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飛看到趙一鳴的眼色,立時便明白了過來,便大聲呼喊起來:“鵬兄,有話好好說,你爲什麼要打人?”
然後他的聲音焦急擔心了起來:“哥哥,哥哥,你不要緊吧?大夫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哥哥的傷有沒有事兒?”
趙一鳴十分配合的唉喲了兩聲:他是文官,再說今兒這場面也不是充男子漢的時候,爲了紅裳出口氣更划算一些一一面子這個時候不值幾個錢的!
趙一鳴眼底有着幾分笑意對趙一飛眨了一下眼:一飛這個弟弟看來自己是太過忽略他了,居然沒有想到他的反應如此之快。
趙一飛也對哥哥眨了一下眼睛,眼底也是有着笑意的:不過做戲而已經,有什麼可難的?這個於家居然敢欺侮嫂嫂,不給他們些教訓,他們以爲趙家無人爲嫂嫂出頭呢。
趙一飛看到於鵬已經開去吧邁動腳步,立時又驚呼起來:“鵬兄,鵬兄,你不要亂來,新房可不是你能進的,你就是打了我們兄弟,我們也不能讓你進去,你不是說這是你哥哥的新房嘛,你怎麼能夠硬闖一一我們也是你好啊,禮教大防你不記得了?”
趙一飛幾句話便給於鵬扣了一頂大帽子,聽得趙一鳴暗中對弟弟豎了大拇指,也連聲道:“鵬兄,聽我們一句勸,裡面的新娘子命在垂危,又是你的嫂嫂,現在還是讓大夫給她好好看看比較重要,你一個兄弟怎麼好硬往內室闖呢?你大哥還在這裡呢,你進去十分的不合宜啊。”
趙一鳴的話更是容易讓人誤會了。
經趙一鳴兄弟二人這麼一唱一和,賓客們聽了以後更是驚奇起來:什麼?還打了起來?!當下,人們再也忍不住全都涌進了屋中:小小的花廳,臥房的外間都站滿了人,他們想看看於家的這位鵬兄是如何動手打人的,爲什麼一定要硬闖哥哥的新房—,這可真是於禮不合啊。
不懂規矩禮儀的人,衆賓客是見過,可是如此視禮教如無物的人,他們可是頭一次見,所以人人都想看一眼於鵬:於家這體面,真真是一絲也不剩了。
於鵬更加成了笑談:他還想出仕?就憑趙一鳴兄弟二人的一番話入了這麼多人的耳朵,他是不用再妄想功名加身了。
於鵬早已經站穩,他捱了打哪裡肯罷休,雙眼瞪向趙一鳴兄弟,揮拳就又打了上去一一正正好被涌進屋來的賓客們看到,人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是真的,他居然真得在打人!
衆人對於家人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居然連賀客也打?於家真真是太知道什麼叫做禮儀規矩了。
趙一鳴兄弟看到賀客們都擠了進來,人人都在看於鵬,他們面對於鵬的拳頭,連趙一飛都不再耍狠,只是招架卻不再打還回去了,如此,於鵬便大大的佔了上風,再過了一會兒,趙一鳴給趙一飛使了眼色,兄弟二人先後擡了於鵬一拳。
賓客們看到趙一鳴兄弟二人“斯文”的很,根本不會打架,被於鵬打得如此狼狽,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了:單憑大家都是來於家道賀的,賀客們就不會由於家人打趙一鳴兄弟而不聞不問————這是在打衆賀客的臉啊!
當下便有不少人紛紛過去“勸解”於鵬,因爲衆人的“勸解”,於鵬身上不一會兒便多了不少的青紫——可是他卻找不到是誰打得他;他身周太多的人了,又都在張口說話,只吵也把他吵暈了。
於鵬看趙一鳴兄弟二人這裡根本就闖不進去,看到大夫們已經一個又一個的爲蔣姑娘請過了脈,他是又氣又惱但卻不敢對圍過來的衆賓客喝罵:衆怒難犯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忽然於鵬心下一動:趙家是兄弟二人,自己也有兄弟啊?
想到這裡,於鵬便四下游目觀看。
於彬就站在於鵬不遠的地方,他本來要去幫忙的,可是看到衆人涌到了趙一今兄弟身旁後,他又止住了腳步:他就是過去,也只是白白被打罷了。
於鵬回頭看到親弟弟於彬正立在一旁,居然閒閒的在看他的熱鬧,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想想人家趙一鳴兄弟二人,他不由得一股邪火就冒了上來一一人家也是兄弟,可是卻一起合力來對付自己,可是自己的兄弟?居然袖手旁觀他被欺辱,屁都沒有一個!
