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坐立不安地等在乾會所二樓的包間裡,爵霖川與魏長生在三樓辦公室談話,倆人不讓她跟上去。
老實說,即使她假意和爵霖川在交往,但是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名副其實的情侶,況且,一大清早又被魏長生‘捉姦在牀’,她心裡再無所謂,魏長生也不會那樣想得如此簡單。
她豎起耳朵站在包間門口偷聽,然而樓上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傳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怕魏長生動手打人還是怕爵霖川會說些什麼?
總之,心情很糟糕,前所未有的糟糕。
大約半個小時後,樓上傳來腳步聲。
暖冬立刻關上門回到包間裡的沙發上,她內心默數時間,幾分鐘後,包間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魏長生沒什麼表情地立在門口,他開口讓她跟他回家。
爵霖川不在他身後。
暖冬眨了眨眼,心虛地揹着包跑到魏長生面前,試探挽他的手臂,見他沒拒絕,她眼睛一亮,厚臉皮地蹭到他身邊,“哥,你不生我氣了?”
魏長生偏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非常濃,第一次外露情緒化的眼神,“氣還沒消,回去後給我閉門思過一星期,這星期內老實上課,不準和霖川約會,以後約會也不準超過晚上十點,不可以留宿在他那裡。”
閉門思過一星期?不準和爵霖川約會?約會不超過晚上十點?不可以留宿在爵霖川那裡?也就是說,魏長生心底再不滿意、再抗拒,也拿她和爵霖川的事沒轍?爵霖川成功說服他了?
暖冬眼睛骨碌亂轉,各種想法冒出來,她不敢問魏長生具體的事,只問他,“哥,你沒動手打人吧?”
倆人離開會所,魏長生領着暖冬走向他的座駕,聞言,他頓住腳步,有點哭笑不得,“我從來不亂打人,你是擔心我把霖川給打傷了?”
“怎麼可能?”暖冬連忙搖頭表清白,儘量露出純良的笑,“我只是認爲有話好好說,動手打人非君子所爲,再說他們都說爵爺身體不好,大哥當過軍人,你贏他勝之不武。”
魏長生擰眉,認真打量暖冬,確定她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若動手揍他也不要緊,誰讓他拐帶了我妹妹。”
“嘿嘿,哥,你別誤會,我和爵爺之間很清白的。”暖冬立即手舉過頭頂發誓。 Www• Tтká n• ℃ O
魏長生打開車門坐進去,“嗯,清白到一大早給你打電話,他幫你接了。”
暖冬吐了吐舌,跟着落坐進去,“哎呀!那是特殊情況!你要相信我的爲人!”
“我信你卻信不過他,別忘了,大哥也是男人。”
“……”
魏長生髮動車子離開會所,暖冬考慮好久,最後還是憋不住問他,“哥,那你撤資了嗎?”
“撤資?哪裡來的說法?”
暖冬就把爵霖川在海邊別墅說過的話原封不動說了一遍,“你朋友拐走了你妹妹,你除了生氣外就沒有其他表示了?”
魏長生扯了扯嘴角,“當然有,首先我並不看好你們這段感情,霖川作爲朋友值得結交,但是他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人選,他有過去,你甚至都沒有戀愛過,不是吃虧與否的問題,他所經歷的事情比你吃過的鹽還多,激情只是一瞬間的,真正長情的感情很稀少,最後都變爲親情,你和他之間無論從年齡、學歷、待人接物等方面來看都有馬裡亞納海溝那般深的差距,不過我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他決心要你,你又第一次戀愛,作爲哥哥只能從旁指點一二,卻不能妄加插手,當然事在人爲,你們若能終成眷屬,哥哥會真心祝福,你們若成了怨偶,哥哥會第一時間送你離開,在哥哥心裡,妹妹永遠值得最好的。”
情深意切的一番話,理智的分析她與爵霖川存在的差距,無論她的選擇是好還是壞,魏長生都選擇站在她這邊,不離不棄。
可是哥,我不是第一次戀愛,我是爵霖川的前妻,我和他的這段關係註定會讓你糾結放不下。
暖冬一想到以後的事就沉默不語,心裡不斷嘆氣。
魏長生說到做到,之後的一個星期裡,魏長生負責她的每日早晚接送,如果他留在她家吃飯,那麼晚上會待到她休息再走;如果她去魏家吃飯,單姨會留她留到晚上十點,魏長生再送她回家。
更奇怪的是,這一個星期,爵霖川一個電話都未打給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魏長生達成了什麼協議才這樣的,既然他不主動打電話,她當然不會打給他,她本來和他交往的目的就是刺激秦芳菲,逼秦芳菲出手。
秦芳菲還未出手,她也不用急着上杆子去貼他。
西山,爵家大宅。
爵霖川待在自己院子裡寫字,溫少卿斜靠在門板上曬太陽,阿全站在書桌旁幫爵霖川磨墨。
院子裡新裝了鐵藝雕花鞦韆架,藤編的兩人座鞦韆一看就是專門爲情侶設置,鞦韆擱在客房面前,面朝寬闊的天空,視野極好。
能夠說動爵霖川在院子里弄鞦韆的人除了那丫頭外還能有誰?
