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侖聞言,頓時檢視自己的戰局,卻發現令狐玉兒所言非虛,平二三位若是落一顆白子,則會使自己大片江山落入敵手,但是一旦自己的棋子被提出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剛好就能形成一種如同楔子的力量,化大股力量成爲小而精銳的分流,從而一點點的將包圍圈蠶食。
韓侖大喜過望,驚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步?”手中當即涌出靈力,一道靈力擊中棋盤,便在平二三位化成了一個白子。而同時,令狐玉兒也在自己的棋盤之上找到了突破口,兩人的行棋思路頓時變得清晰起來。這時候竟大有一種逆轉局面的形勢。
行棋二十餘步,兩人的棋局又遇上了難題,然而兩人相互看了對方的棋局,其中破綻立顯,然而當局者迷,他們自己卻始終也看不透這局棋究竟應該怎麼下。如此反覆,三次以上,長鬚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研棋道三百餘載,今日終得一敗,實乃此生幸事。這局棋,老夫輸了。”
令狐玉兒和韓侖都是棋道聖手,對於他的話自然理解,老者的棋局已經沒了變化。這般再下下去,已經無甚意義。
令狐玉兒和韓侖相視點頭,同時撤去了自己的手中的靈力,兩張棋盤煙消雲散,兩人恭敬地對他施敬一禮,老者扶着大鬍子笑了笑。道:“不必多禮,既是奕壇中人,便無分老少,俱是友伴。兩位小友棋力精湛,已經很是了得。能觀透玄機,又實屬難得。”
兩人齊道:“我們的技藝不足先生之萬一,這一局,是晚輩輸了纔是。”
老者笑道:“老夫所言非虛,你們這卻有所不知,方纔老夫與兩位的這局棋可是有名頭的,這局棋乃是老夫精研數百年才得以形成的迷局幻陣,名爲無相縱橫。無相生,你們幾乎毫無感知,其實你們每走的一步棋,都在老夫的引導之中。無相滅,如不是你們能夠相互窺破玄機,此局早已成終。無相之中,縱橫變化,此乃棋道,卻更是人道。”
兩人恍然,他們之前還爲自己找到了破解之法而沾沾自喜一陣,如今聽得老者如是說,心中方知自己淺陋,實在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河伯望洋不知海闊。
老者歡喜道:“不過說到底,今日與兩位小友交手過招,甚是歡樂。老夫無以爲報,這點薄物權作謝禮。”老者一揚手,寬大的袖袍之中便飛出了一卷古書。韓侖伸手接住,拿來一看,原來是正是那老者所說的--無相縱橫之術。
“此卷乃是老夫畢生心血,能夠找到傳者,也是老夫的幸運。這無相縱橫之術分爲七部分,棋道,劍術,心法,國策,功力,靈功,陰陽。棋道乃是行棋之規則,劍術乃是武術之精華。心法爲劍術、功力、靈功、陰陽之本,國策乃是治國方略,功力是強身健魄之術,靈功和陰陽都是高級武學,不過陰陽之中的一些細則還沒有具體完善。然而這七發之中無論哪一種,都最宜兩人同時修行,一人修習縱術,一人修習橫術。縱橫捭闔,乃是天下之道。”
兩人一驚,捧着這卷書冊欣喜若狂,頓時俯身下拜,道:“多謝前輩授藝。晚輩定不負此拳拳之意。”
老者大笑數聲,又道:“人世間的事在精而不在多,在深而不在廣。這無相縱橫之術雖然共分七部,但是你們所修習之術最多不能超過三部,多而無益,技法衝突,反倒有害。想老夫爲此法創始,也只能修習其中之四,即便手中有上古神劍青日,然而這劍術一道卻仍舊是老夫最爲孱弱之技,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聞言,點頭稱謝。幸好這老者提醒了一番,若是貪得無厭,一股腦練下去,怕是還要出大亂子。
史雲揚聽到那老者的話,頓時一驚。原來那老者手中的劍便是龍淵七劍之一的青日。到如今,龍淵七劍之中已經見過淵離,問月,幹雲,天霄,還剩下照泉和青日未曾浮出水面,可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竟然就出現了兩把劍。卻也是讓史雲揚大爲詫異。
韓侖夫婦與那老者攀談一陣,看樣子雙方就要作別。史雲揚心道不能就這麼沉默,至少還是應該去問個明白。這青日劍究竟是何來歷。
史雲揚提步向前,走近拱形迴廊之中。他走到那老者面前,深深鞠了一禮。令狐玉兒訝然道:“史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史雲揚道:“隨便走走,正好撞在這裡。方纔看兩位與這位老先生一番對弈,精彩絕倫,實在讓人看得心懸震動,大爲驚詫。便是我這等不善謀略的人也能看出這局中的精彩。”這句話雖然是對他們兩個說的,但是實際上卻是在稱讚老者棋力高超。言語之中不免有些溜鬚。
老者拱手,道:“見笑見笑。”
“不過小子見識淺薄粗鄙,對於這棋道一事實在是沒有什麼能說的。小子想問問先生手中的這把劍,不知先生可否相告?”
老者聞言色變,手微微向後縮了縮,道:“這劍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不過是老夫手杖罷了。並無什麼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