於鵬掃了一眼屋裡,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父母,他轉頭就走:兩步就跨到於彬面前,話也不說,上去就甩了兩個大耳光給於彬。
於鵬心急:於鈞反正是攔不住父母的,所以他也就不再同趙一鳴兄弟爭執了,把一肚子的或其就發作到了於彬的頭上。
於彬被打得眼冒金星,當下便急了:“你打不過人家,就來打我嘛?這是什麼道理。”
於鵬聽到於彬的話,心裡更是着惱,二話不說又揮拳打了過去,於彬這次卻不再等着捱打了,他看於鵬又舉手,便搶先對着於鵬的面門打了過去:他早就被於鵬打得火起了。
於鵬和於彬兄弟當即打在了一起,倒讓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大多的人一愣之後失笑起來:這家人真是於鈞的家人嘛?於鈞呵,真該同於家斷了關係,有這樣的家人真是人生之大不幸啊————這當然是於氏族長的事情,衆人不過是一頭一想罷了。趙一鳴一直因於家人慮待紅裳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剛剛趁混亂,他和趙一飛都沒有少對於鵬下黑手了在看亂於鵬兄弟自己打了起來,他一轉念便決定要給於鵬兄弟好好添把火。
趙一鳴打定主意後,口裡便“勸”起了於鵬和於彬,讓他們不要再手足相殘;他說的話倒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他不勸的時候,於鵬兩兄弟打雖然在打,不過並沒有下狠手;但是經他這麼一勸,於鵬和於彬都恨不得吃了對方,拳拳都對着臉上招呼!
趙—飛和其它好事的賓客也看了出來,當下便加入了趙一鳴的“勸和”中,勸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經大家七嘴八舌的勸說後,於鵬和於彬已經打得在地上滾了起來。
趙一鳴兄弟這裡如此熱鬧,於鈞那裡當然也不會閒着:於鈞是趙一鳴兄弟身後不遠,他就守在裡屋的門正中。
於老太太看到大夫們進了裡間,立時便急了————如果讓大夫們給蔣姑娘診了脈,今兒這事情就大了,而且到時不管有什麼事兒,也都由不得她做主了!
於老太太一面使眼色讓於鵬和於彬衝向了趙一鳴兄弟:於鈞是他們哥哥,老太太怕兒子衝上去會吃虧,而趙一鳴兄弟是姻親,應該不會對於鵬兄弟怎麼樣纔對,由兒子們纏住趙一鳴兄弟,於鈞那裡便沒有人相幫,自己和於老太爺料於鈞不敢死攔着。
不過,於老太太還真料錯了趙一鳴兄弟二人,所以她的兒子被人修理的極慘。
於老太太看於鵬兄弟迎向了趙一鳴兄弟後,一伸手扯起了於老太爺就向於鈞走了過去:“你給我讓開!”她很有些氣勢洶洶的樣子。
於鈞自然是不讓的,一面好言苦求千老太太和於老太爺,一面還不忘對着於家二老賠罪,口口聲聲的請父母責罰他的不孝:只是說歸說,於鈞腳下卻沒有移動半分。
於老太太同於鈞兩句話的功夫,便在余光中看到趙一飛把於鵬打到了一旁;她便想着惱,再看向裡間時,發現大夫們已經有人在牀頭坐下了,正要伸手給新娘子請脈,,她是又心疼兒子、又擔心事情敗露,再也沒有心思同於鈞說什麼,揮手就對於鈞就打了過去:“讓開,你敢擋着我的路?”
於鈞沒有躲,他彎着腰、但擡着頭,直直的盯着於老太太,不但沒有生氣的樣子,他的目光中還閃過一絲戲謔:打吧,你不打,我還要想辦法激一激你呢;既然你自己不用激就衝上來了,倒也省了我不少事。
於老太爺和於老太太一左一右正好擋住了其它人看向於鈞的目光,所以於鈞的古怪樣子只有於家二老看到了。
於老太太因爲看懂了於鈞的意思,她的手都不自禁的頓了一下,致使這一掌打到於鈞臉上時至少是減了三分力道:她是被於鈞目光中的意思嚇了一跳:於鈞在等她打他!
打完後,於老太太又爲自己剛剛好似怕了於鈞那麼一霎間而惱了:既然於鈞肉賤想捱打,那她成全他就是了!一面喝罵一面又揮手打了過去:“你那是什麼樣子?!做出這種賤樣來嚇唬哪個?”
於鈞已經彎下了腰去:“母親息怒,兒子不敢。”
屋裡所有的賓客看向於母時神色都有了不屑:什麼理由沒有就打人也就罷了,打完了還要再無中生有的罵人就太過了————更何況於鈞不是她生得兒子,如此打罵就十分的“不慈”了。
於老太爺看到於鈞現在的樣子,想起他剛剛眼中的戲謔也怒了,甩手也打了過去:“就算是你母親打你又怎的?你做這麼一副樣子給誰看?我就是要打你今兒就要活活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