度的沙漠中穿行,中此毒者,只要吸入一點點,就會瞬間傳遍全身,直達心臟,隨即,就跟烈火焚燒一般,半個小時就能心臟枯竭而死,而外表,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痕跡,只傷心,不傷其他。”
黃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混蛋,也太狠了點吧,自己跟他就能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小妖似乎已經讀懂了黃雀的表情,繼續說道:“我那混蛋師哥本來殺人就是沒有理由的,這一次你們壞了他的大事,他又豈能善罷甘休,不過你小子命大,竟然是個百毒不侵之人,要不然啊,現在早死了。”
黃雀傻愣愣的看着趙道途,這個時候,趙道途也看着他,記得在去年,十月楓買過一次沒洗乾淨農藥的青菜,結果全部中毒,黃雀還打了好幾天的點滴呢,那種小毒跟現在蠱門之毒比起來,那不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麼?上次黃雀都能中毒,這一次……趙道途也看不懂了,難道這小子小毒不抗,專門抗劇毒?這也太扯了點吧,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只不過既然小妖都這樣說了,趙道途現在可真就一點懷疑都沒有了,蠱門中人對於毒跟蠱的鑽研簡直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傳聞當年的崔長索是蠱毒雙絕,養蠱之技聞所未聞,用毒之功更是高深莫測,揮手彈指之間,就能殺人於無形,而他蠱養出來的那些毒物其毒性更是讓人聞風色變,不過這些爽歪歪的毒蟲毒物大多都被小日本給享受了,倒也是爲民除害的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趙道途再次打量了一番黃雀,心裡嘀咕着,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接着又一個個否定,怎麼都想不通,唯一的解釋,那就是黃雀身上發生了一些他趙道途猜不透想不到的事情,至於是什麼,趙道途知道一時之間肯定是弄不明白的,還不如暫且放下不管。
黃雀自己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他爲剛剛小妖講的事情有一絲的慶幸,可隨即又有些坐立不安了,自己的身體正在一步步的發生着變化,這一點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接下來還能發生什麼讓自己預料不到的東西,那可就難說了。
小妖看着黃雀的臉色變了幾變,以爲他是被嚇的,笑着說道:“你怕什麼,現在啊,就算我那混蛋師哥站在你面前,你也可以直接跟他展開肉搏戰了,不過,千萬小心他的‘沖天粉’。”
說着話,那眼神自然而然的又瞥向了黃雀的頭頂上,被火焚燒掉的頭髮坑坑窪窪,跟不定時噴發的火山口,讓人捧腹不已。
黃雀現在可沒有心思再跟小妖這個死丫頭糾纏,就由着她,愛笑到什麼時候就笑到什麼時候。
小妖總算是笑夠了,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好了,我也該走了,那女人中的毒按照趙師伯的方法一個星期之後就沒事了,我呢,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小妖正準備走,趙道途卻是將她攔住了,說道:“小妖,師伯我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趙道途這個時候就變的鄭重無比了,思索了一番,說道:“來雲動山救人是老道我的一個目的,除此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那就是進入這陰蛟地去找尋一毒物,如果能夠抓到它,天下就又可以多生還幾個人了,作爲外八行的一員,我深知我趙道途實力低微,可能夠在有生之年多救一人,我也就不虛此行了,七十多年前,八門聚義,那是何等的風光,外八行千百年來被別人瞧不起,可我們自己要爭氣,要活的頂天立地問心無愧,那樣下到黃泉,也就有臉見以前的前輩了。”
小妖聽懂了,趙道途如此一說,意思很明顯,不就是讓她幫忙去抓那毒物嘛。
小妖可沒心情淌這渾水,不過架不住這老道士演講的慷慨激昂大公無私,那神態,那口氣,悲天憫人,跟自己的師公崔長索倒有幾分相似,一想到自己的師公,小妖就有些邁不動腳步了,說道:“師伯,什麼東西啊?”
趙道途沉思了一會,才說道:“七彩蜈蚣!”
“七彩蜈蚣?”小妖的臉色一變,看着趙道途,有些狐疑的說道:“趙師伯,那七彩蜈蚣可是天下至毒之物,發怒之時全身呈現七彩的流光,你抓它幹嘛?治病?”
趙道途點點頭,“七彩蜈蚣天生劇毒,尤其是月圓之夜身體呈七彩流光之時,尤爲甚之,長有八八六十四條細腿,每一條都是治病的良藥,對於心臟,肝肺的治療有奇效,其體液還能治眼盲,祛風溼,可謂全身是寶。”
這些東西,小妖都聽師公崔長索講過,這七彩蜈蚣的確跟趙道途所言,是天下秘寶,喜歡生長在陰蛟地,半夜出沒,吸取天地精華,啃食動物軀體,只不過小妖還知道,這七彩蜈蚣乃是修煉毒功的必備之物,身體能儲毒吸毒,所以,一聽趙道途說是去抓這七彩蜈蚣,就自然而然的遲疑了一番,不過一想,這趙道途乃是玄門之人,又如何會跟毒功掛上鉤呢,要是自己剛剛逃跑的那個師哥,那還說不定。
“趙師伯,非抓不可?”小妖問道。
趙道途嘆了一口氣,“爲天下忠孝兩全有情有義之人治病治傷,是我玄門一生的宗旨之一,就跟令師公崔長索講的一樣,身爲外八行之人,就不該爲自己這一門抹黑,老道只是爲民請命,雖死也要一試,如果小妖你不答應的話,趙師伯也絕對不會勉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趙道途是誰?老狐狸一隻,這一招以退爲進,那可是百試不爽的。
“膽小鬼!”
黃雀抓住了把柄,猛的也來了一句。
小妖一轉頭,“好,趙師伯,我答應你。”說着話,又看着黃雀,不屑一笑,“你纔是膽小鬼,有種先走!”
“走就走!”
黃雀咽不下這口氣,就真的打着火把率先開路,四人緩緩而行,向着陰蛟地的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