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鈞奔進了新房院落,只聽到屋裡的哭聲一片,便急急闖了進去。
蔣姑娘已經被人救下正躺在牀上,雀兒正伏在牀邊兒上拉着蔣姑娘的手哭個不停,完全沒有一分主意:她家姑娘雖然有呼吸,可是卻沒有一直沒有醒過來,不管她如何呼喚,蔣姑娘就是醒不過來……
“你們家姑娘現在如何?”於鈞雖然着急闖了進來,不過卻沒有進內室,只是挑起了簾子大聲喝問雀兒……
雀是認識於鈞的,聞言轉過身來哭着跪倒在地上:“大少爺,您救救我們家姑娘啊。”她根本就沒有回答於鈞的話……
於鈞心急可是也只能再問一遍,雀兒只知道哭求於鈞救她們家姑娘:顯然根本沒有聽進去於鈞的話。
於鈞看了看屋內,心想:如果妹妹不是有身孕,讓她進去看看正好;有宵兒在,蔣姑娘絕對不會有危險了;但是現在他卻不好進去,只能不停的問雀兒,希望這個嚇得失魂的小丫頭能清醒一些。
於家的其他終於趕到了。於老太太一把推開於鈞,奔進了內室。
於老太太沒有理會哭得一塌糊塗的雀兒,先上前探了探蔣姑娘的鼻息,發現她還有呼吸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好在人還活着。
於鈞看於老太太的神情,也知道蔣姑娘至少眼下是無事的;他轉頭看向了外面:“大夫呢,大夫到了嘛?快些去人催!這裡等着救命呢。”
聽到於鈞的話,於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立時便是臉色大變:新娘子不能讓大夫請脈的!
於老太太着急的使了個眼色給於鵬,急急的開口吩咐道:“不用請大夫了,不用了!新娘子已經沒有事兒了,。大夫不用請了一一大事的日子,請大夫來多不吉利!大家放心,新娘子真得沒有事兒了,只是需要躺一躺。”
於鵬、於彬和於老太爺聽到於鈞的話後,也想到了新娘子已經有了兩個多月身孕的事情,當下神色都不自然起來……
衆賓客在房外聽到於老太太的話,大部分人都非常吃驚:人命關天啊!這於家老太太是不是同新娘子有仇,居然不讓請大夫。
只是於老太太的話說得晚了些:於鈞的人自然不是白安排的,他吩咐請大夫的時候,大夫就已經快到於府了;於老太太說不用請大夫時,大夫已經進了院子,而且來得還不是一個!
於鈞看到大夫,過去就要帶着大夫進新房:“麻煩大夫們了!快跟我來。”。
於鵬卻上前一下子攔住了於鈞:“你沒有聽到母親的話嘛,不用請大夫了!讓大夫們回去就成了……”
於鈞看了一眼於鵬焦急的道:“二弟,現在救人要緊,一會我自會向母親領罪。”說完不由分說,一把推開沒有防備的於鵬,就帶着大夫向幾室急急走了過去……
於老太太看到急忙上前把大夫們攔到了內室門外,她強笑了一下:“新娘子已經好了,不用請脈了,真是勞煩大夫們白跑了一趟。來人,厚厚的賞幾位大夫,再把大夫們送回去吧。”她想就這樣打發走了大夫們……
衆賓客在院子裡聽得清楚,心下更是奇怪起來:大夫都到了新房,新娘子剛剛上吊被救下,怎麼也要讓大夫們請請脈吧————人是不是沒有事兒,這要大夫說了才能算的,於家老太太憑什麼斷定的?萬一新娘子有個什麼不好,於家就不怕攤上官司?。
於鈞當然不會讓於老太太如意,他先對大夫們點了點頭,示意大夫們稍等;然後他對着於老太太深施一禮:“母親,還是讓大夫給看看吧,如果有個萬一……”。
於老太太的眉毛一下子倒豎起來,她尖叫道:“我說沒有事兒就沒有事兒了!你是不是不忤逆父母心裡就難受?!”又一次以孝壓人……
衆賓客忍不住都搖了搖頭:於鈞有這樣一位母親何其不幸啊!
於鈞據理力爭:“母親,人命關天,還是讓大夫們看看吧,如果有個萬一驚動了官府”。
“夠了!你沒有聽到你母親的話是不是?還不請大夫們都回去!”於老太爺當然明白於老太太的意思,他本來認爲於老太太能打發走那些大夫的,不想於鈞卻同於老太太糾纏上沒完,便立時上前開口喝斥於鈞……
衆賓客譁然:這於家老太爺怎麼也是這個樣子?!
