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皓五人全部到齊,暖陽穿着溫少卿的運動服坐在沙發一角,腦袋低垂,腦袋低得快要掉落到膝蓋上,臉色更是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手握着暖冬,一手摩挲着褲子。
孫皓和魏長春自動忽略魏長生臉上的那一巴掌,這節骨眼上嘴欠,魏長生固然不記仇,但也不能保證日後求他辦事他就爽快答應。
暖冬與暖陽坐在一起,在五個男人如火炬的目光下把今晚的事交代了一遍,當然她省去了一些小細節,沒有出賣小文。
“小陽告訴我她今晚和劇組人員聚餐,晚上可能要喝酒,就讓我去接她,我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錢櫃門口,沒多久就看到她經紀人攙扶着她出來,原以爲蔡姐會把她送回家,我就一路跟在後面,誰知道蔡姐竟然把小陽送到了那家酒店,我心有疑慮,以爲他們劇組明天要拍戲之類的,又等了一會兒,打小陽電話不通,蔡姐又那麼快下來,我就有點不放心,下車時就撞見了周喆,幸虧在大廳遇到行風表哥,有他配合,我才能順利找到小陽的房間,之後的事你們都看見了。”
暖陽依舊不敢吭聲,只牢牢地抓緊暖冬的手,想必是十分後怕與恐懼的。
魏長春緊跟着暖冬發話,“周喆三人一口咬定沒有受人指使,周喆承認他自己想借暖陽上位,今晚沒想真的動暖陽,只打算與暖陽拍些曖昧不清的照片勒索暖陽,那兩名攝影師聲稱自己只認識周喆,是周喆讓他們過來開的房間。”
孫皓咳嗽一聲,接過魏長春的話茬,“這事傳出去總歸不好,對暖陽的形象有影響,我們沒報警,私下裡處理了,你們姐妹倆放心,周喆這男人將會徹底消失在娛樂圈,那倆攝影師的工作也保不住。”
溫少卿是心理醫生,慣會分析人的行爲心理,“周喆不是真傻就是懷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他沒有其他目的,他大可直接追求暖陽,起碼還能有些效果,他卻如此迂迴,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科學。”
孫皓插嘴,“這傢伙做出這種事又被丫頭撞見,命中註定他倒黴。”
魏長生聽完衆人的意見,最後總結陳詞,“暖陽之後的事交由我負責,我會給她重新找經紀人,至於周喆與蔡紅,我會找人調查他們的底細。”
暖冬的手心一緊,她偏頭看向暖陽,關懷地問道:“怎麼了,小陽?”
衆人皆把目光投向暖陽。
暖陽還是不敢擡頭,靠着暖冬低語,“姐,我不想拍戲了,我還是回去當主持人吧。”
五個男人都沒說話,女孩家的心事他們不便過多插嘴。
暖冬心疼地看着暖陽,“小陽,如果你真的不想拍戲,違約金我們何家付得起,不過姐姐並不希望你因爲這次的事就打退堂鼓,人生的路很漫長,我能僥倖幫得了你一次,不一定下次就能幫到你,有些事只是人生中的一種歷練,等你足夠強大,這些就不算什麼,也沒人敢再欺負你。”
暖冬的一席話衆人聽在耳裡各有心思,這對姐妹花與尋常人家的不一樣,暖陽比暖冬成熟,但是真正遇到緊急之事,暖冬比暖陽冷靜鎮定,真的做到了長姐的風範。先前酒店房間裡那一幕,任憑哪個女生都不會那樣大膽出格,那攝影師手上的血,周喆被暖冬一腳踢掉了半條命。
嘖嘖。
夜已深,暖陽這樣回去只會讓家人擔心,暖冬和暖陽被溫少卿挽留下來,明早再送她們回去。其餘人等全部散掉,各回各家。
暖冬把暖陽哄睡着了,她睡不着,靠坐在牀頭髮呆,沒多久手機傳來短信的提示聲,她拿過來看了一下,“睡不着的話就到客廳來。”
爵霖川的短信。
暖冬猶豫了幾分鐘,然後披上外套下牀,趿拉拖鞋悄無聲息離開臥室。
客廳裡只亮着一盞落地燈,爵霖川躺在沙發上眺望窗外的夜景,他身上蓋着灰色的毛毯,溫少卿也沒睡覺,坐在旁邊陪他聊天。
倆人見她出來,紛紛一笑。
溫少卿把空間讓出來,說他回客房休息,還讓暖冬和爵霖川別聊太晚芸芸。
暖冬直接走到爵霖川身邊落座,剛坐下就被他伸手摟住,她也不矯情,斜着身體靠進他懷裡,小聲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魏長生最先提出回去的,言外之意很明顯,除了溫少卿這個主人,其餘男人都得離開。
“你在這裡,我不放心你。”爵霖川掀起身上的薄毯裹住倆人,把她緊緊摟在懷裡,須臾又覺得遠遠不夠,拖着她的腰身抱到腿上,讓她躺在他身上。
毯子的溫度迅速蔓延全身,暖冬愜意地哼了一聲,她舒服地躺靠在他懷裡,與他臉貼着臉,“你怎麼知道我睡不着?”
