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砸了新房,劈了喜牀

凌小小和皇后原本是向大廳去的,可是沒走幾步,凌小小屋裡的丫頭,就過來在凌小小面前輕聲的說了一句:九賢王來了,而且還火大了。

因爲這句話,凌小小忽然覺得應該帶着皇后賞賞羅府的雪景,而皇后娘娘也因爲這句話覺得應該好好的,慢慢兒的將羅府的雪景看個遍,雖然羅府的雪景比起御花園的景緻相差不是一點兩點的,可是皇后卻覺得這景色實在是太美了,於是好客的凌小小乾脆讓下人整理了一下亭子,圍上綢布,升起了爐子,皇后也將帶來的好茶好水吩咐身邊的宮女擺了下來,和凌小小邊品茶,邊欣賞雪景,二人是悠閒自在,根本就忘了今兒個還有正事要辦,當然,那亭子的位子離大廳,中院,不是一點半點的遠,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是正常的,若是知道纔是不正常的。

管家一路氣喘吁吁,急衝衝趕來的時候,皇后娘娘正在感嘆“浮生偷得半日閒”,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好巧不巧的掃過管家那流着汗的臉。

管家也不知道皇后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不過他想到打進來的九賢王,也就顧不得了,若是夫人再不去說上兩句話,只怕這羅府就要被九賢王掀了頂了。

“夫人救命,九賢王打進來了。”管家跪倒在地,大聲呼救,他也搞不懂,夫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明明和皇后二人去前廳的,怎麼轉身就賞起了雪景,還是在這樣的時候,不過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請夫人出面安撫住九賢王的怒氣。

凌小小還沒開口,那邊皇后就冷喝一聲:“掌嘴!”皇后沉沉一喝,這一喝,極冷,顯得煞氣十足,管家一凜,閉上嘴巴,不敢開言,果真有宮人依言站了出來,對着管家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這宮人顯然在宮裡竟然做這樣的活計,這巴掌甩的極有技巧,用的是巧勁,看起來不重,卻是極疼。

皇后淡淡的看了看捂着臉頰的管家,冷聲:“九賢王何等尊貴,進一個小小的將軍府邸竟然要打進來,你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既然你如此妄言,留你舌頭何用,來人給本宮拔了這奴才的舌頭,免得污了九賢王的清明。”那管家被皇后的話嚇得眼前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他知道皇后不是說笑,莫說是拔了他舌頭就是要了他的小命,他也不能反抗絲毫。

凌小小瞧了一眼嚇得面色如灰的管家,知道此刻該是她說話的時候了,她嫋嫋起身,盈盈跪在了皇后面前:“皇后娘娘,這奴才是羅府的管家,一向爲人實在,今兒個將軍大婚,或許是忙的累了,才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請皇后娘娘開恩。”

管家倒是沒想到凌小小會爲他求情,往日裡他雖然沒有爲難過夫人,可是他是爺身邊的人,從沒有爲夫人做過什麼,現在夫人卻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爲他求情,不知怎麼的管家的眼眶一熱:對比起老夫人對喜鵲的態度,夫人的這番作爲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

皇后卻不理會凌小小的求情,微微爲難道:“小小,你不知道,這九賢王乃是本宮的九皇叔,深得太皇帝的喜愛,太皇帝若是知道有人如此毀壞他的清譽,只怕到時候會累及羅府……”皇后一副,我完全是爲了你好的樣子,生怕這管家之言累及到凌小小。

凌小小聞言,更是求道:“皇后娘娘,今日將軍娶妻,見了血腥總是不好,再說這管家往日裡也是個明白人,自然知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剛剛不過是一世情急,還請皇后娘娘明察。”凌小小給管家遞過去一個眼色,管家也是個聰明人,立即接過話去:“皇后娘娘,奴才只是一時心急,有口無心,還請皇后娘娘寬恕。”說着就磕起頭來,那一下下可是貨真價實。

皇后幽幽一嘆:“罷了,罷了,既然小小你求情,本宮就饒了這奴才。”說到此處,她話鋒一變:“只是這奴才妄言皇室中人,本宮聽到卻不能置之不理。”

