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今日的情況實在混亂。雲安又因此失蹤不見,她這個素來好管閒事兒的皇姐,自然少不得要鬧騰。想到此,我便不免又頭疼了起來。想着待念憶醒來若要問我,我該如何應她?
可顯然,我對念憶的擔憂實在有些多疑。因爲在念憶還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兒,雲鶴卻率先開了口。
“母后,安弟他是不是出事兒了?今日一整日,憶兒都在追問舞母妃。可舞母妃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從不正面回答。”
雲鶴盯着我,一字一句問“昨夜母后把兒臣推了出來,讓兒臣照顧好弟弟妹妹的時候兒,兒臣率先去尋了安弟。可母后的帳篷裡空無一人,只餘下一隻安弟的小白兔。
兒臣見此,以爲安弟與憶兒他們在一塊兒,所以不敢過多停留。可當兒臣急急忙忙趕到憶兒帳篷的時候兒,這裡卻只有憶兒與巖弟。”
我心裡曾想過千百次,我該如何回答念憶關於雲安失蹤的問題。可卻沒有一次想過,該如何應付雲鶴。或許在我眼裡,念憶與雲鶴本便是不用的。
一個天真迷糊,有些小心機卻天性善良。對這個世間充滿了好奇與愛,覺得所有的美好都是理所應當。
一個冷酷縝密,凡事兒都爲旁人着想。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只是爲了保護好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妹妹。
所以,面對兩個不一樣的孩子,我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應當是不一樣的纔對。
我轉身看了一眼念憶與雲巖,見他們二人依舊睡得極沉,這才狠下心告訴了雲鶴真相“鶴兒,雖然很多時候兒,母后總說你還是個孩子。可你要明白,在母后的心裡,你早已經是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今日母后不瞞你,安兒他……的確是出事兒了。”
雲鶴的眼裡涌現出了深深的擔憂,縱使他平日再如何冷酷淡泊,可對自己弟弟的關懷,卻是由心而生的“出什麼事兒了?”
雲鶴的聲音兒有些顫抖,又有幾分不忍。
我知道,他想知道真相,卻又害怕觸及到我心裡的痛楚。
我摸了摸雲鶴的臉,苦笑道“是母后沒看好安兒,安兒他……被擄走了。”
“被誰?那羣刺客?”雲鶴想都沒想,便開口問道。
我看着雲鶴小小的臉蛋兒,咬脣吐出了他最不願聽到的一句話“擄走安兒的人是你師父,派刺客前來刺殺你父皇的,也是你師父。”
果然,話音方落,雲鶴便如同受到了重擊,久久不能開言說話。我見此,除了心疼,再生不出旁的心思。
其實,雲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當初落水是誰造成的。他也知道,是誰面對着他的求救而袖手旁觀。
那個不知所蹤的玉佩,雲鶴逐漸降低的意識,突然消失的力氣兒,還有念憶夜裡的沉睡。這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雲鶴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知道聞人浩軒與我已經漸漸成了對立的兩派,心裡也恨極了聞人浩軒對他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