溫少卿先前坐在上面晃盪了幾圈就被爵霖川的眼神掃了幾下,他自覺地摸了摸鼻子下來,“小氣,我給你試一下這鞦韆椅的結實程度。”
爵霖川自然是懶得搭理他。
溫少卿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今天星期五了,“霖
,今天星期五了,“霖川,我說你這一個星期當真沒聯繫丫頭?”
魏長生還算給面子,聽聞如珠如寶的妹妹被爵霖川給‘睡了’,沒有動手揍人,沒有撤資金,只是要求爵霖川停止聯繫暖冬一星期。
爵霖川寫完最後一撇,把毛筆擱在筆架上,接過阿全遞來的擦手毛巾,“沒有。”
溫少卿對他言簡意賅的回答不滿,“怪不得能夠清心寡慾來寫字,原來是看不到佳人心裡空落落地,寫字消磨時間呢。”
爵霖川早已習慣好友的打趣,他從書桌後繞出來,踱步走到沙發那裡坐下,目光投向院子裡的鞦韆,“一個星期而已,還有兩天就過去了,等得了。”
溫少卿笑了笑,離開門口走向沙發,坐到他旁邊,“那丫頭就沒主動聯繫你?”
“她是女孩子,當然不會主動。”爵霖川偏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帶笑。
“騙人,你們倆能夠確定關係,我敢保證,五妹勾搭你在先的。”
“你今日這麼閒?不如幫阿全曬書。”
“瞧,一和你聊正事,你就轉移話題,被我猜中了,心虛。”
“她是勾搭了我,可是我若不心甘情願,她再勾搭也沒用。”
“得,我還是去幫阿全曬書。”
溫少卿聽不得爵霖川秀恩愛,決定還是去幫阿全曬書。阿全自然是求之不得,變着法子把厚重的古籍交給溫少卿負責,倆人又開始鬥嘴,爵霖川坐在沙發上笑。
星期五晚上。
暖冬離開學校後哪也沒去,今天暖陽回來,暖陽在本市拍的現代劇拍攝過半,週末可以回家住兩晚,倆姐妹好久沒見面,晚飯後就早早上樓窩在一起聊天。
“小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孫皓當時說她面帶桃花,暖冬今晚發現暖陽才真的是面帶桃花,除卻越來越漂亮之外,整個人多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暖陽一向是貼心妹妹,對暖冬知無不言,這會兒被暖冬打趣,竟然罕見地害羞了,“沒有啊,姐,我忙着拍戲,哪裡有時間戀愛,蔡姐管我管得很嚴,她不讓我早早戀愛。”
暖冬越發覺得暖陽有事情瞞着她,暖陽剛纔羞澀一笑的模樣分明像極她被孫皓等人打趣自己死不承認的樣子。
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暖陽很少有事情瞞着她,她的第六感又特別準,於是又追問了暖陽一遍,暖陽還是不承認,暖冬把這事放在心裡,轉而說起其他事。
回到自己房間後,暖冬給暖陽的助理小文打電話,暖冬和小文見過沒幾次卻結交了深厚的交情,上次秦芳菲那件事,網友‘我是馬甲’就是小文。
“喂,暖冬姐,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小文,你老實和我說,小陽這陣子是不是有人追求?無論是明顯的還是不明顯的,你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另外別和暖陽說,這事就我們倆知道就行。”
小文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暖冬曾經幾句話就忽悠了小文當她的密探,小文把近日劇組發生的大事小事都說了一遍,額外描述了一下她看到的事。
“暖冬姐,追求暖陽姐的人很多,不過圈內人都知道暖陽姐有後臺,倒也沒人敢當面追求,就是私下裡總是約暖陽姐吃飯,蔡姐確實管控特別嚴,每次我們出去吃飯都是一大幫人,即使娛記拍到也不會弄出啥不好的消息,不過最近我確實察覺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也或許是我多想了——”
“小文,沒關係,你說,把你知道的以及你覺得怪異的都告訴我,小陽樹大招風,我怕有人對她不利。”
“哦,好,好,我說。”
星期六晚上。
市中心最大的娛樂城裡傳來陣陣嘶吼,不管唱的好聽不好聽,來了KTV,大家盡情吼就是,你不吼,其他人也會吼。