“今晚發生的事一定給你帶來影響,你一向疼暖陽,能睡得着纔怪。”
“嗯,確實睡不着,正如我先前所說,我能幫暖陽一次,不一定幫她第二次,演藝圈又是個是非之地,可是小陽喜歡演戲,每次拍戲都無比投入,人一旦爲了自己的夢想付出努力都是值得人尊敬的,我支持小陽的夢想,卻又怕她被人揹後算計,唉。”
“你作爲姐姐,有這些顧慮很正常,不過不要想太多,凡事都不會太壞,等小陽遇到了她命中註定的男人,就讓她的男人操心。”
“命中註定?說起來容易,辦起來難。”
“緣分總歸會
“緣分總歸會不請自來,就比如你,老天爺把你送到了我身邊。”
暖冬歪頭看他,他也恰好在看她,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大言不慚,是你們主動招惹我的。”
“對,我主動招惹了你。”爵霖川抓住她的手,黑眸裡流光溢彩。
暖冬微微一笑,復又靠在他肩窩處,“你今晚不回去了?”
“都凌晨兩點了,索性在這裡陪你。”
“可是我要進去陪暖陽的。”
“嗯,不會耽誤你,你再陪我一會兒。”
“一個星期沒見,你就這麼想我?”
“一直在想,就連此刻抱着你也在想。”
“貧嘴,人人害怕的爵爺也會油嘴滑舌啊。”
“只對你這樣。”
倆人在客廳裡聊了一個多小時,爵霖川對暖冬照顧有加,當然少不了親親摸摸,暖冬也懶得說他什麼,反正最遲過了春節,他們就得分手,給他一點甜頭也不要緊。
暖冬被爵霖川吻得氣喘吁吁,又怕倆人耳鬢廝磨的聲音被人聽見,她捂嘴埋首在他懷裡,好半晌才平息下來。
“別吻了,這裡不適合。”
爵霖川得寸進尺,大手插在她的捲髮裡替她按摩頭皮,“好,下週我們可以約會,我院子裡鞦韆已經裝好,改天你過去試一試。”
暖冬眼睛一亮,擡頭看着他,“真的弄好了?好看嗎?”
“好看,就差一個美人坐在上面。”
“討厭。”
又是一陣摟摟抱抱,直到快要天亮,爵霖川才放暖冬離開。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來接送暖陽上下班的都是魏長生本人,暖陽每天早上都苦着一張臉,想要暖冬一起陪她,暖冬哭笑不得,聲稱她要是上課,時間不好調控。
“小陽,長生哥這是在爲你保駕護航,你怕什麼?”
