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下沒多久李元樂的媽媽就打來電下飛機了。讓李元樂天一亮就滾過去。
然後果真是天剛剛亮,李元樂的媽媽打來電話讓李元樂速度過去。李元樂一把抓起熟睡的紀瓷,隨身帶走。她要拿紀瓷當盾牌。
李元樂的房子賣了,和彭定格住一起。李元樂的父母就在酒店呆了半晚。李元樂一進酒店的大門就緊張了,雙手死死抓着紀瓷沒有受傷的胳膊,彷彿要將那隻胳膊也捏殘廢了。
李元樂不敢敲門,讓紀瓷敲。“叔叔阿姨,我是小瓷啊!我把元樂帶來啦!”
門開了,是李媽媽,紀瓷感覺氣氛十分不對。也感覺自己參與不太好,就溜走了。
紀瓷回到家中,她相信李元樂能搞定。也苦惱自己的事搞不定。突然下雨了,本來太陽剛剛升起,萬物還在陽光中伸懶腰。突然的大雨,雨水完全不是滴下來,是潑下來的。紀瓷趕緊收了院子裡的衣服,站在屋裡。
院子裡的花都被砸倒了。
紀瓷打着傘,蹲在花枝旁,試圖擋着雨水。但還是晚了,花枝都被打折了,無力的倒在泥巴地裡。紀瓷有些難過,那是爺爺在世時種的。蹲了許久,紀瓷起身回了屋。她坐在地毯上,抱着膝蓋嗚咽了起來。
現在沒有人能幫她。
外面打起了雷,將紀瓷嚇了一跳。紀瓷起身看了眼窗外
啊
紀瓷尖叫了起來。她看到窗戶上有張臉,一張滿是泥濘雨水髮絲的臉。紀瓷下意識退了幾步。
她是怎麼進來的!
紀瓷瞪着眼睛看着窗戶外,那是瘋女人。站在窗戶很近的地方,看着屋內。一動不動。
紀瓷衝上前把窗簾拉上。喘着粗氣,坐在地上
她在幹嗎?爲什麼要過來!
紀瓷開始發抖,伸手狂抓着自己的頭髮。大喊了一聲“啊”
雙手緊緊抓着窗簾,在糾結打不打開。紀瓷發抖,出汗。單薄的純棉睡衣開始被沁溼,像是恐懼一點點的侵蝕着紀瓷。
譁
幾次拉開了窗簾。隨着就是一聲尖叫就倒退了兩步。即便紀瓷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受不了一開窗簾就是一張模模糊糊的臉貼着玻璃看着自己。紀瓷嚇到了,哭着抓起手邊的一切砸着窗戶。瘋女人沒有動靜,就一直將臉貼在玻璃上看着紀瓷一個人哭鬧。
“啊!你走啊!你到底是誰啊!爲什麼…爲什麼….啊!”紀瓷扔出了一個玻璃的水壺,砸到了窗子的邊框上,水壺的玻璃渣飛的到處都是。砸到了紀瓷的臉,紀瓷吃痛。紀瓷一擡眼,瘋女人退了幾步,雨水再次打在瘋女人的身上,瘋女人轉身就走了。
紀瓷撲到窗戶上,打開窗子“你別走!”紀瓷手忙腳亂的打開了門,光着腳就跑了出去。沒有人了,什麼有沒有。不一會淋的渾身溼透,紀瓷鎖了大門,回了屋。
我剛剛在幹嘛
紀瓷關上屋門,看着滿屋的狼藉。光着腳的她無處下腳,這下才覺得有些痛。腳下已經踩到了不少玻璃渣子,胳膊上也被劃傷了,一點點的流着血。紀瓷爲自己的不理智感到懊惱,拿着醫藥箱走到乾淨的衛生間,看到自己泥濘佔有的腳印,拿清水衝了一下腳下,拿出一瓶酒精衝着腳底板,才知道痛。紀瓷疼的眼淚打轉,也只能忍着。
用了一瓶多的酒精,紀瓷拿出了棉籤沾上酒精,用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挑着腳底的玻璃渣。
終於弄完了。紀瓷直了腰嘆了一口氣。包紮好腳下,紀瓷站在鏡子前準備洗臉。卻發現鼻子上也被開了口子,紅色的血液已經幹了。紀瓷紅了眼,拿在手裡的毛巾扔向了鏡子。準備走出衛生間,有看到屋裡的一片狼藉,紀瓷更加火大了。穿好鞋子拿出掃把,將地上的東西統統掃出了門外,那滿是泥巴血液玻璃渣的地毯也被紀瓷憤怒的抽起扔了出去。門口堆積的垃圾越來越多。被大雨更加無情的打着,活像被拋棄的生命散發着可憐。
屋裡總算是乾淨了。
紀瓷將掃把一併扔到屋外,拍了拍手站在門口。屋裡空空的,餐桌上的東西都被紀瓷扔了個乾淨。原本被紀瓷精心打扮的房間已經顯的冷冷清清。一張牀,一個梳妝檯,一個餐桌,一個書櫃。牆壁上相框也零零散散。