暖冬握着奶茶坐在她自己的座駕裡,眼也不眨地盯着娛樂城的大門口,那裡衣着光鮮的男女進進出出,有的成羣結隊,有的勾肩搭背,有的團體活動,有的私人密會。
她咬了咬吸管,又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十點半了,暖陽一羣人進去唱歌倆小時了,他們應該快要出來了。
手中的奶茶只是取暖,暖冬不敢多喝,怕到時候尿急耽誤事。
小文告訴她暖陽和劇組的一個男演員走得比較近,這男演員是男二,男二在戲裡多數是溫文爾雅的類型,小文描述的也確實是這樣。
“暖冬姐,我看人還是比較準的,我就看不慣那周喆,我有一姐們說這男的有女朋友,我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周喆莫名其妙追求暖陽姐,我就是覺得不靠譜,暖陽姐沒有表態,她也拒絕了周喆的示好,可是私下裡他們總是拿着劇本對戲,有時候明明是打情罵俏,可是他們偏偏拿着劇本,真的讓人找不出藉口說。”
“蔡姐怎麼說?”
“蔡姐曾經問過暖陽姐一次,暖陽姐就說蔡姐想多了,她一直遵循蔡姐的意思不與男藝人傳緋聞、談戀愛。”
“除了你聽說過周喆有女朋友外,你還發現哪裡奇怪的?”
“他看向暖陽姐的眼神很怪異,他隔三差五就會給劇組工作人員打包外賣,給暖陽姐的那份額外照顧,周喆不是太出名,在圈內倒是沒有啥不好的傳聞,人也乾淨,容易招惹女孩子喜歡,他人緣貌似也不錯,經常有人過來探他班,我看不慣他的原因還有一
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去廁所的時間太長,如果他不是身體有毛病那就是給他女朋友打電話,我猜他故意接近暖陽姐是想借暖陽姐上位。”
暖冬獲悉情況後就暗中調查周喆,她在網上搜索到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正面的,這男人出去活動也是與朋友一起,有男有女,媒體對他的評價也多數是正面的,新生代有潛力的演員。
她沒去求魏長生幫忙,畢竟現階段她只是懷疑,不能證明周喆的殷勤與秦芳菲有關,如果真是,那麼打草驚蛇就不好;如果不是,暖陽會對她有嫌隙,即使是親妹妹,也不想在戀情還未開始前就願意讓姐姐潑冷水。
小文又透露一件事,這個星期六暖陽所在的劇組要給一名女演員舉行殺青宴,晚上可能要去唱歌。
這不,自從知道這件事後,暖冬就一晚上沒睡好,做了一夜噩夢,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都是反的,可是週六上午,她還是心神不寧,總覺得暖陽會出事,於是當孫皓等人約她出去玩,魏長生上門找她時,她推說大姨媽來了,不想出門,留在家裡休息。然後等到晚上七點,她隨便找了藉口敷衍梅素馨,就自己開車出來。
小文在短信裡告訴她,他們飯局結束的早,大概八點左右去錢櫃唱歌,還特別透露他們劇組的車牌號以及周喆私人座駕的車牌號。
接近十一點時,有一羣人從錢櫃門口走了出來。
暖冬眼睛一亮,正是小文一羣人,她仔細看過去,裡面沒有暖陽,大多數是劇組工作人員,似乎是喝醉了,一個攙扶一個去路口打車了。
過了幾分鐘,暖冬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劃開屏幕接聽,正是小文,“喂,小文,我在。”
小文在電話裡的聲音很小,周圍的聲音很吵鬧,暖冬勉強聽清了她的意思,“暖陽姐和蔡姐都在裡面,導演沒走,她們沒法走,周喆和其他幾個男演員也在,蔡姐讓我回公司取明天要用的東西,我不得不早點離開。”
暖冬關心了小文幾句就收起了手機,她繼續耐心地等待,只要確定蔡姐把暖陽送回家就行,至於明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又過了二十來分鐘,暖陽終於出來,不過她似乎喝醉了,醉得不清,蔡姐和其他一個女演員攙扶着暖冬,女演員自己打車走了,蔡姐大概沒有喝酒,門口泊車的小弟把車鑰匙遞給蔡姐,還幫蔡姐把暖陽扶進了後座,蔡姐謝過泊車小弟就發動車子離開了。
暖冬沒有看到周喆出來,她思忖了片刻就立刻發動車子跟上蔡姐。一個人做這種事確實有點手忙腳亂,今晚就先放過周喆。
駛離市中心這條主路,蔡姐卻突然變道該走另一條小道,暖冬覺得奇怪,這條路不是回家的方向,也不是去暖陽經紀公司的方向,難不成蔡姐會把暖陽帶回家?
