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璇,她的腦海中忽然就閃現出了這樣一個名字。
顧知沫那樣提醒自己不是沒有道理的。也許昨晚跟路子揚待在一起的。正是她,演藝圈的凌大美人。
心陡然間咯噔了一下。夏洛晴忽然就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被人耍地團團轉。
從路子揚的口中是問不出什麼了,現在唯一的求證途徑便是凌璇自己說出來,她就是插/入自己與子揚婚姻的第三者。
悻悻地勾了勾脣角,她看着路子揚。彎下了眉眼,“子揚。我想起來了,昨天去璇姐劇組的時候。我的一隻耳環好像掉在了那裡,等下吃完飯,我想過去找一下。”
路子揚假裝寵溺地在她的鼻翼上捏了一記,“不用找了。一隻耳環而已,有時間我陪你去買副新的。”
“不嘛不嘛,”夏洛晴撒着嬌。那雙眼直勾勾地盯在了大紅色的脣印上,“子揚。那副耳環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一定要好好珍藏的。”
“好,那我陪你過去。”
“不用了。你公司那麼忙。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正在一點一點地發酵。
江心俞買完菜回來,看到兩個人已經和好了,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這樣不是挺好麼,你們倆都不是小孩子了,這剛結婚就吵鬧着要離婚不是讓別人看笑話麼,以後可不語這樣了。”
夏洛晴乖巧地點了點頭,忽閃忽閃地眼睫毛似乎落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顯得異常可愛。
刻意壓低了聲音,夏洛晴很小聲地囁嚅着,“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出那樣的氣話的,子揚他那麼多應酬,身上難免會沾上這些女人的東西。”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故意說出來的。
江心俞的目光暗沉了些許,卻最終沒有再說些什麼,捧着一堆剛買回來的新鮮食材走進了廚房。
客廳的門被慢悠悠地推開,而後便有一個腦袋萬分謹慎地探了出來。
眯着眼看到沙發上坐着的兩個人時,他嚇了一跳,緊接着,便對着他倆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只是,在他剛想排除警戒的時候,那個讓他無比害怕而又討厭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路言明,你還知道回來啊,那個小保姆怎麼了,需要你親自登門造訪?”
路言明的身子稍稍一怔,隨即有些後悔的低下了頭,聲音是支支吾吾的,彷彿是在故意掩飾着什麼。
路子揚看着他,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隨即問道:“爸,你跟那個保姆到底怎麼回事,我媽之前說你們倆眉來眼去的,有沒有這種事?”
在江心俞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那一刻,路言明快速地搖了搖頭,“我發誓沒有這種事。”
“那裡剛剛去哪裡了,連兒子回來你都不知道回來看看。”
“我跟樓下的老王他們下棋去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他們,他們可以幫我作證的。”
江心俞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了讓步,“既然你回來了,飯菜就由你做吧,洛晴她最近身體有些虛弱,你給她燉個雞湯補補身體。”
連連點頭,路言明滿臉堆笑地將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了廚房裡。
將廚房的門關上,他靠在身後的牆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夏洛晴在心裡暗自咒罵了一聲,沒有不偷腥的貓,這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薛安涼是這樣,路子揚也是這樣,就連那個吃軟飯的路言明都是如此。
很快,一桌豐盛的午餐便在路言明的手上誕生了。
飯桌上的氛圍有種詭異的尷尬,四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吃着手裡的東西。
半個多小時的用餐時間似乎有些異常地難熬。
夏洛晴的臉色慢慢地恢復了過來,吃完飯,她放下筷子,對江心俞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地走了出去。
只是,她的目的地不是劇組,而是凌璇的家。
站在凌璇的公寓前,夏洛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便按響了門鈴。
客廳裡狼藉一片,昨晚被路子揚折騰了一夜,凌璇連從牀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聽到門鈴聲,她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然後沒有穿鞋光着腳打開了門。
看到眼前的一幕,夏洛晴先是微微一怔,而後又迅速地讓自己恢復了平靜。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她不能再跟前兩次那樣衝動,否則,她什麼都問不出來。
“洛晴,你怎麼來了?”似乎有些驚訝,下一秒,凌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來之前也不說一聲,家裡一團糟,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夏洛晴掐緊了手指笑了笑,“沒關係的,璇姐,子揚給我買的耳環掉了一個,我想來問問你有沒有撿到。”
