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我孃親說了,要她嫁入慕府可以,必須要妝蟒繡堆,刻絲彈墨並各色綢綾大小幔子八十架,金絲騰紅漆珠簾二百掛,白銀八百兩、金錠八十錠做聘禮,而且還要擺上百桌做宴席,八擡大轎娶回家做正房,日後不得在納小妾”小曦口不喘心不跳,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一口氣說完。
而大管家和幕府的家丁一個個聽了都目瞪口呆,一個已婚婦女能夠嫁出去不錯了,竟然還提這樣的要求,慕府錢有的是,但是要八擡大轎、做正房而且還不允許納小妾,這個要求簡直比娶當今的公主還要過分。
管家剛要開口訓斥,大管家卻慢慢的說:“等我稟報了大少爺、老爺、夫人在說。”
等大管家再次從紅漆門檻跨出來的時候,臉上帶着做下人的標準微笑:“老爺、夫人、大少爺準了,你孃親住哪?明日幕府便會廣發喜帖宴請賓客,八擡大轎的將你娘娶回家做正房。”
小曦聽了皮笑肉不笑:“我和我孃親住在百閱來客棧,而我孃親只有一件嫁妝,那就是我”小曦指着自己,明明那麼小的一個身段,卻在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一種深沉還有他臉上的表情,明明是笑但是卻帶着威嚴。
衆人聽了險些從臺階上摔下去,大管家顫巍巍的說:“這下老爺、夫人都要放心了,娶了一個少奶奶回來兒子都有了。也不怕後繼有人了。”
原本以爲完事的大管家和管家卻見小曦一臉賊笑的向他們伸出手:“我幫你們找到了畫像中的人,你們兌現的一百萬兩呢?”
大管家和管家面面相覷,這小孩子年紀不大怎麼竟鑽到了錢眼裡去:“今日便會和聘禮一起送到百閱來客棧。”
當日下午幕府的一衆家丁就擡把小曦所要的嫁妝如數的送到了百閱來客棧開始轉移。
落櫻看着擡進來的幾口大箱子,嚥了咽口水:“這麼多的東西,她明天要怎麼搬走啊?”扭過頭:“我不是讓你只要一千萬銀票做聘禮嗎?弄這麼多的大箱子我一個人怎麼擡走啊?看來今晚就要搬了。”
小曦慵懶的坐在牀上,屋裡擺放的百合薰香盈盈而饒,本是清澈的雙眸底下卻是一片深沉:“孃親,你真的要逃婚嗎?”
“逃什麼婚?今晚就走。”落櫻吃力的將一個厚重雕龍刻鳳的紅木箱子搬到桌子上,打開一看,金光閃閃,差點刺傷落櫻的眼。
有了這麼的財務,她和小曦一輩子都不用愁了。至於要怎麼搬走,這還真是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你看看外面。”小曦從牀上坐起來,臉上露着古怪的笑。
落櫻打開窗戶一看立即驚叫起來,整個百閱來客棧被穿着清一色衣服拿着刀的人給圍了個遍。
“慕家送來這麼多的聘禮,怕被匪人盯上,自然早就想了周到,安排了打手過來保護。”還沒等落櫻詢問,小曦就奶聲奶氣的說着,但是話語中儼然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在仔細的分析着這些事。
落櫻聽了,又回屋搗鼓了一番,想要將銀兩全部都從箱子裡拿出來,但是悲催的卻發現九百兩萬兩的銀子怎麼也拿不完,而八十兩的銀錠子卻很重。落櫻一咬牙:“我們把這些全都存到錢莊裡去吧?”
落櫻自以爲這個想法很不錯,卻被小曦狠狠的破了盆冷水。
“祁都的錢莊有百分之九十是幕府家的,而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最多隻能存一百兩。”
那怎麼辦?難道真的讓她嫁到幕府家嗎?再次嫁人,她根本想都沒有想過,她不會像以前那樣啥,誰對她好,她就會傻兮兮的愛上誰,經過六年的蛻變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莫羽涵了,她叫落櫻,一個前來複仇的落櫻。
“孃親,幕府家的大少爺做我的爹爹不好嗎?”小曦疑惑的問着,他這麼做只是想孃親找到一個給她幸福的人,再也不用每天帶着他四處被追。但是孃親卻絲毫一點都不願意。
“好個屁,天下男人一般黑,無情冷血又殘酷。”落櫻恨恨的回道。
“好,孃親,我知道了”小曦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孃親很痛恨男人,所以他應該按照孃親的意思去做:“孃親,你明日就跟着花轎走,這些聘禮我會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到了晚上我在幫你逃出來。”
落櫻看着眼前這個小不點,她怎麼覺得這孩子越長越覺得像他的爹呢?心思總是那麼的難猜而且臉上還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怎麼運?空運、陸運、還是水運?”
“孃親等你坐上花轎,這百閱來客棧就沒有打手在這守衛了,到時候直接用馬車把這些銀子運到土地廟中,然後把它埋起來,我們也肯定還會留在這祁都的,等要用的時候再來挖好了?”小曦一雙精銳的眸子發出一道幽綠的藍光卻又瞬間消失。
“辦法好是好,但是作爲唯一嫁妝的你,肯定會和一起被送幕府的,要是找人來運的話,很有可能監守自盜,所以呢這個辦法可行度很低。”小孩依舊是小孩,還是沒有大人想的多。
小曦卻眨着眼睛:“我並沒有說找人來運,總之孃親你就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想好怎麼從幕府逃出去。”
落櫻見小曦一臉自信的樣子,她的兒子她瞭解,每次只要他出現這種表情事情就沒有不成功的。
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運,她都會相信兒子會把這些嫁妝運出去。
到了第二日,幕府的丫鬟、媒婆和喜婆一大早的就在百閱來客棧等候,化妝、穿衣,叮囑成親時候的重要事宜,喜婆則交待她在洞房的一些事情,幕府的丫鬟還拿來一本春、宮、圖給她看。
靠……她又不是第一次成親,孩子都有了還需要看這些嗎?
