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風在閻烙狂與輕嫵媚的身後,也是暗暗吃驚,若是一般人,還真不敢與輕二小姐坐在一起,那不明方向的虎視眈眈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爺與輕二小姐的身上,簡直是讓人想忽視都不行啊。
幸好,他家的爺,也不是尋常人。
“好,傅家千金的舞姿,曼妙動人,輕盈優美,卻不知是哪位年青才俊,能夠贏得傅家小姐的芳心了。”
臺上傅大人家的千金舞姿剛停罷,太后便忍不住鼓掌,衆人也不得不隨之而動。
傅家千金本來是應該要下臺的,但太后還在臺上看着呢,她也不敢亂來,就這麼站在了臺上。
輕嫵媚挑了挑眉,不做任何感想。
這不是明擺着說明,傅大人的背後,有太后的撐腰,太后都爲傅家小姐開了金口了,就多了些拉幫結派的感覺了。
只是,輕嫵媚不太明白,都已經是太后了,再怎麼拉幫結派,還能有什麼用處呢?難道未來還要在極陰之地,用上自己的陽間的大隊伍?
話說,太后這樣當着皇上的面上,當衆拉幫結派,有意思麼?是不是仗着自己的皇上的老孃,皇上就不會動她了?
要知道,皇室之中,可沒有什麼親情可言啊。
“我聽說,太后年青的時候,修煉速度不夠天才,所以,也沒能得到百年以上的修爲啊,還用得着拉幫結派嗎?”輕嫵媚用知心點點,問着閻絡菲。
一般人,只要在三十歲之前修煉到皇級,才能擁有三十年不變的容貌,也會隨之增加三十年的壽命,而所謂百歲以上的修爲,便是像閻烙狂一樣,能修煉到尊級以上的級別,才能擁有的。
百年以上的修爲,並不是指一百歲的壽命,而是以百年的時間,修煉到黃級,就能擁有千年不死之身。
可是據她所知,太后並沒有這個本事,因爲,她沒有擁有百年以上的修爲。
“小媚媚,你連這個都忘了嗎?太后這一派,就是代表了太子黨,支持太后,便是支持太子,只是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這可是我花了好多的心力,才查到的哦,現在表面看上去,太子與太后都是自成一派的,但太后支持的是太子,太后這是在爲太子拉幫結派呢。”
閻絡菲如實地回答。
輕嫵媚食指點了點桌面,瞭然於心,沒想到,作爲太后,竟然不爲自己的兒子着想,倒是爲孫兒拉幫結派,這也真是稀奇之極啊。
這皇宮之中,還真是處處透着複雜,太子與太后,皇后成一派,卻不與皇上連成一線,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皇上之與她,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她也不清楚。
可是憑着女人的第六感,剛纔她就已經從皇上的眼神之中,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那是一種透着死亡的氣息,是她不想去觸碰的。
反倒是太子,那小眼神,每次閻烙狂與她多親近一分,他便好似要殺了閻烙狂一般,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而閻烙狂,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到太子那欲殺他而後快的眼神呢?可是他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依舊我行我素,對她,親暱地不像話。
“可是太后這樣子當衆拉攏大臣,真的好嗎?”輕嫵媚問。
“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新鮮事兒了,太后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親孃,又有善居庵在手,是經常在不同的場合拉攏大臣,但一般來說,都是趨炎附勢的人比較多,真正有能力,能夠獨擋一面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閻絡菲回答。
“但是僅僅如此,就已經足夠了,拉攏的人越多,對於父皇來說,威脅就越大,父皇也就越頭疼,可是,太后做這些事,都會很避諱地不牽扯到太子,是以,皇上也拿太后的這些小手段沒有任何辦法。”
太后的話一出,立即就有幾位大臣,向自己的兒子示意,不管能不能被選中,但日後若是能夠得到太后的支撐,那便能在朝中立足穩定了,是一座天大的靠山啊。
那些平日裡沒能大靠山,只有惶惶終日的人,都動了心思,正在一些人要給自己的兒子示意的時候,皇上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可是,也有些大臣畏懼於皇上的眼神,而不敢隨意動作。
“哈哈,母后,這傅家千金,確實是人中之鳳,只是,歷來鴛鴦會,不都是以竹籤數來定以位數的嗎?以等最後衆家公子的決擇的嗎?現在就讓衆家公子選擇,若是待會兒看到更加心儀之人,豈不是後悔?母后,依兒子看來,還是等衆家千金皆表演完畢,再讓衆家公子選擇吧。”
