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軒兒進宮,父子相見
“不必了。”果然,恰在此時,大殿之外一道冷冽的聲音猛的傳來。
大殿之上衆臣聽着那聲音紛紛愣住,這聲音這般的有特色,誰都能聽的出來,那便是寒老將軍本人來了。
只是,這馮將軍才交了信,皇上纔剛看過,這命令才下,寒老將軍怎麼竟然就來了呢?
皇上臉色微僵,隱隱的有些不太好看。
襄王的眉頭微蹙,一雙眸子是遽然眯起,他的計劃可是十分隱密,沒有理由讓外人知道,但是,皇上還沒招見,寒老爺子卻突然來了?!
這事情,顯然不太對。
“老夫已經來了,不知皇上突然傳老夫進宮,所爲何事呀?”寒老爺子那洪亮卻冷冽的聲音已經在大殿上傳開,證明着他已經進了大殿。
“寒老將軍來的正好,朕剛收了一些書信,是跟寒老將軍有關的,所以讓寒老將軍過來看看。”皇上臉色微變,壓下心中的不滿,隨即改換了語氣,此刻寒老爺子突然而來,肯定正是爲此事,若是如此,這件事情就只怕沒那麼簡單了。
“皇上,老夫如今只是一平民百姓,早已不是將軍,不知皇上收到的是什麼信,竟然要傳老夫進宮。”寒老爺子望向皇上,冷漠的臉上並不見太多的情緒,只是那聲音似乎更加的提高了些許。
“是一些寒老爺子跟達魯王之間的書信。”皇上再次望向那些書信時,眸子微眯,不過,語氣倒還算自然、,那稱呼也改了
“老夫與達魯王關係還算不錯,偶也有書信來往,這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皇上到底是何意呢?”寒老爺子是何等精明之人,豈能不明白皇上對他的心思,所以此刻,他那語氣明顯的帶着些許的強硬。
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臣,這一條,他自然無需再顧及。
“但是,這些書信所屬的日期卻是在天元王朝跟達魯國建交之前,朕記的當時寒老正在攻打抵禦達魯國,難道說,那時候寒老跟達魯王便有書信來往?而且這書信之上全都是朋友的語氣,寒老爺子要如何解釋這一點呢?”皇上眸子微垂,望向手中的住,臉上多了幾分冷意,不管寒老爺子是不是爲了此事而來,這些信都是最用力的證據,容不得他狡辯的。
單單是這些信,便足夠治他的罪了。
“皇上這話,老夫就不懂了,老夫乃天元王朝的臣民,兩國交戰時,自然是敵對的關係,老夫當時跟敵對國家的王即便有書信來往,那也是敵對,怎麼可能會是友好的,老夫跟達魯王的交情那也是在兩國建交之後的,當年老夫在戰場之上,毫不相讓,一舉奪回被達魯國佔去的土地,這可是衆所皆知的事情。”寒老爺子那哄亮的聲音再起,字字凜然,字字堅定。
寒老爺子這話一出,整個大殿之上格外的安靜,這件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否決的,皇上也不能。
若非皇上有私心,但凡皇上能夠大度一點,其實這些書信就根本沒任何的意義,畢竟就算是寒老爺子以前跟達魯國王有什麼交往,但是寒老爺子在戰場上的表現可是衆所皆知的。
更何況,兩國能夠建交也大多都是寒老爺子的功老,即然現在兩國已經建交,又何必再去在意這此事情呢?
“那麼這書信之上的日期爲何會是兩國交惡之時,而這信中的語氣只怕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爲這是敵對的。”皇上終究做不出那大度無私之事,如今非要揪着此事不放。
“皇上可否把這些書信給老夫看看。”寒老爺子的臉上仍就不見絲毫異樣,只是望向皇上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寒意,心也更寒了幾分。
皇上微愣,卻也不好拒絕,想着只是讓他看看也不可能看出什麼花樣來,便將那些書信遞給了太監,太監自然是連連的將那些書信交到了寒老爺子的面前。
寒老爺子接了過來,微微垂眸,快速的翻看了一下,隨即冷笑出聲,“呵呵,這些書信上的內容倒真是老夫寫的,不過這日期卻是假的。”
他此話一出,衆人驚呼,頓時很多人的眸子紛紛的望向馮將軍,馮將軍微愣了一下,卻不見慌張,反而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皇上更是猛然的驚住,一雙眸子微微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忍不住的問道,“何以證明?”
