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針鋒相對(1)
隔壁房間已經佈置妥當，鳳紅鸞走進去，杜嬤嬤立即告罪。鳳紅鸞擺擺手，不以爲意。
杜嬤嬤鬆了一口氣，恭敬地詢問鳳紅鸞：“公主是先用膳還是先沐浴？”
“將飯菜端進來放好，沐浴後我自會用。這裡不用侍候，你去隔壁就好。”鳳紅鸞吩咐了一句，進了屏風後。
杜嬤嬤帶着人將飯菜擺好，掌了燈，關好門窗帶着人退了出去。
屏風後，鳳紅鸞懶散地靠着木桶。任窗外月光清輝和室內燈火交映着灑在她身上，直到此時此刻她依然想不明白爲何會對雲錦動心！她伸手捂住胸口，閉上眼睛，上天若真沒有棄她，那就再讓她相信一次。
忽然，窗子無聲打開，一絲涼意飄了進來。
“誰？”鳳紅鸞低喝一聲，手中的酬情飛了出去。
“我！”雲錦立在窗前，隨着他落地，窗子無聲無息關上。
鳳紅鸞一怔，透過屏風果然見是雲錦，頓時蹙眉，“你怎麼來了？”
雲錦不語，擡步向屏風走來，鳳紅鸞剛要阻止，他已經繞過了屏風，當看到眼前的情形時一怔，似乎沒料到鳳紅鸞是在沐浴。
鳳紅鸞臉一紅，輕叱一聲：“出去！”
雲錦恍若未聞，死死地盯着鳳紅鸞，再也移不開視線。
鳳紅鸞被雲錦灼熱的目光盯得身子如同火燒，不禁又羞又惱，“出去！”
雲錦忽然擡步走了過來，雙手環上鳳紅鸞光裸的背，低聲道：“鸞兒，我想你，控制不住，便來了……”
鳳紅鸞身子一僵。
“鸞兒，你這樣真美！”雲錦低下頭，受不住誘惑地吻上鳳紅鸞光裸的背，脣下的肌膚溫軟如錦緞，令他心裡那一團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但手下絲毫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她。
鳳紅鸞在雲錦的脣落在她背上時就化成了一座雕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別，你讓我穿上衣服……”她沒忘記這裡是驛站，隔壁住着玉痕。雖然那人受傷，但也敏銳非比尋常。
“等等再穿。”雲錦搖搖頭，只覺得脣下的肌膚如此美好，令他不想離開。
鳳紅鸞嘴角動了動，強自忍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直到將鳳紅鸞後背所有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吻遍，雲錦才擡起眸子，癡迷地看着鳳紅鸞清秀的容顏，低下頭，覆上她嬌嫩的脣瓣。鳳紅鸞心怦怦跳得厲害，不由得被這春風化雨般的柔情蠱惑，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迎合他。水已經涼了，但她卻覺得灼熱。
雲錦輕輕撫摸着鳳紅鸞的肌膚，想着她這般美好，讓他愛得不可自拔。忽然他的手碰觸到纏裹的絹帕，低着的頭猛地擡起，當看到鳳紅鸞手臂溢出的血水，面色一寒，“怎麼回事？”
鳳紅鸞回過神來，目光觸及胳膊，頓時皺眉。
“說！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雲錦沉着臉看着鳳紅鸞，今日早上她離開時還是好好的。
“你小聲點兒，難道想將人都招來？”鳳紅鸞不以爲意道，“輕傷，沒有大礙！”
“輕傷？”雲錦鳳目眯起，危險地看着鳳紅鸞。
這個對於她來說的確是輕傷，鳳紅鸞點點頭，“真的不重。”
“鳳紅鸞，我是太慣着你了嗎？”雲錦忽然涼涼地看着鳳紅鸞的眼睛。這樣的傷在她的眼裡是輕傷，那什麼樣的傷纔算重？雲錦沉着臉道：“難道你這一條胳膊廢了纔算重傷不成？”
鳳紅鸞動了動嘴角，揉揉額頭，有些懊惱，她就想過他的臉色會很難看，無奈道：“你要訓我也該讓我穿上衣服！”
果然有男人管的女人是不自由的！她早該料到，不知道如果現在反悔還行不行？估計這人不准許她退貨。
“就這樣說！”雲錦盯着鳳紅鸞的手臂，想着當時該是何等危險。
“這樣我沒法說。”鳳紅鸞垂下頭，想着剛纔溫柔對她的男人估計是幻覺。
“你如何沒法說？”雲錦定定地看着鳳紅鸞。
鳳紅鸞有些惱怒地低吼：“你先背過身去，我穿上衣服和你說。”她如今光着身子，他就這樣直直地看着她，她還沒那麼放得開。
“你是我的女人，怕什麼？”雲錦眸光頓時一暗。見鳳紅鸞撇過臉，他轉過身出了屏風，警告道，“你最好給我從實說來！”
鳳紅鸞伸手拿過衣服穿好，透過屏風看着負手站在窗前的那抹白影，十指按向眉心，這是她以前遇到難題時常做的動作。
“還不出來？站在那裡想着如何糊弄我嗎？”雲錦冷冷道。
鳳紅鸞放下手，蹙了蹙眉頭，深吸一口氣，擡步走了出去。她鎮定地看了雲錦一眼，走過去將毛巾遞進他手裡，“你先給我擦頭！”
雲錦眯着眼睛看着鳳紅鸞，鳳紅鸞被他看得不自在，撤回手，“你不給我擦，我自己來！”
手剛收回毛巾就被雲錦奪了過去，他低聲道：“你最好如實說來，如果你想讓我動用靈力看當時情形的話，你可以選擇不說！”
鳳紅鸞只能將當時的經過說了一遍。當說到她胳膊擋在玉痕面前時，明顯感覺雲錦周身的氣息變了。說完，雲錦並沒言語。
鳳紅鸞偏頭看他，見他薄脣緊緊抿着。張了張嘴，還是解釋道：“這樣的傷對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你……”