暖冬屏氣凝神,默默跟上,打算靜觀其變。
十幾分鍾後,蔡姐的車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停下,她把車鑰匙要給泊車小弟,自己親自攙扶着暖陽走進酒店。
暖冬看了一眼酒店名,好像不是爵家的資產,也不是魏家的資產,這是一家涉外酒店,接待的都是國外商務人士。她沒急着進去,說不定蔡姐和暖陽打算在酒店住一晚,明早直接從酒店趕去片場。
暖冬打算等一個小時,如果蔡姐不出來,她就打道回府。出乎她意料的是,蔡姐不到十分鐘就下來了,她臉色看不清,只是好像有點匆忙,匆忙地接過泊車小弟的車匆忙地開車走了。
暖冬如果再看不出來事情有變,那麼她簡直對不起老天爺給她重生的機會!
她強迫自己耐着性子,讓自己耐心繼續等,如果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待會一定還會有人過來!
果不其然,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在了酒店門口,一個戴着鴨舌帽、戴着墨鏡、個子很高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暖冬一看到這男人的身形當場愣住。
蔡姐牽頭,給暖陽和周喆製造機會?還是說周喆和蔡姐串通一起設計暖陽?
暖冬來不及多想,她連忙下車鎖車門,邊跑邊給孫皓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就不管不顧地開口,“四哥,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學過肩摔的嗎?今晚有機會,我打架缺幫手,我在洲際酒店等你,你到了給我電話。”
“喂?丫頭——”暖冬撂下一大堆話就把手機揣回兜裡,拉下帽檐擋住自己的額頭,又豎起領子遮住自己的嘴巴,與周喆距離不遠不近,跟着他走進酒店。
酒店大廳高挑,裝潢得富麗堂皇。暖冬沒有心思欣賞,亦步亦趨跟在周喆身後,又不敢打草驚蛇,她假裝一路觀望、左右四看。
如她所料,周喆直接略過前臺,走向左側的電梯。
暖冬立刻跟上,若是錯過了樓層數,暖陽就會多一份危險,以她對暖陽的瞭解,暖陽不是隨便出來和男人開房的女孩。
“咦,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暖冬被身後陡然冒出來的熟悉叫喚嚇了一跳,她忙不迭扭頭看向來人,瞬間眼睛大亮,她二話不說衝過去抱住來人,低聲在他耳邊央求。
“二表哥,別叫我名字,我妹妹有危險,快和我上樓,我要跟着前面那個男人!”
單行風也是個人物,聽聞暖冬這樣說,二話不說擁着她跟上前方的周喆,同時還不忘與暖冬‘打情罵俏’,“讓你早點過來,你看看你
,你看看你晚了多長時間,快把哥哥想死了,待會好好疼你。”
暖冬無語地埋首在單行風懷裡,被單行風迅捷的反應弄得手足無措,半晌,她配合單行風,尖着嗓子與他調笑,“討厭,大庭廣衆之下,你瞎鬧什麼嘛。”
電梯門開啓,三人踏進去。
周喆按了九樓,單行風竟然還笑着和周喆搭腔,“原來是同一層樓,這位先生,這家酒店隔音效果如何?我女朋友叫得特別厲害,我怕有影響。”
暖冬偏首,眼角餘光裡瞄到周喆嘴角抽了抽。她偷偷地掐了掐單行風的後背肌肉,你妹的,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你才叫得特別厲害!