紀瓷將地面仔仔細細的又沖洗了幾遍才滿意。坐在桌前準備喝杯水,打了個噴嚏。才發現淋溼的睡衣一直沒有換下來又加上自己不停的在幹活一會熱一會冷的。
紀瓷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紀瓷趕緊披上衣服就出了門,站在門口張望着,走向瘋女人藏身屋子的方向。
“紀瓷!”紀瓷一回頭,是寂子。寂子依然一身白吊帶的睡裙,站在紀瓷的身後。
紀瓷將外套裹的緊緊的,看着清涼的寂子“寂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寂子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紀瓷,剛剛雷打的大,我家院子裡的樹被劈了。壓着一邊像最是要掉下來。”寂子說完回頭看了看家裡的方向。
紀瓷皺着眉,將找瘋女人的事拋到了腦後。跟着寂子去了寂子的家。“寂子,你不冷嗎?”紀瓷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寂子卻一笑“我家祖傳的不怕冷啊。”
走到寂子家的大院門口,院子門口的那顆十年的大樹一部分比紀瓷腰都粗的樹枝吊在樹上,樹枝的前部分壓着屋頂。
雷電劈的?
紀瓷第一次遇到,這裡的地勢算不上高,甚至還有點低。那樹幹上還冒着煙。紀瓷擡頭看着。
“寂子,我也沒遇到過這事。咋辦呀,難不成我們兩個把樹幹弄下來?”
寂子噗嗤一笑“你可別開玩笑,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工人的嗎,反正給錢就幹活的那種”
紀瓷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也沒有關注。”然後又轉念一想“要不去菜市場那看看吧?我也要去買菜了。”
寂子點了點頭“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衣服。”
紀瓷和寂子並肩走到菜市場,這裡魚目混雜,寂子順利的找到了兩個大叔談好了價格回去割樹。紀瓷也買還了才一併回家。
“那我先回去了。”紀瓷向寂子打了招呼,就回了家。看看手機下午兩點。自己一直沒有吃飯,也突然想起來李元樂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雨停了,太陽都出來了。紀瓷看着微微的陽光,一看門又看到門口堆積的垃圾。嘆了口氣,拿出袋子將門口的東子都裝進了垃圾袋,一袋一袋的忘外面的垃圾桶裡送。聽到巷子口的寂子家傳出鋸子鋸樹的聲音。
不知道來來回回了多少趟,總算是清乾淨了垃圾。紀瓷洗了手去寂子家,院子裡滿是樹葉和木屑。寂子坐在院子門口看着書。
爲什麼感覺寂子總是那麼平靜,樹被劈了後也是面無表情。
紀瓷轉身回了家,花花草草已經都被雨水拍折了。“怎麼會這麼大的雨。”紀瓷喃喃
的確很奇怪,紀瓷回想起來她出去淋雨的時候,雨水打在身上都有些吃痛。這哪裡是下雨。紀瓷只好將被雨水淋死的花花草草們鏟了出來,堆在一邊的水泥地上。
“紀瓷紀瓷!”紀瓷回過頭,看到李元樂站在門口面帶喜色。
“怎麼了,這麼開心。”紀瓷站起身子脫掉手套。
李元樂開開心心的從包裡拿出一個東西,炫耀似的在面前晃悠着手裡的東西。紀瓷走近一看,是個紅色的小本子,上面赫然三個金色的打字——結婚證
“你丫的開了竄天猴嗎?什麼情況啊?”紀瓷都要驚掉了下巴,雙手抓着李元樂的肩膀。
李元樂擡起手摸了摸紀瓷的頭髮,放下紀瓷的手,順手摟住紀瓷的肩膀往裡屋走“等會定格來接我們,晚上吃飯邊吃邊說。你快點換身美美的衣服吧。”話音剛落,李元樂看到紀瓷的屋裡驚叫“我靠!紀瓷你家遭小偷了?偷這麼幹淨的嗎?你這屋鎖那麼好開的嗎?”