她手一擺:“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管家千恩萬謝的叩頭,被皇后的宮人拖下去掌嘴去了,這一刻,管家心裡更是恨死了新夫人,若不是新夫人進門,他哪裡會受這樣的罪,對老夫人也生起的怨恨:若不是老夫人非要爺迎娶黃家小姐,哪有今天的這些破事,還自作聰明的認爲九賢王那樣的人物只要不出去迎接,就可以無趣的離開,更可笑的是老夫人竟然聽到下人回稟九賢王打進來的時候,卻高興的笑起來,認爲有了可以拿捏九賢王的把柄:管家很想劈開老夫人的腦子看看那裡面是不是裝的稻草。

待到管家的身影被拖出去不見了,凌小小慎重的對着皇后道謝:“小小謝皇后娘娘。”凌小小清楚,皇后原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拔了管家的舌頭,不過是藉此機會幫她收買人心——有時候是不能小看這府中的僕役之人,很多時候,就是這些人的一句話,一個心思,都能牽動大局,何況是這管家還是羅海天極其信任之人。

皇后對凌小小更是滿意,玲瓏心思,她淡笑:“你們羅府的管家都喊救命了,你這個夫人還是走一趟吧!否則,不知道這位羅老夫人到時候要怎麼編排你的不是呢?”

她掃了一下羅府稀疏平常的雪景:“至於本宮就繼續在這裡賞賞羅府的雪景吧!”

凌小小點頭,心知肚明,皇后是想給九賢王繼續發揮的空間,看來皇后娘娘對九賢王的期望很高呀!

凌小小含笑告退,她對九賢王同樣是很期待的,相信今兒個九賢王不會是空手而來,那七位美妾一定不會讓她失望吧!

如夢看到凌小小自皇后身邊退開,立刻就將九賢王打進來亂砸一氣的事情說得天花亂墜,那眼睛閃亮亮的,語氣更是對九賢王推崇倍加,看來這一會兒功夫,九賢王就多了一個鐵桿粉絲,凌小小再將目光調轉到其他幾個丫頭身上,也是一副崇拜的模樣。

她啞然失笑,她身邊的這幾個丫頭看來對死不掉的印象很好,因爲死不掉的做了她們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不過說真話,她也覺得挺痛快的:這世上憑什麼惡人總是囂張,而好人卻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九賢王這性子最好不過,就該給羅老夫人點教訓,讓她知道這天下還是有人能治得了她的。

凌小小進羅老夫人院子的時候,羅老夫人正抱着九賢王的腿不讓他離開:“九賢王,臣婦該死,臣婦嘴拙,還請九賢王大人大量饒了臣婦。”羅老夫人現在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比起羅府上下的性命,比起她自個兒的性命,這面子是半分錢都不值。

凌小小瞧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像一隻可憐蟲的羅老夫人,真是覺得自己的眼花了,怎麼高高在上的羅老夫人也會有這般模樣,真是可憐呀,只是可惜,她凌小小是個惡婦,毒婦,自然不用同情心旺盛的去做好人。

凌小小眼中冷光一閃,大步上前:“南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她掃了眼被砸的滿目狼藉的院子,心裡大叫痛快,嘴裡卻說着不着邊際的話:“南公子,當日公子願賭服輸,答應凌小小幫着張羅幾位美妾送來羅府,今兒個怎麼一轉身,就將老夫人的院子砸成這般模樣。”

凌小小甚是不滿的輕哼:“南公子,我本當公子是個信守諾言之人,只是沒想到公子做事這般無狀。雖說公子出身高貴,但是卻也不可以如此欺壓弱小。”

“南公子,你要給羅府一個說法,不然明日我家將軍定要和公子金鑾殿上見。”凌小小這話說的甚是有氣勢,可是九賢王還是在她不停掃過那狼藉的院子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滿意。

他得意的一笑,就知道他這個豪華大手筆能入凌小小的眼,所以聽了凌小小虛張聲勢的話後,他半點也沒有不滿,反而很客氣的提醒羅老夫人:“羅老夫人,你還是放開我吧,你聽聽,羅夫人都說了明兒個金鑾殿上和羅將軍一起面聖,到時候誰是誰非,自有聖上定奪。”九賢王嘴裡說着客氣,但是下手的動作就半點也不客氣了,用力的一推,就將羅老夫人推開了,可是誰知道一向身子骨不好,今兒這裡痛,明兒那裡疼的羅老夫人今天卻實在神勇的不得了,半點也不疼了,她就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瞬間又貼了上去,緊緊的抱着九賢王的腿,半點也不敢放鬆:羅老夫人清楚,若是今兒個讓九賢王離開,對他們羅府來說是真的滅頂之災。

