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墨語感覺到似乎有人解了自己的衣裳,背上被灼燒的傷口很痛,雖然能感覺得到剝衣服的那雙手很是小心翼翼,可是衣襟扯下來的那一刻,似乎連着皮肉一起撕掉了,墨語在沉睡中狠狠地“嘶”了一口氣,隨即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雙微微有些粗糙的大手扶住,然後小心的翻下去讓臉朝下,只覺得背部一涼,絲絲涼意緩解了疼痛和焦灼,墨語覺得很舒服,模模糊糊咕噥一句,“靈兒,你扒了我的衣裳,可得對我負責啊。”
只覺得那雙大手微微一頓,似乎壓抑着怒氣,下手就沒了輕重。
墨語罵,“就知道你小子沒好心,想疼死我啊。”緩緩的睜開眼睛,可是,眼前黑沉沉的,什麼也沒有。
雲行殊此刻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鐵青來形容,只見他俊臉上籠罩着黑沉沉的烏雲,很是可恨的看着眼前被剝了外衣的少女,少女只着鬆鬆垮垮的中衣,而且腰際的衣襟還被翻卷了上去,露出來的瓷白細膩的肌膚散發着象牙白的光,清美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纖長微卷的睫毛微微有些顫抖,如同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柔嫩粉色的脣瓣一開一合,優雅白皙的脖頸,精緻的鎖骨,流水般傾瀉下來的墨發擋住了大半的春光,但是半遮半掩的姿態對於男人來說更具有魅惑力。
雲行殊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一路急切奔波的辛苦都化作了怒氣,恨不得把這沒良心的丫頭拆骨入腹!
這樣想着,便也真的這麼做了。
雲行殊長臂一伸,把少女從他的膝蓋上拎起來,握住少女半裸的香肩狠狠地一拽!墨語只覺得一股混着青草氣味的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砰”地一聲,撞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緊接着兩片溼潤的東西惡狠狠地貼在了自己的脣上,然後趁着她怔愣的空當撬開貝齒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墨語呆愣了,腦袋徹底短路了……
這人……的氣息怎麼這麼熟悉,但是絕對不是靈兒!
是他……可是,怎麼可能!
雲霄距離滄扶何止萬里!
墨語掙扎,兩隻手胡亂捶打他,可是身體像是一灘春水,怎麼也用不上力氣,反而被他的一隻大手反手一抓!眼睛看不見,嘴巴又被佔着,只能含糊不清道,“你不是靈兒!你是誰?”
強吻她的人似乎沒有聽到,並不理她,反而把她緊緊箍在懷裡,帶着懲罰的意味,只是從始至終都小心地避開了她後背的傷口。
墨語雖然看不見,可是這人霸道的作風早已領教過,心裡也猜出了幾分。
掙扎不開,被他爲所欲爲,墨語漸漸覺得氣息有些不穩,只能嗚嗚的抗議,那人的氣息似乎也有些紊亂,但是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墨語心裡一急,不管不顧地把牙齒猛地一合!
雲行殊似乎早有所準備,就在她要閉緊牙關的那一刻,謄出一隻手準確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墨語不自覺“啊”了一聲,那灼熱的男子的氣息稍微離開了一些,然後就聽到有人低笑,“許久不見,還是這麼粗魯。”
接着下巴被人擡起,那人似乎在端詳自己的臉,久久地不說話。
墨語微微平息紊亂的氣息,開口問,“你怎麼會……”話還沒說完,又被一張嘴給堵住,墨語心裡大罵,這廝簡直不可忍!
正欲發作,誰料那個吻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掠過,雲行殊終於鬆開了她。
“你是想問你的靈兒呢,還是問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低沉的聲音在墨語的耳邊響起,很是熟悉。
“都問!”墨語沒好氣。
“嘖嘖,這麼大的火氣,難道滄扶的氣候容易上火?”雲行殊的聲音滿不在乎。
“上你妹啊上!”墨語大罵。
“什麼?”雲行殊錯愕地看着她,這關他妹妹什麼事兒?
“我問你,你怎麼來這了,靈兒他們呢?”
“你是問第一個問題呢還是第二個?”不待墨語插話,雲行殊緊接着道,“哦,我一次回答不了兩個問題。”
墨語氣結,“那就先第二個!”
“這個問題首先不予回答,我來說說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吧。”
墨語心裡頭大罵,這人幾個月不見而已,怎麼變化這麼多,這無賴勁兒!
“我問你,你是不是非要管那昭暄太子的事兒?”
“什麼?”墨語假裝錯愕。
“別給本王裝,你出現在這禁區,不就是爲了趕着去找他?你爲了他,竟然想着橫穿這無人之區,連性命也不顧了,怎麼?不敢看我,理虧麼?”
墨語氣結,我理虧個屁,我有啥理虧的,“看什麼看,再看也看不見!”
“什麼?”雲行殊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墨語不一樣的眼神,一雙眸子雖然水汪汪的,可是那股靈動之氣不見了,所有的光彩似乎都隱藏起來了,雲行殊伸手又擡起墨語的下巴,仔細看她,“眼睛怎麼了?”
“瞎了唄,都把我抓來了能不知道麼,裝什麼裝!”
雲行殊不理她,眼裡流露出既憐惜又心痛的神情,反正她也看不見,語氣惡狠狠,“誰幹的?!”
“行了!”墨語一把拍掉他的手,作勢就要起身,這才發現身體底下有些怪,怎麼軟軟的,她到底睡在什麼東西上?伸手一摸,嗯,觸感有些軟又有些硬,似乎是……大腿……啊?什麼?雲行殊的大腿!