“姐,我打了他一巴掌啊,他可是我最高領導,我得罪了他,我怕。”
“不會的,長生哥不是那種給你穿小鞋的人,你不用怕,安心去工作,等過了這陣子,他給你選了靠譜的經紀人就好。”
“可是,姐——”
暖冬打斷暖陽的優柔寡斷,“別可是了,乖乖聽話,我們都是爲你好。”
暖陽再一次耷拉着肩膀離開家門,在梅素馨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坐上了魏長生的座駕。
梅素馨等他們走後,又一次與暖冬八卦,“閨女,長生是不是看上小陽了啊?最近都是他來接送小陽。”
暖冬不想潑梅素馨冷水,魏長生說過暖陽對他來說太小,暖陽又如此怕魏長生,她估摸這倆人沒戲,先前還有興趣幫他們湊對,現在她想都不想。
“媽,暖陽的經紀人被查出來偷稅漏稅,還與男藝人有染,爲了小陽的名聲着想,我特地擺脫長生哥幫忙接送的。”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長生看上我們家小陽呢。”
市中心。
秦芳菲公寓。
謝安安慰發脾氣的秦芳菲,強行奪走她手裡的杯子,抽出紙巾替她擦眼淚,“芳菲,你彆氣了,起碼蔡紅並沒有把你供出來,何暖冬再懷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來指正你,這次的事情是你操之過急,不與我和喬治商量就私下做主決定,有所疏漏實屬正常。”
秦芳菲恨得咬牙切齒,目露兇光,“阿安,我不甘心!我本來可以藉此機會除掉何暖陽,讓她再也不能翻身,藝人一旦沾惹到毒品就會身敗名裂,誰知道何暖冬倒插一槓,壞了我的好事,周喆那傢伙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就被她一腳踢倒在地,這死丫頭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氣,每次都能跳出來攪局!”
“誤打誤撞而已,你別想太多,現階段你好好聽醫生的話,認真復健,等你康復後,想做什麼都可以。”
“阿安,可是我太傷心,我爲霖川付出一片,得不到任何回覆,憑什麼何暖冬一出現就輕易奪走霖川的目光?憑什麼?我自問長相不輸她,身材不輸她,我搞不懂,這是爲什麼?!”
謝安嘆氣,秦芳菲心魔太重,這麼多年執着於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他若不是從小認識她,壓根不想管她,“芳菲,我不是爵霖川,我猜不透他的想法,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永遠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而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年輕女孩,永遠都有十八歲的大姑娘冒出來,就和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
秦芳菲難過地靠在謝安懷裡,緊緊抱着他,試圖尋找熟悉的安慰,“阿安,我爲什麼不喜歡你呢?你對我這麼好,我要是喜歡你多好,省得受這些罪。”
謝安眸色一變,拍打着她的肩膀,“是啊,你要是喜歡我多好,我謝安要人品有人品,要家財有家財,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爵家權勢滔天。”
“說什麼呢,我看中的也不是霖川的權勢滔天,他是我的初戀,初戀最難以忘懷,都怪我當初一心想要進入演藝圈,忽略了他的感受,才和他分崩離析。”
“往事不可追,你要向前看。”
一晃就到了十二月。
地處江南的全州氣溫終於大幅度下降,南方的動態潮溼陰冷,又遇上下雨天氣,暖冬但凡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
週六早上,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雨還沒有停,暖冬不願意出去約會,被爵霖川三催四請她才首肯,爵霖川知道她怕冷,就把她帶到西山大宅他的
山大宅他的院子裡,爵母最近出門走親戚,暖冬才願意登門。
屋子裡就暖冬和爵霖川倆人,阿全被打發走了,爵霖川又讓人給她在室內安裝了一個單人座的吊椅,暖冬此刻就窩在吊椅上看書。
室內溫暖如春,她原本穿着一件厚厚的套頭毛衣,到了這裡發現太熱,於是又把毛衣脫掉,換上了爵霖川的灰色V領針織衫,露出了漂亮的脖頸與鎖骨。
爵霖川的針織衫穿在她身上顯得非常大,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那樣滑稽。暖冬換上後覺得醜,被爵霖川哄了好久才最終穿着。
“太醜了,還很肥。”
“很好看,像個洋娃娃。”
“真的很好看?”
“沒必要騙你。”
暖冬扯了扯袖口,雙腳擱地上,輕輕一蹬,吊椅晃盪起來,打破了一室寂靜。
正在整理書櫃的爵霖川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看過去,小丫頭貓一樣地縮在吊椅裡對他笑,笑得他心癢癢。
他放下手裡的書,擡腳朝她走去,伸手穩住晃動的吊椅,彎腰把她抱起來,“無聊了?還是餓了?”
