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的顧雲霞看着夜蒼邢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猶如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了一樣的不甘心。
已經被下人擡起來的蘇冉國,見了顧雲霞那張怎麼看都覺得厭煩的臉,冷冷的咳嗽了一聲,“還不趕緊跟過來伺候?”
“是,老爺。”忍着又疼又痛的身子,顧雲霞磨磨蹭蹭的站起了身子,在轉身走進裡屋的時候,再次轉眸朝着早已無人的廳口看了去,想着剛剛夜蒼邢那俊美的模樣,咬了咬脣,下定了決心。
就算這夜蒼邢是太監之身又如何?吃不到能得到也是好的,況且這麼英俊的男兒,蘇瑾那個野種根本就配不上!
看來她今兒晚上務必要冒險去一趟三王爺府了,要想攪合黃了蘇瑾的這門親事,光靠她自己是遠遠不夠的。
這般的想着,顧雲霞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一邊撓着自己的身子,一邊轉身朝着裡屋的方向走了去。
夜晚的微風,刮帶起了幾分的涼意,吹動着周圍的柳葉沙沙作響,撩撥着這個寂靜的夜,是那般的不平靜。
蘇瑾提着燈籠走在夜蒼邢的身側,因爲是蘇冉國交代的,所以此刻並沒有其他的下人跟着。
當然,也正是沒有下人跟在身邊,蘇瑾纔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爲作爲上一世的死對頭,她很清楚夜蒼邢最擅長,最習慣的就是趁人不備,打人七寸,讓人疼不能還手,痛不能還口。
“蘇瑾。”輕輕的一聲話語,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寧靜。
蘇瑾聽聞,轉目朝着身邊的男人看了去,“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在夜蒼邢的面前,她蘇瑾不需要裝斯文,就像她瞭解夜蒼邢一樣,夜蒼邢同樣也是一樣的瞭解她。
“呵……”夜蒼邢笑了,忽然停下了步伐,對視上蘇瑾雙眸的同時,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並俯身一點點的靠近她的面頰,“本督今日才發現,原來你長得也不算難看。”
不算難看?蘇瑾一愣,不明白夜蒼邢這是唱的哪一齣。
夜蒼邢見蘇瑾並沒有掙扎的反應,更是向着她的面頰貼近了一步,並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肢,“蘇瑾,也許我們也是可以和平共處的。”他吐出的話語,是比春風還要溫暖幾分的輕柔,那帶出的江南香氣,不停的撲在蘇瑾的面頰上。
和平共處?蘇瑾又是一愣,擰眉直視着夜蒼邢的一片深情,“夜蒼邢,你晚上吃耗子藥了?忘記人話該怎麼說了?”
“不然呢?”夜蒼邢對於蘇瑾的粗枝大葉早已免疫,毫不理會蘇瑾的譏諷,“仔細算起來,你我二人也算是相知相熟了,也許我和你可以在打打殺殺之外做些別的。”說着,手臂猛然一收,使得兩個人更加的親密無間。
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蘇瑾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我說夜蒼邢,你能不能說一點人類能聽懂的話?”
“果然女人都是嘴硬的動物呢……”夜蒼邢忽然勾脣一笑,朝着蘇瑾的脣角便吻了過來。
蘇瑾沒想到夜蒼邢竟然想要吻自己,呆楞之下,眼看着夜蒼邢薄而性感的脣,便要貼上自己的,竟然沒能快速的
反應過來。
趁着蘇瑾發呆的功夫,夜蒼邢長驅直入的攻破了她緊合的雙脣,帶着同身上一樣的江南香氣,瞬間便將蘇瑾的整個口腔,都渲染的淡香芬芳。
這個吻帶着某種佔有的味道,讓蘇瑾大腦瞬間空白了起來,她從來沒被人這般的吻過,就算是她前世與夏侯永長在一起時,夏侯永長對她也不過是脣脣相抵。
如今算得上是毫無深吻可言的蘇瑾,在面對夜蒼邢這突入起來的佔領時,竟然一時間忘記了掙扎和反抗。
夜蒼邢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幾下,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不禁微微開眼,當蘇瑾那如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進了他的眼時,他輕輕挑脣,眸中乍現了幾分的玩味,不但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更是變本加厲的席捲着蘇瑾的城池,似乎要將剛剛在大殿之上沒有完成的一切,統統討要回來。
感受的着那不可抗拒的熱情,蘇瑾抵在夜蒼邢結實胸膛上的雙手,愈發的失了力氣。
蘇瑾的不予反抗,讓夜蒼邢詫異的再次睜開了雙眸,瞧着此刻在自己懷中面色淡淡的緋紅起來,如寒冬臘月那枝頭開得正好的梅花,冷中帶柔的那別樣風情,有那麼一刻,他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在他的眼中,蘇瑾是粗魯的,因爲她訓練部下時候的殘忍狠戾模樣,就連頂着被人稱作聞風喪膽的他都自嘆不如,或者蘇瑾還是豪邁的,因爲他不止一次看見蘇瑾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和戰士將領猶如兄弟相溶的模樣,亦或者蘇瑾是剛毅的,因爲他印象最爲深刻的一次是,自己曾與她爭奪新兵良才時,蘇瑾一個脾氣上來,便是和他赤手空拳的過了幾十招,當他和蘇瑾兩敗俱傷時,他親眼看着這個女人口吐鮮血,疼痛的大汗淋漓,卻不留一滴眼淚。
