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 皇宮來人
盈芊忍不住說道:“這位就是溫師傅?當年小姐介紹給百大人的師傅?”
楚一清笑問道:“你還記得?”
盈芊趕緊說道:“自然是記着,當年小姐一心的想要將楚寒的河道與道路好好的修一番,如果不是因爲這兩年的遊歷,說不定已經修好了呢!”
楚一清點點頭,說道:“百大人如今任期已滿,那個溫大人也不在楚寒了,如今只剩下溫仁溫師傅,他家裡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由於楚寒許久沒有什麼話幹,溫師傅的人都散了,再這樣下去,這修橋鋪路的技術也就失傳,偌大的楚寒,竟然沒有人能修橋鋪路,那這以後怎麼發展?所以這次,趁着溫師傅去桃源修建梯田,讓他順便尋摸幾個徒弟,過些日子,我想將這楚寒的河道先修一修,這樣不論乾旱,對楚寒來說,都是一種福報!”
盈芊點點頭,說道:“小姐真是爲百姓着想呢!”
楚一清淡笑道:“我也是爲了自己,如今我的土地與僱工遍佈楚寒,我只有給他們創造更好的條件,他們才能給我最高的收益!”
盈芊笑道:“小姐是嘴硬呢,每次說是爲了生意,爲了自己,可是小姐如今做的事情,哪一件不讓人讚歎?聽說如今民間許多地方都要給小姐您建農神娘娘廟呢!”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緩緩的搖搖頭,“那些都是虛名,我並不需要!”
楚府大廳裡,厲煌見楚一清回來,趕緊上前問道:“人還沒到家就不見了蹤影?忙什麼去了?”
“去了寺西里,找溫仁溫師傅,咱們在路上耽誤了幾日,眼看着距離與桃源村民說定的日子就到了,不好失信於人,所以就儘快去找找溫師傅,與他說一聲,讓他儘快去桃源!”楚一清一口氣說下來,順手接過厲煌遞過來的茶水,咕嘟咕嘟的灌了進去。
“慢點喝!路上沒有見你急,回來倒急了!”厲煌低聲道。
楚一清喝完茶,環眸望了一圈,沒有見到阿寶,也就問道:“阿寶呢?”
“去他的店裡了,可真是隨你,人剛進鎮子裡就帶着於小雨去了店裡,如今連門也沒有進呢!”厲煌嘆口氣,“這瞧來瞧去,我倒成閒人了!”
楚一清笑道:“誰說你是閒人了,正好有件事情要你幫忙呢!”
厲煌趕緊說道:“來來來,正好我也想找個事兒做,要不然人家以爲我是吃軟飯的呢!”
楚一清嗔怪的捶了他兩下,說道:“這地裡的事情不過是小事,哪裡要你一堂堂王爺出面?要你這個王爺出面的,自然是大事兒!”
厲煌笑道:“好,你儘管說吧!”
楚一清也就說道:“這些年百大人一直上書要朝廷修建楚寒的河道與道路,可是朝廷一直沒有動靜,其實說起來,這楚寒的官道坑坑窪窪,還是百年之前修的呢,如今早已經破敗不堪,還有那上河的河道,因爲堵塞不通,這上游與下游,一下雨就會衝進村子,百姓實在是受苦,我在想,如果能讓朝廷撥款修建河道與管道的話……”
厲煌點點頭:“這楚寒的道路是該修了,至於這河道,這事兒我倒是不懂,之前一直是百元增負責這事兒,我只管寫一封信去,讓他操作,讓楊歆等人暗中協助他就好!”
楚一清點點頭:“那就多謝五王爺爲楚寒的百姓謀福利了!”
厲煌笑道:“你說這話便是折煞我了,幸虧我還身爲王爺,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楚一清淡淡一笑道:“你們皇族中人整日在宮裡,哪裡懂得百姓的疾苦!”