暖冬順勢摟住他的脖頸,靠在他懷裡,嗅着他衣領間的味道,香香的,很好聞,她親了親他的脖頸,又去親了親他的臉,表示自己困了。
午後容易犯困,先前她不願意睡覺,他陪着她故意找事做,不料她看了不到半小時的書就開始犯困,真是讓人拿她沒轍。
爵霖川抱着她走向自己的臥室,把她溫柔地放到牀上,掀開被子蓋在她身上,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吧,一個小時後我叫你起來。”
暖冬勾住他的脖子,擡起上半身吻他的脣,小聲誘惑他,“一個人睡不着,霖川叔叔,你陪我好不好?”
爵霖川定定地瞧着她,脣角微彎,“不怕我了?”
暖冬懶得解釋,加大手上的力道,把他拉了下來撲在她身上,一個翻身趴在他身上,送上自己的紅脣,“憋了一個星期沒見你,怪想的,你想不想我?”
秦芳菲一直沒有動靜,她總覺得心下難安,若是加快和爵霖川的發展,說不定能夠有用。
爵霖川用行動表示他的想。
倆人擁吻纏綿了一會兒,又聊了會天,之後摟在一起漸漸睡去。
暖冬醒來時爵霖川已經不在身旁,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熱度還在,顯然起來沒多久。她轉身看了一眼牀頭櫃上的鬧鐘,已經快要三點,外面的天色好像亮了些,雨已經停了。
雨停了。
她心情頓時飛揚起來,立即掀被下牀,打開房門走出去,轉過長廊,客廳裡有人在說話,她頓住腳步,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阿姨說你寫了一手好字,爵大哥,我能有幸欣賞你寫的墨寶嗎?”
阿姨?爵大哥?爵母安排女人給爵霖川了?
暖冬按捺不動,繼續縮在牆角偷聽。
“家母過於誇大其實,如果許小姐想看,我讓阿全帶你去書房參觀一下。”
“爵大哥生疏了,我其實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你能否親自帶我去一趟?”
暖冬實在聽不下去了,對方一看就是衝着爵霖川來的,擦,走了一個秦芳菲,竟然還有下一個秦芳菲,也不知道爵霖川怎會讓這女人進來?難不成爵母回來了?
她扯了扯領口,露出脖頸間的吻痕,然後咳嗽一聲,佯裝剛睡醒的模樣走出去,“霖川叔叔,外面雨停了,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客廳裡,爵霖川坐在單人座沙發上待客,一名妙齡女郎坐在他右手邊美目盼兮看着他,倆人見到她衣冠不整地走出來,一個眼含玩味,一個目露吃驚。
“呀,有客人啊。”暖冬適時表示了自己不知情,然而她並沒有轉身跑走,而是直接走到爵霖川身邊,在女客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坐到了爵霖川的腿上。
“呃,這位是……”妙齡女郎驚訝歸驚訝,還是很鎮定地開口問爵霖川。
暖冬咯咯一笑,埋首在爵霖川懷裡,咬他的耳垂,“霖川叔叔,你真壞,又沒告訴別人我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你這樣不好,你不說,老太太一直要爲你介紹,你看今天被我撞見了多尷尬?”
妙齡女郎已經石化。
“抱歉,許小姐,我讓阿全陪你去書房,丫頭衣服穿得少,我得抱她回房穿衣服。”爵霖川抱歉地對女郎說了一聲,然後抱着暖冬站起來離開沙發,對暖冬說的話,音調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怎麼不穿件外套就出來了?回頭着涼感冒又得找我麻煩。”
“看到不下雨了,就想着見你,讓你帶我出去玩。”
“路面溼滑,你想去哪裡玩?”
“這樣啊,那還是算了,我還是乖乖留下來陪你。”
侯在外間的阿全十分同情地看向石化的女郎,嘖嘖,他都不是何暖冬的對手,何況一個妄圖懶蛤蟆吃天鵝肉的黃毛丫頭?
暖冬一回到臥室,就對爵霖川怒目而視,“哼,你的女人緣也太好了,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若不是我出去攪局,你就答應她去書房看字了?”