“呵呵,”寒老爺子再次輕笑出聲,“怎麼,皇上竟然是如此的不相信老夫,老夫的爲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曉,老夫的話,還能有假,還需要證明?”
皇上聽到他這話,臉色瞬間的變了幾變,變的有些難看,寒老爺子一句話,便將皇上的私心表露無疑。
“寒老爺子的爲人,衆人自然都明白,只是這書信也是真真實實在擺在眼前的,總不能只憑寒老爺子的一句話,就掩飾住這白紙黑字的證據,一句話跟這些一看便知的書信相比,寒老爺子即便威信再高,只怕也不能混淆是非吧,更何況,如今是在這大殿之上,皇上在此,寒老爺子這威信還大過了皇上去。”一直沉默觀戰的襄王終於開了口,他自然清楚那些書信是真是假了,所以,他可是一點都不擔心。
任寒老爺子怎麼狡辯,事實擺在眼前,也是無用的。
“怎麼?老夫與皇上談話,閒雜無關之人也能插嘴,這又是置皇上的威信與何地呢?”寒老爺子看都不看襄王一眼,一雙眸子只是望向大殿之上的皇上,那聲音中更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嘲諷。
進宮前,可兒告訴他,襄王最受不了的便是別人的輕視與嘲諷,而且他太過在意這些,所以想要激怒襄王並不難。
而激怒了他,事情就更好辦了。
果然,襄王聽到寒老爺子這話,看到寒老爺子這態度,臉色速度,眸子遽沉,隱隱的漫開幾分冰冷的危險,亦醞釀起怒火。
衆人聽着寒老爺子這話,臉色也都微微變了,畢竟寒老爺這語氣實在是太不客氣了,只怕任誰都受不了,更何況那人還是襄王。
堂堂一個王爺,被說成了閒雜人,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羞辱。
當然,寒老爺子如今不在朝爲官,沒認出襄王,倒也情有可原。
“寒老爺子,他是剛剛歸京的襄王。”站在皇上一邊的太監連連爲寒老爺子解釋着。
“襄王?原來是襄王呀。”寒老爺子眉頭微動,臉上多了幾分恍然,只是,卻隨即再次沉了臉,“襄王十六年未歸,今天才回,未想到竟然對京城之事瞭如之掌呀,竟然連馮將軍剛剛呈給皇上的書信似乎都一清而出呀,倒知道這是白紙黑字的證據,難不成襄王知道這書信中的內容?”寒老爺子此話明顯的是意有所指,更是說給皇上聽到。
皇上生性多疑,對襄王本來就有些忌憚,他這話一出,他就不信皇上不多想。
果然,皇上聽到他的話,臉色微變,一雙眸子望向襄王時,明顯的多了幾分複雜。
“本王雖在東領,倒也聽說過寒老將軍的一些事情,真是讓人欽佩,關於那書信,本王也是剛剛聽皇上所言,並不知祥情。”襄王微眯的眸子中更多了幾分冷意,卻極力的壓下心中的怒火,再次低聲解釋着。
“襄王不知祥情,都能說的這般有理有據,有鼻子有眼的,若是瞭解了詳情,那還了得?那老夫豈不是連站在這兒的機會都沒有了,襄王這本事當真了得呀。”寒老爺子仍就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微微扯動的脣角那絲嘲諷卻是更加的明顯。
而此刻他這句話說的就更加的直接了。
襄王胸口微起,微眯的眸子寒意肆漫,卻也深知此刻是在大殿之上,不是他的東嶺,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失態,所以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剛剛寒老爺子說那書信上內容是真的,日期是假的,到底是何意思?”皇上見話題有些扯遠了,連連又轉了回來,現在這件事情纔是最關鍵的。
“這書信上的內容的確是老夫所寫的,但是這日期卻不對,明顯的是被人改過的,或者說,這書信根本就是有人刻意僞造的。”寒老爺子臉色微沉,哄亮的聲音中此刻也全是冷意,聽起來格外的驚人。
若這書信是兩國建交之後,那麼自然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所以現在這個日期的問題是非常重要的。
襄王暗暗冷哼,僞造的?這些書信可是他費盡了心思弄回來的,是通過達魯王的小兒子偷回來的,怎麼可能會有假呢?