雲錦手中的毛巾忽然扔到了地上，背轉身子重新看向窗外。
鳳紅鸞頓時住了口，抿了抿脣，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毛巾，坐到了軟榻上。
房中靜靜，瀰漫着低沉陰暗。
鳳紅鸞等了許久，雲錦一言不發地站在窗前，她伸手揉揉額頭，昨日一夜未睡，今日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知道他氣什麼，但若是當時情形再回放一次，她還是會救玉痕。玉痕數次救她，她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在她面前死去。雲錦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影一閃，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
鳳紅鸞一怔，睜開眼睛，當看到他沒去隔壁的房間而是離開了驛站，緊緊抿了抿脣，想着他定是很氣吧？她苦澀一笑，下了軟榻，熄了燈走回牀上。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忽然窗子再次無聲打開又無聲關上，熟悉的玉蘭香令鳳紅鸞並沒有睜開眼睛。
“你這女人，成心作踐我！”雲錦走到牀前，掀開被子，將鳳紅鸞霸道地摟在他懷裡，惱恨道，“我爲何偏偏會愛上你這個女人……”
鳳紅鸞心底那一絲受傷忽然消散於無形，若是他爲了救別的女人而受傷她定然也受不了，所以不怪他生氣！
“我不是氣你救他，只要你心裡有我，救誰都無所謂。但是你不可以受傷，不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來挑戰我對你的愛。”雲錦緊緊摟着鳳紅鸞，“你的小傷，讓我的心很疼。你想象不到，它會有多疼。”
鳳紅鸞一怔，擡眼看着雲錦。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相信我會心疼對不對？”雲錦瞪着鳳紅鸞，伸手在她脣邊狠狠按了一下，“你果然是黑心的女人，沒心沒肺！”
鳳紅鸞蹙眉，躲開他的手。
“你不是不覺得疼嗎？躲什麼？”雲錦臉色不好地盯着鳳紅鸞的眼睛，恨恨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對自己不愛惜？”
難道他就自愛？鳳紅鸞想着他數次爲了救她受傷，哼了一聲。
雲錦又氣又怒，“你還不服氣？”
“哪敢！”鳳紅鸞撇撇嘴，她只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救你能同你救別人一樣？”雲錦警告道，“你現在有我知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你受傷就是在要我的命？”
有這麼嚴重？鳳紅鸞看着雲錦嘆息一聲，不知道該歡喜終於有一個人比她自己還在乎自己，還是該鬱悶他小題大做自己從今以後沒自由了。
“你明明可以放那個人走，不受傷的，不是嗎？當時你的酬情撤回來擋住那把劍，便可救了玉痕，也不會讓自己受傷。可是你偏偏用自己的胳膊去擋劍，也要殺了那人，你說我如何不氣？”雲錦盯着鳳紅鸞的眼睛。
鳳紅鸞沉默不語。
“你只想殺了那人，卻沒想到自己會受傷？或許你以爲你受傷沒什麼，如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可是你知道我面對這樣的你有多心疼嗎？”雲錦大聲道，“如果你改變了下棋的初衷，那我爲何還要將你放在這裡？不如現在就帶着你走，也省得你一不小心丟了性命。”
鳳紅鸞垂下眼睫，從來沒人對她說過這些。她在組織被訓練的十年從來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的利益。只要能完成任務，她的一切包括性命都可以利用。
“你如今可是清楚了？還敢再有下次？”雲錦看着鳳紅鸞。
鳳紅鸞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懷裡，認真道：“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雲錦鬆了一口氣，緊緊摟住鳳紅鸞。房間靜了下來，雲錦不再說話，鳳紅鸞也不再說話，兩人緊緊相偎，聽着彼此的心跳。月光透過格子窗灑了進來，流瀉一室靜謐。
許久，雲錦輕聲開口：“鸞兒，你睡得着？”
鳳紅鸞動了動睫毛，能睡得着纔怪！
“我可真是自己找罪受。”雲錦一嘆，“可還是甘之如飴。”
鳳紅鸞嘴角微微勾起，於男女情事她並不是不懂，可是她如今還是理智的。
沒聽見鳳紅鸞說話，雲錦低頭看她，見她呼吸均勻似乎睡着了，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也閉上了眼睛。兩人就這樣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