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連少餘和呂千惠非但沒有喜悅之情,反而是憂心忡忡。兩人一齊來到西家堡前的大草坪,地上本來堆滿許多屍體和殘肢之處,已經被處理得乾乾淨淨。血跡雖然無從洗刷,確是新鋪上一層沙石,令整個練武場顯得煥然一新。
此時,有兩班人馬於校場上對立着,一班是西家堡的黑衣人,由兵、財、膳三大總管領着頭。而另一邊乃是江河幫與星鶴宮之藍衣人所組成,狂蛟峰鶴二位掌門列在前頭,後方纔是兩派的數百名徒衆。
趙譽博和白岫霞亦立於掌門師姐丁若竺身後,看見二五八中的冰火雙天歸隊。星鶴宮掌門沒有啓口,只以眼色向二人詢問。看見連少餘沉默寡言,丁若竺已猜到兩人的搜查並未有絲毫斬獲,呂千惠卻搖着頭,表示沒尋得禪尼易鳳。
‘兵’總管柳先君越衆而出,他呵呵大笑,還出言調侃:“兵頭長早就說過,西家堡從未邀請易鳳禪尼來做客,你們想尋鳳吶!該往高山叢野之處去勘察。如果欲尋尼呢!那就比較簡單了,直接到尼姑庵去,那裡鐵定能看見許多尼姑。”
白岫霞向來被慣大的,她心想咱們堂堂的掌門師姐在此,你這老不死的還敢羞辱本門祖師。當下站出來破口大罵:“姓柳的,你助紂爲虐,不知檢討,只屬於‘西家堡’的爪牙罷了,快叫西堡主西貝品出來會一會本姑娘的這柄寶劍。”
柳先君見是一位小姑娘,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早探得西堡主不在堡內,纔敢興師來犯。如果堡主真的在此,豈容得你們如此放肆,早就讓你們夾着尾巴走路了。”
‘狂蛟’黃元慶看慣大場面,他心想:“今日俺們大舉向‘西家堡’噠伐,早就有迎戰‘忌神’西貝品的準備。三大總管原本說他們那堡主外出,黃某尚未盡信,但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了,倘若堡主在此,豈會容許俺們來侵門踏戶。”
自從‘長江幫’併吞了‘黃河幫’,形成‘江河幫’,聲勢異常浩大。在武林中幾乎能與獨清幫、西家堡、劍府這幾個大幫平起平坐的。黃元慶這三個字在江湖裡也是響噹噹的角色。要打當然得堂堂正正作戰,豈能讓人喻作偷雞摸狗之輩。
‘兵’總管柳先君善於觀言察色:“黃幫主和丁掌門均爲一派之長,如果真想見識咱們西堡主之綿綿意掌,何不另約一個日期,咱們拳腳兵器上見個真章。”
‘狂蛟’黃元慶一時進退維谷,只能用眼色詢問了丁若竺。‘峰鶴’一時也沒有主意,心下暗忖:“進嘛!落人話柄,退嘛!錯過今日,西家堡必是防犯周密,他日重臨必得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兩位掌門皆支吾以對,難以啓口,一旁的白女俠內心卻直犯嘀咕:“掌門大師姐今日是怎麼搞的,咱們已然大獲全勝。但面對人家如此這般的臨門叫陣,是可忍熟不可忍也,兩派龍頭竟然不敢接下對方的戰書,真是丟臉丟到了家。”
白岫霞向來心直口快,她大聲叱喝:“約日再戰倒也無妨?咱們星鶴宮與江河幫可不怕你們這小小的‘西家堡’?”話一出口,她還在暗暗得意。
‘兵’總管柳先君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黃幫主已然答應,兵頭長替西堡主接下戰書,咱們約定下月十五再動干戈,地點由你們挑,西堡主肯定會準時赴會。”
黃元慶身爲‘江河幫’掌門,他雖恨白岫霞信口開河,卻又不能自打嘴巴。當下言道:“不必另挑地方,就於此地吧!下月十五咱們再次來硬闖武禁,那時候一定要會一會西堡主,那馳名天下的綿綿意掌了。”
柳先君迫切需要的乃是黃元慶點頭一席話,當下比出個‘請’之手式。意思是說既然雙方已經約定妥改日再戰的日期,那今日就請衆人先行離去。下月十五再來重臨,雙方決一死戰,因爲你們裡裡外外調查個遍,也尋不獲禪尼易鳳出來。
狂蛟峰鶴顯得無奈,只能約束自己幫派的羣衆,大家準備收隊離去。突聽得身後一聲暴喝:“且慢,本少爺手中的這把劍並非星鶴宮修練出來的,更非穿着藍服的邪人,當然無需依循二位掌門所頒佈的號令行事。”
此言一出,衆人才發覺到出言者乃是二五八之首的二更秋風。其實連少餘內心受盡委屈,纔會有反常的舉止,星鶴宮倒不覺得怎麼樣,但江河幫已有兩名香主確按捺不住欲站了出來,想動手教訓教訓這位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