這老傢伙想要狡辯也該找個好的理由。
而且,這也的的確確是寒老爺子在兩國建交之前寫的。
“這字跡很顯然是你的,你剛剛也說了,那內容也是你所寫的,你寫的信,他人怎會知道,怎能僞造?”皇上愣了愣,再次說道,這一次的語氣明顯的有些低緩。
“皇上,這書信上的字,似乎還未完全的幹,這墨跡竟然還能夠擦掉,很明顯是剛寫出沒多久的。”寒老爺子突然的輕呼出聲,一隻手快速的擦向那些書信,略略有力,然後,他的手上竟然還真的沾了些許的墨痕。
寒老爺子微垂的眸子中隱過幾分笑意,可兒這藥還真是管用,他剛剛把那書信要了過來,然後將早就擦在手上的藥不動聲色的抹在了書信上,還真的如同可兒所言,那書信上的字慢慢的變的微溼,但是紙張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衆人完全的驚住,這,這是怎麼回事?
若是這書信是在寒老爺子征戰達魯國時所寫,那麼可都已經有十幾年了,那字跡肯定是早就乾的不能再幹了,絕不可能會有墨跡沾落的。
襄王的冷眸中快速隱過幾分錯愕,驚滯,那書信的確是十幾年前的書信,怎麼會有?
身子微滯,一雙眸子深處突然漫起幾分狠絕,看來,是他大意了,看來,書信的事情早就泄露,他們已經早有了準備。
秦可兒,看來,他真的是小瞧了她了,她這本事是越來越大了。
只是,他們到底是有什麼法子把字跡變溼,甚至還能擦下墨跡的呢?而且,那紙上還不見任何的異樣。
問題已經是出在寒老爺子的手上。
但是,她即然敢那麼做,想必應該想到了應對之策,若是他此刻出面,能夠從寒老爺子的手上查出什麼,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那麼他的處境就非常的被動,所以,一時間,即便他有所發現,也不敢輕舉妄動。
“拿過來給朕看。”皇上驚滯,一雙眸子中快速的漫過太多的複雜的情緒,連聲吩咐着身邊的太監,剛剛他並沒有注意這一點。
太監快速的把書信又拿了回去,重新遞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急急的接過,然後一隻手用力的擦向那些字跡,果然,他的手上也沾了些許的墨,不多,也不太明顯,但是卻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
但是,那紙卻還是乾的,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麼短的時間,寒老爺子只是看了一下,而且還是在這大殿之上,衆目睽睽之下,是很難做出什麼事情的。
如此一來,這書信就肯定有問題了。
“馮將軍,你如何解釋?”皇上臉色更是難看,心中氣惱,當然,他氣惱的主要不是馮將軍的舉報,而是氣惱不能借此機會除去寒老爺子,而且反而還讓寒老爺子佔了理。
“啓稟皇上,楚王妃帶了一個人進宮,說要面聖,那人說他知道一些關於書信的問題。”恰在此時,一個侍衛快速的走進了大殿,低聲稟報着。
皇上本就陰沉的臉色明顯的黑了幾分,如今皇上自然知道想要靠此事打擊寒老爺子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想要儘快的解決了此事,卻萬萬沒有想到,秦可兒竟然在這個時候來搗亂。
“正好皇上要撤查此事,即然有人知道書信的事情,倒不防聽聽那人能說出些什麼事情來,也可證明老夫的名譽。”寒老爺子脣角微勾,隱隱的似乎有着幾絲笑意,只是那語氣中卻明顯的帶着幾分強硬。
“這事非同小可,只怕是有人想要挑起是非,想要讓在天元王朝掀起動亂,所以,皇上定然要查清楚纔是。”武止南也突然出聲符合。
“不錯,武將軍所言極時,若真是如此,那就大意不得了。”
“是呀,一定要查清,看到底是誰在搞鬼,是誰想要讓天元王朝動亂?”