“小小,你胡說什麼,九賢王是我們羅府的貴客,請都請不來,往日裡我就是這樣教你待客之道的嗎?”羅老夫人心裡恨呀,她讓凌小小過來是勸解九賢王的,可這毒婦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提什麼面聖的事情,若是今兒個的事情可以面聖,她至於這般狼狽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嗎?他們羅府的下人可是打了比金子做的還金貴的九賢王,不用說別的,就是這麼這件事,面聖的結果就是滅門大禍,羅老夫人不知道凌小小說這話是存心的,還是怎麼的,難不成她不知道羅府下人做下的混帳事情嗎?

羅老夫人還是不夠了解凌小小,她還就是存心的,身邊的丫頭早就將這事兒稟告給了凌小小:打蛇打七寸,凌小小向來是箇中高手,羅老夫人不是最怕面聖嗎?那她今兒個還就非要面聖呢?

凌小小聽了老夫人的話後,吃驚的睜大眼睛,好像被什麼嚇到了一般:“老夫人,你說什麼?這樣一個打進羅家,砸了老夫人院子的人,老夫人還說他是貴客?”

凌小小用一種老夫人你是不是糊塗的眼神看向羅老夫人,抿了抿脣:“老夫人,這事兒一定不能含糊,明兒個一定讓將軍拉着南公子進宮面聖,今兒個是將軍大好的日子,南公子怎麼可以在我們羅府如此行事,這讓我們羅府以後在京城中如何立足?讓黃家小姐以後如何面對世人,進門的第一天就爲羅府帶來這樣的禍事,只怕對黃小姐的名聲甚爲有損,就是老夫人現在的模樣,若是傳出去,也是不妥,老夫人還是快快起來。”凌小小面上斥責九賢王行事乖張,但是有腦袋的人都聽出她話裡的另一層含義:老夫人,會有今日之禍,都是你執意迎娶黃家小姐所爲,你現在低聲下氣了,只怪你自作自受娶了這麼個禍害回來。

羅老夫人聽明白凌小小話裡的意思之後,她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了,氣的臉色發紫,恨不得將凌小小的舌頭拔斷,再將她的嘴巴縫起來,這樣省的她亂說話,但是現在她還是不敢得罪凌小小的,有皇后在,有九賢王在,她的氣還得忍着,忍得內傷還得忍着,明知道凌小小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指桑罵槐,她還不得不陪着笑臉,當真不敢惹惱了凌小小:羅老夫人清楚,就是羅府被問罪了,以皇后和九賢王,以及凌家大公子與皇帝的情誼要將凌小小母子三人摘出去,也不是大事,所以羅老夫人即使是氣的要死,卻還是頻頻向凌小小遞眼色,希望她能少說兩句,或者是爲羅府求情。

誰知道,凌小小顯然沒有看清羅老夫人的表情,更沒有領會羅老夫人頻頻遞過來眼色的含義,她張大着眼睛,瞪着九賢王道:“南公子,你砸了老夫人的院子,怎麼着也要給羅家一個說法,當真以爲我羅家的軟柿子,誰都能來捏一把?”

凌小小說到這裡,冷哼:“丫頭們,今兒個,咱們就讓南公子看看,我羅府也是有血性的。”一句話,又讓羅老夫人的臉色黑了幾分,這是在說她沒血性呀!

