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樓梯間的門被人推開,貝老太太臉色陰沉沉的走了出來,後面緊跟着的高大男子,正是貝家的司機張克。
“阿……阿姨,您……您怎麼來了?”
路藍嚇得舌頭都有點不會打彎了,只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怎麼這麼倒黴?竟然撞在貝老太太的槍口上?貝均澤可是貝老太太的掌中寶、心頭肉,這一下她麻煩可大了。
“我怎麼來了?這裡是貝家的公司,我什麼時候來還用得着你來管?而且我不來,又怎麼能聽到你這樣囂張的咒罵?路藍,我看你真是長了膽了,竟然要均澤去死,你是不是活膩味了?難道我們貝家對你很差嗎?你就這樣恨均澤?”
貝老太太鐵青着一張臉,對着路藍就是一通嚴詞厲色的呵斥,那一字字一句句都如刀似箭,讓路藍簡直毫無招架之力。
“其實……不是那樣的……阿姨,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老老實實工作,上樓來做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上樓來,就是要和我的孫子吵架,咒我的孫子去死!”
蠟白着一張臉剛想解釋一句,卻已經被貝老太太越發凌厲的怒吼給打斷了,貝老太太兩隻眼睛噴射出的怒火,簡直猶如炙熱的火山岩漿,燒灼着路藍的臉龐。
路藍心裡那個憋屈啊,但是在貝老太太凌厲的語言攻勢之下,卻又沒法講,也沒有機會講。
正在幹張嘴卻找不到插話機會的時候,總裁辦的門一開,聽到外面動靜的貝定一,已經疾步走了出來。
看到母親,貝定一的臉上先是一驚,但是很快便浮現笑意,疾步上前就雙手托住了貝老太太的一隻手臂:“媽,您怎麼來了?還突然生這麼大的氣?其實剛纔的事情我在裡面也聽到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有點小誤會,因此才拌嘴說的氣話。”
邊笑嘻嘻的活着稀泥,邊用力朝着路藍擠了擠眼睛,示意她趕緊向母親道歉。
“是的,阿姨,剛纔只是我的氣話,我一時和均澤拌了嘴,這才那樣說的。其實我平常照顧均澤都還來不及呢。均澤,對不起,路姨剛纔不該那樣罵你。阿姨,我馬上回去工作,請您消消氣,以後我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了。”
有了貝定一這個靠山,終於爲路藍找到了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她急忙開口爲自己辯解着,又匆匆向貝均澤道歉,一時間竟然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好吧。看在我兒子的面子上,我就饒了你這一次,不過以後如果再讓我聽見你這樣罵均澤,路藍,你就馬上給我捲鋪蓋滾出貝家。”
想到這裡是公司,如果繼續罵下去影響不好,而且畢竟路藍也爲自己生了一個孫子,在加上兒子這個總裁的面子也是要給,貝老太太終於還是收起了滿面的怒氣。
但是她的嚴厲警告卻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的砸在在場衆人的耳中,其他人還好,尤其是路藍,一張先白後紅的臉,頓時就呈現了青黑色。
兩排貝齒死死的咬着下嘴脣,甜腥的味道頓時在脣齒間瀰漫,狠狠的咽
下一口血沫,好不容易纔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轉臉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沒想到貝老太太竟然這麼狠,她不過是罵了貝均澤一句“去死吧”,當衆喝斥她也就算了,竟然還威脅要讓她滾出貝家。
雖然她路藍只是貝家一個毫無名分的女人,可是畢竟她也給她秦淑芬生過一個孫子,同樣是孫子,怎麼就差別這樣大?難道就因爲她不是她秦淑芬親手挑回來的兒媳婦?
和李悅琴比,她路藍哪一樣不好?
論長相,她比李悅琴要漂亮;論學歷,她比李悅琴要高;論才華,她自認也不比她李悅琴差,可爲什麼這麼多年,她路藍在貝家小心謹慎,卻始終比不過一個癱子?
六年的謹小慎微,六年的巴結逢迎,竟然在她秦淑芬的眼中,她路藍依然沒有一絲的地位可言。
恨,如同烈火般蔓延,在路藍的雙眸中燒出一片赤色的荒原。
摸出鑰匙,在打開門鎖的瞬間,眼角的餘光也恨恨的掃向正在貝定一攙扶下走向總裁辦的貝老太太,然而這一看不打緊,卻發現貝老太太竟然也在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
路藍心中就是猛的咯噔一下子,猶如被人當頭淋下一桶冷水來,因爲她立刻注意到貝老太太的臉色再次一變。
急急的扭動門把手,剛要推門進去,貝老太太的聲音,卻是已經再次凌厲而威嚴的響起:“路藍,你不回你的辦公室,怎麼還在這裡?你不是在客戶部嗎?怎麼拿着樓上的鑰匙?”