坐上大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幕府,然後就是交拜天地,喜娘的一聲送入洞房,瞬間將落櫻的思緒拉到六年前在王府中成親的場景,那一聲送入洞房彷彿還猶如在她耳邊迴盪,等到她被送入洞房的時候,她才徹底的反應過來,逃婚的最佳時間和地點到了……
喜娘和伴娘們一同走出洞房的時候,落櫻已經迫不及待的把紅蓋頭掀掉,但是馬上落櫻就吃驚的倒吸了一口氣,擺放在檀木桌上的一堆珍珠翡翠瑪瑙,金銀首飾瞬間秒殺了落櫻的眼。
她咽咽口水,她現在這是怎麼了?怎麼年紀越大就越愛財,以前在皇宮、王府中滿屋子都是金銀首飾,她都不爲所動,而如今她一看到這些眼前就移不開了!
到底要不要把這些東西帶走,她在做着艱難的決定!一咬牙,逃婚要緊,既然選擇逃婚那麼就選擇了和這些珍珠翡翠玉簪永別。
剛準備把厚重的頭冠摘下來,外面就傳來丫鬟向大少爺請安的事情。
不會吧,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應該在大廳喝酒喝到醉醺醺的纔回來嗎?連忙又跑到牀上將喜帕蓋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心裡祈禱:一定要讓她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兒子啊,你一定要來救你的親親孃親啊。
“你們都下去吧”慕容瑾看着門內有一閃而過的身影,輕輕的抿嘴而笑。
“少爺,這麼早就要入洞房啊?”喜娘打趣的說完便領着丫鬟繞過三間堂出去了。
推開門,佈置喜慶的屋內散發着淡淡的薰香,牀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位俏麗的新娘。
慕容瑾走過去便將喜帕揭了去,看到頭冠下那張令人半是癡迷半是陶醉的容顏,滿意的出聲:“果然是你”
落櫻不解,狠狠的瞪着他。
“那真是你兒子?”慕容瑾看落櫻的容貌最多不過二十,可是卻有了一個六歲的兒子。
“難道是你的?”落櫻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有沒有搞錯,現在才幾點古舊酒席還沒開始呢!他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了,他有那麼急嗎?難不成知道她要逃婚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的?
慕容瑾湊過去邪笑着說:“難道不是我的?你我都拜堂成親了,你的兒子便是我的兒子。娘子,對吧?”慕容瑾的雙眼眯成了一個的弧度看着落櫻。
落櫻起了一聲雞皮疙瘩,她不會那麼慘吧?逃婚都逃不成?她的兒子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到底是去了哪裡?莫非真把他扔下不管了?
莫容瑾冷不丁的彎曲食指在落櫻的右臉頰上細細的摩擦,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眼睛也成癡迷狀態看着落櫻。
落櫻想到躲閃但是卻怎麼也逃不出這個魔爪,索性直接伸手把他的手擋開:“你想幹嘛?我搞不懂你爲什麼會娶一個成過親有孩子的女人!”
“因爲我想娶一個有勇氣的女人,有勇氣面對一個真相。”慕容瑾的話語中似乎話裡有話,聽得落櫻一身的冷汗。
“什麼真相?你是太監?”落櫻仔細的想了一下說,能讓女人不能接受的事,貌似只有這個了?
莫容瑾差點一口口水噎死自己,搖搖頭:“比太監好點,我不喜歡女人。”莫容瑾的話語很輕也很淡,似乎是怕刺激到落櫻,一雙酒瞳絞着落櫻的眼。
落櫻聽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正當以爲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時,卻倏的說了一句:“哦……就是說你喜歡男人,娶我只不過是一個幌子,我懂我懂。”口氣明顯鬆了一下,而一雙水眸卻充滿着好奇。
果然……長得好看的男人都喜歡搞、基。她想祁晟睿那麼喜歡幼梅,是不是幼梅是男兒生,然後搞、基!唉,她的想法是不是太邪惡了。
“你一點都不驚訝?”這下換慕容瑾吃驚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啊……”落櫻聳聳肩,斷袖之癖在古代就有了,而且現代很流行耽、美風,同、性、戀已經被世人所接受了。她有什麼好驚訝的。
“難道你喜歡女人?”慕容瑾一臉狐疑。
“咳咳……你的想法能不能光明一點?你一人是同、性、戀就認爲全天下的人都是同、性、戀。”落櫻很友好的拍拍慕容瑾的肩膀,俯身過去:“你找我做幌子你是找對了,正好我身無分文,而你又家纏萬貫,本來我是準備拿到聘禮就跑路的,但是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們各取所需,我給你做幌子你就去和你的情人偷偷幽會,而我每天只負責在家裡吃吃喝喝帶帶小孩。”
聽到這個消息落櫻是比中了彩票還要激動,正好她不用帶着兒子跑路,整日東躲西藏了……
慕容瑾滿臉黑線,他哪有什麼情人,他根本就不敢讓人知道他對女人沒有興趣。
“好,一言爲定,誰也不可以逾越,但是你必須還要遵守一點,就是不允許給我戴綠帽子。”慕容瑾嚴肅的說。
落櫻要笑死了,同、性、戀的還要在乎這些嗎?點點頭,兩人開始商量着今晚怎麼過,兩人都爭着要睡牀上,並且慕容瑾根本不介意和女人睡一起,但是落櫻卻是極力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