反正在他夜蒼邢的印象之中,蘇瑾可以變換成任何的模樣,但卻沒有一個是女人得模樣,因爲他沒見過,也想象不到一隻老虎變成一隻家貓時,會是怎樣一種慘不忍睹的樣子。
但是現在……
他仔細的打量過那微微張開雙脣的蘇瑾,突然覺得,鐵骨柔情這句話在蘇瑾的身上,已經展現的完美無疑。
只因就蘇瑾現在那帶着別種風情的模樣,饒是一向鎮定自如的他見了,都險些難以把持。
隨着夜蒼邢的逐漸清醒,剛纔被席捲的大腦空白的蘇瑾,也是慢慢的回了神色,睜開眼睛,正對上夜蒼邢那一雙閃爍不定的精透雙眸,想着自己剛剛他孟浪親吻自己的事情,登時面上的緋紅改爲了怒紅,一直迷糊的心也是豁然一驚,腰上一個用力帶動手臂的直接推開了夜蒼邢的鉗制。
暴怒的餘光餘光掃過夜蒼邢的雙眸,蘇瑾更是怒不可及,她雖然不知道夜蒼邢究竟是抽什麼瘋,但她清楚的看見,在夜蒼邢那雙上挑的鳳眼裡,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談,那雙眼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冷漠,那麼的充滿着探視。
夜蒼邢毫無防備的被蘇瑾出奇的力道推的後退了幾步,待到站定步伐,他眯起眼睛朝着蘇瑾看了去,脣邊的笑容終於成溫潤化爲了寒冷,“看來所向披靡的蘇將軍還當真不吃美人計啊。”
美人計
?蘇瑾聽聞,怒火上涌,“瞎了你的狗眼,我會看上你?夜蒼邢你還真是吃了耗子藥吧?”
這個殺千刀的半男人!竟然連她的便宜都敢佔,是活的膩歪了麼?
“哦?”夜蒼邢不怒反笑,“那看來是本督會錯了意思呢。”說着,整理的一下自己的衣衫,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那般,繼續朝着府門走了去。
蘇瑾倒是沒料到夜蒼邢竟然這麼說走就走了,站在原地看着夜蒼邢越走越遠的背影,暗自皺眉,夜蒼邢應該不是一個沒事找事的人才對,那麼他剛剛的舉動究竟是想要證明些什麼?
難道是想證實一下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突然選擇他麼?
走在前面的夜蒼邢見蘇瑾沒有跟上來,不禁悠悠的開了口,“天色已經不早,夫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爲夫認得出門的路。”
本來就不是情願相送的蘇瑾聽聞,甚至是連話都沒有,直接轉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人家既然不用,她又何必浪費時間?
況且夜蒼邢怎麼想,她根本不在乎,對於她來說,夜蒼邢就算不是什麼和她有着血海深仇的敵人,也不過就是一個冷眼相對的陌生人罷了。
蘇府的正門外,司馬管家站在月色下一臉的平和,見夜蒼邢走了出來,趕忙將手中的另一件披風蓋在了他的肩膀上。
“家主,明日可還是要按照原定的進行?”
夜蒼邢停頓了下腳步,轉眸朝着身後的蘇府看了去,似想了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明日辰時,準時將夜家的花轎停在蘇家的門前,既然她蘇瑾敢嫁,本督就敢娶了她。”
“是,老奴明白。”司馬管家點了下頭,邁步走下了蘇府的臺階,爲夜蒼邢打開了馬車門。
夜蒼邢坐進車廂內的軟榻上,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微微斂目,舉杯冥思,就連身子下的馬車開始慢慢的行駛了起來,也未曾察覺。
剛剛的幾近溫柔,不過是他假裝出來的試探而已,他始終想不通蘇瑾爲何會選擇嫁給他,如果說是蘇瑾和夏侯永長聯手在算計自己的話,那麼此刻的蘇瑾看待自己不是冷漠便是嫌惡,但爲何偏偏蘇瑾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淡定?
如果說夏侯永長將真正的蘇瑾藏了起來,讓一個假冒的出來想要接近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因爲就剛剛蘇瑾單獨對他所表露出來的那份粗魯的言辭,和不加修飾的態度,讓他可猛地握緊手中的茶杯,夜蒼邢雙目沉下去了幾分:明明人人都以爲本督是太監之身,那麼蘇瑾……你又究竟是爲了什麼,纔會選擇嫁給本督?
蘇府,瑾絨院。
隨着夜色一點點的暗沉了下來,等在院子口的青城面色是愈發的焦急,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姐究竟是爲了什麼所嫁他人,但是面對老爺,夫人和三王爺的三堂會審,單純的小姐一定是被教訓的很慘吧。
“哎……”悠悠的嘆了口氣,青城合十雙手擡頭望天,老天爺啊老天爺,求求您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平安回來啊!
一個黑色的影子,悄然無聲的落在了青城的身後,見了青城的樣子,輕輕的咳了一下,“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