爵霖川哭笑不得,一把摟住茶壺狀罵人的她,“怎麼會?我算準了你會出來,算準了你要攪局,這不故意拖延時間等你來發揮麼?”
“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就是愛招蜂引蝶!”
“那你給我貼上你的標
貼上你的標籤,這樣就沒其他女人敢覬覦我。”
“怎麼貼?難不成每天在你脖子裡留一個吻痕?”
“不,與我訂婚。”
訂婚?!
暖冬瞬間停止掙扎,思維一下子停滯不前,好半晌才恢復運作。
她是想與他更進一步,可從來沒想過會與他訂婚,頂多指望他帶她出入一些公衆場合,讓人知道盛世集團老總名草有主而已。
爵霖川已經對何暖冬用情至深到訂婚的地步了?
暖冬不信,心裡的苦澀瘋狂似的蔓延,啃噬她的心臟,屬於草草的嫉妒再次出現,再次糾結她的大腦。
爵霖川把她的異樣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打量她,心裡某塊地方塌方陷落,原來她對他所謂的喜歡只是浮於表面,而不是發自心底,換作旁人,聽到男方要訂婚早就樂得不能自已,她倒好,傻不愣登地看着他,一臉茫然。
他輕聲一嘆,斂起不悅的心思,“你不願意?”
暖冬猛然回過神來,盯着他一言不發,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我覺得你的提議太突然……還有,還有就是我還小,我還在讀書,另外,我爸媽還不知道我和你談戀愛這事,我哥那裡——”
“這些都不重要,這些都可以交給我解決,我只問你,你喜不喜歡我?想不想與我訂婚?”
暖冬聞言有點生氣,她動手打他,拍打他的肩,“吻都吻了,睡都睡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
爵霖川抓住她搗亂的手,掐住她的腰抱到牀上,把她壓在身下,“別轉移話題,要不要與我訂婚?訂婚後,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你想什麼便做什麼,我依然會尊重你,依然每天晚上十點前送你回家,只是我的頭銜不一樣,不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未婚夫。”
不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未婚夫。
暖冬頭暈得厲害,她閉了閉眼,然後睜開,“霖川叔叔,這樣吧,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不過你要給我時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存在,比如我爸媽那裡還不知道我們的事,你的母親也不喜歡我,不如等到年底再說,我們畢竟交往還沒幾個月,訂婚太快,估計沒有人會同意。”
小丫頭分析得有理,不管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此刻她的理由,他沒法反駁。
爵霖川緊緊抱着她,與她臉貼臉磨蹭,“好,我聽你的,你所說的問題,我會慢慢接近,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
暖冬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當務之急是要安撫好你的母親,別讓她找我挑刺。”
結婚那一年,她是兒媳婦,自然要孝順婆婆,現在不一樣了,她是女朋友,她愛尊敬就尊敬,她不願意尊敬就不尊敬。
暖冬晚上回到家,問梅素馨暖陽回來沒有,梅素馨指了指樓上,“你妹妹一回來就回房了,說她減肥不吃晚飯,你快去看看,閨女大了,嫌棄我們當媽的,也不愛聽我們長輩嘮叨,唉。”
暖冬笑着寬慰梅素馨幾句,就上樓去找暖陽。
暖陽已經洗過澡,穿着睡衣坐在牀上敷面膜,“姐,你回來了啊,和爵爺約會如何?”
那天早上暖陽在溫少卿公寓醒來,爵霖川已經離開,原本暖陽是不知道的,三人吃早飯時,溫少卿隨口提了一句‘霖川的東西落下,你回頭給他送去’之類的話,暖陽就聰明地猜到她和爵霖川的關係不一般。
“吃吃飯聊聊天而已。”暖冬言簡意賅地回答,她關上房門,走到牀邊坐下,“媽說你不吃晚飯,其實你喝一碗稀飯不要緊,飯後散步消食就行,不至於會長胖。”
“不行,這部戲拍完,我要去國外拍泳裝廣告,我試穿過廣告商寄來的泳裝,雖然穿在身上不胖,但是也沒瘦到哪裡去,所以必須要節食,馬上還要進行爲期一週的體能訓練。”
暖冬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今天過得如何?新的經紀人對你好不好?”