九賢王現在已經不認爲凌小小是個有趣的人兒了,因爲光是有趣二字絕對形容不出來凌小小的妙處,這凌小小對極了他的胃口,說真話,這樣對他胃口的女子,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呢。

九賢王看了看凌小小,接着就是一腳,將羅老夫人踢到一邊去,不過,這一次羅老夫人可沒敢裝暈,因爲她實在不放心今天的事情會怎麼解決。

九賢王將羅老夫人踢到一邊之後,順手將院子裡擺放的珊瑚石踢飛,然後才道:“羅夫人,我今兒個信守承諾,送來美妾,卻被羅府的人擋在門外,原本我想回去,我這人也是個知情識趣的,可是羅府的下人欺人太甚,竟然戲耍於我,說是去稟告老夫人,卻是遲遲不出面。想我南思恩在這京城也算是有幾分薄面的,還從未受過這般欺辱。”

“羅府的門檻高,不讓我進,我也沒意見,何必搞上這麼一出,我自然心裡不服,想要當面問問老夫人,是不是在下做事哪裡入不了老夫人的眼,要如此戲耍在下?在下問清楚了,心裡也就放下了,可是誰知道,羅府不但門檻高,下人也是厲害,竟然上來就將在下一頓好打,實在是忍無可忍。”

九賢王說到這裡,很是委屈,一臉的落寞:“原以爲羅夫人是個明辨是非的,誰知道瞧見羅老夫人這樣,就要怪上了在下,實在是讓人失望,難不成羅府仗着軍功,就可以如此待客嗎?也罷,既然羅夫人執意羅將軍與在下明日面聖,在下也不多說,明日金鑾殿上自見分曉。”

九賢王這話似乎在暗示原本他已經被羅老夫人的苦苦哀求打動,想要私了此事,可是現在,卻只想着面聖了。

羅老夫人一聽,心裡又嘔起來了,她怎麼今兒個做啥事都是錯,這凌小小過來,沒勸住九賢王不說,反而更激怒了九賢王,這可是如何是好?

九賢王說到這裡,似乎對凌小小失望到了極頂:“羅夫人,你想讓我給羅家一個說法,我其實是沒意見的,不過我希望以後羅夫人在找別人要個說法之前,最好先問問羅家的人做了什麼?在下的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若是皇上知道今兒個,在下在羅府遭受的這一切,怕是羅府要落得個抄家滅門的大禍,原本在下看在和羅夫人一面之緣的份上,想要幫襯羅府,救上一救,可是……”

九賢王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羅夫人,既然夫人如此行事,也怪不得在下了,先不說明天面聖的事情,今兒個就請夫人給我一個說法,若是今天羅夫人不給我說法,我就拆了你羅府,再去面聖和你們羅府理論,毆打皇室中人,砸了你們羅家還是小事情。砸,小的們,給爺狠狠的砸,既然羅家沒有一個明辨是非的,爺今兒個也用不着手軟了。”他說着話,擡腳就一馬當先的衝進一間房裡,他早就留心過來,這間屋子剛剛還沒有來得及砸,怎麼能漏掉了。

九賢王發話了,他下面的護衛只好又重新砸了一遍,只是這一次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的,畢竟好東西早就砸的差不多了,不過,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張大眼睛,勉強自己又砸了一遍,確保沒有遺漏什麼東西。

凌小小聽了九賢王的話後,自然是閃了神,當然也就沒有攔下九賢王,眼睜睜的看着九賢王衝了屋子,好一會,聽到那屋子裡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響纔回過神一般,跺了跺腳:“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竟然傷了南公子,天要滅我羅家呀!”

說着她也衝進了那屋子,瞧着她那焦急的表情,顯然是打算爲羅府去哀求九賢王,羅老夫人這時候自然是不敢生出什麼壞心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凌小小進去,靜等消息、

屋子裡,凌小小和九賢王合力推倒佔據大半牆壁的博古架,上面的東西大半都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沒碎的,自然也被二人砸碎了,凌小小邊砸,邊大聲的說道:“南公子,南公子,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您先彆氣。”

九賢王眉眼含笑,舉起大拇指,然後打碎一個古玩,道:“好好說,你們羅府給我好好說的嗎?一個下人都能對我動手,這事兒沒完,今兒個我不掀了羅府,我就不姓南!”斬釘截鐵的,毫無迴轉的餘地。

九賢王瞧瞧這屋子裡已經沒有可砸的東西了,有些遺憾,低聲的說道:“纔剛剛砸上癮,怎麼就沒有了?”

凌小小壞壞一笑:“不是還有東院的新人房嗎?”原本凌小小想連南院一起端掉的,可是想到九賢王送過來的如花美妾,人家第一次來羅府,她怎麼着也要留個給美人睡覺的地方吧!

