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恨裡,更多的,是不甘,是不解!
他不甘,他那麼多年來一直如此聽聞人浩軒的話。好好唸書,好好習武,甚至因爲聽了聞人浩軒的話而對擎蒼恨得根深蒂固。
他不解!爲什麼視他如己出,對他多加教導的師父,竟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在雲鶴的眼裡,聞人浩軒是師父,也是舅舅,是外祖父的義子!所以,當這個師父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擎蒼對慕容家究竟都做了什麼的時候兒,他不僅深信不疑,還漸漸對那極少接觸的父親生了敵意。
若不是因爲這幾年,因爲我與聞人浩軒漸漸疏離,而云鶴又與擎蒼多加接觸了的關係。我想,雲鶴對擎蒼的恨,會越發深,越發濃。
好在,雲鶴不是個糊塗的孩子。他雖然對擎蒼依舊有所誤會,可他能從心底裡感受出擎蒼,究竟是好是壞。所以,他願意叫擎蒼一聲兒父皇,也願意爲了我們分憂。
可哪怕諸如此類的種種,雲鶴的心裡都如同明鏡兒。可當我再一次告訴他,對他弟弟雲安下手的人,是他曾經引以爲傲的師父,他終是有些難以接受。
“確定是他嗎?”雲鶴問。
“是他。”我的回答,毋庸置疑。
“爲什麼?”雲鶴看着我,問“想爲外祖父報仇,安排了這場刺殺,兒臣能理解。可他爲何……想要了兒臣的性命不說,如今還要擄走安弟?”
雲鶴搖頭,十分不解“若說想用安弟來做威脅父皇的把柄,兒臣不是更適合麼?兒臣是父皇的嫡長子,更是太子。他挾持了兒臣,除了能讓父皇束手就擒外,還能引起天下民心不安。
安弟還那麼小,正是喜歡撒嬌和胡鬧的年紀。慕容逸辰把人帶去,除了徒增煩惱,還能如何?”
說到此,雲鶴突然有些驚慌“母后,慕容逸辰那人從來沒什麼耐心,安弟的性子又與憶兒極其相似。兒臣擔心,他會對安弟不利……咱們得儘快尋回安弟纔是。”
“不利?”我聽言,不免嗤笑“你放心吧,他對安兒,會比對你更好。畢竟……安兒的用處可比你大多了。”
此言一出,惹得雲鶴不免一愣“難道……是他覺得安弟比兒臣這個太子更有用?”
說到此,雲鶴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是啊,兒臣自小與父皇不大親近。後來哪怕母后重掌後宮,父皇有心彌補兒臣,兒臣對他也是極爲寡淡的。
安弟的出生,讓父皇是何等的雀躍??這件事兒,兒臣怎麼能忘了呢?若論起父子情深,父皇的確是比較心疼安弟的。而挾持安弟,也確實比挾持兒臣有用。”
“胡說!”我蹙眉,厲聲兒道“若一定要論出一個第一第二,那麼你父皇最心疼的孩子,應當是你!你是嫡長皇子,從出生的那天起他便冊封你爲太子。
哪怕後來因爲種種原因,你們錯過了很多父子相處的機會兒。但你父皇對你的疼愛,從來有增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