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女兒就八個多月了,會咿咿呀呀的叫“吧,爸,吧”,也長牙了。因爲長了四顆牙齒,爲了不讓自己成爲孩子口中的“磨牙餅乾”,我不得不決定斷奶。
斷奶的那段日子,真的辛酸而殘忍!
好不容易成功斷奶後,女兒就和我們一起吃麪條,吃胡蘿蔔。
因爲從此女兒既沒有吃母乳,又沒有喝牛奶。爲了給寶寶增加營養,我們夫婦倆商量要買點肉給女兒吃。於是,老公每次買菜會多買一樣東西——瘦肉(一斤)。
一斤瘦肉,就巴掌般大。爲了讓女兒能營養均衡,我把它小心翼翼的分成六小塊,分別用保鮮膜包好,放到老鄉的冰箱裡凍起來。
然後,每天取一小塊出來。解凍後,我把它剁成肉末,放上澱粉、薑末、油等調味品,蒸給女兒吃。
即使這樣,我又要把它一分爲三,分三餐給女兒吃。當然,我們兩個大人是沒權利享用的,只能聞聞。
儘管我如此小心翼翼的呵護着女兒,可是,有一天,她還是病了。
夏日的夜晚實在太熱了,儘管我們把房間裡所有的窗戶都敞開着,可是這吃喝拉撒睡一起的十八個平方的房間裡,依然一絲風都沒有。老公不停的搖着扇子,還是汗流浹背,悶熱難耐、無法入眠。
我用一本薄薄的書輕輕的幫女兒扇風,女兒依然燥熱不安,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時不時“啊”的哭幾句。一開始,我以爲只是有點熱而已。可後來女兒哭鬧不停,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摸,才發現發燒了。女兒全身燙得像個火球,耳朵、臉頰、嘴脣都被燒得通紅。
這是女兒的第一次生病,我忽然有點不知所措。第一個念頭就是去醫院,可是,天還沒亮,我們又沒有車,這裡又地處偏僻,晚上根本就沒有出門的交通工具。無奈,只有等。在七上八下的等待中,我試着把浸了溫水的毛巾擰乾併疊好蓋在寶寶的額頭上。然後,用另外一條溼毛巾幫女兒反反覆覆地擦擦背部、腋窩、腳底等處,希望能降一點溫。
看着孩子紅通通的嘴脣,我心疼極了!我有些納悶:究竟是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的夏夜太熱了,還是沒有營養,寶寶免疫力太低了呢?
清晨六點多,我們在樓上看見黃老師和一幫人在打籃球,老公說請他送我們去。可我心裡打鼓:“我覺得夠嗆的。你看,沒看見黃老師正玩得不亦悅乎嗎?能願意嗎?”可要早上九點後,纔有公交車。無奈,老公只有厚着臉皮去試試看。
然而,當老公把情況一說後,真沒想到,黃老師二話沒說,立即把手上的球扔給了別人,然後,把摩托車開了過來。
來到醫院,老公掛好號,我們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就診。護士給了我們一根溫度計,幫女兒測量一下,居然高達三十九度二。也許見得多了,也許不是自己的孩子,醫生們竟然慢條斯理的一點兒都不急。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輪到我們了。
因爲孩子小,血管纖細。所以,只能在額頭上打點滴。護士先把要打針的頭上的頭髮剃掉。
以免寶寶動彈,護士叫老公雙手分別按住女兒頭部的兩側,叫我按住女兒的雙手。也許,因爲寶寶太小了,也許,因爲護士的技術太差了。反正,紮了很久,都沒有好。女兒拼命掙扎和痛哭着,她淚眼汪汪的盯着我看。似乎在說:媽媽,不要!媽媽,不要!救救我!救救我,媽媽!。看着女兒那乞求和無助的眼神,看着女兒如此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的心都碎了。
我覺得我們夫婦倆根本就不是父母,而是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劊子手。
於是,我心如刀絞,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啪啪的往下掉。
同來的黃老師見狀,立即安慰道:“小孩發燒感冒,是很正常的。不用太着急!“
好不容易打好了點滴後,我猛然發現孩子的頭部有一個地方明顯凹了下去。立即向醫生詢問,他說剛纔護士可能按得重了些,不過,問題不大。過不了多久,它會還原的。我雖然忐忑不安,可也只能將信將疑的看着辦了。
當黃老師幫我們買回來一大袋蛋糕和麪包時,才發現九點半了,我們還沒吃早餐呢。於情於理,無論如何,也要我們請黃老師吃點什麼表示感謝纔是。可我們一忙一急,就什麼都沒顧上了。我們真的受之有愧!
因爲要住院,我們只好請黃老師先回去。
辦了住院手續,護士居然叫我從樓梯下的地上的一大堆的席子中拿一張過去,可我覺得哪一張都是用過的,哪一張都很髒,沒辦法,只有勉強拿一張了。
滴完那些藥水後,我欣喜的發現女兒的體溫降到了三十七攝氏度,我那懸着的心才稍稍踏實一些。可是,四個小時後,女兒在一輪手腳冰涼過後,又開始了發燒。看着一旁睡覺的女兒,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趕快向醫生諮詢,他說,因爲還有炎症。於是,只好繼續用藥。
晚上,我讓老公躺在女兒的牀上休息。爲了防止女兒把滴管拔下來造成危險和傷害,我只有坐在牀前眼睜睜的守護着。雖然一夜沒閤眼,很累,但是,聽着老公此起彼伏均勻的鼾聲,看着平安熟睡的女兒,我倍感幸福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