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的髒污早已褪去,我看着此刻安然入睡的可拉,那乾乾淨淨的面容彰顯了她的清麗與脫塵,只是即使睡着了。那眉頭還是止不住的輕皺,到底有多少愁怨深深的埋在她的心裡啊。
其實,雲齊兒會恨她嗎?雲齊兒是一直感謝她的,因爲是她讓雲齊兒有了她的寶貝,這一點可拉也不知吧。
醒吧,沒有人恨你,只要你的心傷得以好了,便是我最真的渴盼。
我沒有立即離開,我寫了一些藥單子,我親手交給了班布爾善,我說:“不管她是不是因爲你而走到了今天的這步田地,都請你如妹子一樣的照顧她,至少讓她的後半輩子可以無憂。”
“我會的,你放心。”沒有人再拋棄她。即使她曾經錯過,那也是因爲她惦着她娘。
我想起雲齊兒的孃親,就象是我的親孃一樣,這草原上我不能在呆下去了,我要去雪山。我要去找回我的寶貝,找回最真的自己。
只是這些,是何其的難啊。
拉着燕兒的手,我輕聲道:“原本是要看着你與大汗大婚的。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我要去找尋從前的自己。可拉。不要再爲着雲齊兒而去嫉恨她了,請待她好,請讓她感受着親人的關懷,讓她笑,讓她回覆年少時那個無憂無慮的可拉吧。”
燕兒有些不捨,“雲姑娘不要走了。”
我淡笑,“這一段日子以來,我常常會做着夢,夢見我的寶貝他在碧草如茵的草地上飛跑着放着風箏,那一定是他,我要去尋找他的下落。”只要有溪流的地方,那就一定會有源頭,許多事雖是飄渺如煙,但是努力了,總會有結果的,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燕兒沒有在強留我,只是那握着的手在剎那間緊緊的,“雲姑娘,保重。”
揮揮手,我走了,來了這草原,再是不捨的離開,其實心裡更多的是對雲齊兒故事的一份牽掛,我牽掛着雲齊兒,牽掛着她的孃親,還有其其格,還有圖爾丹,甚至是鐵木爾與可拉,這草原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印在我的腦子裡,我愛他們,這親情會一輩子暖着我的心。
走了,看着班布爾善與燕兒幸福的牽手於草原之上,那十指相扣的美麗是我的嚮往與夢想
爲着這樣的幸福,我會去拼,會去搏,會去用盡我的一生去追尋的。
騎着班布爾善贈給我的汗血寶馬,我風馳電掣般的向着我的雪山而去,我想回我的小木屋,我想知道清揚他有沒有捎信給我。
我很想念他,還有阿羅,還有蝙蝠谷,可是那青葉草,我離不開它。
人生裡許多的事都是不能兩全,想要爲着這般,就只有放棄一些其它的,我想要維繫我的生命,我就要離開蝙蝠谷,離開清揚。
還有我的寶貝,他在那雪山之上嗎?我猜想那山頂之上一定是有着什麼玄機,找到了那山裡的玄機,我的寶貝也就找到了,我的記憶也就有恢復的希望了。女低見圾。
我到底是不是雲齊兒,爲什麼我看着雲齊兒的孃親就象是我的孃親一樣,她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讓我牽掛,她與其其格可還好嗎?
那相士的話,我總不信,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可是那相士爲什麼要那樣說,要拆散一對母女呢?現在想來,雲齊兒用自己換得了其其格的生,其實她是對的,那是她的姐姐,如果姐姐真的死去,那麼將來她知道了兩個人的姐妹關係,她也會非常的痛心啊。
她沒有錯,錯的只是上天弄人,讓她從此了無蹤跡。
身下的馬跑得好快啊,心裡想着事,一忽兒的功夫就看到了那片叢林,遠遠望着,青翠的一片,真是亮人的眼,最是喜歡這山裡的感覺,清新怡人,連風都是淡爽的,輕撩着發綰到耳後,我翻身下馬,這叢林裡並不適合騎馬,還是把馬放回到草原上好了。【超多好看小說】
輕輕的一拍馬背,它卻不捨的在我身邊繞着,只不肯離開。
心裡有些暖,其實有時候牲畜也是識人的,它比人更通靈性,因爲有些人是比禽獸還不如,一如脫裡,一如拉拉,我不知道拉拉的下場爲何,我也沒有去問過班布爾善,我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縱使是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忍看到她落魄的下場。但是老天會看,老天自會懲罰她的。
手掌微使了力,再次拍到馬背上,這一次,馬吃了痛,再不留戀,只一溜煙的跑了
輕輕的就坐在山腳下,想要歇口氣,我看着馬向着哈答斤的方向而去,隨風搖曳的草灑着一片翠綠生煙,成羣的牛羊是在爲我送行嗎?