厲煌上前環抱住她,“是啊,這些年與你一起走南闖北,這才知道百姓疾苦,只是可惜……”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咱們做了這麼多,也不是能收手的時候了,況且當初在魯城救災,打的就是你的旗號。你父皇如今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早晚會想通,所以咱們要修河道,修官道,不能自己動手,還是要朝廷出面,不然的話,別人當真以爲這楚寒是咱們的了!”楚一清笑道。
厲煌點點頭,兩人也就分頭去忙。
當初麥香是偷着離開家,金玉與趙小麥在鎮子裡守了幾日,怕被馬家的人知道,惹出什麼嫌隙來,也不敢聲張,正茫然無措的時候,楚一清的書信也就到了,告知他們麥香已經到了魯城,跟着她,不用擔心,金玉這才放了心,一邊罵着麥香,跟着趙小麥回到了家。
這一日,金玉剛取了個布娃娃給盼兒玩,趁着這空閒時間,也就打眼望出門去,正好見有馬車停在了大門外,她眼尖,認得那是鎮子裡府裡的馬車,也就趕緊出來,一見麥香從馬車上下來,二話不說,一個巴掌就拍在了麥香的身上,嘴裡罵道:“你個熊孩子,你還知道回來?你真是無法無天了,你……”
麥香站在那兒,縮着脖子,任憑金玉敲打着,緊緊的咬着脣,就是不吭聲。
楚一清趕緊從馬車上下來,攔住金玉說道:“金玉姐,你這是幹什麼?麥香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打她呢!”
金玉罵道:“不打是不成器了,竟然……”她高聲嚷嚷了兩句,見附近鄰居都伸出頭來,她趕緊壓低了聲音,朝着人一笑,打着哈哈,提溜着麥香進了宅院。
“楚姑娘回來了?跟夫婿一起回來的?”鄰居們隔着柵欄笑着打着招呼道。
楚一清笑笑,閒聊了幾句,也就帶着盈芊進了門。十五將馬車趕了進去。
皇甫老太聽說麥香回來了,趕緊帶着盼兒出來,看到金玉一邊走,一邊狠狠的點着麥香的腦袋數落着,也就說道:“行了行了,她又不是到處亂跑,去找她姨,你生什麼氣?”
“娘,你又替她說話,這些年就是由着她,現在竟然幹出這事兒來!臨走的時候俺是怎麼吩咐你的?讓你少出門,你倒好,一蹶子撂到魯城去了,你還帶着阿寶,這山高水遠的,萬一有個什麼事情,你命賤不值錢,連累了阿寶可怎麼好?”金玉罵道,狠狠的點着麥香的額頭。
“金玉姐,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阿寶跟麥香,不都是咱們的孩子,難道還有個貴賤之分?誰出了事都不好!再說這事兒不怪麥香,是阿寶想我了,見我這麼遲不回來,實在等不住了,非要纏着麥香去找我,麥香這纔去的,這說起來,是阿寶連累了麥香了!”楚一清趕緊上前說道。
金玉沉下臉道:“妹子,你不用替她說好話,這些年,她什麼心思俺還不明白?這次柳毅又無緣無故的出現,這丫頭的心早就飛了!不好好的教訓她,她是不會聽話的!”金玉說着,返身在門後找了笤帚疙瘩出來,就要狠狠的揍麥香。
“金玉姐,麥香都這麼大了,你以爲還像小時候,光靠打就能解決問題嗎?”楚一清趕緊上前攔着。
皇甫老太也上前奪下她的笤帚說道:“孩子都定親了,你咋還能動手?這傳出去,讓人笑話不?”
金玉氣的不行,麥香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躲開,低着頭,什麼都不說。
楚一清趕緊說道:“麥香,你先回屋去吧,我跟你娘好好的談談!”
麥香這才轉了身子進了屋。
金玉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來,指着麥香的房間說道:“這孩子大了就是操心,尤其是女娃,你說說,這在家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親事也定了,她怎麼就想不開,整天的掛打着臉,也不知道給誰看!這門親事,你出去打聽打聽,這十里八村哪個不是羨慕?那馬雲飛對麥香也是一心一意的,麥香不在鎮子裡這幾天,馬雲飛幾次派人送禮物來,俺瞧了,全是好東西,若是馬雲飛知道麥香這樣,該有多傷心?”