當然凌小小不排除自己很想知道黃明珠看到一片狼藉的新人房時的表情,希望黃小三不要氣暈過去纔好。

凌小小這話說的半分愧疚都沒有,既然你不仁我就不義,你想要毀了我的家庭,搶了我的丈夫,雖然這渣男現在她看一眼都覺得噁心,但是這仇還是要報的,傷我之人,我就先毀了你的新房再跟你算帳,至於黃明珠暈不暈過去,不用費什麼腦筋去猜測了,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九賢王聽了凌小小的話後,雙眼一亮,顯然對這個提議十分的感興趣:“那就請夫人帶路。”

凌小小白了他一眼:“笨,外面有現成的好人選,怎麼能浪費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廢物再利用,也是很能體現自身價值的。”

九賢王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聳了聳肩:“若是知道羅府有這樣的夫人,在下早就過來拜訪了。”語氣是說不出的惋惜。

凌小小挑挑眉:“南公子,有心不怕遲,若是知道南公子是這般的有趣,我也不用多忍這些日子了。”

隨手又砸了一個還沒有壞透的古玩,眉眼彎了彎,聲音隨即大了起來,嘴裡卻是不停的勸道:“南公子,今兒個是我們將軍大好的日子,你就高擡貴手,饒了羅府這一回吧!我家將軍和老夫人也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心中一定會感激南公子你的。”

“感激我?”九賢王冷哼:“羅夫人當在下是三歲的孩子,你們老夫人恨不得一副殺了我的模樣,哪裡看出來感激的意思?”這話雖說還是堅硬,卻有些鬆動的意思,在屋外的羅老夫人聽了,心頭閃過一絲希望,忙爬了起來,急衝衝的衝進屋裡,瞧着凌小小一副苦巴着臉,不停的勸着九賢王。

羅夫人也顧不得心疼滿地的狼藉,萬分焦急的跪在地上:“九賢王,九賢王,若是九賢王能夠大人大量饒了羅府這一回,臣婦和天兒都會感念九賢王的大恩大德。”羅老夫人說着又開始叩頭,今天這麼一會,她叩的頭比她這輩子加起來的都多。

凌小小也在一旁勸道:“南公子,宰相肚裡能撐船,你這樣的人物何必和一干小人計較,這不是玷污了南公子的風采?”羅老夫人又被令小小的說辭給氣的牙癢癢的,想要咬掉她的一塊肉,一干小人?這不是在罵她嗎?可是想想眼前還有個煞神沒送走,她實在沒心思對凌小小發作。

“也是,還真的不能玷污了我的風采。”九賢王早在凌小小那句宰相肚裡能撐船時,面色好轉了不少,其實他心裡還是有幾絲竊喜的,因爲小小的話聽上去實在讓他舒坦啊,雖說他明知道這話作假的成分不少,但從凌小小的嘴裡說出來,就是讓他舒服的不得了,連帶着看羅老夫人也順眼了不少。

“就是,就是,南公子這樣的人物,天上無,人間有,怎麼能與這幹小人一般計較。”凌小小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往日裡就聽我家將軍說過,南公子心胸寬闊,爲人豪爽,做事別具一格,是人中龍鳳,高風亮節。”凌小小說到這裡,自己都有嘔吐的嫌隙,面上卻還是一片鄭重之色:“今日小小才知道將軍所言不假,小小深感佩服,小小也知道南公子是個好打不平,不在意世間俗語之人,今日來羅府原本是爲了小小仗義行事,卻不想連累南公子被羅府的下人欺辱,說起來,南公子是小小的恩公。”

凌小小說到這裡,眼眶發紅:“恩公,就請恩公看在羅府是我們娘三個遮風避雨的所在,就饒了羅府這一回吧!恩公對小小的大恩大德,凌小小沒齒難忘,今日恩公能饒過羅府,日後凌小小上香之時,定會在佛前許願,請佛祖保佑恩公長命百歲,福壽安康。”

九賢王看看凌小小,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羅老夫人,面上出現掙扎之色,半響之後,才低嘆一聲:“罷了,罷了,我一世英名,也就不與你們兩個婦人爲難了。”