電梯上行,單行風不顧旁人與暖冬打情罵俏,言語出格,行爲倒是很規矩,暖冬暗忖自己幸虧遇上單行風,不然光靠她一個人,還是有點危險。
電梯很快到達九樓,周喆率先走了出去,單行風有意落後幾步,故意大聲說他們的房間在右手邊,暖冬注意到周喆朝左手邊而去,周喆似乎故意放慢腳步,不急着開門進去。她忙高聲催促單行風快點開門,就見單行風真的掏出房卡刷了一下,房門開啓。
“來了,小寶貝,哥哥好好疼你。”
單行風把暖冬推進了門,他停頓了幾秒也走了進來,碰地一聲關上了門,然後立刻靜默在那裡,對暖冬示意安靜,過了幾分鐘,他悄悄開門走出去。
暖冬立即跟了出去,悄聲問他,“哪個房間?”
單行風舉手表示,“九零五。”
暖冬深呼吸,目露兇光,擼起袖子就要跑過去踢門。
單行風一把拽住她,把她拉至身後,壓低聲音,“別急,他進去脫衣服還有個過程,不會那麼快上牀,我們等個五分鐘,到時候撞門,保證你可以盡情發揮,不然這時候敲門,我們抓不到證據。”
暖冬急得滿頭汗,“你說得輕鬆,我妹妹在裡面!她醉酒了!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單行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乖,二表哥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的妹妹,耐心點,從現在開始計時,時間一到我們就撞門。”
暖冬別無他法,只有選擇相信單行風,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機上的時間,四分半後,電梯門開啓,有一輛餐車被客房服務人員推出來。
單行風一陣風似地走到客房服務人員那裡,對中年婦女耳語了幾句,暖冬就見到對方客氣地把推車讓出來。
暖冬佩服單行風的反應,連忙踱步跟在他身後走向九零五。
單行風伸手按門鈴,並用手敲了敲門,還讓那名阿姨站在門口的貓眼處,“客房服務,請開門。”
房間裡有動靜,緊接着有人走過來看門,房門開啓的那瞬間,暖冬猛地衝出來,推開餐車,直接一腳踢向站在門裡的男人,她踢的是對方的鼠蹊部位,用的力道非常大,對方一瞬間就彎腰痛哭滾到了地上。
“啊——”
暖冬踢門踏進去,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到衣衫不整躺在牀上任人擺佈的暖陽,以及牀對面站着的兩個攝影師。
地上的男人正是周喆。
“二表哥,地上的男人交給你!”暖冬狠狠撂下一句話,就跑到牀邊,掀起被子裹住暖陽,確認暖陽沒有被性侵,她才徹底鬆下一口氣。
她唰地站起來,轉身瞪向嚇傻了的攝影師,她活動手腳,大步跨過去,“說,你們哪隻手碰了我妹妹?要是敢撒謊,下場就是周喆這樣!”
暖冬抄起電視櫃上的玻璃水杯,碰地一聲磕在桌沿上,抓着碎玻璃直接掐住其中一個攝影師的手,作勢要紮在他手上。
倆攝影師個子不高,但是比較強壯,他們倆或許是被暖冬的氣勢給嚇到,竟然一下子愣在原地,其中一人被暖冬鎖喉抱,嚇得壓根沒有還手之力,另外一個男人見情況不對,丟下照相機就想跑,被暖冬一個踢腿絆倒在地。
“喲,小表妹,你輕點,別紮了自己的手!”單行風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暖冬,不得不刮目相看,他忙把地上的男人用毛巾綁起來,把人扣到了椅背上。
攝影師哭哭啼啼地叫,“我們沒碰,我們真的沒碰,我們只負責拍照——啊——”
一聲悽慘的叫聲響破天際,攝影師的手被碎玻璃狠狠扎進,右手都是血,哭爹喊娘地在地上打滾,另外一名攝影師見到同伴這樣,直接嚇暈了過去。
暖冬甩了甩手,不顧被碎玻璃扎傷的右手,一腳踩到攝影師的臉上,毫不留情地叱喝,“都和你說了,撒謊的代價就是周喆那樣,我妹妹胸口的抓痕不是你們乾的難道還有別人?!我告訴你們,我不管你們受何人挑唆,今晚落到了我手裡,就沒好果子吃!”