金玉噼裡啪啦的說一通,最後竟然抹起眼淚來,說道:“妹子,你說俺做這麼多是不是爲了她?這做父母的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還能將她向火坑裡推嗎?俺費盡心思讓她斷了對柳毅的念想,找了這門好親事,可是想不到她竟然這麼對俺!那柳毅若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哪怕是窮一些,咱家這麼多的家業,隨便一樣也能讓他幹,餓不死,可是他偏偏是那……”
楚一清任她噼裡啪啦的說着,見她發泄的差不多了,也就說道:“金玉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確是爲麥香好,可是這感情的事情真的不好說,你也是過來人,也應該明白麥香的心情!”
“俺不能明白,當初俺嫁給趙小麥,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裡有自己選擇的餘地?你說這麥香,人不大,心思咋這麼多?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嫁給鐵栓呢,也少操這份心!”金玉氣道。
楚一清知道金玉這是說氣話呢,也就說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人家鐵栓跟許枝好的很呢,你後悔也晚了!再說了,麥香跟鐵栓就是沒緣分的,不然的話,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俺就說,這就是一時的迷戀,你想想,當年麥香喜歡鐵栓,多喜歡,日日的跟在鐵栓的身後,可是鐵栓一開始對她沒意思,最後不也死心了?俺覺着,只要那柳毅不出現,麥香也能死心,一準能老老實實的嫁給馬雲飛!”金玉篤定道。
“那時候麥香小,對鐵栓纔是一時的崇拜,知道鐵栓喜歡的許枝,她與許枝情同姐妹,自然只能將自己的心思收回,可是她與柳毅是不同的,我瞧着,怕是不好割捨!”楚一清嘆口氣道。
金玉一聽,急道:“妹子,這話是怎麼說的?這原先的時候,你不是說麥香已經將柳毅放下了嗎?這咋又……”
楚一清示意金玉先別急,說道:“這些年麥香很少提起柳毅,我也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麥香已經淡忘了柳毅,尤其是柳毅是那等身份,麥香與他在一起,的確是不太可能!上次你讓我問她,她的確說願意議親,如今也是,你瞧麥香雖然心裡不情願,可是從來沒有跟你提過要跟柳毅在一起的事情,這說明她自己心裡也在猶豫,她也是在爲咱們考慮,她若是不猶豫,當日柳毅跪在你們面前的時候,她就一口應承了!”
“既然猶豫,那就說明不是非柳毅不可!俺覺着麥香就是因爲心裡有柳毅,所以不能盛得下馬雲飛,若是能夠跟馬雲飛好好的相處,說不定就跟當年忘記鐵栓似的,忘得一乾二淨了呢!”金玉滿懷希望的說道。
“若是真能如此,柳毅走這些年,麥香都在鎮子裡,與馬雲飛離得也不遠,按理說見面次數應該不少,可是到如今,麥香對他還是沒有多大的感覺!”楚一清嘆聲道。
“那是因爲她沒上心,你說人家馬雲飛,哪裡差?舉人出身,年紀輕輕就是個鎮府老爺,關鍵與咱們家也般配不是!咱們不想高攀那皇族,咱們也高攀不起啊!”金玉一想到柳毅的身份就覺着頭疼,那柳乾在院子裡的時候,她就覺着那人盛氣凌人,不是個好相處的,原來人家是皇子,如今是皇上,怪不得呢,人家就算是賣身的時候,也沒瞧得起這家人呢,更何況人家現在是皇上了!
楚一清低聲道:“金玉姐,你這親事定的太倉促了,咱們不是說好等我回來的嗎?”
金玉無奈道:“當時柳毅回來,還說要娶麥香,還要帶她走,麥香跟他在村頭拉拉扯扯的,被人瞧見了,這傳出去不好聽啊,俺就尋思着斷了柳毅的心思,也斷了麥香的,這才訂了親!”
楚一清嘆口氣,搖搖頭,“怕是沒斷她的心思,倒是讓她反彈了!”
