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朝前走,又走了大概兩三刻鐘,幾人就隱隱約約看到前方不遠的洞中,似乎變得比眼前明亮了很多。
“溫泉就在那裡。”蒲成發現已經到了地方,面上一喜,腳下不由加快。
季雲姝心急見到傅鴻吟,也趕忙扶着厲飛跟上,只不過三人再次向前沒走多遠,就聽到有亮光的山洞那頭,傳來了問話聲。
“雲姝?”
季雲姝聽的出這是傅鴻吟的聲音,連忙喊道:“傅鴻吟,是我,我們遇到刺客了,你、你找到焠心蓮了嗎?”
山洞裡有回聲,季雲姝的話傳到傅鴻吟耳中時,已經完全失真,但傅鴻吟還是很快判斷出,這的確是季雲姝在說話。
於是,他也不再繼續朝溫泉對面走,而是返回去,找到了季雲姝她們三個。
“受傷了?”傅鴻吟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季雲姝三人的狼狽,但他更加關心的還是季雲姝受沒受傷。
季雲姝緊抓着傅鴻吟的手,感受着來自於男人手心的厚實與溫度,懸了一路的心總算落了下去。
她搖了搖頭,“我沒受傷,就是厲飛和蒲老闆中了一箭。”
提到蒲成,季雲姝朝蒲成的方向伸了伸手指。
傅鴻吟將季雲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沒事,這纔看向厲飛和蒲成。
這兩人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且看氣色也無大礙,傅鴻吟對旁人的關心程度一向不高,便也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就重新看向季雲姝說道:前面有一處溫泉,焠心蓮似乎就在溫泉的對面,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在此等我。”
季雲蓮連忙拒絕,“我們一起過去。”
傅鴻吟朝季雲姝看了一眼,最終沒有拒絕。
一行人很快到了溫泉附近,季雲姝這才發現,蒲成所說的溫泉並不是她所想的那種小面積溫泉,相反眼前的溫泉佔地面積很大,從腳下朝四周擴散、再延伸到對岸,幾乎已經超過六十平米。
溫泉斜上方有幾處小號洞口,洞外有亮光漏進來,看樣子這些小號圓洞,不是在崖頂,就是直接通向外面的崖壁。
季雲姝在打量這些的時候,傅鴻吟已經再次從溫泉的另一頭繞開,然後從溫泉對側的一塊大石頭上,緩慢下了溫泉。
季雲姝看到傅鴻吟下了溫泉,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她不清楚溫泉裡是否存在危險,但她卻已經發現自己腳下正對的溫泉對面,的確長着一團什麼東西。
洞內光線不清,遠遠看着長在對面的那團就像某種菌類,它們成團擁簇,顏色偏近於紫紅,也有點像黑色。
傅鴻吟踩着水,很快摸到了對面的植物旁邊,他先是觀察了一下,覺得這個菌類和焠心蓮有些像,然後才用身上帶的匕首,從一團菌類物質中,挖了最大的一棵,塞進了懷裡。
做完這些,他沒再挖其他的,人就開始往回走。
很快傅鴻吟就上了岸,季雲姝忙走過去,將傅鴻吟從溫泉里拉出來,然後接過那株被傅鴻吟採回來的東西開始打量。
“和元修說的焠心蓮,長的似乎不太像。”季雲姝將手裡的東西反反覆覆看了一遍,然後將手裡的東西遞到蒲成的眼前道:“你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焠心蓮。”
蒲成是開藥蒲的,即便焠心蓮難得,他也曾經從別人手裡收到過,總該認識焠心蓮具體長什麼樣子。
蒲成就着傅鴻吟的手,探頭看了看那株東西,然後很快的答覆道:“這就是焠心蓮。”
季雲姝面露疑色,“不是說焠心蓮只有白色和黃色嗎,怎麼焠心蓮還有深紫色。”
“誰說焠心蓮是白色和黃色的,焠心蓮只有這種深紫偏紅的顏色。”蒲成摟進柺棍,一臉的篤定,“不瞞你們說,整個鬼市能收這種焠心蓮的,也就只有我蒲成,我說這是焠心蓮,那就絕對是焠心蓮。”
季雲姝微微凝眸,然後看向傅鴻吟。
傅鴻吟此刻也拿不準,只好說道:“還是先回去再說。”
幾人聽到這句話都沒有別的意見,傅鴻吟將那株東西重新收好,然後率先在前面帶路,季雲姝他們在後面跟上。
斷崖上的藤蔓都已經被砍斷,按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好在蒲成以前經常來虎頭谷這一帶活動,對這一帶十分熟悉。
從洞口出去,幾人就跟在蒲成後面,順着崖底朝右徑直走,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幾人就看到前面的崖壁變成了土坡。
蒲成瘸着一條腿,走的已經滿頭大汗,看到土坡,他擡手胡亂的一抹腦門上的汗珠,然後指着前面的土坡對季雲姝等人說道:“從這土坡上去就能進到上面的林子,順着林子再走半個時辰,就能下山。”
他說到下山,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有難以開口的話,一時說不出口。
季雲姝看他這副樣子,主動開口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說的難聽了,我們不打你。”
她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完,蒲成就更加不敢說了,連連搖頭,然後轉過身想繼續朝土坡走。
“那還是不說了,免得說的難聽,姑娘你再踹我一腳,我這條瘸腿可躲不開。”
這一句話可把季雲姝逗笑了,她鬆開厲飛,徑直走到蒲成身邊,擡手狠狠朝着蒲成抖動的肩拍了下去,“蒲老闆,你是商人,我是客人,你說話難聽,我打你難道不應該嗎?”
不是說、顧客都是上帝嗎?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個奸商,季雲姝覺得自己踹他兩腳,那都是客氣的。
蒲成被季雲姝這一巴掌拍的整個人一哆嗦,也不敢再廢話,直接接着之前的話說道:“姑娘,我就是覺得,這個時候我們要是順着林子下山,之前想殺我們的那些人,會不會還等在山下面。”
季雲姝目光瞬間凝住。
上山之前,因爲虎頭谷入口是個難進難出的葫蘆口,季雲姝幾人就將馬車停在了入口前的樹下,若是此時再返原路找馬車,就算馬車沒有被那些殺手毀掉,季雲姝也不敢再從馬車那條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