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導,你不可以這樣。明明事先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突然改變,你讓我怎麼辦。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
凌璇眼見着自己的希望瞬間破滅,索性上前挽住了張平笙的臂膀,不甘地搖晃着他的手臂,撒嬌發嗲的聲音惹得現場的人心中一陣惡寒。
“凌璇,你剛剛也看到了。顧小姐確實演的比你要好一些,你不適合這樣的角色。我也沒辦法。”
張平笙是有些害怕華岑的,他知道她的劇改編之後很容易大火。所以正指望着她可以讓自己一炮而紅,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瞥了一眼那個中年婦女,張平笙最終將那兩隻手從自己的手臂上移開了。
“不適合,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爲什麼這個女人一出現,就可以直接搶走本該屬於我的角色,你們別忘了這部戲。誰纔是最大的股東。”面露猙獰,凌璇如同潑婦一般。將身後的金主搬了出來。
只是,華岑並不買賬,她一向只任人。誰何時誰上。“你放心,有我在,不會缺少資金的。”
華岑說的並不是假話,她的身邊從來不會缺少投資的人。
“你,華岑,張平笙,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哼,你們等着,我這就打電話讓洛晴的丈夫撤資。”凌璇一咬牙一跺腳,從丫鬟打扮的女人手裡拿過手機便快速地走了出去。
顧知沫的面上露出了一些擔憂的神情,她怕因爲自己的出現會耽誤到整個劇組的進程,甚至會像凌璇所說的那樣,資金會被撤回。
“抱歉。”
兩個字剛剛說出口,顧知沫便被白洛城攔了下來。
“沒事,交給我。”示意了一眼顧知沫,他纔將自己的目光移開了。
白洛城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看着張平笙,他淡漠地問:“張導,路子揚投資了多少。”
五隻手指攤開,張平笙顫顫巍巍地將整個手掌伸了出來,“這個數。”
“千萬?”
張平笙點了點頭。
出手倒是闊綽,白洛城勾脣,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快速地按下了幾個字,在得到陸琛熠的迴應後,他才重新將頭擡了起來,“陸總說了,他會投資兩倍,如果後期效果好,還會再加。”
按捺住欣喜若狂的喜悅,張平笙穩了穩情緒,即便是這樣,聲音仍然還是微微的有些抖動,“這樣的話,就請白助理替我謝謝陸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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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洛晴只回應了這樣的一個字。
惜字如金,這個男人似乎有着與陸琛熠極其相似的性格。
全程,顧知沫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等待售出的物品,而剛剛的投資,正是金主所開出的價格。
只是,以她現在的身價,她根本不值得那樣的一個數字。
華岑將放在桌子上的劇本放到了顧知沫的手裡,微微笑了笑,“顧小姐,你先回去熟悉一下劇本,下午三點,我會在這裡跟你討論一下人物自身的一些特質,這樣,你參演起來應該不會那麼生疏。”
顧知沫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我知道了,華編劇。”
凌璇走出劇組後,並沒有打電話給夏洛晴,而是打給了她的男人路子揚,拼命地裝出了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電話接通以後,她委屈地差點哭出聲來,“子揚,你在哪裡,我被人欺負了。”
“誰敢欺負我們的凌大美女,也是活地不耐煩了。”路子揚哄女人,向來很有手段,想當初,他置身在夏洛晴與顧知沫兩個女人之間,可是表現地遊刃有餘,“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今天遇到顧知沫了,就是你不要了的那個女人。”
這句話,讓路子揚的眸色霎那間陰沉了下來,連聲音裡的溫度都驟然降了下去,即便如此,他仍要僞裝出擔憂他的語氣,“怎麼了,她怎麼欺負你了,還有你跟她怎麼會扯上聯繫。”
“你投資的那部劇,一開始定的我是女主角,顧知沫一去,就變成她了,這個女人特別有心機,簡直是壞透了,怪不得你當初不要她。”
“子揚,你撤資好不好,不是女一號,我不想演了,真是不開心,一出門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她正尋求着路子揚的安慰,卻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夏洛晴的聲音,而後她便察覺到手機已經落到了夏洛晴的手裡,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她對着手機那頭的人說道:“路先生,你也知道,顧知沫那個賤女人一直在欺負我們洛晴,因爲我的事情,她還說洛晴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你還不如直接撤資,斷了她的後路。”
“撤資?後路?”夏洛晴有些疑惑,原先對路子揚的懷疑也在此刻被她拋到了腦後,“怎麼回事,璇姐,好端端的,怎麼又說出那個死女人的事情了,你難道不知道麼,一聽到她的名字我就頭疼。”
“洛晴,我也不想提到她,可是你不知道,你男人投資的那部劇,女主角被她搶走了。”
“你沒弄錯吧,顧知沫竟然開始接觸演藝圈了?”