單行風突然覺得他不用幫忙了,暖冬這對別人狠也不忘對自己狠的架勢嚇到了他,乖乖,這還是那個聰明愛笑的小丫頭嗎?這分明是地獄出來的閻王啊!
“啊——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們,我們錯了還不行嗎?!我們真的只是摸了一下,沒動其他地方——”
暖冬氣得雙目通紅,渾身冒火,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我不信!還不老實是吧?你們等着!”
暖冬收回腳,直接去翻他們的照相機,裡面拍攝的畫面不堪入目,任何**部位都沒有放過,她火冒三丈,先把照片全部刪除,然後直接砸爛兩臺照相機,
臺照相機,最後掏出褲子口袋裡的電警棍,直接朝地上的倆人走去。
單行風睜大雙眼,只覺得接下來的畫面一定很讓他吃驚,他意思一下地攔了一下,“喂,小表妹,你悠着點,別鬧出人命。”
攝影師哭得更慘絕人寰。
暖冬打開電源,快很準地對準倆人的鼠蹊部位一陣電擊,那過程看得單行風目瞪口呆,嘴角直抽,甚至不忍目睹,閉上了眼睛。
右手心隱隱作痛,暖冬扔掉電警棍,示意單行風把三人綁在一起,她則跑進衛生間洗手。再出來後,三人已經被綁在了一起,單行風還把她的電警棍給擦拭乾淨。
暖冬用毛巾裹着手,走到三人面前,居高臨下地質問,“周喆,秦芳菲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樣不惜賣命幫她設計暖陽?”
單行風眼睛一眨,知道接下來的事不歸他管,他坐到牀沿,認真看戲。
周喆皺着一張臉,俊臉一片清冷,他手捂住褲襠,眼神略帶凶狠地看着暖冬,“你說誰?我不認識她。”
暖冬原本也沒指望周喆老實交代,她冷笑一聲,掏出手機給三人拍照,“嘴硬不要緊,我把你們的這幅尊榮發給秦芳菲,相信她一定非常感興趣。”
周喆變了變臉,卻什麼都沒說。
姍姍來遲的孫皓等人魚貫推門而入,暖冬正要發短信,看到他們幾人過來,於是暫時按住不發,“你們怎麼找到這間的?”
一個穿着浴袍的男人,兩個攝影師打扮的男人,地上的照相機四分五裂,玻璃渣子到處都是,牀上臉色酡紅的暖陽,五人都是人精,一眼看出房間內發生的事。
魏長春一眼看到單行風,驚叫,“咦,行風,你怎麼在這裡?!”
孫皓一副要幫忙打架的架勢,“事情解決了?不是要我幫忙打架嗎?”
魏長生最爲冷靜,直接看向暖冬,“怎麼回事?”
溫少卿伸手指向牀上的人,“那是暖陽?!”
爵霖川直接走到暖冬身邊,看也不看地上的男人,問她,“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暖冬正要把右手藏起來,卻被爵霖川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看到毛巾上的血後,臉色變了幾變,語氣瞬間轉冷,“誰傷了你?”
暖冬還未開口解釋,單行風就起身對衆人解釋,“小表妹以一敵三,我沒幫上任何忙,她的手是自己打碎了玻璃杯,扎進攝影師手上造成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發狠,女人發起狠來太可怕了,不早了,我明天還有手術,先回去睡覺了,各位晚安。”
爵霖川等人分別把目光投向地上攝影師血跡模糊的手,五人不約而同抽了抽嘴角,再看向暖冬時,那眼裡分明多了一層說不出來的味道。
暖冬咳嗽一聲,“沒想那麼多,下意識的行爲。”
“行風,你別走,你和長春留下來善後。”魏長生直接叫住溜走的單行風,他確認暖冬的手掌心沒有大礙,然後走向牀邊,仔細看了看暖陽,彎腰連人帶被抱起,“走吧,先回去再說。”
暖陽醉了,一點意識都沒有,暖冬不放心,問魏長生帶人去哪。
魏長生抱着人經過她身邊,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少卿有間公寓在附近,我們去他那,丫頭,你去幫暖陽買套衣服,我們先把人送過去。”
溫少卿被點名,率先走向門口,“走吧,我那裡環境好,沒有狗仔出沒。”
魏長生抱着人離去,孫皓留下來和魏長春、單行風拷問要死不活的三人,爵霖川摟着暖冬去最近的超市買衣服。
這個點商場都關門了,只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還開着,暖冬先去應急買一套內衣內褲再說。
買好衣服回到車上,暖冬還沒坐穩就被爵霖川摟着坐到他腿上,腰身被他緊緊抱着,她忍着沒動,安靜地讓他抱,須臾,他才鬆了鬆力道,卻沒有放開她。
他握住她的手,儘量不碰到她被玻璃渣子割破的手掌心,“你這丫頭真的太狠,單行風在,你讓他出手幫忙就是,你一個女孩子家何苦要受罪?我知道你心疼暖陽被人欺負,可是你受傷誰來心疼我?”
