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此時,聽得凌羽的這般說道,心中的好奇之意,早是急不可耐了,“皇弟,你就快快獻來吧……”凌羽但笑,卻在此刻,見在皇帝側下的凌風,似是一夜澆酒,卻此時顯得一派酩酊之樣。
“皇上,臣下不勝酒力,怕是這宴席,不能一陪到底了,臣想,先行與殿下諸多將士,好好腸敘一番,對明日出徵相互鼓舞,也是大有好處啊!”如此一番,皇帝正想說着什麼,凌羽卻開口阻止了,“三皇兄有這在和般與將士同心同德之心,於我朝來說,那是有益而無害呀!”
從凌羽的眼中看來,又怎會看不出凌風的這醉態,是故作來給皇帝與朝下羣臣看的呢。別人尚且不說,就凌羽來說,又怎會不知他酒量,即便再如何的不濟,也還不至於這般幾巡酒落,便顯酩酊。只是卻不知爲何,凌羽的話之中,更像是想把凌風支開的一般。
而皇帝也無多想,既然於朝有益,自然也是準了。就在凌風退下的一刻,他與相對而座的凌羽,互視了一眼,這一眼當中,有深耐的不解,有深明的相慰,則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
凌風一去,凌羽與皇帝幾句簡短的寒暄,便在幾下掌聲落時,有一蓮臺輕緩而出,蓮臺之中,一女子,飄飄白衣,端站蓮臺之上。素足無着半履,輕點蓮臺面上,足間巧落,竟漾起人心幾重波瀾,久經不散。
風乍起,揚起白衣勝雪,飄飄絕袂,使得這蓮臺之上的女子,恍若仙人。只是這天人之姿,卻在臉上的那方白紗掩蓋之下,只得見那一雙如同皓月一般的眼眸,其下,那妨百紗便全部將之取代。
只是,在這一半一半的容顏不得一窺盡全之下,這女子的傾城之色,更添加了幾分迷離,更添加了幾分嫵媚……
“此絕色,天下百花當羞慚呀……”皇帝,望着蓮臺之上獨舞的女子,一時之間,竟雙眼呆若木雞,再不能將目光從這女子的身上挪移了開來。
這一夜,誰都難以安然,爾後,這女子一舞方罷,卻似乎向是蒸發在人間一樣,任之皇帝叫人傳遍整個宮闈,皆都說這女子在一舞罷後,便被四王爺送出了皇宮,故而難尋。
皇帝在這心癢難耐之下,便藉機悄然的,向凌羽詢問了這名女子底細,凌羽卻也只淡笑而過,無不每次,都是淡淡的答上一句,“這只是民間的有青樓女子,入不得聖目之類的話……”
而後,皇帝便不再向凌羽詢問這名女子的來歷,是是不知是誰,卻在此時對皇帝說,這名女子,名叫畫扇!
——花魁,畫扇!
卷七隻是當時已惘然
第62章銷金窟
當其時,天下政治也算昌明,偶雖聽聞海上賊蔻有之,百姓卻也安居樂業,神州繁榮處處,一付盛世氣派,也是有之。
天下若達其盛,人文自當其豐,遂時有名城,地曰揚州。因地處中原通衢之地,水脈之流廣,通於八方,又久未經天災戰亂之苦,漸漸便有了一付昌盛之象。然又歷經幾朝擴建之後,揚州日益興盛,隱隱便形成了一幅‘醉夢太平年,不知人間苦’之畫像。
煙花三月下揚州,騷人筆墨,傳爲極廣,老少婦孺,衆口皆皆!卻觀此時入夜揚州,一脈水鄉盡撩風情,當真是‘水在門前過,人家盡枕河’,如是說法,確不爲過。又見水鄉盡處,煙花消魂,盛名久負,揚州之面紗,在兩岸的紅燈籠高高掛起之時,盡顯無餘,處處笙歌樂舞,銷金百媚,比比美人絕色,黯然千回!但又聞,月自東昇,一通金鑼鳴後,箜篌遍響,玉笛即徊而應,花船流水,胭脂娥眉。
卻見酒肆燈花欲淚,腳間瓔珞翡翠,騷盡一時,至今誰媲?從來,都是智者狂而狂者醉,多少文人墨客,慕名而來。穿霧雨幽幽,賞絲竹聲聲,會佳人款款,品其世津津,就以當時聲名之盛,折煞無數風流嬌客,道是一句詩換一場醉,也毫不過分,真可謂是無處話風流。
但見此刻,水面之上粼粼微光。遠,邀月相遙映,近,撐槳擼淺晃,打破一鏡燈紅瑩晶,卻是花船無數,竟水直上。船上佳客盈盈,卻是朝着同一方面而去,無一例外。又見無數花船穿梭之間,一艘煞是平凡的淺舟緩緩前行,不與其他花船同樣,疾疾而進,反倒悠閒淺晃,隨波輕流。
搖槳的,是一位年邁的老翁,頭戴斗笠,花白的鬍鬚在四周紅燈籠的照映之下,竟也熠熠。船頭之上,卻是臨風立着一男子。但見這男子,腰間負寶劍而佩,微微笑臆,此時卻在船頭處,遙望江面波光,眼中爍爍,處處盡顯意氣風發。但見此人,一身白衣迎風飄動,頸邊黑髮如墨,一根雪白髮帶隨着風獵獵,在奢侈的夜空中無度張揚着。
本是平凡人,平凡事,卻在這不平凡的夜,就連這平凡得不再平凡的簡陋船隻,在此銷金流水的花船過處,相互襯托之下,竟然也顯得不平凡了起來。
男子,背水負手而立,望得身前船逼水盡水不盡,一時心中無限感嘆,卻是迎着風,笑喝着,敞開聲鳴道:“當真好一處揚州地呵,不愧盛名,不愧千秋啊!”身後艘翁,見那男子如此興致,在此揚州盛地,外來才子有感而發,早是見怪不怪,只消輕輕搖了搖首,含着笑依繼撐着他的槳櫓。又望得身旁花船急急朝前而去,立在船頭的男子不免一陣疑惑,朝身後撐槁者詢問道:“老人家,怎的今夜花船往來,如此之甚啊?”