“千真萬確,當時我就在場,華岑還讓我跟她比一比,結果連表演的機會都不曾給我,真是讓人恨地咬牙切齒。”
聞言,夏洛晴的另一隻手情不自禁地緊握成拳,骨骼微微作響,“璇姐,你現在應該還在劇組的吧,你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凌璇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說自己不會演戲,難道剛剛在電話裡表演地如此出神入化的是鬼麼?
原地走動了很久,凌璇終於在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等來了幫自己出氣的人。
夏洛晴的臉上帶着濃重的怒氣,一把扯住了凌璇的手腕,“璇姐,走,我們去找導演算賬去。”
已經到了用午餐的時間,劇組的人員都三三兩兩地散了,只有張平笙的工作室裡隱隱透出人說話的聲音。
燈光效果被關閉,整個空間陰暗一片,隱隱透露出些許的恐怖氣氛。
走近,張平笙說話的聲音愈加清晰,大底是在說一些感謝的話語。
只是,他口中的那個lu總,讓人弄不清是路子揚,還是陸琛熠。
猛地將門用力推開,衝在前面的女人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肚子裡懷着孩子,趨前幾步,夏洛晴的黑色指甲直直地抵在了張平笙的鼻翼,“喲,張導,心情這麼好,是在跟誰打電話,陸總,我想應該是包養顧知沫的那個大老闆吧。”
不屑地將她的手指從自己的眼前移開,張平笙笑了笑,“原來是路夫人,怎麼不好好在家養胎,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這裡沒有t臺,你想表演的話走錯方向了。”
“張導,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夏洛晴在張平笙的對面坐了下來,雙腿交疊,一雙恨天高翹起,儼然沒有孕婦的樣子,“我丈夫好歹是爲這部劇投資了的,身爲妻子,我自然是擔心這部劇所帶來的效益,萬一它收視率不行,你該怎麼跟他交代?”
夏洛晴的性子誰都瞭解。
她這副自以爲是的模樣有時真讓人忍不住地想要作嘔。
凌璇自始至終都維持着一副受了傷害的模樣,抿脣,眼眶裡淡淡地附着一層霧氣,刻意營造出了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只是,張平笙作爲導演,巴結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像凌璇這樣的,簡直一抓一大把。
張平笙嘲諷般的笑了笑,“抱歉,路夫人,你丈夫已經撤資了,剛剛那個電話就是他打過來的。”
“凌璇,如果你願意,原先安排給顧小姐的那個角色可以由你繼續扮演,”垂眸,斂去那種不屑而又陰冷的情緒,“不過,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只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人言可畏,只要我稍稍地渲染一下,你的演繹生涯,大概……”
最後的那句話,張平笙還是嚥了回去。
這種恰到好處的停頓其實才是最能揪住人心的。
那種明明知道他會說出怎樣的話語,卻偏偏佯裝賣着關子的感覺,讓凌璇的心底就像有一隻貓的爪子一樣,撓地她癢而且疼。
“張導,做人不能這樣,你這是過河拆橋。”
迅速地放下自己的腿,夏洛晴幾乎是拍案而起,兩隻手用力地按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身體前傾。
本想繼續說點什麼,卻被凌璇壓了下來。沉默半晌,凌璇最終還是選擇了讓步,只是隱藏在身後的那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那樣的弧度,帶着一點刺刺的痛,“張導,我願意。”
“嗯,這纔是一個演員該有的修養。”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不要以爲人人都會有顧知沫那樣的幸運,遇到像陸琛熠這樣的男人。
也不要像眼前的這個飛揚跋扈的夏洛晴一樣,即便是懷着路子揚的孩子,也不見得會有多麼穩固的地位。
恰當的時間放低自己的位置,對自己而言,不會有什麼壞處。
凌璇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我明白了,張導,你放心,我會好好配合顧小姐的。”
顧知沫,你就等着我的好好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