皇甫老太將盼兒安頓好了,也進來說道:“可不,之前我瞧着麥香還聽話,原先在鎮子裡的時候,與馬家小哥在一起的時候,也有說有笑的,可是自從談親事,她倒躲着馬家小哥了,我就尋思着,咱們是不是逼得太急了?你瞧瞧,麥香原先多活潑一孩子,如今連句話也不說!”
“娘,她都十四了,該說親了,難道就由着她,讓她變成老姑娘?”金玉忍不住說道。
皇甫老太嘆口氣:“兒女大了不由娘啊,沒有想到麥香的親事竟然如此!”
“反正俺不管,麥香的親事已經定了,俺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麥香自己跳火坑!這會兒她就算是埋怨俺,也是埋怨一時,等日後她跟馬雲飛自己過起日子來,生了娃當了孃親,就能明白俺的苦心了!”金玉堅決道。
楚一清眯眯眼,在過去,金玉一直由着她,很少有事情是自己這般堅持的,麥香的親事是第一次,也是,柳毅的身份對金玉來說,無疑就是洪水猛獸,一想到麥香以孤身致命抵抗饒國皇族,金玉與趙小麥的心中應該有多惶恐?
“你瞧你怎麼說話呢,你妹子不是爲了麥香好?你這麼說話,讓你妹子作何感想?”皇甫老太見楚一清沉着臉不說話,還以爲她生氣了,趕緊暗地裡扯了一把金玉說道。
楚一清笑道:“娘,金玉姐纔是麥香的親閨女,這件事情關乎着麥香一輩子的幸福,自然要金玉姐做決定纔好!”
金玉剛纔話說的有些慢,這會兒也有些尷尬,低聲道:“妹子,你別在意,俺只是……”
“金玉姐,咱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我還不知道你?心直口快的,我還能與你生氣?按照我的意思,這件事情不急,這親事,定就定了,反正也不着急成親,咱們再瞧瞧麥香與馬雲飛的相觸,這時日長了,若他們真的能有感情,這事兒自然成了就最好,若是實在是相處不來……”楚一清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擡眸望向金玉,“金玉姐,這關乎麥香一輩子的事情,不光是麥香,就是咱們,也要想清楚纔是!”
金玉低下頭,已經沒有了方纔的篤定,她自然也不願意逼着麥香嫁給不喜歡的男人,只得說道:“行,反正成親還不急,咱們就再瞧瞧,不過嫁給柳毅,那是絕對萬萬不能的!”
楚一清只得點頭。
麥香回去屋裡之後,一直支愣着耳朵聽,雖然斷斷續續的,但是大體意思還是聽了個明白,她倒沒有想到,她娘這次難得的堅決,竟然連楚姨的話都不聽,一時之間,一下子沒有了主意。
生怕麥香再胡思亂想,金玉讓人捎信給許枝,讓她回村裡好好的安撫一下麥香,接到信的許枝,第二天也就從鎮子裡回來。
許枝到了宅院,先去見了楚一清與金玉,行了禮之後就端坐在一旁。
“你瞧許枝,這兩年越發的大方懂禮數,比麥香可是好太多了!”金玉喜滋滋的拉着許枝的手說道,“你與麥香感情好,她不聽旁人的也會聽你的,那馬雲飛你也見過,心裡也應該有個數,你幫着嬸子好好的勸勸,知道了嗎?”
許枝趕緊應着,再次行禮之後也就去了後面。
從後面院子進入果園,麥香這會兒正一個人坐在繁花盛開的桃花樹下發呆呢,直到許枝走近,她也沒有察覺。
“麥香,看來這幾年你的功夫退步了!”許枝笑嘻嘻的上前說道,也不嫌髒,在麥香的身邊坐下來。
麥香回眸,看着許枝問道:“是我娘讓你來的?是不是讓你勸我?”
許枝笑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就不用我多說了呢,你也知道,嬸子也是……”
許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麥香冷冷的打斷了,“是爲我好是不是?這句話我都聽了千遍萬遍了,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我不想再聽了!”
許枝嘆口氣,低聲道:“其實我不是勸你來嫁給馬公子的,那馬公子再好,你若是不喜歡也無用!”