我看着,真的很不捨,如果可以,我還會再回到這草原來,再與草爲伴,與花而伍,伴風而行,伴雪而飛。
雪,雲齊兒就是在冬日裡在雪天裡離開的,走吧,我起身而行,把留戀藏在心裡,我去尋找我的記憶我的寶貝。
山山水水,一路的風景,淘氣的叼着草葉與蝴蝶一起翩飛,我的鳳薇步甚至比蝴蝶還要快,忍不住的得意,心裡謝着清揚。
回到那山中的小木屋時,那小屋裡放了一些乾糧,還有炒米,黃油,奶皮和白糖。
那乾糧,我猜想是清揚差人送的,心裡鬆了口氣,他還沒有來,這樣就好,我真怕着他來啊,怕他擔心偷偷溜下山去的我。
可是那炒米,斷斷不是他送來的,那是草原上的食物,我甜甜的笑,不知是班布爾善還是鐵木爾,又或者是圖爾丹,總是他們送來的吧,知道我愛吃着這炒米勝過那些牛肉羊肉,我看着,心裡暖暖的,被人關心着的感覺真好。
人重新又回到了寧靜之中,守着清冷心裡卻是安逸。
吃着乾糧,渴飲那山中溪水,溪水無染,最是純靜甘香了。
吃吃睡睡,而最多的我是在那山間四處遊逛,這小屋的四周之林,已經被我熟記於心了,從明兒個開始我就要去爬那雪山了,那是我的目標,我要從那山裡找尋一些玄機一些線索。
一夜好眠,醒來時,揹着青葉草與少許的乾糧,再穿了厚厚的棉衣,整裝待發,我要暫時離開這小屋了,一兩天就好,我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我曾經的過往。
我記得清揚告訴我,他就是在那雪山的腳下遇到淹淹一息的我的。
他送我來這山裡的那一天,他指過的那個方向我一直不曾忘記,一個人久了,也漸漸適應了清靜與寂寞,其實孤單的感覺也好,一種唯美的憂傷,讓心歡暢的笑,即使是哭,也是一種發泄
我並不想用我的鳳薇步,我只想慢慢的走在這山中,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極有可能是一個希望,我仔細看着,在尋找着一切的可能。
就這樣從碧綠的山腰慢慢的走到了雪山下。
一片的雪白,很難想象剛剛還在碧翠的草葉間漫步,而此刻我又已來到了雪山邊上。
滿目的清冷,這裡會有人煙嗎?
那雪地上印下了我的一串串腳印,孤獨的向着雪山上延伸,累了,就站在雪上,我看向山下,看向那夏的綠意,只是花成了我的想象,因爲我真的看不清,一切的一切在這雪山上都是那樣的渺小。
這就是清揚救我的地方吧,我向上看着,那是一個百丈高的冰臂,長長的冰川從崖頂直瀉而下,讓人看着都是心驚,我難以想象,我從那樣高的地方摔下來,老天居然還留了一口氣給我,還讓我得以生。又想起阿羅與清揚的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呵呵,我的福氣呢,我都不要,我只要尋回我的寶貝。
這是一座陡峭的冰崖,想要爬上去那是很難很難,而清揚說他曾經上去過,可是那冰崖的上面,除了雪還是一無所有,沒有人跡也沒有我的寶貝。
明明知道以清揚的認真,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的線索的,可是我還是想要再向那裡去探尋一次。
吃了些乾糧,含了一口雪,讓自己多了些力氣,再緊緊身上的衣服,說實話那樣的高,我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摔了下來,可是如果不讓我去,我會更不安心,努力過了,就算沒有答案我也不會怨懟自己,但是如果連想都不想也不去做,那麼這一輩子我都是無法原諒自己。
從背上取了一個鑿子,這是清揚着人放在乾糧旁邊的,他最知道我的心,有了這個鑿子我向那山上去就輕鬆了些,也方便些了。
此刻,我就站在了那冰川下,深呼了一口氣,足尖一點,身體如鳥一樣的飛起來,一眨眼,我已橫走在冰壁上,換氣的時候就用那鑿子向冰上一點,一借力,又是向前掠了數丈,疾速的在冰川上飛行,不敢有半點馬虎,人命關天,我不想還沒見到我的寶貝就有什麼不測。
