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撲倒

晏先生手指上的牙膏渣渣都氣得差點抖掉了。

再看溫酒,居然還和奶奶說說笑笑,跟沒事人一樣。真是貌美如花,心狠手辣,大年三十都不放過往人心口上插刀的機會。

晏先生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決定反擊。

他用膝蓋碰了碰溫酒的腿,倨傲地吩咐:“手疼,給我剝點瓜子。”

溫酒偏頭一看,晏先生翹着腿,十指交叉,嬌貴矜持地放在修長筆直的大腿上,目視前方,神色清傲。他五官生的極好,劍眉星目,輪廓分明,沉着臉的時候,反而有一種異樣清貴的俊美之感,十分的養眼。

溫酒看着被自己氣得飽飽的晏先生,忍着笑,抓了一小把瓜子放在手心裡。好啊,沒問題。

當着爺爺奶奶的面,扮演賢惠體貼的女朋友是最基本的本職工作。

溫酒拿起一顆瓜子放在口中,咬開了剝出瓜子仁放在手心裡,笑吟吟遞給晏律。

嗯,猜的沒錯的話,晏先生是有潔癖的,這樣剝出來的瓜子.......你也吃嗎?

果然,晏律看着這顆瓜子仁,表情呈石化狀態。這是她是用牙齒咬了之後才剝開的,瓜子仁會不會沾了她的口水?

難道他要吃她的口水?

“你不是要吃瓜子嗎?快吃啊。”溫酒的眼中含着促狹的笑意。

晏律:“......”這種行爲屬於挑釁還是......調戲?

正在這時,口袋的手機響了,這個來電可真是及時雨。可惜,晏律拿出手機一看,打電話的人,是他最不想見的鬱芊芊,不是及時雨,是黑雨!

晏律直接就把手機放進了口袋,心情驟然惡劣。

電話就在口袋裡悶悶地響着,溫酒扭頭好心提醒:“你電話響了。”

晏律沒好氣道:“我知道。”

那爲什麼不接?溫酒好奇卻沒多問,對他笑笑,便扭頭繼續看電視。

鬱芊芊的電話終於掛斷,但沒過一分鐘,再次響起。晏律直接把手機關機,這才得了安靜。至此,他的手機可是徹底也沒一條短信了,徹底證明了溫酒的話,人緣很差。

十二點的鐘聲即將敲響,X城有接年的規矩,一過十二點,便是新的一年的開始,要放鞭炮辭舊迎新,迎接新年。

老爺子從儲藏室拿出長長的鞭炮,對晏律道:“接年了。”

電視裡的鐘聲響起來,溫酒給老媽和繼父,許瓚分別發了拜年的短信。

很快許瓚回了短信過來:你還好吧?

這問候有點內涵豐富啊。

溫酒笑了笑,回道:“你是不是最近不大好啊?”

許瓚馬上乖乖的發了個獻媚的笑臉過來。

晏律一看溫酒又在發短信,伸手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跟我過來。”

溫酒訝然:“放炮還要我幫忙?”

晏先生冷冷道:“幫我拿着打火機。”

溫酒:“......”你這是要多少人侍候啊晏少。

晏律把鞭炮放在院門外的臺階上,蹲□子,伸手:“打火機。”

溫酒把打火機遞給他,晏律彎腰去點炮,引子的火星閃了閃,晏律飛快起身往後閃避,他身形快的不可思議,一晃便和溫酒碰到了一起。

溫酒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但身後的鞭炮已經在他腳下不遠處炸開,推一把搞不好就要踩到炮上,於是溫酒反而將他往前一拉,這樣一來,兩人便貼的更近。

晏律一怔,貌似胸膛碰上了一處綿軟。他低頭看着溫酒,清晰看見她臉上的窘色,頓時心裡微微一動。

溫酒飛快鬆開手,後退了兩步,便直接轉身走進了客廳。

沙發上已經困得昏昏欲睡的歡歡又被鞭炮聲給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來,“爺爺爺爺,我也要放炮。”

爺爺道:“好,叫哥哥給你放。”

晏歡立刻跑過去抱着晏律的胳臂,開始搖晃:“哥哥,我要放炮。”

晏律蹙眉:“還不趕緊睡覺,小女孩兒放什麼炮。”

歡歡撅着嘴,馬上就要哭。

溫酒摸摸她的小臉,“來,姐姐給你放吧。”

晏歡對着晏律吐了吐舌頭:“還是姐姐好,哥哥最討厭了。”

晏律:“.......”