於鈞一面請罪一面堅持讓大夫給新娘子請脈……
一位老大夫也拂鬚道:“醫者父母還是讓我們看看傷者吧,你們有事慢慢議,先讓我們過去請脈可好?”。
於老太爺和於老太太都喝道:“不行!我們家沒有傷者了,你們幾位大夫請回吧!”於鈞一面給大夫們陪罪讓他們稍等,一面和於家二老爭執……
於鵬在一旁聽得心頭火起,終於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推開了於鈞,把老大夫一手一個往門外項去:“讓你們走沒有聽到嘛?人家有喜事兒,你們來湊什麼熱鬧!”幾站把老大夫們給推倒在地上……
衆賓客看得那是目瞪口呆:於家是什麼樣的人?冷血嘛?居然一點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兒。當下便有幾位古道熱腸的賀客上前扶住了幾位老大夫,於鈞又過來賠了一番不是……
然後於鈞又同於家二老和於賂兄弟爭執起來:他倒真是忙得很,又要安撫大夫,又要同父母兄弟講道理一一賓客們已經有人開口幫着於鈞說話了……
趙一鳴和趙一飛很是時候的來了一句悄悄話:“我看於家人不像是冷,好似有什麼擔心一一不會是新娘子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情形吧?不然,幹嘛不讓大夫給請脈?再說了,於家的人都說是於鈞的新婦,那爲什麼於鈞給自己的妻子請大夫,他的父母弟弟就是不同意呢?這事兒古怪啊,古怪。”。
立時,趙一鳴兄弟的這兩句話便讓更多的人安安私語的傳了開來,不一會兒所有的賓客都在猜測於家人爲什麼不讓於鈞給他的“新婦”請大夫:有文章啊有文章!幾乎所有的人都把耳朵支了起來,這樣的八卦可不是天天都能聽到的……
倒是趙一鳴和趙一飛兄弟二人負起手,—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踱進了屋子:他們當然是去“勸解”的……
不過自趙一鳴兄弟開始“勸解”後,屋裡的情形便真正的失控起來。
於鈞自然有人手在於府中,只是那些人現在並沒有什麼舉動,只是在一旁閒閒的站着聽於鈞同於家的人爭執;就算趙一鳴兄弟進了屋,他們還是立在原地,沒有要進屋幫忙的意思……
雀兒現在已經不哭了:她被嚇傻了!。
裡屋的簾子早已經被人扯掉了,可以把外怪的情形看得極清楚。雀兒現在終於也想起她家姑娘有身孕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知躉應該不應該讓大夫們給姑娘請脈了。不請脈?可是自家姑娘臉色蒼白,氣若游絲,而且一直暈迷不醒,如果不諳大夫詮治怕是活不久了;請脈?那姑娘有身孕的事情一下便被揭發了出來,那還不是隻有死路一條嘛?!
所以,雀兒跌坐在地上只知道發呆,一句話也沒有說。新娘子蔣姑娘依然暈迷在牀上,外屋的所有吵鬧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怕是會立時再兄第二次吧?趙一鳴兄弟進去後,也只是勸說於家的人讓大夫給新娘子診脈,不過人們的勸說’十分有技巧:等於就是在撩撥於家人的怒氣……
於鈞倒還是好言苦求,只是於家人還是堅決不同意讓大夫們給新娘子診治;尤其是於鵬一一他在趙一鳴兄弟的撩撥下,越來越過激的舉止讓院子裡的賓客們,更加堅定了剛剛生出來的疑心;再加上剛剛大廳裡的鬧劇,衆賓客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新娘子的身子怕是有什麼不妥,所以於家的人才不會讓大夫給診治的……
終於,於鈞和趙一鳴都認爲爭執的差不多了:賓客們都明白了於家人不讓大夫給新娘子詮脈的堅決;在於鈞的手勢命令下,立在外面看“熱鬧”的,於鈞的人慢慢的以各種理由進了屋子;一下子屋子裡多了不少人,一個不小心,大夫們便給“擠”進了新房,把於老太太差一點撞倒!。
於金英在衆賓客涌進了內宅後。便閃到了屏風後,現如今她是一臉的蒼白,哪裡還有半分主意?
而於老太太和於鵬等人三來二去的,就和於鈞、趙一鳴兄弟換了位置:於鈞和趙一鳴兄弟立到了裡間的門外,把於家的人攔在了外間裡。
於鵬看到大夫們進去真得急了,他上前對着攔—門的趙一鳴就是——拳,喝迸:“你給我讓開!”如果蔣姑娘有孕的事情揭開,那麼他就算進了將軍府,這一輩子也不要想做兒飛黃腠達了。
趙一飛看哥哥被打了,他立時便惱了,揮起一拳就打還了回去:他的力氣可比於鵬大得多一一他自幼就是打架的能手!於鵬被趙一飛打得連連倒退了幾步,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上……
打完後,趙一飛瞪着於鵬,看到於鵬居然又要衝上來,便舉起了拳頭,忽然感覺到趙一鳴扯他的衣服,便用餘光看向了趙一鳴:趙一鳴正對他打眼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