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一心想着法子,想要解決這莊子上的問題,可惜的是,即使今生加上前世兩世的記憶中,她也不會種地啊,術業有專攻,她還真的不是這塊料子。
凌小小這邊正煩惱着,三夫人就上門了。
三夫人顯然今兒個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是故意顯擺,還是真的很好,瞧她穿着打扮,一看就是精心準備:一件淡綠色打底的四合如意窠纏枝窄袖棉衣,蔥綠十二幅繡牡丹的馬面襴裙,烏黑的頭髮梳成個牡丹髻,戴着玉桃碧璽,插着銜珠鳳釵,顯得雍容華貴,而耳朵上墜着嵌貓眼石的絞絲燈籠耳墜,映襯的三夫人格外的年輕,格外的光彩照人。
凌小小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三夫人一眼,迎了上去:“今兒個刮什麼風了,三嫂子居然登門,實在是稀客啊!”
三夫人見到凌小小,那臉上也帶着笑容起來:“這不是四弟妹要接手家務了,雖說四弟妹管理鋪子是一把好手,但這風府家大業大的,有些事情,我擔心四弟妹不熟悉,就過來問問,今兒個我問事,四弟妹要不要陪着我看看,也好提前熟悉啊!”
說的實在是情真意切,若不是凌小小早知道三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物,只怕此刻都要感動的落淚了吧,這世界哪有這樣好的妯娌啊!
凌小小含笑:“有三嫂子提點,自然樂意。”她狀似不經意的擡頭,盯着三夫人的手臂:“喲,三嫂子這是怎麼了?這手……”
三夫人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惱色,她可不信凌小小這點風聲都沒聽到,不過三夫人向來是有城府的,此時縱然是心底惱怒凌小小揭她傷疤,卻面上絲毫未曾變色,笑盈盈地說道:“還不是嫂子嘴饞,昨兒個四弟妹送來的那新鮮吃食,實在是美味極了,不覺得多吃了兩口,而身邊的丫頭笨手笨腳,不會伺候那新鮮的東西,這不,這手就成了這等樣子了!”
三夫人說謊不打草稿,這麼一番謊話說得頭頭是道,半點也沒有臉紅,凌小小也笑着仔細的聽着。
三夫人邊說邊偷偷打量她的神色,見她目光閃閃,似乎也聽的入神,脣邊一直蕩着笑意,好像半點也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深意:接手家務,不忙着看賬簿,居然搞什麼新鮮的吃食,這不是不務正業,是什麼?
三夫人瞧着凌小小這番模樣,心裡就有些無力,這個四弟妹,跟她說話,打着暗語,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任你使出全身的力氣,她總是一副笑臉,若是真的不懂也就罷了,可惜她懂,而且反擊起來,氣得對方肝疼,就如同昨兒個的青菜一般。
再沒有比這樣的對手更難纏的了,她掌家這些年,也見過各色各樣的人物,自問什麼樣難纏的人物到了她的手裡,不敢說治得服服帖帖,卻也從來沒見過凌小小這般模樣的。
想到凌小小敢這般模樣,不就是因爲底氣足嗎,孃家的哥哥寵着,皇室的王爺和皇后撐着,婆家的婆婆慣着,自家的丈夫愛着,也就不把她這個庶嫂當回事了。
也罷,就讓她再得意幾日,到時候,她倒要看看凌小小會不會還能笑得如此不動聲色。
這麼一想,三夫人的眸子裡就迸射出如晨星一般明亮的光采了,笑着說:“咱們不說這些不順的事情了。”
瞧了凌小小小小偏廳的擺設:“四弟妹可真是雅人,瞧瞧這佈置的跟什麼似的,實在優雅至極,到底不是我這等俗人能比的。”這話雖然是稱讚的,可是也帶了幾分真意:凌小小的確有一份巧心思。
當然,這又讓三夫人心裡加了點不舒服:人長的好,出身好,背景好,現在再加上這心靈手巧的,處處都壓她一頭,怎麼能舒服?