暖陽提到新的經紀人就有一肚子話要說,她看了一眼時間,立刻揭開了面膜,然後雙手均勻拍打臉部,“何哥吧,這人我看不透,他待人接物非常有一手,人際關係比蔡紅強,他對我倒是從來沒給過臉色,但我就是莫名其妙怕他,總覺得他的氣質與我們老闆很像。”
“嗯,何強確實是軍人出身,長生哥誇他爲人不錯,又會做事又有原則,何強原先帶的都是一線大碗,這次是長生哥特意爲你把他給調過來的。”
暖陽不知道這內幕,聞言驚愕地叫了一聲,“啊,何哥這麼牛掰!”
暖冬笑着點頭,“嗯,你怕他也情有可原,不過你不用怕,你是後起之秀的女星何暖陽,你有演技有外貌,還有許多人站在背後爲你撐腰,所以不用怕任何人,好好努力,你早晚有一天會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暖陽受到她的鼓舞,笑得格外開心。暖冬見她心情好,趁機打聽她和魏長生的關係如何。
“我們老闆最近一個月車接車送,要不是媒體早就曝光你的存在,我說不定就被人當成老闆的女朋友了,反正不管旁人怎麼說,我都一口咬定,他是我姐姐的哥哥,也就是我哥哥。”
“嗯,那你現在還怕他嗎?”
“怕啊?怎麼不怕?只不過以前不敢和他說話,現在稍微好了點,起碼我能夠和他聊聊天氣,聊聊你。”
“僅此而已?”
“不然呢?”
不然呢?”
“好吧,慢慢來,長生哥人很好,你適當對他甜一些,他會對你越來越好的。”
“甜?呃……怪毛骨悚然的,姐,你別難爲我了,我能夠正常和他交談不哆嗦就不錯了,怎麼說他也是我老闆,你不懂我們小員工面見大BOSS的心裡。”
“我明白的,就像我被老師叫住問話時一樣忐忑不安。”
“對對對,就是這種微妙的心裡!”
姐妹倆相視一笑,然後又聊起其他事,說着就聊起了暖冬的生日。
“姐,還有不到倆星期就是你生日了,那天的行程我已經讓何哥幫我空出來了,皓哥哥等人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我估計他們最多送你一些稀奇好玩的東西,我給你的禮物也早就準備好,我是有一個主意要與你商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
“什麼主意?”
距離暖冬生日的十幾天裡,暖冬謝絕了所有約會,每天一下課就趕回家,飯後和暖陽躲在樓上的舞蹈室裡,梅素馨與何學書想要進來瞧瞧,姐妹倆都不願意讓他們進來,說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梅素馨豎起耳朵趴在門上偷聽,裡面沒有音樂,只是不斷走動的腳步聲,她好奇地看向老伴,“老公,倆孩子在裡面倒騰什麼呢?”