衆臣也跟着附和。
“傳他們進來。”皇上聽着衆臣的話,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冷冷的下了命令。
很快,秦可兒便帶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進了大殿。
襄王的冷眸速的轉向她,狠狠的盯着她,帶着一股狠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狠絕,果然是這個女人搞的鬼,好,很好,她還真是長本事了。
只是,秦可兒卻是一臉的淡然,緩緩的走進大殿,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且,連眉角都沒有動一下。
“楚王妃,你有何事?”皇上望向秦可兒,眸子中也是有些掩飾不住的狠絕,這個女人還真會惹事。
“啓稟皇上,可兒今天去買筆墨,遇到了這位先生,他說,他可以模仿任何一個人的字跡,他說,他見過外公的字,認的外公的字體,而今天早上有人去找他,逼迫他抄了幾封信,那信上恰好是外公的字跡,亦是外公的署名,那人讓他模仿外公的字體抄了那些書信,但是卻改了上面的日期,他先前便讓人去告訴了外公這事,卻仍就不放心,恰好便遇到可兒,將這事告訴了可兒,可兒聽說外公因爲那書信的事情已經進了宮,迫不得已之下,這才帶他進了宮。”秦可兒擡眸,望向皇上,一字一字緩緩的稟報,不帶半佔的慌亂,不見絲毫的異樣。
百里墨脣角微勾,能夠說謊說成她這般臉不紅氣不喘,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只怕很少見。
“哦,竟有此事?”皇上眉頭微蹙,一雙眸子微微轉向那男子,顯然是在問他的。
“回皇上,的確如楚王妃所言,草民不敢有半句謊言。”那男子微垂了眸子,回的倒是十分的堅定,亦不見慌張,只是微微垂下眸子。
“你說,你能夠模仿出任何一個人的字體?”皇上想了想,再次問道,可模仿任何人的字體?這怎麼可能?
“是。”那人沒有任何的遲疑,回答的極爲的肯定。
“好,你說,早上有人讓你模仿了寒老爺子的字體,這麼短的時間,相必你也應該能夠記的一些書信上的內容,你此刻就當衆寫來讓朕看看,就算不記的書信上的內容,你說你認的寒老爺子的字體,那就模仿寒老爺子的字體寫幾個字也可以。”顯然,皇上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眸子一沉,突然冷聲命令道。
秦可兒暗暗冷笑,她竟然要找,自然會找一個絕對合適的,而且也定然是做全了準備的,又豈能這般輕易的被人查覺。
“是。”那男子微微點頭答應着,太監便快速的拿來了筆墨,他便拿起筆,沒有絲毫的猶豫,不見半點的遲疑,快速的落筆,在那紙上快速的滑過。
此刻,他站在大殿中間,寒老爺子在他的左前方,楚王殿下在他的右前方,而秦可兒站在他身邊,所以,巧妙的爲他擋去了最近的注視。
那人很快的寫好,放下筆,仍就微垂着眸,低聲道,“草民已經寫好了。”
太監將那男子寫好的書信重新拿回了皇上的面前。
當然,完全的是模仿的寒老爺子的字體,而且,大略的寫了幾句跟書信中的內容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的話。
皇上垂眸,細細的看着,看着那書信之上完全一樣的字體,再看到上面的內容,眉頭微動,心中暗驚。
“那你可知找你寫那些書信的是什麼人?”皇上冷眸微眯,速的擡頭,再次望向那男子,此刻,皇上的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冷意。
“當時,草民看到了他的樣子,所以若是草民再見着,定能認出他。”那男人再次回道,聲音不大,卻是十分的清晰,也不見太多的異樣。
“那你看看,這大殿之上,可有那人?”皇上的眸子快速的掃過大殿之上的衆人,然後落在了馮將軍的身上。