“客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呀!”艘翁在此渡,少說也有了數十載之久,這過往人客,江上百數,他是知者甚多,故而方有人如此一問而起,他便敞開了口夾,滔滔不絕了起來。“這萬花樓之中,一直以來,就有一個名揚天下的花魁呀……”
那男子笑了,悠然道:“這花魁之色,天下皆有,何爲名揚天下之說呢?”
“客官,你這就有所不知了!”艘翁一聽這男子對他的話有所質疑,不禁加之一句,“這普通花魁嘛,倒也只有姿色可論,可是今日這花魁,說起來,卻平常青樓中的那些個花魁,有那麼些許的不一樣,正因爲這一點點不一樣,她才能名聲如此大噪啊!”
“哦?……”經艘翁如此一說,站於船頭的那男子,突然之間,卻有了興趣,“但不知這位花魁,是否名喚——畫扇?”
畫扇,又是畫扇,這男子眼神之中的期待之色,遠遠比這漫江花火的燦爛,來得深沉,也來得明媚。然而艘翁在聽到這男子的話之後,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公子,也是慕名而來,想必所知道的,和老朽所知,也相差不遠。不過……”老翁突然顯得神秘了,也不撐槁,便將那槳放下,轉過身對那男子道:“公子,這可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呀,這花魁從未見人,也從未有過半點關於她的身世傳聞,就連她的這名字,也是在這青樓之中知情人的透漏之後,才傳了出來,這不傳無人知,這一傳呀,便如炸開了鍋一般,各地才子,無不慕名前來呀。”
男子聽到此話,卻略顯得沉吟了,“如此說來,這位花魁,還是非見不可的了!”艘翁聽了這男子的話,也只淡然一笑,並無再搭話,轉身再次撐起了槁,依繼朝前方那處燈火糜爛之處劃去。
男子在艘翁撐去的那一刻,卻有恍惚,見一邊岸上,忽有人影閃動,男子轉念一想,又是沉吟,轉到,對艘翁說:“老人家,就在這邊岸上停下便可!”艘翁一聽,便也應命。
上了岸,循着岸上磷磷燈火,男子信步而去,轉入巷中一處陰暗的角落之處,剎時之間,幾道人影,竄至男子跟前,卻見人影高大,幾欲將男子籠罩而去,只是天生威嚴,在此地極目難觸的黑暗之中,男子也隱隱有着撼動天地的氣勢。
果不然,那幾道黑影在見到男子之後,便朝着地上一跪,扣道:“卑職叩見陛下!”
都道是皇帝多生性,生性多風流,果不其然啊!才登基短短几月,便撇下皇城之中的如山揍折,跑到此處煙花衆地,爲求美人風情一般。照他天子之話來說,便是溫香軟玉乏刺激,沉陷花野草反爲珍。
皇帝正了正顏色,意示那幾人平身,道:“朕今日是說微服出巡,你等大可不必在朕後面跟隨,免得擾了朕雅興!”一番雅興,皇帝不自覺的將心遊暢,早已飛去了那名傳說中的花魁的身上了。
“只是,四王爺擔心皇上您的安危……”
“四皇弟幾時變得如此的婆媽了!”皇帝不耐的道,揚了揚手,道:“你們大可回京去,有了事,難不成朕還向四皇斯擔待不起嗎?”
“可是……”
“滾呀……”皇帝終於耐不住這等人的這般糾纏,,一句粗鄙的話,竟從天子的口中如此輕易的變唾罵了出來。說罷,便也不理會這等閒之人的無謂之舉,皇帝徑自朝前處,最是繁華之地走去。臨走時,皇帝還不忘加上一句:“你們要誰敢跟着朕,朕滅了你們九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