皇上只是隨和地笑着,一番話說得是風清雲淡,但只要是約摸能夠揣測到聖意的人,都能夠明白皇上是何意思了。
作爲東昇國能夠決定生殺大權的皇上,又怎麼能夠允許別人騎到自己的脖子上頭來?即便那人是自己的親孃,那也是不可以的。
鴛鴦宴,是許多公子千金決定自己另一伴的時刻,怎麼說,也馬虎不得,而且,這也是他這個做皇上的,最關鍵的時刻,這些平日裡對着他俯首稱臣的人,他也能夠看清楚,他們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皇上這話說的,母后只是看着傅家千金才藝卓絕,就隨口誇讚了一句而已。”太后也是淡淡地笑着。
“這鴛鴦宴上的規矩,自然是不能破的。”
皇上只是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臺上,傅家千金聽到這樣的對話之後,也二話不說,在自家父親眼神的示意之下,離開了臺上。
“小菲,這傅家千金,是誰家的女兒啊,怎麼看上去,挺高傲的一個姑娘啊。”
“她本名叫傅雲雪,是皇上的太傅,傅陽洪的小孫女,你別看她在臺上面溫婉動人,乖得跟個小綿羊似的,其實她從小便很得老太傅的寵愛,早就被寵壞了,脾氣壞得一塌糊塗,我估摸着,誰家要是娶了她,肯定全家倒黴。”
而且,現在是明擺着有太后撐腰,日後就會覺得自己更加了不得,估計連自己的丈夫也不會放在眼裡了。
像閻絡菲這樣大大咧咧慣了的姑娘家,是最看不慣這樣的女人了,嬌柔做作,噁心地讓人想吐!
所以說,說話間,也透着幾分刻薄。
輕嫵媚無聲地笑了,皇上的太傅啊,竟然是太后身邊的紅人,這簡直是……
連她都看不過去了,更何況是皇上呢?太后是‘單純’了,還是跟她一樣是個‘傻’的,當着皇上的面,跟衆臣擺明了皇上的老師,是她的人,那不是明擺着把皇上的面子往腳底下踩嘛,也真是夠可以的,怪不得皇上也站出來說話了。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情,管他們鬥得你死我活的呢,這樣更好,她這個漁翁,就可以從中得利了。
閻烙狂整個身子都輕鬆地靠在椅背之上,等待着漫長的時間過去,等待着最重要的那一刻的到來。
他可沒興趣理會太后與皇上拉幫結派,那些都與他毫無關係。
等着各家千金表演完畢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閻烙狂小心地拿過自己的紫色披風,給已然熟睡的趴在桌面上的輕嫵媚蓋上。
鴛鴦宴,對於喜歡風花雪月的人來說,的確是個好去處,即欣賞了皇宮中難得一見的美景,又能大飽眼福地看到各家藏於閨閣之中難得一見的美色,可是,對於他,於對輕輕來說,卻是絕對地無聊至極,這丫頭平日裡看上去也是挺愛熱鬧的,但看的都是一些市井笑料,對於這些附庸風雅的吟詩作對,歌舞獻藝,竟然是連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現在更是大咧咧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最後,傅家那位被寵壞的千金,還是迫於家族壓力,選中的是一位老將軍的嫡長孫。
只是,做的不是正妻的位子,而是側室,閻絡菲在心中不免嘆息一聲,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小美人兒,竟然只能爲了家族的利益,而被推出來做男人的妾室,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啊。
再高傲,再不可一世,一旦女人做了男人的妾室,那便是什麼都不是了,註定一輩子要被壓在最低層,永遠臺不起頭來。
不過,她也不過是男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輕嫵媚是真的無聊到睡着了,而不是做做樣子而已,睡着的她,神遊太虛,一會兒回到現在,把火鳳給狠狠地折磨了一番,然後讓老闆把她給一腳踢出了組織。
然後,又是夢到了閻烙燁跟輕嫵嬌當着她的面,竟然在她的大牀上頭卿卿我我,差點把她給氣瘋了,她立馬叫出圖騰,把這對狗男女給丟出了輕府,讓這對狗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嚐嚐被衆人看光光的滋味,然後,又讓若春把她房間裡邊所有有可能被狗男女碰過的東西,都給燒了個一乾二淨,最後,連皇上親自賞給她的紫檀鑲金鳳紋牀,以及與牀一套的貴妃榻,都給燒了。
這樣子,纔算是出了她胸口的一口惡氣。
正當她心情舒暢地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聲,直直在差點兒把她的耳膜給震破了,嚇得她‘嗖’地一聲坐了起來,神色也有些慌張,特麼地,是地震了嗎?還是天塌了?
