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這麼完美的男人
“李凌皓！帥死了！”
集體愣了三秒鐘的啦啦隊裡，有個學姐驚歎了一聲，然後隊伍立刻像炸開了鍋一樣噼裡啪啦響成一片。
“聽說他家是做珠寶生意的，他爸可是我們S市首屈一指的珠寶大亨。”
“他好像從大二開始就有了自己的公司，平時都在忙事業，就算在他們科大也不容易看到他，今天真是賺死了！”
“可就算他常年不去上課，照樣門門課院系第一，真是神一樣存在的生物！”
“而且他帥成這個樣子是要逆天啊！”
“嗯，這麼完美的男人，一定是gay！”
在這一堆七嘴八舌中，麗娜同志也把持不住激動的心情，她一把抓住我停頓在半空中的手說：“這身材也太他媽好了！這纔是極品這纔是尤物啊！要不是聽說他有女朋友了，我現在就能把腿掛到他身上去。”
雖說麗娜選男生很沒品，基本上就是個外貌協會，但她在找戀愛對象這方面，還是有兩點底線的，一是不搶有婦之夫，二是不腳踏兩隻船。也正是繞過這兩個戀愛大忌，她才能在和無數個男友糾纏過後全身而退。
我腦子還在嗡嗡作響，韓東學什麼時候離開場地去的更衣室我不知道，老大什麼時候跑到主席臺發言的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到了觀衆席上。但此刻我確實坐在這裡，我瞟了一眼小穎的手錶，還有十五分鐘才正式開始。
現在是比賽選手們在場地上的熱身階段。
“快看，快看，他在看我們！”身後一個女生髮現新大陸似的。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們這兒可是美女大本營。”右手邊的麗娜此刻已恢復了一貫的淡定模樣。
我聞聲擡頭，看到李凌皓朝這邊投來搜尋的目光，立刻我又低下頭去，背後頓時掠過陣陣寒意。
“他好像在找人，猜猜他在看誰？”大家興奮地揣測着，我不用擡頭，就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已經鎖在了我身上。
我的腰板立刻挺直，雙眼目不斜視地看着場上耍球的本校學子，看上去一臉大義凜然。但其實我整個人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就像一個做好全面戰鬥準備的士兵，只是雙手止不住顫抖，我緊緊拽着自己的裙襬。
“哈！他在看我！”麗娜又激動了起來。
“切，雖然長得不錯，但你看看他那張臉，又臭又長就跟大家都欠他錢似的，拽得二五八萬的熊樣兒，哪裡比得過韓學長了。”小穎嘟起嘴很不服氣：“二爺你說對不對？”
問話沒得到迴應，小穎轉過臉來，然後是很驚訝的口氣：“二爺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麗娜聞聲將視線收回：“一臉菜色，是不是午飯沒吃肉？”
我沒搭腔，因爲我看到李凌皓朝我這邊走來，我們這個小隊伍裡發出一陣驚呼聲，引得全場觀衆都把視線集中投放到這裡，館裡一下子安靜了不少，也許大家都很好奇他要走向誰吧。
我們大多坐在觀衆席的第一排，因爲這樣便於開場時下來表演，他沿着過道不急不緩地走到小穎面前，我眼前頓時暗了下來，是他高大身體投在燈光下的斜影。
頭皮一下子炸開，曾經的那些我以爲已經都被自己埋葬了的記憶，就在我頭頂的這一小片陰影下，從心底最深處一下子涌了出來，帶着讓人窒息的痛苦與絕望，憤怒和怨恨。
“能麻煩你讓個座嗎？”禮貌卻不帶一絲情感的語調，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彷彿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卻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強勁力量，一下子把我拉回現實。
“哦。”小穎像是被下了魔咒似的，傻傻地站了起來。我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猛一用力，她就一屁股跌回座位上。
“疼……”小穎跌得不輕，立刻淚眼婆娑。
“你離她遠點！”燕子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從右邊傳來，我看過去，她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過道上，正和李凌皓四目對峙中。
大家立刻陷入了安靜而尷尬的微妙氣氛中，全場一陣短暫靜默後，唏噓議論聲四起。李凌皓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雙手插着口袋轉身走下觀衆席，平靜的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然後老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帶領啦啦隊員們往場地中央走。我還沒開口，老大就像知道我要說什麼，她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你就不用上了。”
她似乎還想問我什麼，但張了張嘴也沒問出口，然後就轉身下去了。燕子默默地坐到我身旁，握緊我還在顫抖的手，我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像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樣的疲憊。
動感歡快的音樂響了起來，我眼前一片藍紫色閃爍跳躍的光點，全場再一次沸騰。我眯起眼睛在這羣活躍的身影中尋找着麗娜和小穎，突然發現其實這衣服設計得還不錯，起碼是我喜歡的顏色。
眼角餘光處有一抹白色，這才發現換好運動服的韓東學已經坐到我的左邊。
“剛纔是怎麼回事？”他疑惑地看着我，問話的語氣卻很平緩甚至可以說是底氣不足，我想他是知道我不會回答，只是抱着一絲希望問了一句。
“哥，你把球打好就行了。”燕子很少用這樣的口氣和她哥說話，韓東學乖乖閉了嘴，用一副受傷的表情看着我。
我目不斜視觀看錶演，視線卻不停跳轉到李凌皓身上，他就坐在我對面的觀衆席，幾乎就是正對着我的位置。雖然距離有點遠，可我依然能分辨出他黑色的鬼魅身影。
啦啦隊的表演一結束，雙方人馬就在場上擺開了陣勢。
現在比賽已經進行到一了半，一開始是我們師大領先，韓東學球打得不錯，當然這個結論我是從比分上看出來的，我們校隊大半的分數都是他得來，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
我對籃球是真正的一竅不通，不要說最基本的比賽規則、判分標準之類，好半天我才把每個隊寥寥無幾的隊員數對。雖然說黑白分明的衣服讓我能區分出是兩個隊，但他們在場上不停亂躥，害得我老數重了。
一羣人就爲搶個球拼成這個樣子，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