暖冬被他的話弄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苦笑幾聲,“當時心急火燎,怒極攻心之下就這樣做了,倒是沒感覺到疼,現在被你這麼一說,竟然疼得不行,你快別說了,三哥公寓那裡應該有藥箱,待會讓他幫我包紮就是。”
爵霖川聽她說疼得不行,立刻低頭吻住她,暖冬驚呼,壓根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擠破脣進來,挑逗她的舌,與他的纏綿戲耍。
她被人強吻,哪裡還顧得上手掌心的傷,只覺得渾身發熱,腦袋暈眩,一個星期未見,她能從他的吻裡感受到他的思念,以及他的心疼。她想抗拒都抗拒不了,他的力道太大,禁錮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暖冬腦袋嚴重缺氧,被人強吻的感覺太難受,她兩眼一瞪,正要發飆,就聽到爵霖川低聲說道:“少卿的公寓到了。”
她擡頭一看,果然車子已經駛進了一處富麗堂皇、門禁森嚴的公寓大樓。
原來真的很近。
阿全把車子停到了地下車庫,爵霖川幫她拎着紙袋,左手小心翼翼牽着她的右手手腕,暖冬見他這樣,先前被強吻的怒氣也逐漸消散,默默跟着他踏進直升電梯。
電梯裡三面都
梯裡三面都是鏡子,暖冬一進去就對上爵霖川投來的黑眸,她仔細打量他,一個星期未聯繫,他好像清瘦了不少。
“你這是想我想瘦的,還是熬夜工作變瘦的?”
爵霖川放開她的手腕,直接伸手摟住她,不顧阿全這個閃亮的電燈泡,低頭親吻她的嘴角,與她耳鬢廝磨,“當然是想你想瘦的,長生不允許我聯繫你,你這丫頭心忒狠,竟然不主動聯繫我。”
暖冬瞬間臉紅,三面都是鏡子,阿全無語的眼神很讓她吃不消,她狠狠瞪了一眼爵霖川,暗示他別在外面動手動腳。
爵霖川卻不依,仗着她手掌心疼得厲害,一直親吻她的嘴角,直到電梯停在溫少卿公寓所在的那層樓。
暖冬被爵霖川吻得臉紅耳赤,又發作不了,幸好阿全及時按響門鈴解救了她。
“你們來了。”裡面很快有人來開門,溫少卿笑着站在門口。
暖冬一進門就聽到臥室裡傳來暖陽高亢的驚聲尖叫,“啊——”
她緊張地推開溫少卿,跌跌撞撞跑進去,循着聲音方向找到臥室,只見暖陽卷着被子害怕地站在牀上,一臉警惕與懷疑地瞪着魏長生,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你……你竟然強暴我!’。
暖冬絕倒,都不敢看此刻魏長生的臉色了,她跑上前解釋,“小陽,你誤會了——”
“姐!嗚嗚,我被人強暴了!”
暖陽一看到暖冬立馬眼淚汪汪哭出聲,也沒注意此刻的位置,直接向暖冬撲來,只見暖陽連人帶被地被絆了一跤,即將要撞上奔過去的暖冬,千鈞一髮之際,魏長生一個箭步拽住暖冬推到身後,暖冬恰巧跌進爵霖川懷裡,暖陽被魏長生順利撈起。
啪地一聲,一聲閃亮的巴掌聲響起,暖冬等人臉色一變,只見魏長生的臉上赫然留下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題外話------
胃疼了2小時,耽擱了一會兒