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深,月光絲絲縷縷透過樹葉灑下來,倉容蹙眉緊緊盯着秦懷在的地方,秦懷離他很近,他自然看到有人藏在那裡,但也不敢確認,倉容忽然冷笑一聲:“鬼玲瓏,別搞這些沒用的把戲,都追到這裡了還不敢現身,這幾年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屬老鼠啊。”
笑聲如鴉啼一般迴盪在林間,秦懷聽聲辯位,隱約看見三四棵樹後面有幾個人影,約莫五六個,小燈籠還在不停的飄向倉容,秦懷仔細記住幾人的位置,順手摘下一把葉子,天女散花般射向小燈籠,幾聲輕微的嗤聲過後,小燈籠全都爆裂,秦懷換個方向,葉子不停射向樹後面的人,幾人措手不及,兩聲悶哼之後都移了位置,顯然警覺起來,林中一時寂靜下來,人人躲在暗處盯着周圍,秦懷也不動,靜靜的蟄伏着。
倉容和藏劍轉身,藏劍長劍出鞘舞成一片銀白的劍網,飄過來的幾點火光很快在劍光中爆裂,林間陡然想起陰冷的笑聲,倉容身邊除了藏劍和墨棋,迅速從周圍圍過來六七個黑衣人,想來是藏劍帶着的侍衛,剛纔分散開去找秦懷了。
秦懷剛想出聲,距離倉容身後三四棵大樹的地方忽然閃起微弱的火光,秦懷頓時警覺,那一點星火彷彿是從地面飄起來的,最後穩穩的漂浮在空中,火光逐漸轉爲綠色,詭異非常,秦懷和煙雨面面相覷,火光慢慢的越來越多,每一團火光有棗子大,就像憑空出現一樣,慢慢朝着倉容一行人飄過來,倉容一直往前走,根本沒有注意到,直到那漂浮的火光離後面的墨棋只有一丈多遠,墨棋才發現異常,猛然轉身,離得最近的一個圓形火光砰的炸開,綠色的火星飛濺,墨棋下意識擡手擋住臉,手背上濺了一點,竟然滋滋滋冒起白眼,很快就不見了一小塊肉。
“剛剛軍營大火肯定是她動的手腳,這方圓幾裡就這麼一座山,她肯定往這邊跑,繼續找。”這聲音壓的很低,隱隱有着怒意,秦懷鬆了口氣,這是倉容。
“爺,他們也許不在這邊。”聲音低沉,秦懷隱隱覺得耳熟。
走着走着,秦懷忽然一頓,三人對視一眼,秦懷指了指旁邊一棵大樹,三人躍上大樹,攀在枝椏間,樹葉掩映間,不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
秦懷盤算一下,八個統領應該都死了,這個消息天亮應該就能傳到帝都,到時候怎麼控制禁軍,就看楚南柯的了。
山間露水清涼,各類蟲子的叫聲稀奇古怪,秦懷心情極好,這是他們這麼久以來做的最容易的一件事,天時地利人和,除了半路殺出的林逐浪,三人緩緩在山間穿梭,煙雨和青空簡單敘述了自己經歷的過程,秦懷看着青空毫無感覺的訴說着自己殺了四人,心裡多少有些難過,以前的青空,雖然不說話,但並不像這樣冷漠,殺人並不是簡單的事,現在的他,冷漠的幾近淡漠,彷彿除了自己,這個世界都和他已經沒有關係。
三人毫不停留,穿過夜色飛奔到山上,一路到了山的背面纔敢放緩速度喘氣,山腳下依然亂作一團,呼喊聲嚎叫聲,鋪天蓋地的大火映的天際火紅。
林逐浪瞳孔放大,眼睜睜的看着長槍穿過空氣瞬間抵達自己面前,他姿勢狼狽的倒向一側,長槍擦着手臂飛過,速度絲毫不減,手臂一陣劇痛,林逐浪悶哼一聲,滾下帳篷。
秦懷還在軍營邊上,眼看兩人越跑越近,身後密密麻麻的追兵卻不停找機會撲上來,林逐浪的袖箭更是冷不防就冒出來,身邊的士兵都往中間跑去,秦懷穿着士兵的衣服,也沒人管她,她看看手裡的長槍,忽然一躍上了帳篷頂上,朝前跑了一段距離,掠過幾座帳篷,離青空近了許多,秦懷運足十分內力,手中長槍猛然擲出,發出震懾人心的破空聲,衆人仰頭望去,一道白光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射向遠處帳篷頂上的林逐浪,不要說一杆長槍,即便是一支箭要射出這麼遠的距離,射箭人也必定要有十分驚人的膂力,單憑空手擲出長槍,這麼遠的距離還快若閃電,可見此人內力之高!一時間人人驚駭的看着長槍,青空和煙雨趁機起身掠過人羣奔向秦懷。
林逐浪牙關緊咬,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上次在小樹林裡,青空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剛剛打了個照面他已經認出來,滿腔怒火和悲憤霎時上涌,他飛身而起追向兩人,這兩個人身手如鬼魅,他從來沒見過這麼高的武功,幾位將領昨晚飲酒至半夜,軍營又鬆懈疏於防範,現在多半是凶多吉少,他緊緊盯着前面兩道身影,袖箭不停射出,每次都是堪堪被躲過,他更加憤怒,好在袖箭拖住了兩人,士兵已經漸漸把兩人包圍。
月華弓叮的一聲,三支小箭閃電般朝着青空射來,四面已經包過來很多士兵,青空不敢回頭,猛然往前撲到,小箭擦着頭皮飛過,整齊的釘在地上,士兵順勢包了過來,煙雨回頭長劍一甩,木棍一樣的劍還是盪開了幾個人,青空打個滾從人堆裡滾出去一截,兩人繼續飛奔。
青空躲開袖箭竄出帳篷,煙雨已經擡着火把飛快的點燃帳篷,就近的士兵已經叫喊着跑過來,煙雨飛快繞着帳篷點了一圈,帳篷是油布製成,很快就燃起人高的火焰,煙雨扔下火把,兩人朝着山上狂奔。
秦懷已經交代過,遇到林逐浪先避開,先殺了八位統領,林逐浪本來就不是這一支禁軍的統領,他原本在的安州軍營已經被滅,也不知道他怎麼找到這十五萬禁軍的,月華弓不容小覷,要想一擊殺了他不被發覺不太可能,他們的運氣已經不錯,直到倒數第二個才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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