墨語震驚之餘,一咕嚕爬起,這才發覺自己剛纔好像橫臥在他的腿彎,雲行殊似乎坐在地上,兩膝屈起,剛纔的她似乎就趴在他的懷裡被他上藥。墨語暗罵一聲登徒子,臉色不可抑制的紅了。隨即暗罵自己,羞什麼羞,親都親了,還怕被抱一下!可是……怎麼感覺怪怪的……
這麼一掙脫,本來就有些鬆垮的中衣滑下了肩,露出胸口一大片肌膚,墨語直覺胸前一涼,立刻伸手往上拉,感覺到雲行殊就在對面看,臉色不自覺的火燒了起來。
雲行殊不阻止她的動作,也不看她臉上可疑的紅色,直直的盯着她的眼,“到底是誰傷的你?”
墨語只好坐下,語氣輕鬆地把一路走來發生的事講給他聽,她眼睛看不見,自然注意不到雲行殊的臉色,在聽到她一路和靈兒相扶走來的時候,眼裡的嫉妒與不善。
”你是說,五天前你們遭遇了圍攻?”
“什麼?!”墨語跳起來,“什麼五天前!這明明是昨晚發生的事!”
雲行殊伸手拉下她,“你都睡了三天了姑娘……”
“那,你怎麼發現我的?靈兒他們呢?”
雲行殊聽到靈兒這個名字,皺了一下眉頭,不情願的說道,“找到你的時候,只有你一個,沒有看見其他什麼人。照你這麼說,你們一共九人,死了一個,應該還剩八人?”
“是的。”墨語聲音有些低落,其實一個月前還有一批,這些人大約都沒了活路吧……
“來人!”雲行殊朝外高喊一聲。
山洞外頭守着的四人正在聊着主子的八卦,剛纔洞裡的動靜,就憑他們的耳力,早就聽得清清楚楚。聽見殿下喊,立刻停止竊竊私語,其中一人快步走進去,“在!”
“你們四個在周圍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七個黑衣人,一個叫靈兒的白袍祭司,找到立刻回報,注意安全。”
“是!”嘴裡應着,轉身卻在嘀咕,“明明恨得要死卻還要巴巴的幫忙找他……”
“等等!”雲行殊皺皺眉,“嘀咕什麼?”然後低咳一聲,“以後守遠一點,不該聽的別聽。”
那侍衛愣了一下,然後忍住笑,主子竟然也知道不好意思,“是!”轉身出去了。洞口沒有留下人,四人都找人去了,沒有侍衛再多此一舉的要留下來保護他們的主子,他們主子的功夫不必要再留人。
山洞很小,洞口還掛着茂密的藤蔓,外頭看來並不易被發覺,洞內有些潮溼,牆壁上長着暗綠色的青苔,散發着腐朽之氣。
墨語縮在洞的一角,清瘦的身體窩成一團,抱着膝蓋,有些尷尬,她還沒穿衣服,“咳,那啥,謝謝你啊。”
“不必。”語氣冷冰冰,沒有一絲的起伏。
“那個……”墨語探出腦袋,再次試探着問,“先給我衣服行麼?”
雲行殊愣了一下,看着墨語燒紅的臉,興致突然很高,忍不住調戲她,“該看的不該看的,本王都看了,怎麼,要不要對你負責啊?”哦,對了,那個叫靈兒吧,你不會叫他負責吧。”
墨語騰的一下子就要跳起反駁他。
“哎哎,別跳腳啊,注意衣服,衣服……”雲行殊語氣帶着一絲的笑意,看着對面氣急敗壞的少女,粉紅色的臉色十分晶瑩可愛,玉白的皮膚露出一大片,十分養眼,反正山洞不冷,不穿也行。
墨語連忙拉了拉衣襟,“負責你妹!誰要你負責,鬼才要你負責!還有,別老盯着本姑娘看,別以爲姑奶奶看不見你就該肆無忌憚的!”
“具體說說,你找到我時,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記得當時我眼睛剛剛看不見,然後一口氣沒上來暈倒了好像,你到底來幹嘛?”
“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周圍死去的野人很多,傷口當胸,屍體大多都腐爛了,你倒在死人堆裡,還好有一口氣在。”雲行殊瞥她一眼,緩緩的道,“周圍沒發現別的什麼人,你說的那什麼靈兒根本沒看見。”
“那,有沒有一個野人領頭模樣的人?”墨語努力思考當時的情形,明明是自己這邊佔了優勢,她親手刺了那傢伙一劍,而且聽到靈兒說那團火也滅了,現在這樣豈不是很詭異?
雲行殊想了想道,“沒有。不過,先別擔心了,我的人已經去找了,我就在發現你的周圍找的山洞,他們要是還沒走遠,一會就有消息。”
墨語翻白眼,“都五天了,早跑了!”可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你到底來做什麼?”
“你這傻丫頭要管那昭暄太子的事兒,我怎麼可能不來?就知道你要抄近路。”
“你一直監視我?”墨語擡頭朝着雲行殊的方向,“遠在萬里之外都能得到消息,當初在船上是不是故意放我走的?”
“是又怎樣,不過,我可沒功夫監視你。就衝你這性子,我就知道你要管這閒事兒。本王再問你一遍,這事能不能別管?”
“他是我朋友,不管他管你啊?”墨語沒好氣。
雲行殊黑了臉色,朋友麼,去他的朋友!說着走過去,一把把賴在地上的少女拉起來,“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哪裡也別去!誰也別想幫!”
“憑什麼!”墨語掙扎。
“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雲行殊扭頭看她,“你已經從滄扶找到了對付南疆的辦法是不?告訴你,那方法不準用!”
“不行,鳳笛,我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