凌小小請了三夫人落座,三夫人卻不樂意,反而興致勃勃的打量凌小小屋子的佈置,越看越眼紅,越看心裡就越堵得慌,不過面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這麼點大的屋子,居然不少都是宮裡賞賜的貢品。
三夫人的目光在百寶閣上上下下的往返了幾次,然後熱情的拉着凌小小在大牛,小牛身邊坐了下來:“四弟妹,這兩個孩子真是可愛。”
凌小小但笑不語,三夫人也無趣了,坐着和凌小小說了一會兒話,站起身子:“我等一下就要處理外頭的事情,四弟妹若是有興趣,等一會就去小花廳吧!”
又是親親熱熱的握了凌小小的手:“四弟妹,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和我說,能幫的事情,嫂子我絕對不會推脫半句。”
然後又是善解人意的寬慰了一句:“萬事開頭難,什麼事情都是這樣,後面就會好的,我當初才接掌家務的時候,也是瞎子摸象,找不到頭緒。”
三夫人可真的是天下妯娌的模範,說着這般親切貼心的話,即使是心靠了過來的大夫人也沒有這般語重心長,凌小小也只是含笑點頭。
三夫人被凌小小笑得又是一陣鬱悶,又客氣了兩句就離開了,臨走時,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怎麼的,居然沒有請凌小小和她一起離去,好像讓凌小小去小花廳的人不是她一般。
如夢等到三夫人離開之後,鎖着眉頭問:“夫人,這三夫人不是來請你和她一起出去理事的嗎?怎麼這會兒自個兒竟然單獨離開了?”
凌小小笑道:“她不過是來探探虛實的。”她嘴角微勾,不過,三夫人對她不太瞭解,她這個人別人給了梯子,就一定會往上爬的。
凌小小想了一下,吩咐道:“如煙,你的字不錯,去備好筆墨,等一下,不管誰說了什麼,你都要如實的詳記,記住,越詳細越好,哪怕就是一句玩笑話,你也要給我實實在在的記下來。”
如煙立時應了下去,準備了筆墨紙硯,又回了凌小小的身邊。
凌小小瞧着那筆墨,淡淡一笑,她心裡卻想到,三夫人等會見到會是什麼神色?會不會恨她自己,今兒個多了這麼句嘴。
想到三夫人氣得肝疼,她步伐輕快起來,大聲地吩咐丫頭們陪着自個兒去了小花廳:三夫人不是說了嗎?邀請她一塊兒去看看,她自然接受她好意,去看看了。
凌小小這邊收拾了一下,去了小花廳,可是三夫人卻回了自己的屋子,還心情很好的讓丫頭們幫自己沏了一壺好茶。
身邊的丫頭端了茶盞上來:“夫人,剛剛奴婢守在四夫人的院子門口,瞧着兩個老頭從四夫人的偏廳出去,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三夫人擡眸:“怎麼個奇怪法?”
那丫頭搖頭:“婢子也說不上來,總覺得這麼一大早出入,有點不對勁!”
三夫人凝眉想了一下:“你去打聽一下,這時候,千萬不要被什麼人壞了我的事。”
那丫頭領命,點頭:“還是夫人想的仔細,倒是婢子大意了。”
三夫人微微的笑了起來:“不敢大意啊,事情現在一步步都按照我的意思發展下去,若是成了,不要說你家夫人我,就是你們日後在這府裡都會被高看一眼。”主子風高,那下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否則天下怎麼會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說,這道理三夫人懂,她身邊的丫頭自然也懂。
那丫頭抿脣一笑:“夫人,您放心好了,這府裡,大夥兒眼睛都亮着呢,到底誰有能耐,心裡明白着呢?”
三夫人冷冷一笑:“明白?”
她冷哼一聲:“都是狗眼的東西,日後就見分曉了。”
三夫人喝了兩杯茶,這才起身去了小花廳,卻沒有想到,進了小花廳,居然看到凌小小和那一羣管事媽媽聊得親親熱熱。
凌小小見三夫人過來,就笑着站起身子:“三嫂子,今兒個你一早就去請我和你一起來處事,這不,我就來了,希望三嫂子別見笑!”
她這是預先堵住三夫人的嘴,省的日後風家下人之間傳出什麼她要迫不及待掌家的流言,聽聽,她可是沒法子,一大早三夫人就過去請她了,人家是嫂子,她能不給這個面子嘛?