何學書笑了笑,伸手拽着梅素馨的手,示意她跟他下樓,“急什麼,倆丫頭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個驚喜?我們就等到那天再看。”
“呵呵,神神叨叨的,不過我看到她們這樣相親相愛,我就高興,我們家好久沒這樣歡樂了。”
“嗯,得感謝許醫生,這次丫頭的生日我已經通知了許醫生。”
“要通知的,對了,單姐那裡說單老先生一家也會過來,我一直在苦惱這生日在那裡辦,酒店吧太吵鬧,讓單家人來我們家又顯得不好,愁。”
“不要想那麼多,就在家裡辦,家裡溫馨,我會盡量抽出時間幫你。”
“哪需要你幫忙?單姐那裡早就提出要過來幫我,既然決定在家裡辦,那我明天就通知單姐,開始籌劃。”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就迎來了暖冬的二十五歲生日。
這天上午,何家的親朋好友基本上都從全國各地趕來爲暖冬過生日,梅家的北方親朋也成羣結隊過來,再加上魏家、單家等人,一時間熱熱鬧鬧聚集了不下百人。
何學書夫婦在樓下招待親朋好友,暖冬在房間裡惡補何家、梅家從沒見過面的親戚,暖陽就是她的補習老師,暖陽指着相冊裡的衆人給暖冬逐一介紹,時間緊急,暖冬哪能全部都記住,大概瞭解一下而已。
“姐,沒事的,你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就算你忘記了我們以前的親戚也沒關係,他們不會怪你的。”
“總覺得太丟臉,待會你先叫人,我跟着你喊。”
“行啊。”
何家親戚少,何學書是獨生子,父母過世後又因爲工作的調動,何學書漸漸與父輩那裡的親戚失去了聯繫,今天來的都是母親孃家的親戚,幾位舅公家的孩子,也就是何學書母親,暖冬奶奶的哥哥弟弟家的後人。
梅家那裡來的親戚比較多,幾乎傾巢出動,梅穆恆一家,大舅與小舅各自攜家帶口,另外外公外婆也來了。暖冬慶幸的是她認識單家的人,起碼待會還不至於當衆出醜。
“嘿,倆丫頭不出來接客躲房間裡算什麼?”房門被敲響,孫皓的大嗓門從門縫裡傳進來。
暖陽合起相冊,起身去開門,“我們女孩子總要打扮一番的,再說樓下我爸媽在呢。”
“那不一樣,你爸媽是你爸媽,他們要招待各家的長輩,那我們小輩總不能幹坐在那裡,爵爺他們都來了,他們派我上來催你們。”孫皓倒是自覺,就站在門口說話。
暖冬笑了笑,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裙子,對着穿衣鏡照了照,確定沒什麼問題轉身走向門口,“來了,來了,我現在就下去招待你們。”
孫皓看到暖冬,頓覺眼前一亮,“喲呵,今天的小壽星真美,像天女下凡,待會我能厚臉皮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家裡開着空調,又打開了地暖,室內溫暖如春,暖冬穿了一件特別定製的大紅色修身羊毛裙,裙襬長度至腳踝,紅色極爲映襯她的膚色,笑如桃花,雙頰染豔。她把卷發紮成馬尾,整個人青春靚麗又活潑。
暖陽一把勾住孫皓的臂彎,“皓哥哥,你今天沒戲,我姐的第一支舞肯定獻給我爸,你還是老實和我跳吧。”
孫皓笑得樂不可支,“也行,也行,反正都是美女,怎麼算還是我划算。”
三人說說笑笑,然後一起下樓。
暖冬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瞬間,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皆是一片誇讚聲,什麼‘原來小冬出落得這麼漂亮了啊’、‘天啊,女大十八變,好久沒見着這丫頭,今日一見莫名叫人移不開眼’、‘呵呵,太漂亮了,可以考慮嫁人了’芸芸。
暖冬對着衆人大大方方一笑,目光從站在人羣后的爵霖川等人臉上掃過,然後找到自己的爸媽,她移步過去站到他們旁邊。
暖陽及時出現,主動開口招呼何、梅兩家的親戚,“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大表哥、小表弟……”
梅家的外公外婆慈祥和藹,但是明眼人就能看出這對老夫婦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生意人的精明,梅家在北
,梅家在北方經商,梅家的孩子也多數繼承了父輩的生意,梅素馨結婚前也幫着家裡打理生意,婚後就成了專職家庭主婦。
