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日旭升廣告公司,我們多年來胼手胝足打下的這一片江山,盡數淪喪。

走出大門,坐上車子,我整個人撲在立偉的懷裡彼此相貼的肌膚都是一片冰涼,:“對不起立偉,對不起立偉。”我一疊聲的悽惶。從立偉去北京周旋到知道片子被廣告公司買斷,再到找大學同學約見宇陽,他一次一次盡力從困境中找出一條生路,直到剛纔他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灰煙,我是不是太任性太沖動其實是不是再忍耐一下也許會有轉機,我悽惶。

“你做得很對,樊玲,是我疏忽在先,敗之有因,怨不得別人,宇陽說的沒錯,對手是沒有義務給你同情和支助的,他要進駐影視業我們就是他的對手,對對手勿須手軟,趕盡殺決讓我們翻身無術是他的商道,而再和他虛耗,就只有打官司一途 ,那意味着我們要把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名聲信譽全押出去,損失的只比金錢更重,更何況我們沒有和他硬拼的資本,樊玲,你剛纔從容接受失敗的那份胸襟和氣派,是我所不及的,正因爲你的這一舉措,我以後還能再見王浩和海洋,我因你而驕傲,樊玲。” 立偉的手輕拍着我的後背,那最輕最軟的力道是直抵靈魂深處的溫暖,我的眼睛溼熱,我伸出雙臂緊緊的將他擁抱,這酸甜甘苦的滋味至少可以令我五十年不悔。立偉按下車窗,清涼的風吹進車內,空曠的都市裡滿是夜的氣息,“小李,把車停下,”立偉突然說。“等我一下,”他對我說,他下車,車外是藍江河畔,我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武俠書中被重創內傷極重的人外表是看不出來的,立偉從事情的發生到現在,他一直撐着,直到剛纔還要安撫我的悽惶,他久久的站立,河風穿進我的衣領,冷冷沁沁,但我感覺不到寒冷,我的眼裡只有他,他突然靠近欄杆,狠狠的在欄杆上擊打,“樊姐,”司機小李有些擔心的叫我,“沒關係的,我們在車上等他就好。”我說。

他是憋壞了,他需要這種發泄,身心上的爆發,我看着,但心裡直髮疼,他的手破皮了吧,用腳踹不行嗎,這苯男人,我嘴裡嘶嘶的吸冷氣,我快忍不下去了,立偉提起腳狠狠的一踹,“靠,王八蛋!”我撲笑了,眼淚隨着笑容,汩汩而下,“靠,王八蛋,你不就是你祖宗比我能嗎,你等着咱這輩子見!” 他衝着河畔怒吼,吼完了,好一會他扶着欄杆低着頭,然後他直起身來,百米衝刺跑進車內,“冷死了,冷死了,老婆,幸好我沒拉你出去,外面真冷。”他凍得嘴脣烏青,我又好氣又好笑又痛心,關上車門,叫小李開空調,然後抱住他,他抱得我賊緊,直往我懷裡鑽,“老婆,我們的房子,車子,辦公室,錢都沒有了,我們倆一無所有了。”他趴在我耳邊悄聲說,我挨着他那張象薄冰似的臉,“錯了,我還有你,你還有我。”他輕輕的笑,“老婆,幸好你很好養,買燒鵝這點錢,我還是有的。”我“邦”給了他一口,那晚我握着他的手安睡,他卻一夜未眠躺到天明,愛情是女人生命中最重的依靠,但對於男人,事業纔是生命中的倚重,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

宇先生一副暴發戶沒教養的樣子,國人把粗魯當作cool.

鼓掌,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