當然,此刻所有的人,都可能會懷疑到馮將軍身上。
那男子聽着皇上的話,這次擡起眸子,慢慢的轉動着眸子,一一望過朝中的衆人,最後,目光落在襄王的身上。
“是他,草民記的,就是他。”突然,那男人指向襄王,聲音略略擡高,驚聲喊道。
衆人完全的驚住,襄王,怎麼會是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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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兒微垂的眸子中隱過幾分輕笑,是,這個男人是她找來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模仿字體抄寫書信的事情,一切都是她故意設計的。
而此刻讓他在大殿上指證襄王,也是她刻意安排的。
起不起作用,能起多大的作用,都無所謂,她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膈應那個男人,讓他玩陰的,哼,要玩陰的,她也會呀。
而且,她知道,不管此事是真,還是假,就算襄王當衆找到足夠的證據澄清了自己,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心中也定然會落下了一根刺,也定然對會襄王多了幾分懷疑。
所以,她今天安排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挑拔襄王跟皇上之間的關係,讓襄王以後無法利用皇上,這樣一來,襄王以後的計劃定然會受到很大的阻礙。
只怕皇上還會暗中給襄王使拌呢。
似乎只是一個看似不太周密的‘指認’,可是作用可是非同小可的。
“什麼?你說是襄王讓你模仿外公的字跡寫的信?”隱去眸中的笑,秦可兒突然轉眸望向襄王,一臉難以置信的驚呼,那神情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秦可兒話語微頓了一下,對上襄王那狠不得將她直接撕裂的目光,心中更多了幾分冷笑,卻突然蹙起眉頭,一臉不解地說道,“可是,襄王爲何要這麼做呀,襄王剛回京城,跟外公也沒有任何的衝突,爲何要這般的陷害外公呢?沒理由呀,沒理由呀?”
襄王此刻望向她的那雙眸子完全的可以噴出火,卻偏偏又冰到滯血,若是可以,他此刻只怕真的會把她撕裂了。
衆臣聽着秦可兒這話,神情間都微微的起了幾分變化。
沒有理由嗎?沒有理由那就更讓人懷疑其目的了。
皇上那陰沉的臉上也明顯的多了幾分懷疑,冰冷中更隱過幾分狠絕。
武止南的脣角卻是略略上揚,這丫頭真有意思,這性子倒是與她有些相似,難怪她們能處的來。
“夫君,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呢?”就在衆臣神情不一,各有心思時,秦可兒卻突然的望向楚王殿下,仍就是一臉的疑惑,一臉的無解,只是那聲音明顯的輕柔了幾分,而此刻她這問話,更是讓衆人紛紛愣住。
“這個問題,你想不通,就別想了,這也不是你該想的問題,你只要天天想着本王就行了,其它的事,自然有該想的人去想。”楚王殿下向前,輕輕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毫不掩飾他對他的寵愛。
一瞬間,整個大殿上的人都驚的目瞪口呆,都是難以置信的望着他們,即便親眼見着,衆人都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們那冷傲的楚王殿下?
這真的是他們無情的楚王殿下說的話?
都說這楚王殿下跟楚王妃恩愛有加,看這情形當真是沒錯了。
不過,此刻在場的都是精明之人,也都聽出了楚王殿下最後一句別有深意的話,該想的人去想?誰是那該想的人?