暖冬跟着叫了一圈,同時默默把人名與輩分對上號,她每開口喚人,被喚的親戚就掏出一個大紅包給她,她羞澀一笑,笑着道謝接過,一圈下來,臉都笑僵了,手裡的紅包都抓不住。
暖冬向梅素馨求救,梅素馨笑着接過她手裡的紅包,“媽媽給你收起來,明天去給你全部存進你的小金庫。”
“這主意好。”暖冬咯咯一笑,笑得合不攏嘴,就衝這紅包的厚度,全部加起來肯定不下五萬。
暖冬又去和單家的長輩打了一聲招呼,不例外又收到了一輪豐厚的紅包,三位表哥都過來了,他們沒給紅包,每個人給了包裝精美的禮物,暖冬墊了墊禮物的分量,有輕有重,她沒有急着拆開,決定晚上回房慢慢研究。
大半個小時後,她才得空走到爵霖川等人這裡,今天有長輩在,暖冬不宜與爵霖川過多親密接觸,她落座到魏長春邊上,笑着問他們幾人要禮物。
孫皓送了一套首飾,黃金首飾,項鍊、戒指、手鐲三件套,首飾花樣流行又時尚,年輕人戴着也不會顯得俗氣。孫瑩贈送了暖冬一個限量版的名牌包包和一雙限量版的高筒靴,暖冬歡喜得不得了,還當着換鞋傳給他們看,得到他們的一致讚美。
溫少卿贈送了時下最火的基金卷,幫暖冬預存了二十萬,他本人將親自幫她打理,本金屬於暖冬,一年後的收益還是屬於暖冬。
魏長春遞給暖冬一把車鑰匙,一輛名貴的轎跑,暖冬把玩手裡的車鑰匙問他什麼顏色的,魏長春笑說自然是香檳色的,說她適合這個顏色。魏長生的禮物更絕,他直接給了暖冬一份來自魏氏傳媒集團的股份,暖冬一躍成爲魏氏傳媒集團排名第五的股東。
爵霖川先前送了她綠寶石戒指當生日禮物,暖冬今天戴在手上呢,她還沒開口問他要,他就遞來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
暖冬當着衆人的面打開,盒子裡的絨布上躺着一塊通體瑩白的玉鐲,她小心翼翼拿出來套在手腕上,嘿,還別說,尺寸剛好。暖冬估摸這玉鐲價值連城,她捨不得戴,怕不小心磕着了,想要摘下來收起來,卻發現竟然拿不下來。
魏長春伸手阻止她略帶粗魯的動作,“戴上就別摘下,挺好看的,別擔心磕碰,壞了,爵爺那裡還有更好的。”
暖冬臉一紅,沒敢看向爵霖川,生怕自己與他的眼神纏繞會被客廳裡的長輩看見。
爵霖川看見她羞紅的臉忍着心動不去碰她,她既然不願意當衆說出和他的關係,那他就尊重她。
暖冬今天最忙,還沒和孫皓等人好好聊上幾句,那邊廂梅家外公外婆就把她叫了過去,她把暖陽叫來替她招呼孫皓等人。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中午的飯局就在餐廳與客廳裡,單寶與梅素馨合計商量後請了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幫忙,大廚帶着幾位助手幫忙,單寶與梅素馨也分別燒製了一道拿手菜,席間氣氛熱鬧,衆人推杯換盞,暖冬是壽星,被衆人勸喝了不少果酒。
飯後大家都散在花園裡消食聊天,都沒離開,晚上還有正式的晚宴,中午都是親朋好友,晚上何學書的同事會過來。
暖冬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梅素馨與單寶攙扶她回房休息,兩位媽媽小心翼翼脫掉她的連衣裙,替她蓋上了被子,又給她留了一杯溫水擱在牀頭,然後一起離開。
暖冬很快睡着,昏昏沉沉睡了一覺,有人入夢來,與她聊了好久,她極爲抗拒來人,卻最終心軟答應,再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
她發了會兒呆,直到房門被人敲響,她才驚醒。
暖陽開門進來,見她睡醒,笑着喊她下樓玩,“姐,你醒啦,幾位哥哥都在等你醒來打牌呢,我手氣不好,輸了小半天,他們都說你手氣好,你快去幫我報仇!”
暖冬看了一眼暖陽,然後看向牀上的衣服,猶豫了幾秒,伸手抓過來換上,她跟隨暖陽下樓,暖陽一路嘰嘰喳喳,她一言不發,暖陽以爲她才睡醒,也沒當回事,直到倆人來到樓下的麻將室,孫皓把手裡的水果遞到暖冬嘴邊,暖陽才察覺她的異常。
暖冬看了一眼孫皓,眼神有點冷,似乎把孫皓當成了陌生人,她避開他的殷勤,往邊上挪了幾步。
衆人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紛紛把目光投向暖陽。
暖陽心裡直冒冷汗,她緊張兮兮地走到暖冬身邊,握住她的手,“姐,我是暖陽,你是不是又不認識我了?”
衆人:“……”
------題外話------
嘎嘎,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