三夫人笑得一團和氣:“見笑什麼?都是一家人,說啥兩家話!”可是凌小小卻瞧到三夫人衣袖下的手,緊了一下,她眼底的笑意深了下去,自然又好好的感謝了三夫人一早去請她過來的熱情,和善意。
三夫人即使氣得胃疼,肝疼,渾身疼,也只好忍着,誰讓今早上,她是真的去了凌小小的面子,這可是很多人看到的,而且也真的邀請了凌小小過來一起處事。
二人當着衆位管事媽媽的面,你來我往親親熱熱的說了一番,接下來,三夫人就當着衆位媽媽的面,將風家的規矩,一一對着凌小小細說了一邊,這麼一說就去了小半個時辰:其中繁瑣到太夫人,老夫人等人禮佛的小事。
三夫人這個人在小事上面很是大方,指點的到位到不能再到位。
然後又擺出主母的架勢,訓了那羣管事媽媽一番,那意思不過就是以後要像輔助她一般輔助凌小小。
凌小小自然又感謝了三夫人一番。
三夫人笑着又打趣了幾句,瞄了眼一旁埋頭寫字的如煙,心裡又恨的生疼:凌小小實在的太詭計多端了,厚着臉皮跟到小花廳不說,居然還讓身邊的丫頭記下所說的每一句話。
黑紙白字的,將來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回頭一翻,誰能逃的了,若是她耍了什麼小手段,自然就看了出來。
三夫人銀牙咬碎了,卻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這裡這麼多的管事媽媽,到時候找個人證實一下,她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三夫人越想,越覺得凌小小行事縝密,不由得私下裡又打量了凌小小一眼。
凌小小行事如此縝密,性子又夠果斷,她是真的沒發現自個兒設下的陷阱,還是假裝如此行事?
不過,想到凌小小陪嫁之中有酒樓的,吃食方面應該有所瞭解,尤其是她故意將青菜的冬日和春日的價格定的一致,只要懂點民生的都會發現其中的貓膩。
只要對賬本有所懷疑,那自然就免不了會入轂,她花了那麼多的功夫,用了那麼多的心思,圈圈繞繞,曲曲彎彎之間,都是要將她的目光引到賬本上來,不說其他的,就是這假賬,她來來回回都做了十多次,甚至,花了大價錢,讓人將賬本的紙張顏色變得發黃,陳舊一些。
原本,她心裡還沒有底氣,怕這計策不成,不過現在瞧着拿着筆,記下廳裡衆人談話的如煙,她心裡等底了:以凌小小如此細緻,縝密的性子,既然懷疑她的賬簿有問題,必然是會查下去的,想滅一滅三房的威風,到時候,她就可以心想事成。
而且年關將近了,凌小小手裡要忙碌的事情就多了,再加上她有兩個孩子纏身,聽說,這四房的,還是自己親自餵養孩子,這哪裡有看賬本的時間,就算請了人來看,可是這家帳和生意的帳也有所不同,而且看帳的人,怎麼着都要顧着點她們妯娌之間的關係,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必然要掂量一下,到時候,這賬本的事情就算是完了。
只要帳沒看出問題來,這以後誰也不能再抓這樣的把柄。
而三夫人也自信,即使有內行人來看,她這般假賬也查不出大問題來,就是貪污了點公衆的銀子,可是那麼點銀子扳不倒她,頂多被罵上一頓罷了!
三夫人想得通透,心裡就有了底氣,雙眼一眯,瞧着凌小小和埋頭苦寫的如煙,那眼底就閃過了一道冷意:凌小小這般無法無天的人,也該嚐嚐失敗的滋味了。
她想到凌小小日後慘敗的模樣,又和氣的笑着對凌小小講着家裡細緻的事情,凌小小隻是一個勁的點頭,並不插嘴,一副受教的模樣,可是她神色之間卻透着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味道,好像三夫人說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一般,三夫人也就沒有了興致,就收住了嘴巴,笑道:“四弟妹是個能人,我怎麼就忘了,這麼點小事就翻來覆去的說,實在的貽笑大方啊!”
“不過,我這人的性子就是這般,生怕遺漏了什麼,倒是讓四弟妹笑話了!”