紀瓷淡定的攤手,然後走向衣櫃“沒有小偷,我自己扔的。”
李元樂瞪着眼睛看着空蕩蕩的屋裡“扔的?你又是抽的哪門子風?你費神秒殺的地毯呢?你最愛的水壺也扔了?啊,我的花瓶你也給扔了!?那也不至於一個水杯都不留啊!你不喝水啊!”
紀瓷翻着衣服,無視那邊表情越來越豐富的李元樂
李元樂一直撓着腦袋“那個花瓶是我跟你定製一個多月的生日禮物啊紀瓷,你真捨得。不是吧!相框你都扔了那麼多?你丫的到底怎麼了?我結婚你有脾氣了?”
紀瓷一件衣服扔向了李元樂“別叨叨了,沒那麼多爲什麼,我想重新換個風格可以嗎。花瓶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我換衣服去了。”
李元樂翻了個白眼,乖乖的坐在牀邊等着紀瓷。
紀瓷換好了衣裳,化了淡妝。剛好彭定格的車也來了。
餐廳
紀瓷坐在沙發椅上喝着檸檬茶,直直的看着坐在對面的李元樂和彭定格
“現在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了嗎?”紀瓷放下檸檬茶,表情做出很嚴肅的樣子。
“就領證啦,彭定格移民的手續出問題了,還得一陣子。我媽也同意了。然後定格的家人神速的來我家了,定格的奶奶極力支持我們結婚。並且,非得我們今天就領證,說今天是個大吉利日子。”李元樂說的很隨意
“就沒了?”
李元樂點點頭“你還要聽啥,說重點不就好了嗎。”
“不對啊,你媽媽從來都不是那麼開放的人,怎麼能同意你們閃婚的?而且定格的家人又怎麼接受的了你們這戀愛一天就結婚的啊。說不過去啊。”紀瓷想不通
“沒啥過不去的,反正已經領證了。”李元樂笑了起來。
李元樂笑的滿面春風,哪裡看的出來她以前還是個天天嚷嚷不嫁人的姑娘。
上菜了,紀瓷聞着香味纔想起來自己一天都沒有吃東西,水都沒喝上幾口。下午買的菜什麼都沒做。餓的飢腸轆轆,紀瓷開始吃了起來。對面的李元樂和彭定格互動頻繁不是打鬧,紀瓷就像看戲一
樣看着他們。
有些想念南楠了。
紀瓷低下頭,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牛肉。這幾天南楠一條微信都不發了,可能,真的要結束了吧。紀瓷想的有些難過。忍了忍打轉的淚水,擡起頭“元樂,你們辦婚禮嗎。”
彭定格看了看李元樂“樂樂說不辦的,但是長輩肯定不會同意。”
“我不想辦,好累,結婚跟應酬一樣弄的自己累死累活。”李元樂不滿的撅起嘴
“元樂,我覺得你們還是辦,長輩禮數不能少。但是辦的簡單點就好了嘛,之後你們再打着婚禮多的預算出去旅遊幹啥的都是很棒的。”紀瓷 說完又塞進一塊牛肉。
“是啊樂樂,我覺得紀瓷這個想法挺好的。我們就把婚禮辦的最簡單就行了。”彭定格說
“我纔不,我纔不那麼隨意。那些八婆同學不笑死我。”李元樂又不樂意了。
紀瓷白了一眼“我說你怎麼那麼多事。”
“行,那就辦個豪華的,儀式弄得簡單一些可以嗎。”彭定格說
李元樂點點頭,紀瓷無奈搖搖頭。
“小瓷,陪我們去買對戒吧。”李元樂突發奇想說了一句
紀瓷驚訝的看着李元樂“你高興傻了?你們買對戒我跟着去幹嘛?買對戒還需要花童的嗎?我不去”
李元樂擦完嘴狠狠的扔下紙巾“哼,紀瓷你不能這樣就不愛我了。”