羅老夫人聽了這話喜極而泣,她知道這羅府的滅門之災算是過去了。

“只是……”九賢王瞧着臉色又是一變的老夫人,心裡閃過一陣笑意,面上猶帶不平的道:“若是就這樣回去,我這心裡總歸是不舒服,一口氣憋在心口,只怕對身子有礙。”

“那九賢王意下如何?”羅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只是心裡早就做了決定,不管這九賢王是如何刁難,她都會極力應下來,這點輕重緩急,羅老夫人還是知道的,比起命來,什麼都不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況羅家還有凌小小。

“也沒什麼,不就是想出一出這胸口的悶氣!”九賢王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若是羅老夫人不在意的話,我就找間屋子發泄一下,老夫人剛剛也聽我說過的,若是砸了一通,我這心情好了,太皇帝,皇帝問起來,我還能遮掩一下,若是……”

羅老夫人聞言立刻開口,生怕九賢王會改變主意:“九賢王儘管自便,若能讓九賢王消了胸口的悶氣,這一間屋子,羅府自然是捨得的。”不要說一間屋子,就是十間屋子,她也會眼不眨的答應,比起讓九賢王消氣,這些都是小事情。

九賢王聽到羅老夫人這般乾脆,倒是有些勉強:“此話當真,可別等一下就反悔了,你們這些婦人最喜歡騙人,我還是直接回宮找皇帝做主好了。”

羅老夫人聽說找皇帝做主,急了:“九賢王,臣婦這話半點不摻假,九賢王看上了哪間屋子,臣婦親自帶九賢王進去,絕無二話。”

“此話當真?”九賢王依舊狐疑。

“當真!”羅老夫人語氣堅定。

“那好吧,就請羅老夫人爲我帶路。”九賢王的聲音難掩興奮,笑的牙齒那個露白:“我這人砸得房子沒有上千也有上百,卻還沒有砸過新房,今兒個,難得羅老夫人願意成全我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凌小小瞧着一直惺惺作態的九賢王,心裡對這人的認識更是上升到新的層面:腹黑呀,腹黑,瞧瞧這姿態,一步一步,將人家羅老夫人引入他的陷阱,現在老夫人怕是氣的想啃土吧!

不得不說,凌小小和羅老夫人之間的瞭解,實在是太過遙遠,人家現在哪裡是想啃土,人家現在是想殺人,殺了眼前的九賢王,也殺了她這個礙眼的媳婦。

羅老夫人當真的氣瘋了,哪有人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要砸人家新房的,她張口結舌:“九賢王……這新房……新房……”

九賢王也不惱:“我就說了吧,你們這些婦人最愛騙人,算了,我只是這麼一說,今兒這事,還是交給皇帝處理吧!”

他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今兒個起的太早了,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吧!”他看向凌小小:“羅夫人,當日輸你的美妾,在下已經送到府上,煩請夫人驗收。”

凌小小點頭:“南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小小甚爲佩服,這就去驗貨。”凌小小沒有對砸新房之事發表意見,轉身就去驗收那些美妾去了,哪有人收貨不驗貨的,何況這可是九賢王的一番好意,她自然要遵命行事了:若是凌小小也跟着去了新房,不管砸新房的人是誰,外界的輿論都不會放過凌小小,就是羅府,日後也會將這筆賬算得凌小小的頭上,自然更加坐實了凌小小妒婦之名,雖然凌小小並不在乎,但是再爲羅海天這樣的渣男擔上妒婦之名,實在是有些噁心,不值得。

何況,九賢王的安排實在是好極了,若是此刻她去驗收那幾位美妾,誰還會指責她是妒婦,妒婦怎麼忙着幫夫婿納妾,即使有人好奇新房被砸了,那也與她無關,她可正忙着安置新進門的美妾,自然無暇顧及其他。

凌小小聽話的離去,忙着表演世人眼裡的賢德夫人,也不管羅老夫人要將她的後腦勺瞪出一個洞來。

“小的們,咱們進宮,爺我要先睡一覺,然後找間屋子砸上一通,也要消消這心口的悶氣。”九賢王吆喝着準備離開。

羅老夫人聽了這話,差點沒將膽嚇破,要是九賢王進宮這麼一鬧騰,太皇帝知道,羅家滅門都是小事,只怕九族都要不保了,誰都知道九賢王是太皇帝的眼珠子。

羅老夫人當機立斷,做了取捨,她打起笑臉:“臣婦怎麼敢欺騙九賢王,臣婦這就請九賢王移步新房。”