凌小小此時,面色一正,神色誠懇的對着三夫人笑道:“三嫂子,你這話就見外了,自家人,哪有什麼笑話不笑話的,再說了,咱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做什麼事情,就盼望一個誠字,嫂子這般誠懇,不就是想着弟妹我好好管家,接掌過家務之後,能儘快的熟悉事務。”
“現在,三嫂子說得越多,日後我管家,自然就越發的順手,三嫂子,你這般幫襯我,是心胸寬大,今兒個,若是換個位置,說句不怕三嫂子笑話的話,只怕我還做不到三嫂子這般大方,嫂子就是嫂子,做起事情來就是光風霽月,讓人打心裡敬服。”
誰人沒有私心,可是能像凌小小這般明明白白表現出來的還真的不多,再加上凌小小這番稱讚的話,說的真真切切的,就讓聽了,就跟夏日裡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幾個時辰之後,忽然喝到一杯加了蜂蜜的冰涼的井水一般,渾身透着舒服,誰能抗拒得了這樣的誘惑。
所以三夫人還沒說什麼,一邊旁聽的管事媽媽們,就開始忍不住了,臉上都擺出一副敬佩的表情,然後開始爭先恐後,生怕落後一般的開始稱讚道:“兩位夫人相處的可真好,妯娌和睦,也只有風家這般人家才能做到,叫我們這些下人看了,心裡都舒服啊,三生有幸,才能伺候這樣的主子。”
有些老的管事媽媽,一時間,居然掏出了帕子,擦起了眼角,凌小小瞧着一個個精湛的演技,心裡大是佩服,甚至生出一個荒唐的心思,想搶過那些老管事媽媽的帕子看看,上面有沒有沾了蔥汁。
三夫人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心底生出一股子煩躁來,暗暗地握了握拳頭,才又露出一臉的笑來:“四弟妹,你真的要羞煞你三嫂我啊,你以爲我這個做嫂子的存了好心思啊,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是存了壞心,這般仔細的教你,就是巴望着你早點接手,我也好休息,休息,到風家快八年了,我這一天到晚泡在家務上面,也累的夠嗆,現在就指望着你好好的接手,讓我也清閒下來,陪陪孩子們。”
凌小小自然也笑着接道:“原來三嫂子對我是沒存好心啊?”
不知道是不是三夫人的錯覺,總覺得凌小小說這句話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可是當她細細查看的時候,凌小小的面部表情又沒有任何的不妥,一貫的神色:嘴角含笑,雙目沉靜,整個人也都平靜,而且眉眼之間,還能尋到點感覺的蹤跡,似乎她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
三夫人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眼前的妯娌了,忽然這麼一刻的時間,她心裡升起了一股子懷疑: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沒有看透她的伎倆嗎?
三夫人一直都覺着她的手段就是頂尖的了,而一直以來,不管是在孃家,還是到了風家,她也真的沒有遇到過能和她媲美的,可是眼前的凌小小,卻讓她半點把握都沒有了。
忽然之間,她有些急了,她有些等不得了,凌小小自個兒身份貴重,嫁的丈夫又得力,支持的力量又厚實,若是真給她這麼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那還了得,而且,若是凌小小到最後不去查那賬本,那麼她所謀算的不久落空了一半,到時候,即使那兩個莊子減了產,只怕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再說了,凌小小自個兒的家底就厚實,若是她到時候,她爲了替自己遮掩面子,私自掏出腰包,將那兩個莊子的賬面抹平了,她到時候,又怎麼爲自己翻身?
不行,看來第三套方案要動了,雖然到時候挺對不起一些人的,可是,她也是被逼無奈啊,只怕,這一次,她若是不爭,這輩子,也就沒有啥機會可以爭了。
三夫人忽略自己的那份彆扭的感覺,對着凌小小露出親親熱熱的笑容:“自家人,咱不說虛話,你也知道,三嫂是什麼性子,心裡想什麼,嘴裡就說什麼,這耿直的性子,被你三哥罵了多少次了,就是改不了。現在我啊,就盼着四弟妹早點將家務接過去呢!”
頓了頓,對着那羣管事媽媽,擺了擺手:“好了,今兒個事情就說到這裡,你們退下吧!”管事媽媽們規規矩矩給三夫人和凌小小行了禮,魚貫而出。
三夫人自個兒也起身,拉着凌小小的手出了小花廳,那親熱的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只怕要以爲這是多年未見的親姐妹呢!