衆人都心知肚明。
寒老爺子的眸子深處多了幾分欣慰,雖說此刻他們這般的恩愛,有可能是做給別人看的,但是那神情,那自然間流露的情意,卻是絕對的僞裝不出來的,絕對是真實的。
看來,楚王殿下對可兒當真是愛到了極點。
襄王的身子暗暗繃緊,一雙眸子中更是噬血的狠絕,這個女人分明是故意的,他現在真的很想直接的掐死她,一下子,狠狠的直接的要了她的命。
“襄王剛剛回宮,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讓朕頭痛,襄王,你自己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此刻可能是真的頭痛,畢竟襄王剛剛回京,他才隆重招待了,若是隨後便懲罰了,知情的倒是無防,不知情的,只怕都會認爲是他容不得襄王。
更何況,他也知道襄王在東嶺的勢力不小,若非迫不得已,他不想在現在引起不必要的動亂。
再說,這只是一個書生的一面之詞,也的確是可大可小的。
不過,皇上心底中卻是對他更多了幾分戒備,或者該找個機會,剝奪了襄王的一切。
“皇兄,難道你懷疑臣弟嗎?”襄王聽到皇上的問話,收起對秦可兒的恨意,轉向皇上,低聲回道,“臣弟剛回京,對一切都不熟悉,所以,絕不”
“啊,襄王剛回京,對一切都不熟悉,卻能安排出這樣的事情,襄王可真厲害呢。”秦可兒的眼睛眨了眨,極爲無辜,極爲真誠的驚呼,那語氣中還帶着幾分恰到好處的欽佩,當然是直接的打斷了襄王的話。
一時間,只氣的襄王差點吐了血,他知道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故意的激怒他。
“皇上,臣有事要奏。”馮將軍望了秦可兒眼,突然的跪在了地上,一雙眸子也是快速的擡起,明顯的多了幾分絕裂。
襄王本就陰沉的臉色頓時黑了大半,若說那個秦可兒找來的男人的話可大可小,但是若是馮將軍說出了什麼,那就不一樣了。
但是,此刻他又不能明言威脅,只是一雙眸子冷冷的望向馮將軍,想要給他提個醒,但是此刻馮將軍卻並不看他,刻意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又有何事?”皇上此刻正爲這事氣惱,見馮將軍突然跪下,聲音更冷,“你誣告寒將軍之事,朕還沒跟你算帳呢?”
“回皇上,那些書信是今天早上襄王交給微臣的,襄王抓了微臣的小兒子,逼迫微臣,若是微臣不將這些書信交給皇上,他便要殺了微臣的小兒子,微臣汗顏,慚愧,爲了自己的小兒子竟然害了寒老將軍。”馮將軍一臉的沉重,聲音中也是滿滿的愧疚,“微臣若再隱瞞,爲保自己的兒子不說出實情,微臣這一輩子都要活在懊悔之中,所以,微臣不能再隱瞞。”
馮將軍此話一出,整個大殿之上的衆臣完全的驚滯,剛剛楚王妃帶回的那男人說的話雖然驚人,但是畢竟那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但是此刻馮將軍說出這話,那影響可就非同小可了。
秦可兒也是不由的愣住,她也沒有想到馮將軍會突然改變了主意,畢竟她也查出了那人抓到馮將軍的兒子的事情。
那人有多陰險,多狠毒,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她纔沒有讓馮將軍來配合她,就是不想讓馮將軍的兒子有事。
但是,現在馮將軍突然自己說出了一切,那麼、、、、、
秦可兒心中微沉,暗暗擔心,以那人的殘暴,定然不會放過馮將軍的兒子。
馮將軍心中應該也是明白的,所以,馮將軍這是犧牲了自己的兒子也要保外公。
其實馮將軍不必這麼做的,畢竟現在外公已經沒事了,哎,這就是軍人的作風與性格。
不過,馮將軍這麼做,倒是可以更好的打擊到襄王。
“若真是如此,那麼襄王的用意,就真的讓人費解了。”武止南恰到好處的補了一句。
“襄王,這事,你要如何解釋?”皇上聽着武止南的話,微眯的眸子中冷意猛現,皇上是自私的,他是想要除去寒老爺子,也更想除去襄王,只要有足夠的理由,他絕對絲毫都不會留情。
襄王想要害寒老爺子,卻沒有想到,沒有害到寒老爺子,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這是標準的偷雞不成,反失把米。
“皇兄如此的質問臣弟,便是相信他們的話,而懷疑臣弟,那臣弟還有什麼可說的?只怕此刻臣弟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襄王此刻倒是不見任何的慌亂,他心理變態,情緒不易控制,但是膽子卻是比天更大,再世爲人的他,還真沒什麼可怕的。