呸呸,怎麼總想些不好的,我再是收回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冰柱上
好在都是冰,只是上面輕飄了少許的雪而已,所以腳下更是容易着力。
穩着心神,我終於到了。
這冰崖頂下,更是一片的潔白,在陽光的照射下,看得我的眼有些灼痛,我還是沒有適應這無邊無際的白色的氛圍。
看着前面的一處陡坡,我應該就是從這裡摔下去的吧,那裡一定有着什麼秘密。
這陡坡,比起那百丈高的冰崖行動上已是方便多了,一鼓作氣,我終於到了那坡頂之上。
可是眼目所及依然只有雪,除了雪就是冰,人被一片冰冷包圍,我仔細的審視着眼前的一切,爲什麼那十幾米外是一片平坦,我快步的走過去,那裡真的很平坦,這是這周遭裡唯一的一處平坦之地,雖然這裡也被冰雪滿滿的覆蓋着,可是這大片的平坦本身就透着一股子詭異。
是的,有些詭異。
總覺得這裡曾經除了冰雪以外還有着什麼纔是,可是我踩了踩,再用鑿子探了探,真的只有冰與雪。
輕輕的嘆氣,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吧。連清揚都發現不了什麼,更何況是我呢。
坐下來,看着眼前的一切,遠的是綠,近的是雪,好美啊。
支着臂,託着腮,悄悄的想,滿腦子裡都在猜測爲什麼我會從這裡掉下去,真是沒道理啊,因爲從前的自己是絕計也爬不上這樣高的。
可是任我想破了頭,我還是想不出。
頭又有些痛了,輕輕的用手掂着額頭,回到這山間也有幾天了,此一刻坐在這裡看着無盡的雪景似乎是最過愜意的了。只是,我還是惦記着我的寶貝。
嘆着氣,再坐一會吧,真不想一無所獲的離開。
隨手抓了一把雪,緊緊的握成了團,遠遠的拋去,再看着那雪團慢慢的向冰崖下墜去,突然間就有種疼痛的感覺,彷彿那掉下去的就是自己一樣
腦子裡恍恍惚惚的就是眼前這一片雪景在飛掠一樣的晃動着。
又是一個雪團,再是遠遠的拋去。
腦海裡的影子彷彿真切了些,我冥思而想,我不想放棄這樣一種機會,錯過了我還是不知道我是誰。
可是沒有了,那影子只停頓了片刻就又去了,捉迷藏一樣的讓我難耐,怎麼,我就捉不回那些記憶呢?
我站起來,衝着那無邊的雪際,大聲的吼叫着“啊…………”
這聲音帶來無盡的迴音衝刺在我的周遭,是那般的響亮與清徹。
寶貝,如果你還在這裡,你一定聽得到孃親的呼喚吧。
再是一聲吼叫,彷彿要把無盡的思念發泄在這雪山之中。
可是沒有人應我,只有夕陽下我的影子孤單的斜落在雪地上。
追逐着那影子,就在這一座平坦的冰臺上,彷彿那影子就是我的寶貝一樣。
不小心,腳底下一滑,我摔倒了,就趴在那雪上,咦!那雪中怎麼有一個撥浪鼓靜靜的躺在那裡。
我驚喜的要去拿起,這撥浪鼓可是我的寶貝的嗎?
不小心,腳底下一滑,我摔倒了,就趴在那雪上,咦!那雪中怎麼有一個撥浪鼓靜靜的躺在那裡。
我驚喜的要去拿起,這撥浪鼓可是我的寶貝的嗎?
伸手去拿撥浪鼓,可是任我怎樣使力也是拿不起來,原來這撥浪鼓有一半是嵌在冰雪之中的。
輕晃着它,可是它依然穩穩的躺在那透明的冰層之中。
拿起小鑿子,一點一點的鑿着那撥浪鼓周遭的冰層,我慢慢的,生怕把它碰壞了。
那一鑿一鑿的聲音迴盪在山間,震了那雪也是片片輕顫,悄悄滑落的聲音彷彿在哼唱着一首歌謠,那是一首搖籃曲,是我唱給我的寶貝的歌
這樣偏僻而冷清的山上,怎麼會有撥浪鼓的存在呢?瞧着它在這冰層之中也不知有多久了,嵌在冰裡的還是新新的,可是露在外面的已是染了風霜,大紅的色彩已是淡了。
五年了,它在這裡有五年了吧,一定是的。
我想着,心裡有些激動,只想把它貼在懷裡,感受着它的存在,就是感受到了我的寶貝的存在。
終於,那冰層鬆動了,我欣喜的用力拽着撥浪鼓,一個恍惚,它果真就貼在了我的胸口之上。
我看着它,仔細的看着,彷彿就是看着我的寶貝,那圓圓的周邊上似乎有一個小字,伸頭仔細了瞧去,是一個旭字,旭,這是我的寶貝的名字嗎?