要不是以前一向良好的自律性發揮效用,輕嫵媚覺得,自己真的會不顧一切地驚叫起來。
“輕輕,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他明明看到她嘴角擒着笑意的,怎麼會被驚醒的?
閻烙狂關心地尋問,完全不顧此刻有多少雙眼神,都盯在他們的身上。
輕嫵媚咔吧咔吧轉過腦袋,看向一臉關切的閻烙狂,“我……我看到好大一隻怪獸……”
“沒事,別怕,只是做夢而已。”閻烙狂輕聲安慰,心中卻忍不住懷疑,真是夢到了大怪獸?
而他身後的術風,也是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輕嫵媚,明明像是做了美夢,怎麼就是大怪獸了呢?可憐他家聖明的爺,竟然也會相信,他術風都不相信,好不好?
輕嫵媚在心中大大地作了一個鬼臉,把閻絡菲這個白癡給罵了個千萬遍,特麼地,就算是想要把她給喊醒,用得着那麼響嗎?
知心點點可是在她的耳朵裡邊啊,想要她的命是不是?
“小媚媚,最重要的時刻到了。”閻絡菲纔不管有沒有要了她的命,她只知道,如果她再不醒來,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生大事,便會在睡夢中,被她父皇給草草地決定了。
“重要時刻?什麼重要時刻?”輕嫵媚還在狀況之外,哪裡有什麼重要的時候,她轉頭,四處看了一圈,竟然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就算是她這邊睡覺做了個惡夢,也不至於吸引那麼多人的目光吧?
輕嫵媚心中暗叫一聲不妙,莫不是……
她擡頭,看向皇上,果然,那雙似真似假的眼睛,也是緊緊地盯着她,而太子……她只敢用眼角的餘光瞄一眼,心裡忍不住哀嚎。
還好閻絡菲在那裡守着,不然,她真得在睡夢中把自己給賣了,還以爲在做美夢呢。
“父皇在問你同不同意與太子哥哥成婚,你趕緊否認啊!”那頭,閻絡菲是替着急死了,就差沒自己站出來大聲叫着不行了。
輕嫵媚在聽到她的話後,差點就想開口了,只是,話到了嘴邊,又給嚥了下去,又是在心裡頭對閻絡菲好一頓罵。
她剛纔在睡覺,在睡覺啊,現在跳出來說話,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輕嫵媚一臉怕怕地又坐了下來,拿過一旁的茶杯,‘咕嚕咕嚕’地便喝一個乾淨,她得好好想想,想想該怎麼應付過去才行。
曾經想了千萬個辦法,但還是不能拿出來用,只能隨機應變了。
要說,也只有隨機應變纔是最好的辦法,或者真如閻絡菲所說的,隨便拿出個人來頂替,那麼也能頂個一陣子,總不能真如她所想的,消失一陣子吧,這個辦法,就更是行不通了。
閻烙狂也隨着她坐了下來,在看到她拿起茶杯的那一剎那,眸中閃爍了幾下不明的亮光,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那些原本就盯着輕嫵媚的大臣們,眼神更是暗藏着深意了,甚至有些不經嚇的人,還嚥了咽口水。
連太后,皇上和皇后,幾位貴妃,都是一臉隱晦地看着她,太子閻烙狂就更不用說了,就差沒把手中的茶杯給捏碎了,弄得她一臉莫名其妙。
她怎麼了嗎?不就是喝了個茶嗎?這幫人,想吃了她不成?