“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來人,把襄王、、、、”皇上眸子猛然的眯起,臉色更沉,脣角微動,冷聲的命令讓人驚顫。
“皇上,太后突然病倒,讓皇上跟襄王快點過去。”恰在此時,太后那邊的太監突然的在大殿之外喊道,“而且太后還說,爲朝慶準備的東西,差不多都準備好了,讓皇上到時候去看一下。”
秦可兒的眸子微眯,暗暗冷哼,這件事情也太巧了點,而且太后昨天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倒,分明有問題。
很顯然,襄王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知道,關鍵時刻太后可以救他。
他是太后的小兒子,太后本就偏疼他一些,又因爲這麼多年的離京,太后對他更有着幾分愧疚,所以,他要求的事情,太后定會答應。
也就是說,今天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后定然會全力的不顧一切的保他,那麼皇上便不可能真正的處置他。
更何況,太后還刻意的提起了朝慶的事情,分明是在提醒着皇上。
襄王這次回京本是因爲天元王朝三百年的朝慶而歸的,這個時候處置他,的確不太合適,而且現在各國慶祝的使者也都已經前來。
皇上在這個時候處置了襄王,其它的國家還不知道會如何的議論。
皇上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臉上快速的變換了幾種複雜的情緒,最後,眸子微垂,沉聲道,“太后有恙,襄王先去看望太后。”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秦可兒的眸子中更多了幾分冷意,她自然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的扳倒那人,但是如今這般情形下,卻如此輕易的饒過了襄王,實難不氣惱,但是這就是皇權,皇上的話,不管如何,是沒有人敢直接的反駁,那怕是外公也不能。
更何況外公也明白如今太后出面,再做什麼都無用了,所以,也不併沒有提出任何的抗議。
既然來人說太后病倒,秦可兒自然也跟了過去。
“怎麼?不甘心呢?”百里墨帶着她刻意的走在了最後面,微微靠近她的耳邊低語道,“要想一下子扳倒那人,顯然不太可能,所以,如今的局面是最好的。”
“恩,我明白。”秦可兒轉眸,望向他,微微點頭,她也知道這樣的局面已經是最好的了。
“夫君,你能夠模仿外公的字體模仿的那麼像,那你能不能模仿別人的字體呢?”秦可兒眼睛眨了眨,極力的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道,關於這個問題,她可是十分認真的思考着,若是楚王殿下模仿別人的字體也能夠跟模仿外公的那麼像,那麼,有些事情,只怕、、、、、
不錯,剛剛她帶進宮的那人,並不會模仿他人的字體,而只是楚王殿下的一個擅長隱術的侍衛,更何況一般人就算會模仿,也不可能模仿的那麼像。
其實,是他們早就料到皇上可能會有此舉,所以,早就讓那人在衣袖中藏了寫好的書信,以那人的速度要換一張紙,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絕不可能會有人發現,那怕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而那書信其實是楚王殿下事先模仿了寒老爺子的筆跡寫的,至於那內容,自然是寒老爺子事先告之的。
百里墨微愣,隨即脣角輕揚,不答反問,“可兒覺的呢?”
只是,他看似回的隨意,心中卻是暗暗的緊張,她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我覺的,以王爺的能力,既然能夠模仿外公的,那麼自然就能夠模仿其它人的,比如說我的。”他雖未答,秦可兒卻已經有了答案,心中便更多了幾分懷疑,突然想起了那賣身契,難怪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原來是他模仿她的字體寫的。
還有那成親協議書來,這裡面不會也有詐吧。
“可兒。”百里墨看着她這神情,心中更是緊張,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本王的心思,你難道不明白嗎?所以可兒可不能懷疑本王。”
秦可兒脣角微扯,不懷疑他?纔怪呢,他這隻怕明顯的是做賊心虛吧?
