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你要知道,我給你休息一天已經很爲難了,公司上下都準備採訪葉先生的事,你是隨行跟拍的攝像師,公司沒有你不行。”
“我知道。”
沙曼垂下腦袋,李妍平時對她不錯,沙曼也不想她爲難。
採訪葉琛的具體時間還沒有定好,只要不是今天,要沙曼做什麼都可以。
離開公司,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沙曼打算回家。
“下面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還有剷車呢!那些人該不是要拆我們這棟舊樓把?”
雨下了一整天,沙曼也在家裡睡了一整天,祈求時間平安的過去,但忽地,樓下傳來一陣如地震般的巨響,將她整個人都嚇醒了!
顧不上穿鞋子,她跑到窗戶外往下一看,“那,那是什麼?”
沙曼震驚得小嘴微張,樓下的空地上停放着數輛巨大的剷車。
旁邊的一間小破屋已經被撞得粉碎,窮困區的居民全都圍在了舊樓前面,誓死和那些強拆的人對抗到底!
這時候,沙曼看見停在最後面的一排轎車裡走出了一個人。
由於雨勢太大,加上保鏢當即幫那人撐起了傘,沙曼看不見那人的是誰,她只知道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要被人強拆了!
慌忙地整理好自己,她拿起手機朝樓下衝去,中途查看了一下時間,傍晚五點!
“給我把這些垃圾都全丟一邊去!”
沙曼剛跑下樓,視線越過驚恐的人羣,她看了那個站在雨傘下囂張得不可一世的人影。
“樊少宏?”沙曼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她對樊少宏有陰影。
“拆掉,拆掉,全部給我拆掉!”
樊少宏身上還纏着繃帶,數個保鏢密密麻麻的幫他遮着傘,樊少宏真是恨死了這種天氣,連窮困區的破樓看起來都特別礙眼。
“少爺,葉琛他們過來了。”
“他敢不來?”樊少宏臉上全是陰鷙,“他媽的葉琛,以爲找個喬亦然就能壓住本少爺,我不好過,誰別想好過!”
“葉琛那女人是不是就住在這裡?”樊少宏問。
“是的,少爺。”
聽見保鏢的肯定,樊少宏更加囂張,讓手下將那些礙手礙腳的居民趕到一邊,數輛巨型剷車隨即像怪物一樣駛向舊樓,轟隆隆的撞擊着。
樊少宏見此,仰首笑得收不住聲。
等葉琛趕過來的時候,他女人的家早就被夷爲平地了。
“樊少宏,你快住手!”
暴雨中突然有一個女人跑過來對他大喝,隨即被保鏢攔在外面。
樊少宏斂住笑聲一看,這不是葉琛捧在手心裡的小情人嗎?
葉琛爲了這個女人,先是揍了他一頓,昨天還讓喬亦然來威脅他,他也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
“是的,少爺!”
樊少宏勾了一個手勢,馬上有保鏢將沙曼丟到樊少宏腳邊,動作很粗魯,弄得沙曼擦破了掌心。
“死女人,我要是你的話,一定會等葉琛過來纔出現,起碼我能當着葉琛的面扒光你的衣服,看一下你是胸大還是腰細,把葉琛迷得昏呼呼的。”
樊少宏蹲在沙曼面前,說着,他還真想試一下葉琛的女人是什麼味道。
“你連人渣都不如!”
沙曼聽見他的話,憋了半天也找不到形容詞來罵樊少宏,頭髮和衣服全部都雨水打溼,趴在地上眼眸怒瞪的姿態,在樊少宏眼裡帶着幾分情慾的味道。
他掃了沙曼的身段幾眼,笑得越發猙獰。
“把她給我拖起來,本少爺真要見識一下你的牀上功夫有多厲害,到時候,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本少爺,到底是我厲害,還是葉琛這個孬種讓你更爽!”
沙曼瞳孔一縮,她聽懂了樊少宏的意思!
她原本只想阻止樊少宏強拆房子,如果她再猶豫下去,整片窮困區真的會被拆掉!背後還傳來轟隆隆的撞擊聲,夾雜着居民們的痛哭尖叫,像鞭子一樣拷打着她的心。
“你一輩子都比不上葉琛!葉琛就算再禽獸他也不會做出草菅人命的事,你想和葉琛爭個高低就堂堂正正的和他在商場上比,拿平民百姓出氣有什麼用?”
沙曼說到後面,樊少宏的臉色經已非常難看,嘴角的肌肉隱約還抽搐了起來,原本俊美的五官變得扭曲。
沙曼往後縮了縮,冰冷的暴雨狠狠地砸打在她瘦小的身軀上。
她用力捏住手機,小心翼翼道,“你,你有樊家的支持,如果你肯找方法的話,你一定可以將葉琛壓下去,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錯誤,你拿平民來出氣,他很有可能會抓住你的把柄。”
沙曼不想去找葉琛,離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了大半。
只要她能勸服樊少宏,所有事情都會迎刃而解,根本不用葉琛出馬!
但是她猜錯了,樊少宏只是一個囂張荒誕的惡少,只見他嘴角一抽,擡腳就朝沙曼狠踢過來,“操你媽的,本少爺的事需要你這個死女人來呼呼喝喝嗎!”