她樂意了,人家九賢王不樂意了,他擺着手:“不用了,我還是進宮找間屋子砸上一通好了。”

羅老夫人咬牙齒切,卻還笑道:“九賢王何必和臣婦客氣,羅府的新房能被九賢王看重,那也是羅府的福分。”天下還有人比她更倒黴的嗎?竟然求着別人砸了她兒子的新房,這口悶氣,讓羅老夫人的心口疼的揪了起來,卻還要打起笑臉,求着眼前的混世魔王。

“羅老夫人,這可是你求着我砸的,日後心裡可別埋怨我。”九賢王一副猶豫的樣子:“羅老夫人,雖然你嘴裡說的好聽,可是我看你這表情實在不像是樂意的樣子。”

他歪着頭仔細研究了一下羅老夫人的表情,然後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我還是進宮找間屋子砸吧!”

羅老夫人細長的手指已經埋進了掌心,滴落鮮紅的血珠,她猛地叩起頭來:“求求九賢王砸了新房,求求九賢王砸了新房吧!”這次,羅老夫人的頭叩的極重,只是一下就將額頭叩出了血珠過來。

九賢王顯然沒料到羅老夫人會這般行事,他嚇了一跳,大聲叫道:“羅老夫人,你這是做什麼?”他招了招手,讓羅老夫人身邊呆若木雞的丫頭婆子扶起羅老夫人:“你們老夫人也真是的,就是不滿娶進來的媳婦,也不能這樣急迫的要我去毀了她的新房。”他很是不滿,似乎對被羅老夫人脅迫去砸新房不高興,羅老夫人聽了這話,當真是要哭了出來:天降橫禍啊,他們羅家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惹上這麼個魔王,他這話一出,黃家和淑妃娘娘那裡羅家是得罪定了,而珠兒知道新房被砸,還是她跪地脅迫的,只怕也要和她離了心了。

可是羅老夫人現在真的顧不得這以後的事情了,她現在唯一能顧的就是如何哄走這個魔王。

羅老夫人即使對九賢王的話,極爲的不滿,但是這次她不敢再說話了,再說下去,還不知道被九賢王扯出什麼來,她緊閉着嘴巴,忍着內傷,將九賢王領到了東院的新房。

九賢王也不同她廢話,他看了一眼新房,不住的點頭稱讚:“不錯,不錯,佈置的非常好。”這話不是假話,這新房裡的一切都看出來,主人是用了心思的,華貴而大氣,不過這樣,更讓九賢王心裡不爽:羅海天有了羅夫人那樣的好女子,卻還不知道珍惜,實在是可恨之極。

九賢王找了張鋪滿紅綢的椅子坐了下來:“爺口渴了,還不上茶!”那氣勢就像現在是他的賢王府一般,喝的是理直氣壯,絲毫也沒有身爲客人,而且是惹人厭客人的自覺。

羅府的下人自然不敢不聽話的上茶,高高在上的老夫人都被整成這模樣了,他們這些下人自然還是乖乖聽話,九賢王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茶,一口就喝得差不多了,他是不怕羅府的人做手腳的,反正都知道他打進羅府了,只要他有什麼萬一,羅府一個也跑不了,相信羅府的人不至於蠢成這副模樣。

放下茶盞之後,他接着打量新房,畢竟第一次砸新房,還是有些好奇的,仔細走了一圈,瞧着那紅燭耀眼,鴛鴦錦被刺目,他嘴角勾了勾:“真是費盡心思呀!”房裡的擺設都是極爲上等的,很多東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置辦成功的,看來羅家想攀上黃家這麼親事很久了。

說完,他也不等羅家的人回話,又坐了回去,雙腿翹起起來,手指輕輕的在右腿上面敲了敲:“阿青,那對紅燭實在晃得爺眼花,你給我毀了。”又瞅了眼那喜牀上的錦被:“這對鴛鴦繡的像野雞,太上不了檯面了,也給我把它毀了。”

九賢王這麼一發話,阿青就開始忙碌起來,九賢王看着一干護衛,訓斥道:“你們呆着幹什麼?沒看見阿青一干人忙不過來,還不都給我一起幫忙!”