凌小小神色自若的隨着三夫人出了小花廳,一邊走着,一邊笑着,嘴裡還一再客氣的感謝三夫人,謝謝她今兒個的教導,讓她學了不少本事,直到一直走到岔路口,不得不分開,凌小小才一臉不捨的和三夫人惜別,真個兒將感激,感動,激動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進了自個兒院子的門,她笑着的臉,就撐不動了,禁不住左右歪了歪嘴角,活動一下笑得發僵的肌肉。
如夢是個嘴快的丫頭,張嘴就道:“夫人,今兒個婢子瞧你,整個就跟帶了笑臉面具一般。”
凌小小苦兮兮的嘆道:“原本以爲撐個笑臉算啥子,原來這還是體力活,今兒個才這麼大工夫,我這臉就不是我的了。真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別人,大家都知道是哪個。
如意笑道:“夫人,你算是好的了,不過是帶着面具,可是咱們三夫人,那根本就是一天到晚吊着嘴脣,人家纔是最辛苦的呢?”
凌小小慌忙點頭,表示出百分百的贊同:“是的,我是從心底佩服三嫂子,一天笑到晚,也真是累的慌,虧她能堅持的下來。真不知道,晚上回去,她會不會用熱毛巾熨嘴巴!”
不要說,凌小小還真的有點好奇。
她這麼一句,讓身後的一羣丫頭“撲哧”一聲,都笑了出來,就是凌小小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一羣人笑得那叫一個花枝招展。
“你們別說?”如煙邊笑邊說:“今兒個,我還真的在三夫人臉上看到其他的表情,就是她進小花廳,見咱們夫人和各位管事媽媽說話的時候。”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到了。”如玉接了話去:“我見那三夫人在管事媽媽們誇夫人和她妯娌相處和睦的時候,她眉頭動了一下。”
如意也滾了滾眼珠子:“我也看見了,在夫人說她不安好心的時候,她的表情也不像是笑的。”
而如夢乾脆說道:“三夫人這幾天,沒人的時候,都不太高興,我聽說,這幾天三房的銀盤子,瓷器等消耗的比較大點,而三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頭,行動似乎都不那麼敏捷了。”
跟了一個喜歡拿下人撒氣的主子,真是不幸,只怕那幾個丫頭現在人人身上都帶着傷了。
凌小小笑着聽着幾個丫頭嬉笑哈哈的說着閒話,心情很是愉悅:看來,自己這幾天的這番做戲,倒是入了三夫人的眼,騙到了她。
想來,她凌小小還挺有騙子的天賦的。
主僕幾人說說笑笑,可是大家都是有分寸,有戒心的人,說話的時候,都是伸長了耳朵,注意着四周的動靜,待到腳步聲一靠近,衆人都止住了笑聲,輕輕咳嗽幾聲,又一本正經的往前走着:雖然在自己的院子裡,可是隔牆有耳的話,尤其是這般寬大的院子,小心點沒錯的!
凌小小今兒個心情好,再加上兩個孩子的要吃奶,這午飯自然吃的不錯,就是喝的發膩的老母雞湯,居然也喝了一碗,美得幾個丫頭腳下生風,在她們的心裡,什麼風府的管家權都比不得凌小小肯吃飯來的重要。
而江氏更是喜笑顏開,決定今兒個晚上親自掌廚,好好給凌小小開開胃:大人能吃飯,孩子纔能有飯吃啊!凌小小一個人吃着三個人的飯,可不能大意啊!
江氏的心中,天大地大,都沒有孩子吃奶大。
而凌小小午後睡醒了過後,就坐在窗前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着賬簿,這番做作,不過是做樣子給有心人看的,重點內容:一是思考着莊子上的事情:二是,等風揚回來,她可記得昨晚,風揚說今兒個會搞定張奎家的男人,也不知道怎麼樣?
不過,相信有風大侯爺出馬,這般強權和巨大的權利差距之間,張奎家的男人一定抗不過去。
這麼一想,嘴角就彎了起來,甩了腦子裡的煩惱,坐等風揚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