將門的幅度拉開到最大,凌璇把沙發上的一堆衣服抱在了懷裡,而後讓夏洛晴坐了下來。
面上刻意僞裝出了一副焦急的神情,“怎麼回事,是不是落在劇組了,我一直沒注意,要不然我陪你到處找找吧。”
夏洛晴點點頭,“好,麻煩你了,璇姐。”
身上的汗水味有些刺鼻,凌璇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你等我一下,我洗個澡就陪你出去找。”
擡起頭,夏洛晴爾雅地勾起了脣角,“沒關係的,我不急。”
凌璇前腳剛踏進浴室,夏洛晴緊接着便鑽到了她的房間裡。
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一瞬間就可以意識到這裡到底發生過了什麼事。
牀邊的垃圾簍裡,好幾個用過的安全/套肆意地被扔在那裡,夏洛晴只覺得有些刺眼。
她現在最想找到的就是那顆不小心掉落下來的鈕釦。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夏洛晴的心也跟着糾結到了一起,那種極致的痙攣又在此時慢慢地襲上心頭。
此刻,夏洛晴的心裡異常矛盾,一方面她希望自己可以找到那粒鈕釦,證明顧知沫沒有說謊,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找到這個關鍵性的證據,讓自己還可以對他心存幻想。
在她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尋找的時候,那顆白色的鈕釦就這樣突兀地闖進了夏洛晴的視線裡。
夏洛晴的心一沉,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地癱軟了下去。
良久,她才慢慢地緩了過來。
將房間還原成原有的樣子,夏洛晴失魂落魄地從凌璇的臥室裡走了出來。
她僵直了身子坐在沙發上,周遭的陽光與她此刻的心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凌璇一直是夏洛晴覺得可以交心的朋友,所以在她在電話中告訴自己她被顧知沫欺負了的時候,自己纔會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自認爲最要好的人,竟然連同自己的丈夫一起背叛了自己。
水聲停止,緊接着她便看到凌璇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凌璇的全身只爲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頭髮被手裡的毛巾蹂躪的有些肆意的凌亂。
即便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凌璇的胸前仍然隱隱約約地有着幾粒紅色的印跡。
那是什麼,夏洛晴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顧知沫來酒店裡尋找路子揚時的那個場面,她也是這樣,剛洗完澡出來,然後貼在路子揚的身上對着那個女人冷嘲熱諷。
現在看來,是報應來了。
一想到這裡,夏洛晴就覺得自己異常可笑。
她擡起頭,目光像是膠在了凌璇的身上,一動不動,心底卻努力地維持着自己的平靜。
似乎是察覺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凌璇擡起頭,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一雙陰鷙的眸子裡。
看着這個女人,凌璇的身子剎那間有些僵硬,只是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醜事,眼前的女人已經完全知曉。似乎有些不對勁,凌璇卻只是乾乾地笑了笑,而後開始不停地道着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洛晴,讓你等久了吧,我換好衣服就陪你出去,很快的。”
夏洛晴仍是保持着不變的姿勢看着她。
凌璇終於覺得有些慌亂起來,“洛晴,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你要不要緊,要不然找東西的事情咱們先放一放,我先送你去醫院,你現在懷孕了,有關於身體的事情不能含糊。”
夏洛晴搖了搖頭,忽然就變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半晌,她終是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凌璇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後攤開了手掌。
那顆小小的,白色的,來自於路子揚襯衫上的鈕釦,就這樣安靜地擺放在夏洛晴的手心裡。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地靜止了下來。
凌璇愣住了,像是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腳踝,連向前邁動一步都覺得有些吃力。
好久,她才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夏洛晴的身邊,拼盡全力地想讓自己安靜下來,“洛晴,這個鈕釦是誰的,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裝,繼續裝,”夏洛晴嗤笑了一聲,“凌璇,枉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這樣欺騙我,路子揚昨晚沒有在顧知沫那邊過夜。”
“凌璇,他昨晚是在你這邊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