彭定格笑了出來,喝了口水“紀瓷姐你就一起去吧,待會買完我要去公司一趟。你陪陪樂樂。”
“合着就是因爲沒人陪你逛街了你才找我的啊。”
紀瓷看着他們神速的買了對戒,是櫃檯只有一對的定製版。心想彭定格也是個大土豪了。紀瓷不瞭解彭定格,但是看得出來對李元樂是真的挺好,什麼都隨李元樂的性子來。李元樂的媽媽一天就同意的人,肯定不會差。李元樂的媽媽在行業裡可是出名的滅絕師太。
彭定格走了,說要回去趕緊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免得耽誤李元樂。紀瓷就陪李元樂在商場晃悠着。
李元樂看起來沒什麼購物的興致,紀瓷感覺到了“怎麼了?黏了吧唧的新婚夫妻分開了就難過啦?”
李元樂扭頭看着紀瓷“小瓷,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嫁的太着急了?萬一以後…..”
“行了行了,別多愁善感,你多好啊。說結婚就結了。你再看看面前的我,這麼多年一句準話都沒有……….搞不好,什麼都沒有了。”紀瓷越說越氣餒,彷彿南楠真的要離自己而去了。
李元樂把頭靠在幾次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不難過了啊。走,吃冰淇淋。”
李元樂算是恢復了買東西的精神,紀瓷卻消極了。
“這兩個哪個好看?”李元樂拿着兩個耳環
紀瓷看了一眼,不猶豫的指向其中一直。李元樂 放下耳環。
“小瓷,你能不這樣嗎。南楠並沒有說不娶你,他告…..他告訴過你要你等的呀。”
紀瓷嘆了一口氣“等,今年明年還是下輩子啊。”
李元樂也說不上來
“行了,我結婚了。你該高興總沒錯吧。”
紀瓷點點頭
“那走吧,買衣服去。哦,還有你的水壺水杯一大堆順道買齊全了。”說完拉着紀瓷就上了電梯。
買了一套水壺和水杯之後,紀瓷覺得也不需要什麼了,她甚至都不記得那桌子上牀邊曾經放着些什麼東西。逛來逛去,還是隻買了水壺水杯。李元樂在旁邊乾着急,恨不得什麼都跟紀瓷買了,但是紀瓷說
“你要是買了我一樣不要。”
李元樂只能急的跺腳,她覺得紀瓷最近有些奇怪或者更具體的說是焦躁,極端。
不早了,李元樂非要開車送紀瓷回家,紀瓷也接受了。
“你最近怎麼了。”李元樂看看坐在副駕駛的紀瓷
“我沒怎麼啊。”紀瓷目視前方。
“你最近怎麼像很暴躁。”
“沒有吧,只是事情太多了,有點累了吧。”紀瓷依然木訥的看着前方。
到家了,紀瓷下了車“回去吧,早點休息。”
李元樂開車走了,路過寂子家,看到寂子的屋子又是大門都開着,只不過只點了一盞蠟燭放在面前,坐在院子的搖椅上看書。
這女人究竟是幹嘛的。
李元樂有些不寒而慄,加快了油門回家了。
紀瓷回到家裡,將東西放到空蕩蕩的桌子上,打開大院那黃色的燈,戴上手套繼續清除着花草。但是,紀瓷將還活着的花花草草也一併挖掉了。
將土地裡的植物都挖了個乾淨,又將植物一起扔進了門外的大垃圾桶裡。紀瓷站在門口看着空落落的地面,回頭看了看那個藍色的垃圾桶。關了院子的燈,回了屋。
洗完澡,紀瓷躺在牀上看着手機。南楠依然沒有發一條消息,沒有打一通電話。
紀瓷放下手機。
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