我在漫山的冰雪之中,大聲的呼喚着:“旭……”。
卻是隻有無盡的迴音伴着它慢慢的悄悄消逝。
我拿着撥浪鼓,在這冰崖之上,不放棄的一寸一寸的尋找着線索,一定有的,這裡一定就有着我寶貝的消息,我有一種預感,似乎我的寶貝他就在這附近。
敲着冰,掃着雪,可是任我折騰了半天,卻是再也沒有任何的線索了。
嘆着氣,夕陽日落,照着那冰雪一片霞光,也映射着這雪山出奇的綺麗。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知道,知道這雪山中夜裡的風更冷更是肆虐,可是我就是不想下山,似乎在我下山的那一刻,我的寶貝就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想下山,我不想錯過與我的寶貝相遇的那一時刻。
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我坐在冰雪之上,冷冷的縮成一團,卻還是滿懷希望的望着這面前的一切。
夜來了,起了風,雖是沒有下雪,可是那山間的輕雪卻是被輕輕揚起,落在臉上,是沁涼,是冰冷,讓我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下沉下沉,我的寶貝,娘真的找不到你了嗎?
除了風聲,除了雪飄落的聲音,這周遭就再無其它的聲音了,難道是我的感覺錯了嗎?這裡真的就無人跡?
那麼這撥浪鼓又是從何而來?爲什麼它會乖乖的躺在這冰層之中呢
恍惚間,我聞到了一股梅的香氣,那梅香薰人慾醉,可是這山下明明還是夏,明明還是草綠花開,而梅只在雪中開,那梅香它從何而來?這是我的錯覺嗎?
越是覺得錯了,越是深深的聞着那香,是真的,是梅花香。
可是我的眼前除了冰與雪卻哪裡有梅花的影子啊。
我又是作夢了吧,一如我總是夢見我的寶貝在風裡放着風箏一樣。他跑得快,跑得歡,他一定是快樂的,我想着,笑了,我看不見自己的笑靨,卻知道心裡還是歡喜的,因爲我感覺到了我的寶貝的存在。
希望,一定有希望,我總會找着他的。
一整夜,就在這山上與冰雪爲伴,身子僵冷了,就動一動,跳一跳,讓自己不至於失去了知覺。
我不想走,我就是想在這裡等着我的寶貝的出現。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等到他的。
一夜清冷,從暗黑到霞光初照,我迎來了這雪山之中的第一個清晨,有一些感覺襲上心頭,似乎我從前就在這雪山上住過一般。我住過嗎?爲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又是大吼着,想要吼出我的寶貝來,狐君,是你嗎?是你藏住了我的寶貝,可是我的聲音還是無人理,還是淹沒在無邊的靜寂之中。
呆呆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在這冰崖之上,努力的回想着,想要讓自己記起什麼,可是沒有,腦子裡依舊還是一片黑暗。
踢着腳下的雪,期望再可以看到那雪下有什麼東西,有的,一定還會有的。
我認真的在陽光下再次搜尋,想起娘,她對雲齊兒,她對其其格也是一樣的掛心啊。所以我也纔會掛念着我的寶貝,我是雲齊兒,我一定是的。
冰崖下,有人大聲的叫:“雲兒,你在上面嗎?”
我聽到了,那是圖爾丹的聲音,他說過,他處理了一些事,他就會來這雪山上找我
此刻,他就真的來了。
我卻不想應,因爲我心裡已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雲齊兒,而如果我是雲齊兒,我是不想再理他的,因爲,他不值得。
我依舊在一點一點的看着那冰層,那聲音,我只當未聽見。
“雲兒,你在的,遠遠的,我明明就聽到了你的吼叫聲。雲兒,你怎麼了?”
我無聲,卻是有些淚不期然的而落。
“雲兒,我要上去了,請你等我。”
之後,我聽到了那攀壁輕鑿的聲音,原來圖爾丹也是有備而來。
真想對他說:“請你不要上來,我見不着我的寶貝,這都是因爲你,我恨你。”
可是淚水洶涌,讓我無法成言,我終是沒有喊出來,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此一刻他就在我的身後。
“雲兒。”他輕輕的叫,然後他伸展着手臂,他慢慢的環住了我的腰。
有些溫暖,還有他身上沁出的剛剛急爬山而起的汗意。
我兩手拽了他的兩手,“請你鬆開。”
他果真乖乖的鬆開了,卻是讓我有了一剎那間的失落感。
“雲兒,你來這山頂上尋什麼?”他看着我放在旁邊的撥浪鼓,他拾在了手中,“這是誰的?”
淚又是如泉涌,我想說這是我的寶貝的,可是我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我是雲齊兒,我就要懲罰他,讓他見不到他自己的親生的孩子。
只因,是他親手拋棄了我,也拋棄了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