這話一說,衆護衛都不再閒着看戲了,就看到房裡的東西越來越少,地上的東西倒是越來越多,而羅老夫人的臉色是越來越黑,黑了之後,又是越來越白,臉上的肉一個勁的抖個不停:這房裡最不起眼的東西也都是價值百兩,而且有幾樣還是黃淑妃親自賜下來的。

九賢王坐在一片狼藉之中,依然微笑着瀟灑異常,不時的讓羅府的丫頭添茶,偶爾還會出手提點一下動手的阿青等人:“牆上的那副觀音送子圖繡的不錯,給爺撕了。”

有時候,有些瓷器的碎片飛濺過來,他也會出言提醒阿青等人:“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莽莽撞撞地,這東西摔的時候要扔遠點的呀,若是不小心砸到自己可怎麼辦?你們皮厚自然沒什麼的,若是不小心誤傷了爺,就是滅了你們的九族怕也不夠消了皇帝的氣。”

原本羅老夫人聽了還直咬牙切齒的,可是聽到滅了九族這話,是半點也不敢了,她的九族人數還真的不少呀。

看着屋裡的東西是越來越少,九賢王的神情是越來越輕鬆,到最後這屋裡只剩下他坐的這張椅子還是好的,其他的都被毀的乾乾淨淨,就是那搬不動,拆不了的喜牀也在衆人的合力之下,被五馬分屍了。

九賢王站起身子來,笑眯眯的對着阿青喚道:“這大冬天的,羅府又添人進口的,這柴火定然緊張,將這個椅子劈了,和那喜牀的木材一起送到廚房。”

阿青聲音洪亮的答道:“是!爺放心好了,阿青這就將這椅子劈了,一起送去廚房。”

說話間,就劈了椅子,帶着幾個護衛抱着木材出門,在到了門口的時候,還問了一聲:“羅老夫人,你們羅府的廚房在哪裡,今兒個,羅府辦喜事,一定需要不少的木材,這就給送過去。”

羅老夫人這次堵在胸口的那口氣真的是上不來了,一下子就氣暈了過去:他們還知道她羅府今天辦喜事呀,這新房都砸了,喜牀都劈了,不長眼的小廝還說出這般沒天良的話,活活氣死她了。

阿青瞧着氣暈過去的羅老夫人,頗爲爲難的回頭瞧了眼九賢王,這下子這些木材還要不要送呀!

九賢王雙目一瞪:“你也知道羅府今天辦喜事,缺木材,你還不給我送過去。”

阿青點頭,只好對着羅老夫人的臉頰甩了一巴掌:“羅老夫人,你還沒告訴我羅府的廚房在哪裡呢?”要暈可以,那也得等到告訴她廚房在哪裡之後再暈。

阿青什麼人,這巴掌自然讓羅老夫人醒了過來,一干護衛都羨慕的看着羅老夫人,能被阿青賞巴掌的人,這世間還真的不多,羅家今兒個還真的很有福氣,下人,羅老夫人能在阿青手下活過來,實在是太幸運了,阿青的手下向來沒有留過活口。

羅老夫人醒過來之後,她不敢再暈了,因爲她清楚的知道,阿青不在意再甩她幾個巴掌,於是只能很乾脆的告訴阿青廚房的方向,然後對着身邊的丫頭婆子喝得:“還不再去給九賢王上茶。”看着狼藉的一片的新房,她的心兒顫兒顫,繼續賠笑道:“九賢王,氣大傷身,您還是消消氣,喝口茶。”

這天下還有比她羅府更窩囊的人家嗎?被砸了大門,被砸了院子,如今更被砸了新房,劈了喜牀,她還要請人家喝茶,消氣,免得傷了身子。

可是不這樣說,她還能怎麼辦,這九賢王可是天朝最尊貴,最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這樣的人物但凡受了半點委屈,那都是天大的委屈,羅家今日的所爲,若是傳到太皇帝和皇帝的耳朵裡,若是沒有九賢王的遮掩,羅家九族就真等着掉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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