“小媚媚,那是我五哥的茶杯!”閻絡菲卻是沒想那麼多,直接把答案告訴了她。
五哥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碰他用過的東西了,連父皇,甚至是五哥的生母,都是不行的。
閻絡尋看到這一幕,暗自嘆息,這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猶記得,那年春天,城外軍營之中,他因爲軍備緊急,忙到連喝口茶水的時間都沒有,到了五哥的營帳之內,剛巧看到五哥的案頭有一茶剛沏好的茶,就毫不猶豫的喝了個精光。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因爲那一杯茶水,他就被最最親近的五哥,一掌給拍到了五丈之外,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也因此,五哥嚴重的潔癖症中,也就又添上了光輝的一筆。
可是現在,輕嫵媚這是光明正大的喝着五哥喝過的茶水啊,他當初喝的可是五哥連碰都沒有碰過的呢,這差別……他真特麼地想吐……血啊!!!
“噗……咳,咳咳!”輕嫵媚被閻絡菲的話給驚得被口水給嗆住了,滿臉通紅地直想着,她竟然喝了別人的茶水,那不就等於是喝了別人的口水嗎?
尼瑪了個呸的,簡直是太噁心了。
“怎麼了,嗆着了嗎?喝那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閻烙狂一見她滿臉被憋地通紅,急忙給她順順氣。
我咧個去的,我這是被嗆着了嗎?我這明明是被噁心到了!
輕嫵媚忽然覺得,特麼地跟閻烙狂在一起,根本就是她的災難,絕對的災難啊。
“呵呵,老五對輕丫頭,倒是特別。”皇后伸手拿起茶杯,巧笑倩兮地對着皇上開口說道。
閻烙燁本來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輕嫵媚與閻烙狂的身上,突然聽到自己母后的話,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面色灰暗地看向皇后。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把媚兒與老五湊成一對嗎?
以媚兒現在的狀況,就連他的太子府裡,都難以生存下去,又何況是在視女人如無物的老五身邊,暗王府可不是隨便哪個人想進,就能進去的啊。
可是,皇后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而是看向閻烙狂。
“皇后這是何意?”太后一聽皇后這話,立即皺眉。
她本來也是不同意皇上擅自作主把一個傻子許配給太子,而且坐的還是太子正妃的位置,正想找個人把輕嫵媚給推出去,可是,皇后要想把老五給推出來,那她自然也是不會同意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子是孫子,老五也是,她雖然是偏頗向了太子,但也不能委屈了老五。
一個傻子,別說是做他們皇家的正妃,就是做妾,她都不會同意的。
皇上也是很不悅地白了一眼皇后,輕嫵媚若是進了暗王府,他想要對她如何,那不是更加難上加難了嗎?
“母后,臣妾只是覺得這老五,對輕丫頭非同一般啊,就是不知道,兩人是如何認識的,莫不是有什麼奇遇?臣妾也只是好奇而已。”皇后笑着解釋道。
如果能把輕嫵媚放到暗王府,她自己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了,只是,就是不知道,閻烙狂對待輕嫵媚如此地體貼入微,到底是做戲呢,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兩人又是如何認識的呢?
依着閻烙狂的性子,平白無故對一個已經傻了的女子示以同情或者憐憫之情,那都是不符合常理的。
除非閻烙狂想在輕嫵媚的身上,得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這個可能,皇后不經意間,又瞥了一眼靠自己最近的皇上。
“哦,朕倒是也有興趣聽上了聽,不知老五可願意說一說?”皇上突然便來了興致,他也是很想知道,老五究竟與輕嫵媚,是如何認識的,又或者說,老五是真的知道了什麼秘密。
“父皇,哪有什麼奇遇不奇遇的,兒臣與輕輕,是在大街上認識的,當時九兒也在,兒臣只是覺得輕輕像極了兒臣的一位故交,是以纔多了一些關懷而已。”
閻烙狂用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方式,解釋着他與輕嫵媚之間的關係。
在場所有的人,哪能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啊,輕嫵媚,在沒有傻之前,確實是與閻烙狂這麼在東昇國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暗王爺,有莫大的關係的,只是輕嫵媚現在傻了,不記得了而已。
衆人想着輕嫵媚與閻烙狂,有着關係,不免便會聯想到,當初暗王爺出事,輕嫵媚卻也在同一時間失蹤了,難道這兩者之間,還有着聯繫?這是很有可能的,說不定曾經的輕嫵媚,與閻烙狂,還真的有一腿呢。
閻絡菲也在想着同樣的問題,可是,她卻是越想越不可能,小媚媚與五哥,怎麼可能會有關係呢,以小媚媚與她的關係,如果小媚媚真與五哥認識的話,沒道理不對她明說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