麥香一愣,眸色中燃起了希望回眸,“枝兒姐姐,你當真這麼想?”
許枝點點頭,握住她手道:“我能有鐵栓在一起,多虧你的成全,如今你需要幫忙,我自然義不容辭!”
麥香趕緊說道:“枝兒姐姐,瞧你說的,你與鐵栓哥是兩情相悅,關我什麼事情,你這麼一說,我倒無地自容了呢!”
許枝笑道:“好,咱們不提這事兒了,不管如何,我站在你這邊,這些日子我先不回鎮子,你若是有什麼心事只管告訴我便是!”
麥香歡喜的點頭,這些日子,許多話在她心裡憋悶壞了,如今終於來一個支持她的,當即也就嘰裡呱啦的說起來,這一說,心裡倒痛快了很多。
前廳,一心以爲許枝能幫上忙的金玉忍不住嘆口氣道:“麥香如果有許枝的一半就好了,也就不用讓俺這麼操心!”
楚一清不知道如何勸金玉,也知道金玉這會兒已經鑽進了死衚衕,是誰的話也不會聽了,當即也就不多說,心裡惦記着整修河道的事情,也就跟金玉打了一聲招呼,帶着瑩潤去了上河查看。
盈芊前幾天有些累了,這一次楚一清也就沒有讓她跟着來,留下她在府裡照應厲煌與阿寶,自己則帶着瑩潤跟十五回來,因爲是一個人回來的,所以也沒有打算多在宅院裡待。
上河,除了上家村這一段整修出來,有攔河壩之外,別的河段都淤塞的厲害,尤其是前方楊家村那一帶,據說前年又決了口子,村裡又沒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上好的良田淹了,等洪水退後,村裡邊的年輕後生上山上採了幾塊石頭堵在了河邊上。
楚一清帶着瑩潤沿着河堤一路走過來,就見有不少崩塌的房屋,只是卻沒有人維修,找幾個人問了才知道,這兩年楊家村總髮大水,許多村民待不住了,有的搬到了別的村子,有的將房子修在了遠離河邊的村子後,這一路問下來,都沒有人相信朝廷能修河道。
“這位婦人,看你不像是咱們這邊的人,您是不知道,俺在楚寒住了六十年了,恍然記得少不更事的時候,這鎮子東頭挖過河道,再以後就沒人動過了,更別說咱們這裡離着鎮子遠,那歷任的鎮府老爺都沒有下來過,誰管咱們死活?要說就是咱們沒福氣,沒有像那東邊的上家村似的,攤上一位楚姑娘,人家也不用朝廷出錢,自己就將堤壩修了,旱澇都能保收!”其中一位在河邊洗家把什的老人嘆口氣道。
楚一清笑道:“楚姑娘一人之力,只能保一個村子,再怎麼說,你們都是朝廷的百姓,楚寒幾十年來,河道都沒有整修過,如果大家聯名上書懇請朝廷撥款修河道,說不定會有用!”
那老人嘆口氣道:“這位婦人,你說這話當真是無知,求朝廷還不如去求上家村的楚姑娘,那朝廷是啥,你問問這無名鎮的人,恐怕除了那拿俸祿的衙門中人,別人誰知道朝廷是啥?”
楚一清低笑道:“那楚姑娘再有本事,也不是朝廷,有些事情,憑她一己之力也難爲!”
那老人似乎有些生氣,大聲道:“這位婦人,看你是女人,小老兒不與你一般見識,只是這話你可千萬不要再說,否則自己招惹上禍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咱們這無名鎮,你去打聽打聽,有幾個人沒有受過那楚姑娘恩惠的?這地裡的糧食,都是人家楚姑娘家的好種子,還有這菜,都是從楚姑娘那裡傳過來的,咱們這楊家村,是經常發洪災,可是如今託楚姑娘的福氣,這一年的收成緊巴節省着也能吃兩年,有一年發洪災,咱們也餓不死!”
楚一清聽了這些倒有些汗顏,無名鎮的這些地用她的種子是沒錯,可是也不是白用,如今無名鎮的地,有八成是她的,她每年都要收租子,自然也想辦法保證百姓的收成,否則租子哪裡來?