不過,此刻皇上等人還在前面,而且,秦可兒還明顯的感覺到襄王的目光時不時的射過來,所以,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進到太后的寢宮,便看到太后雙眸緊閉,正躺在牀上,房間裡已經圍了幾個太醫。
秦可兒微怔,看這情形,太后倒還真是費了些功夫的,如今便可見太后對襄王的重視。
“太后怎麼了?”皇上走進房間,便冷聲問着太醫。
“回皇上,太后剛剛在外面整理朝慶的事情,太熱,太累,中暑了。”太醫低垂着眸子,恭敬的回道。
聽着那太醫的話,秦可兒脣角輕扯,中暑,而且還是因爲朝慶的事情,這理由真好,太后就是太后,真夠高明的。
“太后是因爲朝慶的事情太過勞累了,是臣妾無能,不能爲太后分憂。”皇后微微向前,略帶愧疚,恰到好處地說道。
“太后病倒,接下來朝慶後宮中的事情,就都由皇后負責。”皇上雖然一直對皇后不太喜歡,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要靠皇后的。
“皇上,蜀宇國的太子前來祝賀,已經進宮了。”恰在此時,一個侍衛急急的來報。
“蜀宇國的太子?蜀宇國的皇上纔剛登基,就立了太子?不是說這新皇上還未成親,還未立後嗎?”皇上明顯的愣住,忍不住回道,這本是朝中之事,他也是因爲太過疑惑,纔會說了出來。
秦可兒倒並沒在意,反正跟她不會有半點的關係,她連蜀宇國在哪兒都不太清楚。
只是,楚王殿下的神情卻是微微一變,一雙眸子輕閃,隱隱的多了幾分疑惑,或者還多了幾分猜測。
“是,不過,這太子還真是個小孩子。”那侍衛聽到皇上的問話,連聲答道,“大約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聽到這話,楚王殿下的眸子明顯的一睜,那絲先前的猜測,變成了錯愕,卻更隱着幾分異樣的色彩,難道說,來的人是軒兒?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蜀宇國的皇上是寒逸塵,而那天寒逸塵帶着軒兒出現在京城的店鋪與他相遇時,曾承認軒兒是他的兒子,那麼,以寒逸塵的性格,立軒兒爲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花夙揚先前的猜測,若是三年前那個人真是可兒,可兒真的對他做了什麼,而軒兒若是可兒的孩子,那麼軒兒就極有可能是他的兒子。
所以,這一刻,楚王殿下的心有些無法平靜。
而秦可兒在聽到那侍衛說到太子只有三四歲時,眸子微閃,不過卻也並沒有想太多。
畢竟她怎麼都不可能會想到軒兒成爲太子。
軒兒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呢,而且,軒兒的親生父親楚王殿下,如今還沒成爲皇上呢。
所以,軒兒怎麼着現在也不可能成爲太子呀,當然,那只是理論上的。
“恩,即然是蜀宇國的太子,自然要好好的接待,楚王,你替朕去接待一下吧。”皇上眉頭微動,轉向楚王殿下,沉聲吩咐道。
畢竟蜀宇可是周圍最強大的國家,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是。”楚王殿下低聲答應着,心中卻更多了幾分異動,似乎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卻似乎又有些害怕。
若真是軒兒?
“可兒,你陪本王一起去吧。”百里墨直接的攬着秦可兒出了房間。
秦可兒感覺到他些許的異樣,微微蹙眉,這人此刻看着好像不太對,好像有着幾分迫不急待的感覺。
秦可兒還來及細問,他便帶着她快速的去了前殿。
楚王殿下人還未到,一雙眸子卻已經直直的望了過去,看到前殿上,那小大人般的身影,滯住,只是脣角卻是忍不住的上揚,還真的是軒兒。
而此刻,秦可兒也望了過去,看清那小小的人兒時,瞬間的呆滯,這,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情況?爲何?爲何軒兒會在這兒?
爲何軒兒會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