沙曼的心臟頃刻間被捏緊,她驚叫着閉上眼睛,只等待着劇痛的到來。
但下一秒,她的腰身被一道霸道的勁力擒住,腳下隨之一個踉蹌,她聽見了樊少宏殺豬般的慘叫。
“動我女人,我同意了嗎?”
葉琛?
沙曼心有餘悸地張開眼睛,一眼就看見葉琛面無表情的站在身後,眼底捲起的陰鷙比烏雲密佈的天空更加駭人!
“老大,帥!”
楚墨狂喜的呼喊讓沙曼怔了一下,她抖着身子回頭望去,只見樊少宏飛出了兩米多,像爛泥一樣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呻吟着。
一衆保鏢爭先恐後地將他扶起來,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誰都不敢靠葉琛靠近。
太恐怖了!
一腳就把樊少宏整個人踢出兩、三米,要知道樊少宏的身高只比葉琛矮了一點,普通人真做不到這個程度!
“看什麼看!還不把這些剷車全部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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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走到葉琛身後,正想囂張地放出幾句狠話,扭頭就看見老大的臉色,他頓時訕訕一笑,連忙離葉琛遠點。
老大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連雨傘都不打就從車裡下來,下手比上次還狠,也不知道樊少宏死了沒有。
“你放開我。”
楚墨正想着,女人細軟發抖的聲音從葉琛懷裡傳出,好像葉琛是病菌攜帶者,沙曼靠近他一步都覺得難受。
葉琛眯眼,順着沙曼的力氣鬆開了手,她頓時後退數步,望過來的大眼睛裡帶着排斥,“葉琛,我沒有去找你,是自己過來的。”
沙曼閉上嘴巴,只見葉琛的撇下來的眼神,好像要殺掉她一樣!
“哎,我說你這女人真的一點都不懂得感恩,英雄救美你懂嗎?老大他是英雄,他救了你這個美人,你就算不以身相許,起碼也來一個法式熱吻才說得過去啊!”
“你現在把老大推開,也太忘恩負義了吧,虧我們在你樓下坐了一整下午,這才能出其不意的制服樊少宏,這小子還以爲老大什麼都不知道呢!”
“楚墨。”
葉琛啓脣溢出一聲冷然,楚墨會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老大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估計又說錯了什麼。
但是他是真不知道老大在搞什麼。
他既然一早就知道樊少宏這人渣要過來拆樓,爲什麼不直接出手阻止,而是要在沙曼樓下等樊少宏過來?
樊少宏昨天被葉琛刺激了,他心裡肯定會不服氣,所以,葉琛一早就讓蘇澤暗中盯着他,對樊少宏的一言一舉了如指掌。
“你們坐了一整個下午?”沙曼不可能聽不見楚墨的話,她難以置信的望向葉琛,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禽獸的人?
“你一早就計劃好了?今天這些事,所謂的二十四小時賭約全部都在你葉大總裁的掌控中,無論我做什麼,我都逃不掉了,對嗎?”
沙曼看上去有點失控,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讓你說話了嗎?”葉琛皺下劍眉,他不會安慰女人。
他承認,奶奶的事,他是故意的。
三晚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他對沙曼厭倦,上次的吻痕一部分是給樊震天看,另一部分是給葉奶奶看。
葉奶奶一定會出手對付沙曼,這個女人走投無路就只能去求他,到時候,三晚的約定就能順理成章的延長。
至於樊少宏的事,他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他的確可以一手就把樊少宏捏死,但他以爲這個女人在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會是他。
所以,他一整個下午什麼都不做,坐在車子,頂着暴雨在等沙曼的電話,結果這女人張口第一句話就是,葉琛主動來找她,她沒輸掉賭約。
“你別這麼激動啊!”楚墨意識到自己好像毀掉了老大的計劃,心裡急着要彌補,“你剛纔也罵了老大,老大活這麼大都沒有被女人當衆罵得這麼慘,你算是第一個了。”
“呵呵。”
沙曼盯着楚墨,扯着脣角,皮笑肉不笑,“我又是第一個?我大概會成爲死在葉琛手裡的第一個女人吧。”
“你這女人說話也太嗆了吧,老大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知道葉奶奶給了老大多少壓力……”
葉琛擡手將楚墨推開,高大的身軀朝沙曼壓出一步,“收起你的眼淚,直接說你想怎麼樣。”
葉琛真的不會安慰女人,他只知道他不喜歡沙曼現在這副樣子,好像粉身碎骨都完全沒有所謂,眼裡全是絕望。
“我想你放過我,行嗎?”沙曼的聲音在顫抖,她好痛,她渾身上下都在痛。
“不行。”
男人一口拒絕,冰凌的話音直插進她心腔裡,沙曼跌撞一步,捏着拳頭任由指甲刺破皮肉,視線被溫熱的液體完全朦朧掉,“那我可以打你嗎?”
“啊?”楚墨的耳朵好像聾了,他聽不見雨水聲,聽不見人羣的吵雜,唯獨記住了沙曼這個句話。
她要打葉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