爺爺從儲藏室裡抱出來一個大煙花。溫酒接過來,帶着歡歡打開院門,把煙花放到臺階下的空地上。

溫酒正要點火,晏律疾步走過來,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臂,“我來。”

溫酒道:“我會點引子,我小時候放過炮。”

晏律乾脆利索的說了句:“不行。”直接從她手裡搶走了打火機。

溫酒無奈地笑了笑,還真是霸道。

煙花騰空之後,砰一聲炸開,歡歡樂得直跳,不停尖叫。

晏律站在一旁,揉着眉心嘆氣,真是吵。

溫酒仰着臉笑盈盈看着。在Z市,不會有這麼空曠的夜空,可以放這樣壯美的煙花。火光明滅之際,她的臉頰忽明忽暗,煙花的光芒,映在她的眸中,亮閃閃的彷彿兩顆寶石。

晏律不知不覺看的呆住。

紀瀾說過,女人就是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浪漫場景,所以男人要費盡心思地創造浪漫。晏律當時就嗤的一聲諷笑,談個戀愛,那還不得累死。

可是,貌似如今夜這般,或許可以偶爾爲之。

放完了煙花,歡歡戀戀不捨地回去,晏律將院門鎖上。外面,接年的鞭炮聲噼裡啪啦紛紛響起,遠遠近近的此起彼伏,足足半個小時才慢慢停歇下來。

奶奶帶着呵欠連天的晏歡去洗澡。爺爺也去睡了。客廳裡只剩下晏律和溫酒,兩人單獨坐在空闊的客廳裡,同一張沙發上,還挨的比較近,氣氛突然間有點微妙曖昧。

溫酒覺出有點不對勁,起身道:“我也上樓去睡了,電視你接着看吧。”

晏律哼道:“我纔不看。”說着,便關了電視也跟着上樓。

溫酒看看他,心道:你不看,那你怎麼一直待在這兒?爲了陪老人?

兩人一前一後各自進了臥房。

窗外不時閃過煙花綻放的光亮,溫酒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是晏律發過來的短信。

“衛生間櫃子裡有吹風機。”

這是在變相地提醒她遵守協議每天要洗頭洗澡?

她當即回過去:“晏先生你放心,我正打算洗頭洗澡。”

晏律拿着手機,哼了一聲,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心讓你吹乾頭髮免得感冒,居然還不領情。

他氣得把手機扔到牀上,結果手機又來了一條短信,依舊是溫酒。

“新年快樂。”

他看着那條短信,心頭的氣惱驟然煙消雲散,飛快地回了一條過去。

“新年快樂。”

這是往年他最不屑乾的事情,無聊又無趣。但是,現在他竟然還發的這麼不亦樂乎,甚至停了一分鐘還補發了一條:“早上洗頭比較好。”

晚上如果頭髮沒吹乾,會容易感冒頭疼。

發過之後,他又後悔,這會不會顯得他很關心她?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我不是關心你。家裡都是老人孩子,容易被傳染。”

嗯,這樣比較妥當,免得她多想,誤會。

兩條短信發過去之後,手機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她洗澡去了沒看見?

晏律打開電腦,心不在焉地看着網頁,不時瞄一眼手機。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她竟然還沒有回覆短信!

晏律黑着臉,關了電腦去洗澡。

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連老闆的短信都不回。這樣的員工在公司裡早被開除了。

晏先生站在花灑下冷笑。心不在焉地擠了一團護髮素,抹到身上。

溫酒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又去吹頭髮,一直都沒留意到手機來了短信,直到收拾完一切躺到牀上,纔看到那兩條短信。看到後一條的時候,溫酒簡直又好氣又好笑,這一副生怕別人訛上他的語氣,還真是可笑。

溫酒一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半,估計他已經睡了,便也懶得回覆短信,直接關燈睡覺。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溫酒迷迷瞪瞪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晏律。

“我這邊沒牙膏了,你把牙膏拿過來,我要抹手。”電話的聲音,低沉清傲,好像有些不悅。

溫酒拿着手機,簡直有點哭笑不得。晏先生可真是嬌氣,都燙了好幾個小時,還要繼續治療。

她只好起身,披上大衣,去衛生間拿了牙膏,開門走到隔壁,擡手輕輕敲了一下門,裡面傳來一聲進來。

溫酒輕輕推開門,微微一怔。晏律一副剛洗過澡的樣子,身上穿着一套深藍色格子睡衣。修長挺拔的身材,即便是一套睡衣,也穿的十分有型,帥氣逼人。

晏律的目光徑直落在她的頭髮上,披散開的長髮,在燈下如黑色瀑布,光澤瑩潤,還有淡淡的清香,顯然是洗過了。哼,他的一片好心果然被無視的很徹底。

“你手還疼嗎?”

“當然疼!”

晏律哼了一聲,坐到牀邊,把金貴又嬌貴的手指伸出來,雖然沒說話,但意思不言而喻。

溫酒又好氣又好笑,晏先生你這麼嬌氣真的是個男人嗎?

好吧,根據滿月裸、照來看,的的確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溫酒走到他跟前,突然晏律腳一擡,貌似要翹腿,但不知怎麼回事就絆到了她的小腿,她一個收勢不住,竟然直撲向晏律,而詭異的是,一米八五,身高腿長的晏律竟然就這麼被她撲倒在了牀上。。

作者有話要說:晏先生:親媽,你讓我用護髮素洗澡真的好嗎?請注意我在讀者心中的高大形象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