那老人說完了,也就起身,氣呼呼的走遠了。
瑩潤忍不住說道:“這老頭,脾氣還死倔呢!他就不知道,就算小姐有心修這河道,也要朝廷出面才行,不然的話,那朝廷當真以爲小姐籠絡民心,誠心要造反呢!”
楚一清淡淡的擺擺手,示意瑩潤不要說了,沿着河道繼續向下走,一日的功夫,大約瞧了五六十里河道,看的太陽要下山了,兩人這才趁着天黑,施展了輕功回去了上家村。
金玉早就包好了蝦子餛飩等着楚一清了,見楚一清與瑩潤回來,也就趕緊招呼梨子將餛燉下鍋,又端出醬豆腐、辣白菜、炒蝦醬和辣椒油出來。
“你說你回來,也不將阿寶帶回來!”皇甫老太這兩天一直在念誦阿寶,老是責怪楚一清將阿寶留在了鎮子裡。
“這次回來一來是爲了麥香的事情,二來是想查看一下這河道,再加上阿寶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整日裡忙個不停,我也叫不回來!”楚一清說着,就順手將皇甫老太手裡的盼兒抱過來,放在自己膝上。
盼兒似乎跟楚一清格外的有緣,雖然沒有見幾次,卻似乎很是親熱,回身抱住楚一清的脖子,瞪着一雙黑乎乎的大眼睛,小嘴兒一咧,就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來。
楚一清心中喜歡,連忙從腰上取了一隻荷包下來,遞到她手裡逗她玩耍,藕荷色的錦緞荷包上繡了一隻金色的鯉魚在荷葉間嬉戲,很是逼真鮮亮,惹得小丫頭抓在手裡就不放了。
“一清,仔細給你玩髒了!”皇甫老太趕緊喊道。
楚一清笑道:“這本來就是準備給盼兒的,上次回來的時候,正趕上過年,再加上成親成的倉促,我都沒有來得及給小盼兒準備禮物,這荷包裡面有塊玉佩,是我專門爲盼兒準備的,上面有盼兒的名字,就算是我補給盼兒的見面禮!”
皇甫老太趕緊說道:“你瞧瞧你,過年的時候這幾個孩子不是都給紅包了麼,咋又送什麼見面禮?總這麼破費還成?”
金玉正幫忙收拾着飯桌,聽了一耳朵,也就趕緊過來,一瞧見盼兒正笑嘻嘻的揮着那荷包,也就忍不住說道:“妹子,你瞧你把盼兒慣得!”
“姨!”盼兒卻嘟嘟小嘴,抱住了楚一清的脖子,惹得楚一清呵呵的笑起來。
“盼兒這麼乖,姨最喜歡盼兒了!”楚一清笑道,“行了,咱們之間客氣什麼,你只管收下吧!”
皇甫老太與金玉這才點點頭,讓盼兒收下。
楚一清將盼兒抱起來,正準備去吃飯,突地,瑩潤急急的進來說道:“小姐,姐夫從鎮子裡來了,說是奉姑爺的命令有急事要見小姐!”
楚一清一愣,看看時辰,這都天黑了,雷淵怎麼突然來了,難道鎮子裡發生了大事兒不成?當即跟隨瑩潤一起出了大廳,就見雷淵正下了馬向裡面走,先給楚一清行了禮,低聲道:“爺收到消息,說是太后突然病重了,一定要見阿寶少爺,皇上派出的人已經出發了,過兩日就能到楚寒!”
楚一清一愣,眉頭一皺,直覺的浮出一個想法就是,這老皇帝又要玩什麼把戲?
“妹子,咋了?出什麼事了?”金玉急急的從屋裡跟出來問道。
楚一清趕緊說道:“金玉姐,鎮子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我今晚就要回去!”
金玉一愣,皇甫老太也抱着盼兒出來說道:“這天都黑了呢,路上又不好走,啥急事非要趕回去?”
楚一清不好說明,但是也知道耽誤不得,讓瑩潤去收拾行李,讓雷淵出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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