說着話的功夫,貝老太太卻是已經推開了兒子的攙扶,健步如飛的朝着路藍走了過來。
隨着門上那塊“客戶部副部長室”的金色牌子映入眼簾,貝老太太的臉色立刻再次鐵青:“定一,這是怎麼回事?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了?這裡是總裁辦樓層,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客戶部副部長的辦公室?”
貝老太太的這一聲質問,頓時如同晴天霹靂,震得路藍再次身子一個搖晃,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窩中直接就炸響了開來。
“媽,其實是這樣的,最近兒子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才破例……”
“所以才破例把路藍的辦公室,給移到總裁辦這一層了嗎?”面對兒子的解釋,貝老太太的音調驀地就是一高,“定一,我不反對你讓路藍上來照顧你,但是她現在是客戶部的副部長。既然她有她的工作,又不是你的私人秘書,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將辦公室搬到總裁辦這層來?這樣成何體統?”
“這個……”
貝定一在母親的面前,一向是個孝順的角色,從來沒有跟母親頂過嘴,此刻見母親分明正在氣頭上,不覺就有些語塞。
“董秘書!”
貝老太太做事一向雷厲風行,馬上轉臉看向已經站在一旁的董秘書。
“在。”
“立刻安排人,將路副部長的辦公室重新搬回樓下客戶部。”
貝老太太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震驚,即使是跟路藍極其不對的貝均澤都愣住了,而董秘書卻是已經迅速答應一聲,疾步回辦
公室安排去了。
“媽媽,您這是不是有點……再說路藍她也是爲了兒子,而您現在突然讓她搬下去,是不是……有點影響會不好?”
看到路藍臉色極其難看,貝定一這心裡也不覺動了惻隱之心,急忙過來幫她說好話。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說這個女人,也是跟自己同牀共枕多年。
“影響不好?定一,既然你知道影響不好,就不應該把路藍的辦公室搬到樓上。好吧,別在多說,就這麼決定了。”
貝老太太臉色一沉,根本對兒子的面子一點不賣,轉身拉住孫子貝均澤的手,祖孫倆朝着貝定一的辦公室走去。
此刻的路藍,只覺得渾身癱軟得骨頭都像是被人給抽空了一般,如果不是雙手用力抓住門框,恐怕早已經一屁股跌坐在地。
淚眼朦朧的瞪着貝老太太的背影,路藍腹內一團悲憤之火更是猛烈如焚,如果意志真的能殺人的話,此刻她早已經將貝老太太殺死了上萬遍。
“路副部長,樓下的辦公室已經幫您準備好了。您可以整理一下用品搬過去了。如果您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您整理。”
正在恨意難平,耳畔董秘書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轉眸,便見董秘書正帶了兩名保安,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路藍的身子猛然搖晃了一下,好不容易纔從嘴巴里面逼出一句來:“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收拾,你們先等在門外。”
搖搖晃晃的走進辦公室,“砰”的關緊房門,擡眸掃視着這間當初自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服貝定一讓自己搬上來的辦公室,路藍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當初搬進這間辦公室後,秦淑芬來了好幾次公司,看來她嘴上不說,其實就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好趁機將自己重新趕下客戶部。
而今天的這個時機,她秦淑芬簡直是拿捏得剛剛好,不過也怪自己,偏偏就那麼倒黴,偏偏就讓秦淑芬給抓住了有力的把柄。
看來是自己小看了她秦淑芬,估計從自己進入貝氏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安着這個心了,時刻準備着找到合適的機會,讓自己在貝氏影業名譽掃地,從此再也擡不起頭來。
將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部整理進一隻小箱子裡面,抱着走出辦公室,一名保安剛想伸手過來幫她拿,卻被路藍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這些我自己拿。裡面還有什麼需要搬到樓下,董秘書也很清楚,就不要再來煩我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關於路藍辱罵貝均澤,被董事長給當場呵斥,並且將她重新趕回客戶部的事情,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已經如同插上翅膀一般,飛遍了貝氏影業的各個角落。
等到路藍抱着自己的物品乘坐電梯下了樓,一路走去,幾乎每扇門後都擠滿了寫着嘲笑和諷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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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